今年，我們畢業了

文/ 馬亞偉

畢業了，梔子花也落了。似水流年，我們曾一次次回眸青春，每一次都淚眼朦朧。往事如煙，也清晰如昨，回首間，嗅到梔子花芬芳依舊……

那時我們總喜歡唱“那時候天總是很藍，日子總過得太慢。你總說畢業遙遙無期，轉眼就各奔東西”，唱著唱著，真的要各奔東西了。校園里的梔子花開了，落了，無數潔白的花瓣飄飛著，仿佛萬千離愁。

那天晚飯后，我和我鄰座的男生說起畢業，都傷感起來。我們談了兩個多小時，說到入學時的青澀單純，說到畢業時的茫然傍徨。青春、理想，珍惜，留戀……我們談了那么多。其實，平日里我很內向，不太愿意和男生長談，鄰座的男生也是個內向的人，高中三年里我們說過的話，都沒有那一天多。

那次的敞開心扉，忽然覺得我們心有靈犀。幾天后的晚上，他遞給我一張紙條說：“畢業后經常寫信好嗎？”我一抬頭，看到了他眼神里的期待和傷感。紙條上只有他的地址，窄窄的紙條，一行小字。那一瞬間，我似乎有一種戀愛般的怦然心動。可是，我們就要畢業了，我和他，仿佛兩只小船，剛剛有過交集，稍稍感應到對方的心跳，時光之河卻“唰啦”一下洶涌而來，把我們沖散了。從此，漸行漸遠……

畢業前的那段時間，大大小小的聚會是我們每天的保留節目。友情是一杯味道醇厚的酒，飲下一杯又一杯，回味綿長。最難忘的是我們兩個宿舍八個女孩的最后狂歡，我們唱啊，跳啊，快要把房頂掀起來。到了最后，大家一句話都沒了，只有沉默，只有眼淚。我們中一個女孩突然說：“好了，不要哭了！今天我們就約好了，十年后大家再聚首，到時候我們都帶上我們的孩子，告訴他們我們的故事，好吧！”我們都笑了，笑她真沒羞，現在就把孩子的事計劃好了。十年后，雖有著千山萬水的阻隔，但我們有個美麗的約定，講著我們的青春，我們的故事。

畢業前，我們把席慕容的詩集收起來，藏到最底層，企圖完成一次從幻想之巔到現實之路的抵達。但是內心深處，我們又是多么不愿意脫下蛻變的殼。那只殼，是個美麗的繭，純真，浪漫，無拘無束。書生意氣，揮斥方遒，那段時光是生命中的檸檬色，夢幻，輕盈，青春飛揚。那段人生是豪邁的，有欲上青天的癡狂，也有聛睨一切的傲氣。可是，這一切都要畫上一個句號，等待我們是未可知的前路。也許多年后，我們散落到四方，成為了各行各業的中堅力量，但那些青澀的記憶依舊保留在記憶中。

畢業了，梔子花也落了。似水流年，我們曾一次次回眸青春，每一次都淚眼朦朧。往事如煙，也清晰如昨，回首間，嗅到梔子花芬芳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