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歡,慕 平, 趙桂琴,周向睿
(1.甘肅農業大學草業學院/草業生態系統教育部重點實驗室/中-美草地畜牧業可持續發展研究中心, 甘肅 蘭州 730070;2.甘肅農業大學農學院, 甘肅 蘭州 730070)
燕麥(AvenaL.)是世界范圍內廣泛種植的禾本科(Gramineae)燕麥屬(Avena)一年生糧、飼兼用作物,主要分布于北半球的溫帶地區[1]。我國華北以種植裸粒型的裸燕麥(AvenanudaL.)為主,西北及青藏高原地區種植帶稃皮燕麥(AvenasativaL.)為冬春家畜補飼,二者均具有廣泛的生態適應性,是我國半干旱地區及高寒牧區人工草地建設的主要草種,在農業、畜牧業生態建設中具有重要作用。雜草危害一直是影響燕麥高產穩產的重要限制性因子,施用化學除草劑則是當前燕麥田除草應用最廣泛,最經濟且快速有效的方法。
然而,除草劑又是一把雙刃劍,其本身的化學毒性對于生產作物來說,也可成為一種脅迫,使用不當還會對作物生長發育、子粒品質及生態環境造成負面影響,并進一步破壞農業生態平衡。光合作用是植物最重要的生理功能之一,也是生態系統生產力形成的重要基礎。除草劑的藥害途徑之一就是影響植物的光合作用,因此研究除草劑對燕麥光合作用的影響顯得尤為必要。大多研究表明光合特性與燕麥的抗逆性有密切關系,植物對各種脅迫的響應是由植物內部多種生理生化反應共同完成,葉片是植物外部形態對逆境脅迫反應最敏感的器官,用葉片光合生理特性的變化可方便、快速地指示其受脅迫程度[2-3]。與此同時,高產、高效和高安全性是除草劑選擇的主要目標,作物產量的干物質多來源于光合作用[4],諸如小麥(Triticumaestivum)、燕麥等麥類作物的子粒產量80%以上歸功于花后功能葉片的光合產物積累。燕麥倒二葉作為生長發育中、后期最重要的功能葉片之一,其光合效率是決定子粒產量的關鍵因素[5]。因此,在施用除草劑條件下,植物葉片保持正常的光合特性是植物能耐受除草劑脅迫的重要原因之一,也是評價除草劑安全性和高效性的重要指標。
目前,國內外學者已在除草劑對小麥、谷子(Panicummiliaceum)、水稻(Oryzasativa)等目標植物的生長發育、生理代謝等方面開展過積極的研究[6-8],對燕麥抗寒、抗旱、抗鹽堿等抗逆光合生理特性也有一定的研究[9-11],而針對燕麥田除草劑的研究卻十分局限,僅有部分學者對少數除草劑種類的燕麥田間藥效做過研究調查[12-13],相關除草劑脅迫對燕麥生理特性、光合作用機制及安全性的影響等方面鮮有報道。本試驗通過對燕麥田噴施除草劑,結合除草劑對燕麥生產性狀及產量的影響,進一步研究兩種莖葉除草劑不同劑量下對燕麥生育期內光合特性的動態影響,分析燕麥倒二葉的光合速率、光合功能期等光合生產力與產量形成的關系,以期篩選出燕麥田高效安全除草劑種類及劑量,并為科學施用除草劑,減少藥害,建立優質燕麥生產體系提供基礎理論依據及技術支撐。
供試燕麥為‘白燕2號’(裸燕麥)和‘隴燕3號’(皮燕麥),由甘肅農業大學草業學院提供;供試除草劑選用經2011年在燕麥田間初篩的優良莖葉除草劑兩種,具體劑量處理見表1。

2012年播種機條播燕麥,播種量‘隴燕3號’為180 kg·hm-2,‘白燕2號’為150 kg·hm-2,播種深度5 cm,小區隨機區組排列,面積20 m2(4 m×5 m),行距15 cm,區間隔離帶寬0.5 m。除草劑按等差比例各設低、中、高三個濃度梯度(表1),清水作對照,3次重復。兩種除草劑均為苗后莖葉處理,于燕麥3~4葉期施藥,除草劑按設計用量兌水450 kg·hm-2,用YS-16C 型背負式手動噴霧器均勻噴霧。

