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MOOC的中小學教師專業發展策略研究

王大磊，米定好

據報道，教育部從2016 年起，將全面實行中小學教師定期注冊制，每五年將對教師的教師資格進行注冊，目的是讓教師隊伍有很好的“源頭活水”，同時將個別不符合要求的教師清除出隊伍。[1]這就意味著中小學教師的工作不再是“鐵飯碗”，對于工作不稱職的教師可以不再聘任。近幾年來，隨著大規模在線開放課程(即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s，簡稱為MOOC或MOOCs)的快速發展，一種基于MOOC的教師專業發展模式逐漸呈現出巨大的活力。正如北京大學信息科學技術學院陳江老師所認為的“要么你成為明星教師，要么就可能失業。未來的兩極分化會很嚴重，所以要在大潮來臨之前趕緊變革自己”。[2]這就要求教師個人必須重視自己的專業發展。

一、MOOC對于教師專業發展的意義

在MOOC時代，中小學校教師如何充分利用互聯網技術和互聯網思維獲得更好的專業發展，是當代大學教師必須思考的一個重大問題，應引起足夠的重視和警惕。遺憾的是，很多高校教師目前并沒有認識到這一點。因此，有必要先談一下MOOC對于教師專業發展的重大意義。

(一)教師通過學習、應用或建設MOOC提升自己的教學實踐水平

教師可以通過自己網上學習MOOC提升自己的教學實踐水平。據哈佛大學與麻省理工學院2015年發布的研究數據表明，在edX平臺上20萬個MOOC學習者樣本中有39%在現實生活中的身份是教師。[3]這說明很多教師樂于通過網上學習來提高自己的專業發展水平。教師通過在網上學習與自己所任教的課程有關的優質MOOC的同時，能夠從網上名師那里獲得更多有用的教育教學信息，從而更好地把握教學的本質，學會更多的設計教學內容與過程的方法，從而形成對教學實踐的直觀經驗。很多教師通過社交網絡發布、分享自己的MOOC學習與教學心得與經驗。教師將MOOC中所學知識轉化為實踐，在這一過程中，參與者得以創造和分享更多的實踐性知識，這樣才能夠使教師得到真正的專業發展。

(二)MOOC能促進教師教育教學方式的創新

MOOC與傳統的通過函授、電視廣播、網絡等進行的遠程教育不同，也不同于近幾年興起的教學視頻網絡公開課以及基于網絡的開放學習軟件。[4]它以學生為中心，呈現課程的方式也與傳統課堂不同，采用微視頻的方式，一個學習小節或片段一般不超過10分鐘。MOOC主要有兩種模式:基于關聯主義學習理論的cMOOC模式和基于行為主義學習理論的xMOOC模式。一般來說，cMOOC是強調自學、互助，xMOOC與傳統教師授課教學模式比較接近。基于xMOOC的教學模式可以設計自主學習模式和翻轉課堂模式。[5]MOOC能夠提供多元化的優質教育資源，從而推動教育教學方式的變革。

(三)MOOC能促進教師教學質量的提升

教師通過學習優質MOOC可以嘗試改變傳統的教學方式，例如運用線上線下相結合、混合式教學方式等，從而有助于教師優化教學模式，提升教學質量。同時，教師在教學過程中自身角色也會得到轉變，教師不再是學生學習資源的唯一提供者，而是通過自己的職業素養和專業判斷找到真正適合學生學習的資源。在整個教學過程中，教師也不僅僅是教學的實施者，還要擔任起教學組織者的角色，組織針對課程的討論，對學生的學習效果及時作出反饋。在MOOC時代的教學，教師不僅僅關注學生整體，會更多關注學生的個體差異，提供有效的指導與幫助。教師在參與MOOC學習的過程中可以看到名校名師是如何教學的，這有利于教師的自我反思及教學風格的優化，把從MOOC中學到的知識內容及教學方式應用在自己的課堂教學實踐中。

