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實踐論和矛盾論視角的 礦產資源管理研究思考

朱　清，陳先達

(中國國土資源經濟研究院，北京 101149)

學哲學用哲學是中國共產黨的一項優良傳統。用哲學思維開展礦產資源管理研究十分重要。通過學習黨的十九大精神，學習毛澤東同志的《實踐論》《矛盾論》，學習習近平總書記在哲學社會科學座談會上的講話、在省部級專題研討班上的講話，學習《進一步發揚學哲學用哲學的優良傳統》等重要文獻，結合日常研究，對用哲學思維開展礦產資源管理研究形成了一些思考，討論了中國礦業發展的矛盾演化，總結了對中國礦業實踐的幾點認識，提出進一步推進礦產經濟研究的建議。

1　堅持矛盾論，正確認識礦業發展的主要矛盾

1.1　矛盾具有普遍性，中國礦業在矛盾中前行

1.1.1中國礦業的矛盾是普遍存在的

改革開放四十年來，礦業的發展無往而不處于矛盾之中，有大矛盾，也有小矛盾，有主要矛盾，也有次要矛盾，有矛盾的主要方面，也有矛盾的次要方面。解決了舊的矛盾，會有新的矛盾。如經濟發展和礦產資源需求的矛盾、礦業開發和秩序的矛盾、國內和國際的矛盾、中央和地方的矛盾、地勘單位與民營投資者的矛盾。但總體來講，礦產資源管理比較重視的是五大矛盾。

一是供需矛盾。供需矛盾中，主要是資源供給難以滿足資源需求的矛盾。既有總量矛盾，如多數大宗礦產資源對外依存度過高，也有結構矛盾，如能源結構中煤炭比重高，天然氣等清潔能源比重相對較小。

二是生產秩序矛盾。早期的生產秩序矛盾主要是產權問題引起的。歷史上，礦產資源開發中“礦中礦”、“樓中樓”的問題，鄉鎮礦業和國有企業的礦產資源爭端問題。當前的生產秩序矛盾是由于監管能力不足或者歷史的職責不明造成的，如部分礦區的盜采盜挖和超層越界開采問題等。

三是生態環境矛盾。由于礦產資源開發必然擾動生態環境，所以，礦產資源開發和生態環境的矛盾一直存在，如礦產資源開發引發的環境污染、生態破壞和地質災害等。

四是安全生產矛盾。礦產資源大多數是埋藏在地下的，我國又是地質情況比較復雜的國家，礦產資源開發的安全生產風險較高，同時勞動力價格低廉，所以礦產資源開發的安全生產矛盾一直較為突出，尤其是井工礦的安全生產矛盾突出，主要表現為人員的傷亡。

五是礦業社區矛盾。礦業社區矛盾主要是由利益相關者無法分享利益引起的。礦產資源開發的原始特征是把公共利益聚集在少數人手里，礦產資源開發是一個耗竭礦產資源，使用土地資源，擾動環境資源，影響社會文化資源的過程，這些資源的損耗都是礦產品的成本。如果公共資源產權和價格不明，損耗的公共資源無法從礦產品銷售收入中得到補償，導致礦產資源開發將公共利益集中到礦業公司手中。此外，還有資源的詛咒問題，也是引發礦業社區矛盾的外部因素。

1.1.2哲學上的礦業矛盾和經濟學上礦產資源開發外部性緊密聯系

矛盾是哲學理念。在經濟學上，負的外部性就是矛盾，正的外部性就是同一。礦產資源開發有負的外部性，就會有矛盾，如礦產資源開發和環境保護、安全生產、社區治理之間的矛盾。此外，礦產資源開發不能滿足經濟發展需要也是矛盾，就是短缺和保障的矛盾，礦產資源開發和經濟發展之間矛盾。使用矛盾論的哲學方法論，認清中國礦業發展當前的主要矛盾，才能胸有成竹、心有定見，才能做出科學的形勢分析判斷，才能提出正確的政策研究觀點，才能輸送管用的管理決策方案。習近平同志提出改革要堅持問題導向，就是要抓突出矛盾、主要矛盾。礦產資源管理改革堅持問題導向，也是如此。

