胚胎干細胞臨床試驗中的倫理學問題及對策分析

李少婷,黃永增,蔡曉珍,陳媛媛

(福州總醫院信息科《中華細胞與干細胞雜志》(電子版)編輯部，福建 福州 350023，gd56883@163.com)

胚胎干細胞具有無限增殖和多向分化的潛能，可以分化成體內各種組織細胞，在臨床治療中具有巨大的應用前景[1]。但是，隨著臨床試驗的開展，胚胎干細胞所引起的一系列醫學倫理學問題，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胚胎干細胞技術的發展及應用[2]。因此，如何解決這些問題，保證胚胎干細胞順利應用于臨床治療，使其造福人類，成為我國臨床面臨的新挑戰，也是國際醫學界所面臨的巨大挑戰。

1 胚胎干細胞的基礎

1.1 胚胎干細胞及功能

胚胎干細胞是在人胚胎發育早期，即囊胚中未分化的細胞，具有一個或多個核仁，為棕紅色，邊界的成纖維細胞呈淡黃色，常染色質占據大部分胞核，胞質胞漿少，結構簡單[3]。研究發現[4-5]，胚胎干細胞具有如下功能：具備多向分化潛能和發育的全能性，可長期增殖培養，始終保持高度未分化狀態；其在體外培養的條件下可形成穩定的細胞系，并維持穩定的二倍體核型；具有系傳遞功能；另外，胚胎干細胞還可在體外遺傳或轉化，包括基因重組、誘導基因突變等。

1.2 胚胎干細胞的應用前景

胚胎干細胞具有體外培養無限增殖、自我更新及多向分化的特性，無論是體外還是體內，胚胎干細胞均有被誘導為機體幾乎所有細胞類型的可能性，正是因為這種特性，其被稱為“萬能細胞”[6]。因胚胎干細胞具有“全能”性，僅從技術角度講，用胚胎干細胞培養的人體組織及器官治療疾病是具有潛在價值的，主要表現在以下幾方面：在器官移植方面，胚胎干細胞可作為“種子細胞”，為臨床所需的組織器官移植提供大量材料，同時通過免疫排斥基因剔除后，再進行定向誘導分化，可有效避免因排斥造成組織器官移植失敗的問題[7]；在細胞治療方面，利用胚胎干細胞的“全能”特性，使其轉變為身體所需要的細胞，修復、補充缺失、損壞的細胞，達到治愈疾病的目的[8]；在藥學研究方面，胚胎干細胞可模擬機體細胞與組織間的復雜關系，對藥學的研究具有重要的促進作用，目前主要用于藥物篩選，大大削減了藥物檢測所需要的動物數量，降低成本，并且可取得更好的研究結果[9]；在克隆技術方面，胚胎干細胞可無限代增殖，且不失去正常二倍體基因型及表現型，可以分化成任意人體組織器官，同時也可應用于動物的繁殖，在珍稀野生動物保護方面具有重要的意義[10]。因此，胚胎干細胞被認為是治療人類疾病的金鑰匙。

2 胚胎干細胞臨床試驗臨床研究現狀

根據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NIH)的統計資料表明，截至2009年9月，全球約有2723項干細胞相關研究已開展，其中，血液和淋巴疾病較多，Ⅰ期臨床研究817項，Ⅱ期臨床研究1421項，Ⅲ期臨床研究370項，Ⅳ期臨床研究62項[11]。而目前注冊的正在進行或者準備進行的與胚胎干細胞有關的臨床試驗只有53項。邱仁宗分析胚胎干細胞臨床試驗缺乏的原因時，指出“他們也許會耗費數百萬美元證明胚胎干細胞治療是無效的，可見，不少人懼怕臨床試驗對‘胚胎干細胞治療’真相的揭示[12]。因胚胎干細胞研究受到了一些醫學倫理學的困擾，使得胚胎干細胞應用于臨床研究的相關報道較少，即使有文獻報道，其公布的信息細節也較為局限。由美國某公司于2010年最早將胚胎干細胞應用于截癱患者，進行胚胎干細胞治療試驗，其Ⅰ期有10名患者參與，持續2年，這是國際首例廣為人知的將胚胎干細胞應用于臨床試驗研究，具有重要意義[13]。而我國目前胚胎干細胞仍處于Ⅰ-Ⅱ期臨床研究階段，確切療效及安全性有待后續進一步證實。

3 胚胎干細胞臨床試驗中的倫理問題

胚胎干細胞治療為人類多種疾病的治療帶來福音，它可以分化成所有細胞，其優勢遠比我們現在經常用于臨床的成體干細胞明顯，但是其應用于臨床的治療也受到醫學倫理學界的廣泛關注。目前對于胚胎干細胞治療的倫理爭論主要集中于人類胚胎道德地位及胚胎干細胞研究是否需要規范。

3.1 胚胎干細胞來源問題

胚胎干細胞來自胚胎，部分學者認為胚胎是具有人的地位，從受孕那一刻便是生命的個體，而臨床胚胎試驗需要破壞培養，因此有人認為這無異于謀殺生命。關于胚胎的地位，有學者提出胚胎是否是人？這項研究過程中是否為一種變向謀殺？這些問題的提出與各個國家的文化、宗教、習俗等有密切聯系，且如何對人進行界定，仍需進一步探討。部分學者從生理學角度對人進行界定，而有的學者則從社會學角度對人進行界定。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其具有社會屬性及人的意識。在部分西方國家，則認為人的生命是從胚胎形成開始，而胚胎干細胞研究則是早期獲取胚胎，培養胚胎干細胞無異于殺死生命，嚴重違反道德。但是對于多數國家，包括我國在內，認為對人的界定不應僅考慮生理學屬性，同時還得考慮人的社會屬性。人不僅要有形、有意識，還得具有一定處理人與人之間關系的能力，而科學界認為胚胎或者胎兒，其在子宮中不具備該種能力。因此，對于胚胎，特別是胚胎形成14天以內的，尚無神經及大腦形成，處于無知覺、無感覺的階段，可認為是不具有“人格”的人。因此，如何合理的獲取胚胎干細胞，能夠符合醫學倫理，成為亟須解決的問題之一。