(四)MOOC能促進教師專業發展

網上提供的海量的MOOC課程是教師專業化學習的重要資源，為教師專業發展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學習內容。對于中小學教師而言，由于教學工作異常繁忙，平時很難抽出時間專門參加培訓，網上眾多的MOOC平臺為教師專業學習提供了靈活方便的學習通道。網上來自國內外MOOC的講授者大多是具有豐富教學經驗的明星教師，其教學方式與方法可以為其他教師所學習借鑒。作為一種新興的教育教學方式，MOOC有助于教師的教學反思，促進教師的教學改進。教師通過參與網上的MOOC學習可以更好地實現智力與專業的分享，優化自己的教學模式，形成自己的教學理念，提升自己的專業化水平。

二、MOOC平臺有關教師專業發展的課程開設情況

基于目前中國最大的MOOC平臺“慕課學院”的統計數據顯示，該平臺共兼容edX、Coursera、iversity、FutureLearn、Open2Study、學堂在線等共42個網絡慕課平臺，課程語言包括中文、英文、法語、韓語、日語等共19種授課語言，課程內容共涉及人文、經濟管理、教育、計算機、語言等22個大類，課程數量達到了5328門之多。

據筆者2016年10月9日統計的數據顯示，來自MOOC學院平臺所開設的涉及教育的課程共有412門。以“教師專業發展”作為關鍵詞搜索則有1000門課程。如來自FutureLearn平臺英國巴斯大學(University of Bath)的課程：“作出影響：專業人士的可持續發展課程”(Make an Impact: Sustainability for Professionals)，這門課程的學習將有助于學習者開發自己的可持續發展策略，探索可持續性的關鍵驅動力、標準的使用、利益相關方參與的重要性、管理(包括行為準則的使用)、可持續性的改革、指示器和度量的使用以及管理工具的應用。[6]

來自中國大學MOOC平臺由北京大學開設的“教師如何做研究”，被學習者認為是“非常棒的課程，對教學學術和相關方法、工具進行了系統的講解。對于教學管理者、服務者和一線教師來說，這門課程構建了科研和教學之間的新思路”。正如在課程概述中所指出的：“中國未來的教育家將從一線教師中產生，從教學經驗上升為教育理論，需要掌握多種研究方法，科學地積累研究數據。本課程將從教師研究的現實立場介紹各種研究方法的精髓和研究實施技巧，以現象和問題為導向，指導使用最合適的工具和方法開展研究，改進教學。中國需要本土的教育理論家，希望本課程能夠為實現這個目標添磚加瓦。”通過本課程的學習，“教師將能夠認同教學研究的價值和意義，能夠從日常教學工作中發現值得研究的問題，確定要解決問題的對策和路徑，并科學地實施方案，評價教學效果，總結經驗和研究發現，予以發表”。[7]

來自中國大學MOOC平臺由武漢大學黃如花教授開設的“信息檢索”，適合在校大學生、中小學教師或科研工作者學習。“信息檢索”MOOC有助于培養學習者的信息素養，通過信息檢索解決工作、學習、研究、生活各方面所遇到的問題。本課程講授如何檢索網絡信息，如何使用常用搜索引擎與自動翻譯工具等。[8]通過這門課程的學習，能提升中小學教師的信息素養。

來自Coursera平臺加州大學爾灣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Irvine)的課程“網絡教師畢業項目”(Virtual Teacher Final Project)是一個需要動手操作的綜合項目，通過該課程的學習，學習者可以在自己的工作中去實行。對于這個項目，學習者能夠利用從虛擬教師系列中獲得的信息設計在線學習模塊方案。學習者會選擇題材、實施方法、工具、教學策略和評估方法，以創建在線或混合的教學方法，以滿足學生的學習需求。[9]