1.2　礦業在不同的時代，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不斷變化

1.2.1中國礦業主要矛盾的三次演化

矛盾的變化是一個博弈和演化的過程。本文試圖總結改革開放以來，礦業主要矛盾變化的三個階段。

一是1980年代的主要矛盾是供需矛盾。1980年，我國煤炭產量才6億多噸。而現在我國近幾年的煤炭消費都在40億t上下。1980年代，中央領導提出“有水快流”、“大礦大開，小礦小開”、“工農兵學商，一起上礦山”，是因為當時中國經濟的主要矛盾是鄉鎮企業缺乏資本原始積累，迫切需要開發礦產資源，迅速實現鄉鎮經濟的資本積累，中國礦業的主要矛盾是礦產開發供給和經濟增長對礦產品需求之間的矛盾。

二是1990年代以來主要是秩序矛盾。秩序矛盾是為了保障供需產生的。1994年，我國的礦山數量高達28.8萬座，礦產資源管理壓力巨大。這一階段，多輪的鄉鎮礦業秩序整頓、礦產開發秩序整頓規范、礦產開發整合，是因為礦產開發經濟貢獻等正外部性和環境安全社會傷害等負的外部性之間的矛盾上升為了新的重要矛盾。在礦產開發管理局成立初期，大量的工業管理部門被撤銷，礦山安全、資源節約利用和綜合利用管理被弱化，當礦業治理能力無法滿足高速發展礦業的需要時，就只能通過不斷的階段性運動式治理，來平衡資源需求和開發秩序的矛盾。

三是近年來，中國礦業的主要矛盾是礦產資源開發和生態環境保護的矛盾。一方面，從立足國內、國外補充到全球配置的變化，使國內的供需矛盾，居于次要地位。當前，石油、天然氣、鐵、銅、鋁、鉀鹽等重要礦產資源對外依存度長期高于50%，但是豐富的外匯儲備、國外礦產資源權益投資逐步加強，使資源供給和經濟發展的舊矛盾呈現新變化。另一方面，傳統的礦產開發給人留下“傻大黑粗”的映像。但是在相當長一段時間，我國的主要矛盾是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生活需求和落后的社會生產力之間的矛盾，礦產資源開發領域供需矛盾仍居主要地位，礦產資源開發的生態環境承載力尚有較大空間，所以這一矛盾未得到凸顯。我國資源環境承載力已經到了瓶頸，社會的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綠水青山才是金山銀山”，礦產開發的生態環境矛盾就逐步上升到新的重要地位。具體來說，礦產資源開發歷史遺留環境問題壓力大，礦產資源勘查開采向綠色發展方式轉變需要加強。祁連山礦產開發環境保護問題，推動全國自然保護區的礦業權退出，反映了生態文明建設制度體系尚未形成，自然資源資產產權制度和用途管制制度尚不清晰，自然資源管理政出多門等一系列矛盾。

資源開發和生態環境保護矛盾的發展程度就表現在資源生產和生態環境質量的可能性邊界之上，習近平總書記講話指出的生態保護紅線、環境質量底線、資源利用上線就是要化解資源開發和生態環境保護矛盾，提出資源生產和生態環境質量的可能性邊界的最優解。

1.2.2礦業五大矛盾之間可以互相轉化

矛盾有他獨特的規律，凡是有矛盾的地方就有博弈分析。供需矛盾、生產秩序矛盾、生態環境矛盾、安全生產矛盾和礦業社區矛盾在不同的時代都是并存的。外部經濟社會條件不同，不同的矛盾處于不同的地位。當矛盾的條件變化，矛盾的主要方面變化，礦產開發的主要矛盾也隨之變化，這具體表現為礦業五大矛盾之間可以互相轉化。