表1 供試除草劑及其用量
1.2.2 光合生理指標測定 在燕麥分蘗期,拔節期,開花期,灌漿期田間取長勢、長相和朝向基本一致的主莖倒二葉進行測定。
葉綠素相對含量(SPAD值):燕麥不同生育期內,每個小區標記10片葉子用SPAD-502型葉綠素儀(日本)測定SPAD值。
凈光合速率(Pn)、蒸騰速率(Tr)、胞間CO2濃度(Ci)、氣孔導度(Gs)的測定:燕麥不同生育期內,選擇晴朗無風天氣,上午8∶30—11∶30在每個小區選取5株長勢相近燕麥植株的完全展開倒二葉,采用便攜式光合作用測定系統(GFS-3000,德國)對活體測定,給定氣流和光強分別為750 μmol·s-1和800 μmol·m-2·s-1。
水分利用效率(WUE)按公式計算:WUE=Pn/Tr。式中,Pn為凈光合速率,Tr為蒸騰速率。
1.2.3 產量及產量構成指標測定 干草產量:灌漿期每小區取6個1 m樣段齊地刈割,3次重復。室內將樣品在105℃下殺青30 min后,80℃烘干至恒重,干樣稱重。
子粒產量:成熟期全區收獲測產。并在每小區隨機選取10株燕麥分別測定單株千粒重、株高、小穗數、穗粒數和穗長等產量構成指標。
采用SPSS 19.0對試驗結果進行方差分析,并以平均值±標準誤表示。利用SPSS Inv18.0對灌漿期光合指標及成熟期產量構成指標進行主成分分析,將原來的單項指標轉換為新的綜合指標。根據綜合指標貢獻率求出權重值[14],由特征根和權系數計算得到主成分方程,并對各處理進行綜合評價。
2.1.1 除草劑對燕麥葉片葉綠素相對含量(SPAD)的影響 從圖1可知,從燕麥分蘗期至開花期,田間施用兩種除草劑的處理與清水對照相比,燕麥葉片SPAD值均受到不同程度的抑制,直至灌漿期,各處理SPAD值逐漸恢復至對照水平,甚至略高于對照。燕麥葉片不同生育期間的SPAD值有一定差異,以分蘗期和開花期間差異較為顯著。總體來看,皮、裸燕麥SPAD值的變化趨勢一致。
隨著時間的推移,燕麥倒二葉SPAD值在開花期達到最高;燕麥不同生長期,隨著除草劑濃度的增高SPAD值有所降低,但各濃度間差異不顯著(P>0.05)。對于皮燕麥‘隴燕3號’,M3各時期的SPAD值較低,平均低于對照12.24%;裸燕麥‘白燕2號’的F3處理在燕麥生長前期(分蘗期)SPAD低于對照17.17%,各生育期內SPAD平均低于對照9.39%。可見,兩種除草劑高濃度對燕麥葉片SPAD值的抑制作用較大。
2.1.2 除草劑對燕麥凈光合速率(Pn)的影響 除草劑對燕麥各個生育時期Pn的影響較大,均達到顯著水平(見圖2)。在分蘗期至開花期,相比對照,施用除草劑使燕麥葉片Pn呈不同程度的降低趨勢,隨著除草劑濃度的增加,燕麥Pn值降低幅度增大;而在灌漿期,除草劑處理下燕麥Pn值高于對照,且中、低濃度處理的燕麥Pn值較高。皮燕麥‘隴燕3號’的F3下Pn值與對照差異最顯著(P<0.05),尤其在拔節期低于對照46.8%。裸燕麥‘白燕2號’各生育期Pn值的變化趨勢與皮燕麥相似:在分蘗期和拔節期,F3下Pn值抑制較大,分別比對照下降了56.60%和51.42%;在開花期,M3的Pn值降幅較大,低于對照44.7%。F1與對照相比降幅最小,但仍達顯著水平(P<0.05)。
在各生育期中,燕麥葉片Pn值在開花期達到最高,說明此時燕麥葉片的光合能力較強,為灌漿期的生物量積累打下基礎;但各處理與對照之間的差異在燕麥生長后期(開花期和灌漿期)比分蘗期和拔節期小,說明隨著時間的推移,除草劑對燕麥Pn的抑制有所恢復,不同除草劑恢復速度不盡一致,相比之下,麥喜的恢復速度較快,且其低濃度總體對Pn值影響最小。M3、F3在整個生育期內Pn都較低,說明高濃度除草劑對Pn的抑制作用時間較長。


