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貨幣理論視角下的比特幣淺析

祝福云 周 穎 陳 媛

（陜西科技大學，陜西 西安 710021）

馬克思的貨幣理論主要集中在《資本論》中，而《資本論》第一卷出版于1867年，第二卷出版于1885年，即使是1894年出版的第三卷，到現在也已經過了124年。那么，馬克思貨幣理論是否仍具有現代性呢？是否仍舊可以在現代社會中發揮重要的影響？回顧和梳理馬克思貨幣理論，剖析以比特幣為代表的數字貨幣的貨幣性質和貨幣職能，有助于我們能夠正確認識近年來發展如火如荼的虛擬貨幣投資及交易，深入學習馬克思貨幣理論的科學成果，促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建設。

一、比特幣的運行原理和發展現狀

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之后，中本聰發表了題為《比特幣：一種點對點的電子現金系統》的文章，比特幣就此面世。對于比特幣的態度，也是眾說紛紜。主流媒體由最開始懷疑其是不是一個貨幣騙局，到現在分析其成為世界貨幣的可能性。而比特幣的價格也在這十年中發生幾次巨震，直到現在成為市值排名第一的虛擬數字貨幣。那什么是比特幣呢？它有著怎樣的運行原理呢？它的發展現狀又如何呢？

（一）比特幣的運行原理

關于比特幣的定義，2014年Weber指出，“比特幣是世界上第一個分布式的匿名數字貨幣，它的發行和支付沒有中央控制中心，貨幣轉賬是由網絡節點進行集體管理，交易各方可以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比特幣是由普通人而不是由中央銀行或政府創造的貨幣?！盵1]因此，比特幣具有匿名和分散化的特點，并且它不屬于任何國家，也不是某一個國家的法定貨幣，它是以非對稱加密技術和區塊鏈技術等為支撐的新興數字貨幣。

比特幣的整個系統包括發行、流通和市場三部分[2]。發行部分主要涉及到礦池中“挖礦”的概念：“挖礦”是指“將過去一段時間內所發生的、尚未經過網絡公認的交易信息進行收集、檢驗、確認，最后打包加密成一個無法被篡改的交易記錄信息塊，從而成為比特幣網絡中公認已經完成的交易記錄，永久保存。比特幣是一個公開的、相互驗證的公共記賬系統，而挖礦則是相互爭奪記賬的權利?！盵3]比特幣產生的唯一途徑就是“挖礦”，通過爭奪記賬的權利，不僅能夠得到此前交易交納的手續費，還能夠獲得一些比特幣獎勵，這樣就會激勵更多的計算機用戶去“挖礦”獲得獎勵，進行交易，使得整個數字貨幣系統流暢運作。

在流通部分，比特幣的持有者可以在認可比特幣的交易商家購買商品或者服務。比如第一筆比特幣購買商品的事例就是在2010年5月，美國佛羅里達州的一位程序員Lsazlo Hanyecz使用一萬比特幣購買了25美元的披薩，雖不起眼，但是確實搭起了比特幣和現實商品購買的橋梁。

最后，比特幣的持有者可以在比特幣交易平臺上將其所持有的比特幣按照市場價格兌換成相應的法定貨幣，而此項交易也會被記錄在比特幣的交易信息的區塊鏈中，產生更多的比特幣，如此循環往復，比特幣的貨幣系統也可以順利運轉。

（二）比特幣的發展現狀

比特幣誕生于2009年1月，中本聰在區塊鏈中通過“挖礦”得到50個比特幣。而比特幣進入主流媒體的視線是在2010年比特幣市值大漲的時候，甚至引起了時代周刊的注意。在2013年的3月初，比特幣的市值達到45美元，但是在當月由于網絡故障造成價格大跌以后甚至暴漲到60美元，直到2013年年末比特幣價格突破1000美元。在2014年，比特幣病毒瘋傳，通過加密電腦中的文件使得電腦無法正常使用，電腦所有者需要在彈窗支付3個比特幣才可以解鎖電腦。2017年的5月，全球74個國家受到了比特幣病毒的突襲，醫療衛生系統、高校學生系統和辦公系統等的文檔被加密。

在我國，中國人民銀行在2012年12月初發布《關于防范比特幣風險的通知》，叫停第三方參與比特幣的相關交易，而2016年，中國人民銀行在北京舉行了數字貨幣研討會，在肯定數字貨幣意義的基礎上，進一步明確央行發行數字貨幣的戰略目標。2017年9月，中國人民銀行發文，要求立即停止各類代幣發行融資活動。目前比特幣在我國不是法定貨幣，但是具有商品屬性，民眾可以參與比特幣交易，但是需要自擔風險。

從以上的各項事例中可以看出，比特幣從最初的一個設想到進入人們的視野，它的影響力和知名度越來越大。它通過不斷融入實體經濟，完善自身交易系統，從而逐漸深入影響人們的生活。在比特幣這個風向標的帶領下，萊特幣Litecoin（LTC）、狗狗幣Dogecoin（DOGE）、黑幣 Blackcoin（BLK）、比特股 Bitshares(BTS)、以太坊Ethereum(ETH)等各種新型的數字貨幣雨后春筍般層出不窮，這是否預示著數字貨幣的時代指日可待呢？

二、馬克思貨幣理論視角下比特幣的性質

關于比特幣的性質，筆者認為它不僅是商品經濟發展的結果，同時具有勞動的二重性和商品的二因素，除此之外，比特幣還是價值形式的變化結果。

首先，比特幣是商品經濟發展的結果。馬克思認為貨幣是一定歷史條件下商品經濟發展的產物。貨幣是一般等價物，在商品交換中起著不可或缺的橋梁作用。隨著經濟全球化的發展，人們的物質和精神生活日益豐富，對于商品交換的需求也迅速擴大，比特幣因為具有無國界支付的特點，能夠更切合國際商品交換的需要。