來自edX平臺麻省理工學院(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MIT)的課程“學習類游戲的設計與開發”(Design and Development of Games for Learning)是由MIT教育長廊提供的EdTech X系列的一部分。建立學習者對如何使用和如何設計以學習為目的的技術的理解。通過這個基于項目的課程探討教育類游戲的設計和開發過程，包括與評估、實現和市場營銷有關的問題。通過為期九周的六個單元的學習，學習者將會看到教育類視頻游戲的發展過程，并聽專家講解有關學習類游戲從設計到開發再到實現的各個方面，然后創建自己的學習類游戲以及圍繞這個游戲的學習綱要。[10]

TED(指Technology,Entertainment和Design的英文縮寫)是全球最大、最具影響力的演講平臺。TED講師是來自全球各行業的領軍人物，包括科學家、企業家、政治家、藝術家等。網易是TED在中國最主要的合作伙伴之一，致力于打造中國最優質的TED平臺，將最精彩、最前沿的TED演講引進國內，第一時間分享給網易公開課的忠實用戶。[11]全球最具影響力的教育家之一，TED演講人，同時還是“Thinkers 50頂尖思想家”與“創造力和創新領域的全球杰出思想家”肯·羅賓遜(Ken Robinson)，對怎樣建立培養創造力的教育體系,發表了一番幽默生動的演講：《學校扼殺創造力》。這個演講一般被認為是TED的入門課及點擊率最高的有關教育的演講。在《如何逃出教育的死亡谷》中，Ken Robinson概括了使人類生活繁榮的三大關鍵原則：第一條法則是，人類天生彼此千差萬別。第二條法則是，擁有好奇心。第三條法則是，人的生命具有與生俱來的創造力。[12]他的演講風格幽默風趣，富有創見，指出了我們逃出目前教育所面臨的“死亡谷”的路徑，以及如何培育年輕一代茁壯成長。

總的來說，在教師專業發展領域MOOC開設的總體數量較少，課程結構系統性稍顯不足，難以滿足廣大師范院校在校生以及新入職教師的專業發展需求。

三、MOOC時代中小學教師專業發展的實施策略

MOOC時代的教師，受到信息技術的影響越來越大，因此必須重視教師專業發展的應對策略。

(一)要確立教師專業發展的自我主體地位

在MOOC時代，信息技術對教師的專業生活和專業發展影響很大，不能適應時代發展的教師將逐漸被淘汰。教師專業發展的核心是對自我的主體建構。在技術時代，“歸根到底涉及人在與人和非人的周圍世界的相處中能否自由地自我決定的問題，涉及人能夠自由地在他的眾多可能性中理性地塑造自己和他的周圍世界的問題”。[13]因此必須確立教師的自我主體地位，使教師自己認識到具有自我主體意識和能力的重要性，并在專業發展過程中真正體現出主體性要求。“認定教師在專業發展與自身發展中的主體性，認可教師有充實的內在價值需求，把他們的繼續學習、研究、創造、發展從外部需要、社會價值、職業規范,引導向主體自身的人格建設、真善美的終極目標、主體價值實現上來”。[14]尊重、鼓勵教師充實自身學識，允許教師根據自己的興趣愛好與專業發展需求來選擇慕課課程，激勵教師在慕課學習中發揮自己的主體性。鼓勵教師利用網絡平臺實現跨學科、學校、地區、國界的教師交流，從而在交流中找到自身的優勢和不足，揚長避短，凸顯自我，使自己的專業發展服務于教育教學活動。