注:圖中不同字母間表示各處理間差異顯著(P<0.05),下同。
圖2不同生育期下除草劑對皮、裸燕麥葉片Pn值的影響
Fig.2 Effect onPnvalue of covered and naked oats in different growth stage by herbicide spraying
2.1.3 除草劑對燕麥氣孔導度(Gs)的影響 除草劑對不同生育時期的燕麥葉片Gs均有一定程度的抑制,且呈現出濃度效應關系,隨著除草劑濃度的增加,燕麥葉片Gs降低越明顯;除草劑在施藥前期(分蘗期和拔節期)對Gs的抑制作用較強,各處理Gs值均與對照差異顯著(P<0.05);而在開花期和灌漿期,兩種除草劑中低濃度下Gs值與對照差異不明顯,基本恢復到對照水平(圖3)。
總體來看,燕麥在開花期的Gs最高,且除草劑對燕麥生長前期Gs的影響比后期更為明顯。‘隴燕3號’在各生育期以M3下的Gs降幅最大,從分蘗期至灌漿期分別比對照下降了85.2%、58.6%、25.3%和17.9%;F1的降幅最小,在開花期和灌漿期與對照差異不顯著(P>0.05)。對‘白燕2號’而言,M3對Gs的抑制仍為最大,而M1與對照差異較小,說明燕麥氣孔導度對該除草劑的濃度變化較為敏感。
2.1.4 除草劑對燕麥蒸騰速率(Tr)的影響 隨著生育期的推進,燕麥葉片Tr值總體呈現先升高后降低的趨勢,與對照相比,燕麥生長前期除草劑對Tr表現出抑制作用,在開花期各處理與對照的差異縮小,而在灌漿期出現逆轉,除草劑處理下的Tr高于對照(圖4)。除草劑種類和濃度不同,燕麥葉片Tr值的差異顯著,且隨著除草劑濃度的增加,Tr有所下降。


圖3 不同生育期下除草劑對皮、裸燕麥葉片Gs值的影響
圖4不同生育期下除草劑對皮、裸燕麥葉片Tr的影響
Fig.4 Effect on transpiration rate (Tr) of covered and naked oats in different growth stage by herbicide spraying
皮燕麥‘隴燕3號’各生育期以M3下的Tr值與對照相比降幅最大,分蘗期至開花期平均降幅達48.2%。F1與對照差異較小,前期僅比對照下降3.8%。在裸燕麥‘白燕2號’前三個時期F3的Tr與對照差異明顯,降幅分別為80.4%、71.4%和22.0%,而在灌漿期與對照無顯著差異;低濃度M1、F1下的Tr值則均較大。可見,皮燕麥不同生育期的蒸騰作用對高濃度立清較為敏感,而裸燕麥則對高濃度麥喜敏感度強,耐藥性稍差,且低濃度處理下燕麥葉片的Tr恢復較快。
2.1.5 除草劑對燕麥胞間CO2濃度(Ci)的影響 如圖5,從分蘗期到開花期,燕麥葉片的Ci值總體呈上升趨勢,灌漿期有所下降。與對照相比,除草劑處理對Ci均有所促進,且隨著濃度的增加Ci顯著增大(P<0.05)。各處理在分蘗期、拔節期的Ci之間差異顯著,開花期后Ci雖有不同程度的增加,但與對照相比已無顯著差異(P>0.05)。
M3、F3在皮、裸燕麥在各時期均具有較高的Ci,‘隴燕3號’田間平均高出對照19.05%和16.20%,但在開花期和灌漿期Ci又恢復到對照水平,說明兩種除草劑高濃度在燕麥生長前期固定CO2的能力較大,但后期這種效應減弱。