一是礦產資源開發秩序矛盾和供需矛盾互相轉化。礦產資源開發秩序矛盾是受經濟發展速度條件影響的。在相當長一段時間，一部分人認為礦產資源管理亂象叢生。有專家曾說，當GDP增速超過10%的時候，想盡辦法，礦業就是事件連連、亂象叢生；當低于GDP增速低于7%的時候，你不用力管，可能也沒什么大問題。這就是對礦業秩序和經濟增長的規律性認識。深入分析，就是礦業秩序和礦產需求在一定的條件下是各向著其相反的方向轉化的，就是持續矛盾和供需矛盾在對立中實現統一。

二是安全生產矛盾與生態環境矛盾可以互相轉化。筆者在內蒙古烏海市工作時發現，當地為了減少安全生產事故，把部分淺層井工礦改為露天礦，安全生產事故少了，但是廢石廢渣和尾礦多了，這樣就把安全生產的矛盾轉化為礦產開發與生態環境的矛盾。

三是生態環境矛盾和供需矛盾可以互相轉化。在調研中發現，許多地方為了保護生態環境、減少安全生產事故，關停了大量的煤礦，導致原本產煤大省要從外省購買煤炭確保本省冬季取暖用煤。

四是生態環境矛盾和社區矛盾可以互相轉化。不少礦業的社區矛盾，是礦產開發破壞環境引起當地居民的反對產生的。

五是礦產資源開發與生態環境矛盾可以從矛盾轉為統一。礦產是生態的組成部分，是共生的，統一的，當粗放開發、過度開發時，就轉化為矛盾。但通過劃定資源開發上線、生態保護紅線、環境質量底線，推進綠色勘查、高標準開發、做到在資源環境承載力之內的排放，做到礦產資源開發地區前后的環境狀態不因礦產開發而變化，就實現了矛盾的轉化。實踐中，如內蒙古自治區鄂爾多斯市的烏蘭木倫新村、云南省昆明市的漢營新村等地區的礦產開發模式，不僅沒有破壞環境，還重塑了環境，改善了環境，造福了社區，礦區復墾將禿山變成礦山公園，將礦產開發的負外部性向正外部性轉化，將矛盾的兩個方面從斗爭轉化為同一。河北省用“塞罕壩精神”推進礦山環境治理，也將推進礦產開發與生態環境矛盾可以從矛盾轉為統一。

1.3　改革是解決矛盾的根本路徑

1.3.1進一步推進產權改革是解決當前主要矛盾的突破口

矛盾的轉化需要一定的條件，許多矛盾的演化，正如《舊制度與大革命》中所說的那樣，“一條河流流入沙漠，消失了，但他并未消亡，而是進入了地下，在不遠的地方，他將又重新從地面冒出來。”[1]礦產資源開發和生態環境的矛盾，在經濟學上是負外部性問題。解決負外部性的一個主要辦法就是明晰產權，即明晰礦產資源開發過程中，礦、水、林、田、草、海的產權。礦業權相關改革要和其他自然資源產權改革做好銜接，讓各個利益相關方都可以在礦產開發中基于產權提出訴求，得到回報，實現礦產資源開發的共贏，實現可持續發展。從具體管理技術上來看，要實現礦產資源開發從前期規劃、中期審批登記監管、后期礦山復墾全流程的綠色管理。

1.3.2根據矛盾的變化，快速提出政策方案

毛澤東同志在《矛盾論》中指出：“工作方案的提出，適合于新的情況的變化。革命時期情況的變化是很急速的，如果革命黨人的認識不能隨之而急速變化，就不能引導革命走向勝利。”[2]國土資源部在制定礦業權出讓制度改革方案時，對于探礦權出讓經歷了從“高風險比投入、低風險比回報”到“市場判斷風險，原則上一律以招標、拍賣、掛牌方式公開出讓”的變化，就是因為外部形勢的變化，尤其是各省探礦權出讓方式發生變化，絕大部分省主動實現了探礦權競爭性出讓。礦產資源管理改革工作有戰略機遇期，錯過了就會形成被動局面，一定要緊緊把握時代機遇，推進改革不斷取得新的偉大成績。觀大勢，謀大事，懂全局，管本行，正契合矛盾論的工作原則。