(二)改變對教師教育教學能力的評價方式

在科學管理理論的指導下，統計教師的工作時間、教案、批改的作業及課題研究等都是基于科學管理的評價范式。這種評價范式的缺點之一就是忽視教學的作用。詹姆斯·沃德(James Word)認為教學在評價中被拋棄的原因并不是它不重要，而是因為科學管理范式對此無能為力。[15]科學管理范式在評價教師上并沒有像管理者預想的那樣富有成效，依據教師的教學效果等來評價教師并沒有收到預期效果。在教師評價發展中，重視教師的成果數量已經讓位于成果的質量。只有在質量接近的情況下，才會考慮數量的多少。“對所有教師的工作判斷都應該依賴其質量，而不是數量，因為質量才是教師工作改進的柱石”。[16]判斷教師工作質量的高低可以從其成果的原創性、難度、重要程度等幾個方面來進行。在MOOC時代，教師發展評價方式要更加多樣化，特別是要將更有益于教師自我專業發展的非正式學習納入其中。鼓勵教師在慕課學習中獲取證書及學分，改進在職教師教育教學能力的評價體系，這對教師的專業發展可能更為有效。

(三)提高教師的信息搜索技能以及信息處理能力

在MOOC時代，教師信息技術水平的高低直接影響其專業發展。2006 年米什拉(Punya Mishra)和科勒(Matthew J. Koehler)提出了整合技術的學科教學法知識(Technological Pedagogical And Content Knowledge，簡稱TPACK)。[17]TPACK 是教師在課堂教學中必備的知識框架。有人認為，技術支持的教師專業發展是指以技術為環境、手段、途徑、方式和方法，促使作為專業人員的教師，在專業知識、教學技能、職業態度等方面不斷完善的一個系統的、動態的、復雜的過程。[18]在MOOC時代，學生期待教師能在教學中熟練運用信息技術傳授教學內容，以直觀化的方式為學生提供更有針對性的幫助。這就要求教師要有較強的信息搜索技能以及信息處理能力。這些能力的獲得，除了教師參加一些有針對性的計算機知識培訓、圖書館舉辦的信息搜集能力培訓之外，教師完全可在業余時間在網上自主學習這方面的課程，如上文提到的武漢大學黃如花教授的“信息檢索”網上課程等。對于這門課程的學習，將非常有助于教師信息檢索能力的提升及自身的專業發展。

(四)在MOOC中構建實踐共同體

實踐共同體(Community of Practice，簡稱為CoP)這一概念最早是由Lave和Wenger于1991年提出的，指當人們聚焦于某一個共享的問題或話題并通過參與者之間的互動從而不斷深化知識和理解并以此為基礎而形成的穩定的、持續的社會學習系統。[19]教師在共同體中通過與他人的觀察、交流、互動等，完成知識的獲取和能力的培養，無論對于造就新教師還是幫助有經驗的教師不斷深化自身專業素養、改進教學實踐都具有重要的推動意義。基于MOOC而形成的實踐共同體使擁有共同目標和愿景的教師更加緊密地結合在一起，建立了相對穩固的社會關系和社會結構。在此基礎上，參與者通過互動不斷獲得知識的增長和能力的提升，以此來達到共同體以及處于共同體中的個人的持續向前發展。在實踐共同體中，教師與教師之間會通過共同學習來實現知識的建構，產生新的知識，即創造一種集體的智慧。基于MOOC而形成的實踐共同體將有助于教師的專業發展，實現個人成長。

此外，還要推進基于學分制的在職教師繼續教育模式，給予在職教師專業發展上的物質支持。“相較于短期的培訓項目來說，教師更需要的是系統化的、持續的、長期的專業發展過程”。[20]學校可以考慮報銷教師在網上學習MOOC而獲取的紙質證書費用。要想獲得MOOC結業證書一般要繳納一定的費用。以“中國大學MOOC”為例，在順利通過網上的學習及測驗之后，獲取紙質證書需繳納100元。要拿到國外的MOOC證書，一門課程的費用也大概在100～200元人民幣之間。學校可以通過這種為教師提供資助的方式，鼓勵教師提升自己的專業發展水平。

MOOC時代中小學教師的專業發展措施雖然還處在探索階段，但未來必將走向個性化、移動化、社會化和數據化。因此，教師需要不斷學習，不斷充實自己，加強互聯思維以及大數據思維。在這個技術更新不斷變化的時代，教師應該全情投入，主動去享受MOOC時代教師專業發展的便利與快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