圖5不同生育期下除草劑對皮、裸燕麥葉片Ci的影響
Fig.5 Effect on intercellular CO2concentration (Ci) of covered and naked oats in different growth stage by herbicide spraying
2.1.6 除草劑對燕麥水分利用效率的影響 從燕麥分蘗期到灌漿期,皮、裸燕麥葉片的WUE總體呈現下降的趨勢(圖6)。在‘隴燕3號’分蘗期不同濃度除草劑處理間差異顯著(P<0.05),隨著除草劑濃度的增加,燕麥葉片WUE也有所增加;尤其是中、高濃度處理下WUE均顯著高于對照,M3下皮燕麥‘隴燕3號’葉片的WUE可高達15.91 μmol·mmol-1;拔節期后各時期燕麥WUE呈現迅速下降趨勢,各處理間的差異也逐漸縮小。裸燕麥‘白燕2號’的WUE也表現出相同的變化趨勢,高濃度處理F3和M3在分蘗期和拔節期均有較高的水分利用率,而在開花期則逐漸恢復至對照水平。

圖6不同生育期下除草劑對皮、裸燕麥葉片WUE的影響
Fig.6 Effect on water use efficiency of covered and naked oats in different growth stage by herbicide spraying
施用除草劑后,各處理的灌漿期干草產量及成熟期子粒產量較對照均有顯著提高(表2),且隨著除草劑濃度的提高有所增加。由于基因型的差異,皮、裸燕麥產量總體表現不同,‘隴燕3號’的草產量及種子產量均高于‘白燕2號’;在兩種除草劑作用下,‘隴燕3號’子粒和干草平均分別增產26.70%,22.89%;‘白燕2號’平均增產28.46%和31.97%,可見,施用除草劑對裸燕麥產量的促進作用較皮燕麥更明顯。
兩種莖葉除草劑對燕麥的增產效果相差不多,立清三個濃度(M1~M3)下皮燕麥產量差異顯著,種子產量比對照增加339~1 054.8 kg·hm-2,平均增產26.49%,干草產量增產1 617.3~3 472.8 kg·hm-2;M1~M3下裸燕麥的種子產量較對照平均增幅為28.78%。麥喜不同濃度(F1~F3) 下以F3對產量的促進作用較明顯。相比對照,各處理以M2下皮、裸燕麥田種子產量的增幅最大,可達35.8%和33.6%。
對成熟期燕麥生產性能考察結果表明(表3),不同除草劑處理對燕麥營養生長及其產量構成具有一定的影響。多數除草劑處理的產量構成各指標高于未除草對照,各處理在株高、穗長兩個指標上與對照差異不顯著(P>0.05)。總體來看,不同除草劑濃度中,低濃度處理M1、F1的各產量構成指標相對較低,皮、裸燕麥各處理中M2的各項指標值相對較高,小穗數、穗粒數、千粒重均顯著高于CK,其次為F2處理。

表2 不同劑量除草劑對燕麥飼草及子粒產量的影響

表3 不同除草劑對燕麥產量構成指標的影響
注:表中不同字母表示同一品種不同處理間差異顯著(P<0.05)。
Notes: Treatments of the same variety with different letters are significantly different at the 0.05 level.
無論從生物學角度還是生產角度來看,燕麥的灌漿期是胚和胚乳形成,也是決定子粒產量形成的關鍵時期,此時要保證充足的光合面積和通暢的物質運輸。通過主成分分析的皮爾遜相關系數,比較分析灌漿期光合指標及成熟期產量構成指標之間的相關程度,由表4可知,施用除草劑處理下,大多數變量與燕麥種子及干草產量均呈正相關。成熟期各產量構成因子之間,如株高、穗長、小穗數與千粒重間呈顯著的正相關,而這些指標與穗粒數間卻表現出一定的負相關。總體來看,施用除草劑后,燕麥灌漿期后各光合指標間的相關性沒有明顯規律。
為了進一步探討除草劑處理下燕麥的光合生理指標、產量和產量構成指標的關系,篩選適宜的除草劑處理及主要影響因子群,本研究對各項測量指標進行了主成分分析及綜合評價。結果表明,第一主成分對燕麥生長及產量的貢獻最大,貢獻率為45.301%,加上第二、三主成分方差貢獻率,其累積方差貢獻率為85.843%。根據主成分分析原理[15],累積方差貢獻率大于85%,因而前三個主成分即可代表燕麥光合及產量形成的變異信息。蒸騰速率、千粒重、穗長在第一主成分上有較高載荷;干草產量、種子產量和穗粒數在第二主成分上有較高載荷,第一、二主成分多數指標是產量構成因子。凈光合速率、葉綠素相對含量在第三主成分上有較高載荷,實際可代表燕麥葉片光合要素。
計算主成分得分、綜合得分并排列施用除草劑對燕麥光合生理性能及生產性能的影響程度,根據主成分計算公式[14],得到三個主成分與原13項指標的線性組合方程,并將標準化數據代入,可得到各處理及對照分別在3個主成分上的得分;再根據Z=∑bjZj=b1Z1+b2Z2+…+bkZk,b為貢獻率,得Z=0.453Z1+0.242Z2+0.164Z3,求得綜合得分Z。如表5,兩種除草劑高濃度處理M3、F3,麥喜低濃度F1及對照的綜合得分均為負值,可見田間未施用除草劑或是除草劑施用濃度不當(過高或過低)均不利于燕麥生產。處理F2、M2的綜合得分Z值最高,說明施用中濃度除草劑對燕麥灌漿期、成熟期的光合生長及產量均有一定的促進作用。