其次，商品的基本屬性是價值和使用價值。比特幣不僅有價值，還有使用價值。在價值上，“挖礦”凝結了無差別的人類勞動，消耗礦工的時間以及礦機的能源；在使用價值上，比特幣的設計初衷就是承擔貨幣職能，而承擔貨幣職能本身就是一種使用價值。

最后，馬克思認為，“商品的價值形式的變化主要經歷了四個歷史階段：一是簡單的、個別的或偶然的價值形式；二是總和的或擴大的價值形式；三是一般價值形式；四是貨幣形式”[4]貨幣是一種特殊的商品，在這一過程中主要表現為從實物貨幣到金屬貨幣，再到信用貨幣。雖然馬克思由于所在時代的限制，無法預測布雷頓森林體系的解體以及數字貨幣的出現，但是比特幣的價值形式仍然適用于其貨幣理論。

三、馬克思貨幣理論視角下比特幣的職能

馬克思指出，“貨幣是一般等價物，是作為價值尺度并因而以自身或通過代表作為流通手段來執行職能的商品”，“貨幣具有價值尺度、流通手段、貯藏手段、支付手段以及世界貨幣五大職能，其中最基本的職能是是價值尺度和流通手段”。[5]以下從馬克思貨幣理論的視角分析比特幣這類數字貨幣所具備的貨幣職能。

價值尺度是貨幣的基本職能之一，是指貨幣用來衡量商品價值的大小，貨幣在執行這項功能的時候，不需要現實的貨幣，只需要觀念上的貨幣。而貨幣之所以能夠具有價值尺度的職能，是因為貨幣它本身是一種特殊的具有價值的商品。而比特幣的產生凝結了無差別的人類勞動，所以它是具有價值的，而它的設計初衷是為了擔任貨幣的角色，因此也是有使用價值的。所以，它能夠衡量其他商品的價值，具有價值尺度的功能。

流通手段是貨幣的另外一項基本職能，是指貨幣充當商品交換的媒介，在執行這項功能時，需要現實的貨幣。隨著比特幣的交易系統不斷完善，并且其本身具有去中心化、便捷安全的特點，使用比特幣進行交易已經被越來越多的人所接受，因此，比特幣能夠在某種程度上執行流通手段的功能。

貨幣的貯藏功能是指貨幣作為財富退出流通領域被保存起來，以此來調節流通中的貨幣量。并且行使貯藏手段職能的貨幣必須是足值的金銀。比特幣由于在設計之初的總量被永久限制在2100萬左右，比較稀缺，所以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決定了比特幣在未來會不斷升值，這和地球上不可再生且數量有限的黃金是非常相像，因此也具有一定的貯藏手段功能。

商品生產和交換上的時空差異使得商品使用價值和價值的實現也存在時間上的不同步，商品賒購賒銷隨即帶來的是貨幣行使支付手段的職能。既然比特幣具有流通手段的功能，那就表明作為支付手段也會被人們在一定程度上所支持，也可以被人們用來清償債務、支付工資、支付租金等。

世界貨幣是指貨幣在國際商品流通中發揮一般等價物的作用。比特幣是一種分布式的以非對稱加密技術和區塊鏈技術等為支撐的新興數字貨幣，這就表明它的交易和流通不受地域和國界的限制，能夠在全球范圍內流通，并且能夠更好的規避當下國際貿易中的匯率不穩定、關稅貿易壁壘等問題。所以，比特幣是天然的世界貨幣。

除此之外，貨幣需要具有容易分割、便于攜帶的特點，比特幣可以通過電腦系統自動分割至8位小數點，且沒有任何分割損失。比特幣的持有者只需要記住一串密碼，就可以在有網絡的地點進行交易，攜帶性大大超過黃金。并且比特幣的產生來源于“挖礦”機制，在世界各地的礦工都可以進行競爭，可以保證比特幣的產生不被人為控制，這樣就和機構集中發行貨幣構成鮮明的對比，去中心化能夠有效的避免因為紙幣濫發造成的通貨膨脹等難題。

基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比特幣本身涵蓋了馬克思關于貨幣屬性的界定，并且又在某些屬性上超前于當時馬克思對貨幣性質和職能的認知。所以從總體上來看，在馬克思貨幣理論視角下的比特幣，也是一種可以承擔貨幣職能的數字貨幣。

四、馬克思貨幣理論視角下比特幣的發展前景

馬克思的貨幣理論至今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并且隨著以比特幣為代表的數字貨幣的層出不窮，是否能夠說明馬克思的貨幣理論已經過時？通過在馬克思貨幣理論的視角下探討比特幣的性質和職能以及其他一些特點，本文發現，馬克思的貨幣理論依然歷久彌堅，非常具有說服力，在現代經濟高度虛擬化的形勢下依舊獨樹一幟。所以我們應該充分學習和回顧馬克思貨幣理論的科學成果，以此助力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建設。

對外貿易、技術轉移以及資本流動等帶來的全球范圍內商品、技術、服務、貨幣、人員等要素的跨國界跨地區的有機整合，是當代世界經濟發展的趨勢，這種經濟全球化的背景也需要超越主權和超越國界的世界貨幣來助力。而比特幣所具有的特性可能會使它成為符合馬克思關于資本主義全球化設想的、符合世界經濟發展趨勢的、全球化的世界貨幣。

除此之外，金融“虛擬化”的情況愈發明顯，馬克思所描述的虛擬資本的規模進一步擴張，面對這種整體經濟“虛擬化”的情況，我們應該從不同的角度切入，深度探析金融“虛擬化”對當代世界經濟的影響，這也是筆者未來深入研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