3.2 胚胎干細胞應用臨床技術問題

因干細胞的生長特性與腫瘤細胞相似，需誘導胚胎干細胞形成功能細胞，再移植到機體中，或設計自殺基因，在胚胎干細胞移入機體后，若干細胞有向腫瘤發展時，可啟動自殺基因，發揮作用殺死病變細胞，避免發生重大傷害[14]。對于胚胎干細胞應用于臨床瘤性問題也是倫理學關注的焦點，胚胎干細胞在生長繁殖過程中難免會產生一定變異，若不能及時控制，形成腫瘤細胞，不僅不能獲得預期治療效果，反而會誘發新的疾病。

3.3 胚胎干細胞研究導向問題

對于胚胎干細胞的研究，醫學倫理學有兩條底線：一是不能傷害人；二是要尊重人。關于為什么會克隆人，可能與克隆人的人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滿足自己的需求有關，這便與人道主義及倫理學是相悖的。而治療性克隆卻被科學界及醫學界廣泛接受，其通過將成體細胞的細胞核轉移至去核的卵母細胞中，形成克隆胚胎，在體外經過培養，從早期胚胎中獲取胚胎干細胞，再經過一系列定向分化后進行疾病的移植，達到治療疾病的目的[15]。目前公認治療性克隆具有較為廣闊的前景，對人類多種疾病具有一定潛在治愈可能性，具有重要的臨床研究價值。

3.4 胚胎干細胞研究規范化問題

關于胚胎干細胞研究是否可以任意進行，需不需進行規范？該問題的提出，主要是探討胚胎干細胞在研究過程中對于倫理底線如何進行堅守，簡單地說是否允許克隆人。然而是否能夠克隆人，各國研究者的態度一致，堅決反對克隆人。目前對于克隆人，從技術層面講尚不成熟，成功率非常低，有可能克隆出畸形人；從社會學層面講，違背現有家庭結構及社會倫理[16-17]。因此，如何引導胚胎干細胞試驗研究沿著正確方向發展，成為各國學者研究熱點之一。

4 解決策略

胚胎干細胞試驗對于胚胎干細胞的發展具有重要意義，其對人類有著潛在的巨大利益，其倫理學觀點也隨著時間的進展不斷發生改變，各個國家對胚胎干細胞的研究態度也發生相應改變，說明胚胎干細胞研究成果逐漸被認可。在科學技術發展過程中，不應僅僅注重科學技術的進步，更要重視倫理學，在該過程中不僅要堅持科學研究宗旨，為人類幸福進一步努力，同時要趨利避害及講求公正道義，讓科學與道德協調發展。如何科學地進行胚胎干細胞研究，筆者認為需做到以下幾點：

4.1 胚胎干細胞來源

胚胎干細胞來源可選擇流產后死亡胎兒的胚胎組織和臨床中治療不孕癥后的剩余胚胎。這兩種來源方式并不會毀壞胚胎，因為其為手術之后的廢棄物。但在胚胎干細胞獲取時應當合法化，必須征得手術婦女同意，尊重其及家屬的選擇，同時簽訂知情同意書，獲得相關部門的同意。在此過程中，不應提供經濟補償給提供者，并且確保不去誘導提供者為別人治療、為金錢、為他人設計的干細胞研究而損害自身利益。另外，胚胎干細胞的獲取也可以通過體外受精的方式獲得。

4.2 胚胎干細胞試驗過程中的倫理導向

政府作為管理者，需肩負監督、管理的責任，引領胚胎干細胞臨床試驗向積極方向發展，比如在政府機構中建立專門思想政治教育隊伍，對做胚胎干細胞研究人員進行思想教育及輔導工作，同時強化該部門工作人員責任感，把為人民服務作為首要職責。另外，政府相關部門需加強倫理審查委員會責任觀念，關注胚胎干細胞臨床試驗相關的理論、法律及社會經濟問題，同時對倫理審查委員會成員的倫理道德和科學方面進行培訓及繼續教育[18]。

4.3 加強責任倫理制度建設，形成他律

研究過程中堅決反對克隆人，并擬定制度，對生殖技術進行嚴格監督控制；加強相關生物研究的安全法規建設，建立一系列科學、嚴格的法規，可促進胚胎干細胞的研究及發展，同時可避免因部分人利益受影響，而影響研究進展。比如通過選舉組成胚胎干細胞監督委員會，制定相應的胚胎干細胞研究規定，并引領干細胞研究大方向，致力于胚胎干細胞的發展。

4.4 強化研究者倫理素養

胚胎干細胞臨床試驗的研究不僅需要高超的醫學專業技能及研究水平，還需要正確觀念引導它。作為一名臨床試驗的研究者，必須積極進行醫療實踐，加強臨床修煉，強化倫理素養，創造新的知識、觀念、理論、技術、方法，以確保臨床試驗工作開展的合理化及可持續性，同時要常自省自新。

5 展望

胚胎干細胞應用于臨床治療是當今世界上尖端科學技術之一，其關系到國家及民族的興衰。而倫理問題在各個國家普遍存在，不僅中國需要面對，西方國家同樣需要面對。因此，我們不能因噎廢食、停止不前，同時又不能過分堅持科技中性論，需在研究過程中解決好倫理問題，要相信，只要嚴格遵照倫理規范及程序，在研究過程中以原則性的倫理進行規范，促進胚胎干細胞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