2　堅持實踐論，科學看待中國礦業發展的偉大實踐

2.1　參與實踐是科學認識實踐的基礎，人的認識必然受到實踐的束縛

2.1.1中國的礦業實踐是一條嶄新的道路

經過三十年時空壓縮式的發展，我們用30多年的時間走過了美國150多年的礦業發展道路，我國的礦業經濟體量、從業人口、礦區土地面積、礦業環境擾動，均居全球第一的位置，世界上復雜、多元的礦業經濟社會現象和龐大的人類礦產開發行為就在中國。當前，中國礦業無論是從發展模式、管理體制、政策工具、經濟性質結構，還是從政府作用、行業自律管理、社會公眾監督等不同的方面都體現出不同于西方的特點。這條路是嶄新的，艱苦的，也是輝煌的。

2.1.2西方礦業理論認知中國的礦業實踐必然受到限制

經驗之所以重要，是因為他是在用腳步在丈量歷史。毛澤東同志在實踐論中指出，“馬克思不能在自由資本主義時代就預先具體地認識帝國主義時代的某些特異的規律，因為帝國主義這個資本主義最后階段還未到來，還無這種實踐，只有列寧和斯大林才能擔當此項任務。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之所以能夠作出他們的理論，除了他們的天才條件之外，主要地是他們親自參加了當時的階級斗爭和科學實驗的實踐，沒有這后一個條件，任何天才也是不能成功的。”[3]中國的許多礦產資源管理實踐是西方的管理專家所沒有碰到過的，他們必然受他們實踐的束縛，不可能科學認知中國的完全情況。如果一切唯西方馬首是瞻，必然會緣木求魚，盲人騎瞎馬。

2.1.3中國礦產資源管理研究要從中國礦產資源管理實踐中來

正如毛澤東同志在矛盾論中所說的那樣，“馬克思主義者認為，只有人們的社會實踐，才是人們對于外界認識的真理性的標準”。[3]毛澤東同志說，要知道梨子的味道，要嘗一嘗。習近平同志說，鞋子合不合腳，要穿著的人才知道。中國礦產資源管理研究要從中國礦產資源管理實踐中來，中國特色的礦產資源管理理論也要從中國礦產資源管理實踐中來。應進一步梳理改革開放以來的礦業發展實踐，尤其是1986年礦產資源法頒布以來的礦產資源管理實踐，總結管理體制的演變、管理方式的變化、管理工具的發展、管理制度的經驗。

2.2　礦產資源管理要為進行偉大斗爭、建設偉大工程、推進偉大事業、實現偉大復興，作出新的貢獻

2.2.1礦產開發要堅持矛盾的斗爭性，為中國偉大斗爭做出貢獻

一是要服務國際斗爭。礦產資源領域的國際政治、經濟、軍事斗爭，是“修昔底德陷阱”的重大風險點。礦產資源開發要全球布局，為中國全面建設“絲綢之路經濟帶”和“海上絲綢之路”率先開辟新陣地，建立新平臺，尤其是在“一帶一路”支點國家，搞好礦業合作，履行社會責任，注重共贏，緩解偉大斗爭的阻力和壓力。二是要服務反腐敗斗爭，支撐跨越“塔西佗陷阱”。通過制度改革，與礦產資源開發領域的腐敗行為做斗爭，加快礦業權出讓制度改革，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擴大、完善和規范競爭出讓，進一步嚴格協議出讓，將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下放審批權限，實現責權對等、事權匹配，從準入管理為主轉向全流程監管服務，為我國從礦業大國走向礦業強國奠定堅實的制度基礎[4]。

2.2.2礦產開發要切中主要矛盾，為建設偉大工程做出貢獻

礦產開發要建設一批偉大工程。中國是一個14億人口的大國。我國的國土面積和美國相若，但人口是它的4倍，這就決定了我國的人均資源環境承載力弱于美國。礦產資源開發要堅持科技創新，推進綠色發展，建設一批偉大工程，推進深地、深空和深海地質研究，大力推進能源結構轉變，大量利用清潔能源，加快推進可燃冰開發，大力推進頁巖氣開發等重大能源礦產開發工程，推動全球能源革命，提升煤炭和煤層氣兼采水平，建設煤氣兼采示范工程，打造一批稀土、鎢等戰略性新興礦產資源開發示范工程。

2.2.3礦產資源開發要堅持中國獨特實踐，為推進偉大事業做出貢獻

建設富強明主文明和諧美麗中國對礦產資源的發揮物質基礎作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礦產資源開發要支撐“中等收入陷阱”的跨越，支撐建立現代經濟體系，為實現兩個百年目標夯實物質基礎。當前，礦業經濟進入“L”型發展階段，高速增長的時期已經過去，但基本資源國情沒有變、資源在發展大局中的地位和作用沒有變，新經濟、新業態對礦產資源的需求產生結構性變化，戰略新興礦產資源服務制造業2025轉型升級，服務“大數據”和“互聯網+”的作用更加突出。礦產資源開發要提質升級，促進高質量增長，促進解決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助力扶貧攻堅總目標，建設綠色礦山、和諧礦區，讓人民群眾有更多的獲得感、滿足感、幸福感。

2.2.4礦產資源開發要堅持中國獨特道路，為實現偉大復興做出貢獻

中國實現偉大復興，要在21世紀中葉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中國礦產資源開發服務偉大復興，一是要制定礦產資源2035戰略和礦產資源2050戰略，統籌考慮能源礦產、大宗礦產和戰略性新興礦產的在2035年和2050年的需求供給和戰略布局，結合新興業態和經濟結構變化，深入研究礦種結構變化，切實保障資源安全，實現民族富強。二是要以鐵的擔當推進綠色勘查開發，實現礦產資源開發利益共享，以礦產資源開發改善民生，塑造礦業文明，建設美麗和諧礦業，服務建設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三是走出一條有中國特色的礦業強國之路。服務偉大復興，中國礦業決不能不能掉隊，要從管理制度、市場效率、科技創新、全球影響走出一條中國特色的道路。

2.3　實踐要上升到理論，中國礦產資源經濟管理理論發展大有可為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觀察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需要有一個寬廣的視角，需要放到世界和我國發展大歷史中去看。人類社會每一次重大躍進，人類文明每一次重大發展，都離不開哲學社會科學的知識變革和思想先導。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我國哲學社會科學也可以應該大有作為[5]。

2.3.1實踐上升到理論是事業發展的必然需求

習近平總書記說，我們黨史高度重視理論建設和理論指導的黨，強調理論必須和實踐相統一。必須高度重視理論的作用，增強理論自信和戰略定力。毛澤東同志在實踐論中指出：“庸俗的事務主義家……尊重經驗而看輕理論，因而不能通觀客觀過程的全體，缺乏明確的方針，沒有遠大的前途，沾沾自喜于一得之功和一孔之見。這種人如果指導革命，就會引導革命走上碰壁的地步。”[3]所以，既要腳踏實地，也要抬頭看路。過于忙碌的人，一定會迷失方向。這就是強調總結，從感性認識上升到理論認識，將日常的感性積累上升為理論性、一般性的認識。那么中國礦業當前是一條什么樣的道路?國土資源研究人員肩負著認識中國礦業，推進改造中國礦業的使命。中國礦業走過了一條時空壓縮式發展，礦產品生產量消費量幾何式增長，發展方式從粗放到集約、從黑色到綠色，經濟貢獻從大比例向向正常比例轉換的發展歷程。這些都需要從理論上給予解答。

2.3.2西方礦業管理理論已不能完全解讀中國礦業發展的獨特實踐

毛澤東同志在《實踐論》中說：“斯大林說的對，理論若不和革命實踐聯系起來，就會變成無對象的理論，同樣，實踐若不以革命理論為指南，就會變成盲目的實踐。”[3]西方礦產資源經濟理論若不與中國的礦產資源管理實踐結合起來，就會變成無對象的理論，變成形而上學。中國礦產資源管理實踐若是沒有理論指導，也會變成盲目的實踐。

進入21世紀以來，隨著西方經濟進入低速增長的階段，西方的礦產經濟也進入一個瓶頸，礦產經濟大量重復昨天的故事。西方礦產經濟理論由于缺乏本地礦業經濟新實踐新現象，又對中國礦產經濟的實踐關注不足，必然缺乏理論創新的源泉，其理論創新也就日漸緩慢。主流教科書上關于礦產經濟的理論幾乎都是20世紀的創造，并且礦產經濟的論述都放在自然資源經濟學或者環境經濟學的幾個章節中。這對于我們礦產經濟學者來講，是一個挑戰，但更是一個機遇。我們學習西方礦產資源管理的發達經驗，但我更看中他們血淋淋的教訓。正如歷史學家湯恩比所說，歷史踏著人類的尸骨前進。

2.3.3中國礦業發展的獨特實踐呼喚新的礦產經濟理論

中國礦業發展的哲學特征必然蘊藏在一般哲學規律之中，那么有中國特色的礦產經濟理論在何方。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的礦產資源的經濟價值論，礦產開發的經濟規律，勘探開發的生態環境社會問題，資源管理的法律治理，有中國特色的礦產資源管理體制等等，都迫切需要明確的答案。就礦業權研究來講，礦業權的行政屬性和民事屬性，礦產資源產權與自然資源管理體制改革，礦產產權與其他自然資源的產權重疊、產權競合、產權束歸屬、產權退出等一系列問題，都需堅持辯證法、堅持實事求是、堅持理論創新，把改革向縱深推進。

毛澤東同志在《實踐論》中指出：思想落后于實際的事是常有的，這是因為人的認識受了許多社會條件的限制的緣故[3]。我國礦產資源開發時空壓縮式的發展，新事物層出不窮，現在到了總結的時候了。朱訓所提出的階梯式發展理論，就是礦業哲學的重要成果。所以習近平同志說，這是一個需要理論而且一定能夠產生理論的時代,這是一個需要思想而且一定能夠產生思想的時代。中國礦業已經進入最好的時代，我們一定要以鐵的專業擔當、鐵的嚴謹學風、鐵的鉆研精神、鐵畫銀鉤書寫礦產資源經濟學的新時代。

3　以習近平新型資源觀推進中國礦產資源經濟研究的新境界

一是以習近平新型資源觀為引領，推進礦產資源經濟學領域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礦產資源經濟學研究要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做出應有貢獻。礦產資源經濟學研究要堅持以人為本的基本原則。礦產資源經濟學研究要構建基于自身規律的多學科理論體系。

二是堅定道路自信，樹立理論自信，開展理論創新，確立用中國礦產資源經濟理論指導實踐的目標。礦產資源經濟學研究要廣泛汲取歷史和現實的營養。要從中國天人合一的傳統可持續發展理論精髓中汲取精華，尤其要是從三十多年來我國礦產資源管理發展和改革的現實中獲得精神食糧。

三是礦產資源經濟學研究要批判的吸收西方資源管理經典理論，講好中國礦業故事。用中國礦產資源管理實踐去檢驗西方傳統的資源經濟管理理論，一定會發現西方理論的盲區，一定會發現中國礦業實踐的獨特規律，一定會找到中國礦產經濟理論的創新點，為進一步指導后發礦業國家管理實踐提供新的視角和新的方法論。具體來講，可以考慮以中國礦業的十一大視角來檢驗，如市場完備假設視角，資源、勞動、技術、資本和制度五大要素視角，政府、企業和個人三大主體行為視角，均衡和增長兩大目標視角等[6]。

[1]托克維爾.舊制度與大革命[M].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3.

[2]毛澤東.矛盾論[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

[3]毛澤東.實踐論[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

[4]朱清.推進礦產資源制度經濟學研究之我見[N].中國礦業報，2016-07-07(A6).

[5]習近平.在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全文)[EB/OL].[2016-05-18].(2017-09-20).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16-05/18/c_1118891128.htm

[6]朱清,王聯軍.試論經濟研究的基本理論和方法——以礦產資源經濟研究為例[J].中國國土資源經濟，2017(2):31-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