表4 燕麥產量及光合指標的皮爾遜相關系數
注:X1: 株高;X2: 穗長;X3: 小穗數;X4: 穗粒數;X5: 千粒重;X6: 干草產量;X7: 葉綠素相對含量;X8: 凈光合速率;X9: 氣孔導度;X10: 胞間CO2濃度;X11: 水分利用效率;X12: 蒸騰速率;X13: 種子產量;*表示顯著相關(P<0.05),**表示極顯著相關(P<0.01),下同。
Note:X1: Plant height;X2: Ear length;X3: Ear;X4: Kernels per spike;X5: 1000-Kernel weight;X6: Hay yield;X7: SPAD;X8:Pn;X9:Gs;X10:Ci;X11:WUE;X12:Tr;X13: Kernel yield;“*”showed a significant correlation, “ **” showed a highly significant correlation, the same as below.

表5 不同除草劑處理下主成分得分及綜合得分
植物的光合作用受光強、溫度、CO2濃度和土壤肥力等多種外界環境因素和遺傳特性等內部因素共同影響。本試驗為保持各影響因素一致,選擇無風晴朗天氣的統一時間段測定,并在光合測定系統中給定光強,保持溫度,測定時大氣CO2濃度也恒定保持在(380±10) μmol·mol-1,盡量使除草劑對燕麥葉片光合特性的研究結果客觀、準確。
植物在逆境脅迫下,常會引起植物體內葉綠素及碳水化合物含量降低、光合速率下降、葉片同化物輸出受阻、相對電導率增高、生長受抑等現象[16],本研究中施用不同劑型、不同劑量的除草劑均對燕麥生長前期的光合作用產生影響,表現為對燕麥倒二葉的SPAD、Pn、Tr和Gs均產生一定程度的抑制作用,且高濃度下對燕麥光合能力的抑制更為明顯;相反,施用除草劑提高了Ci和WUE。Kaňa、王偉等的研究中證實這種抑制作用會影響燕麥葉片的同化物運輸及植株體生長前期的碳素吸收[17-18]。黨建友等[19]研究表明除草劑脅迫對作物光合可產生不利影響,可使小麥旗葉SPAD值和Pn下降,并通過改變旗葉光合特性和灌漿進程來影響產量。然而,一些除草劑被認為是很好的生長調節劑,可促進作物光合作用,并利于作物生長。有研究表明低濃度的2,4-D丁酯可以增加小麥葉片的SPAD值和Pn[20]。Koeppe等認為阿特拉津對玉米葉片的生理代謝會起到激素的作用[21]。可見,不同除草劑種類對不同基因型植物的光合、灌漿生理指標影響程度有差異。
Gs是通過影響CO2進入葉片的量來間接影響光合速率。一般情況下,Gs與Tr變化趨勢保持一致[22]。本試驗中施用除草劑后燕麥葉片Gs和Tr均表現出相同的下降趨勢,說明除草劑對燕麥葉片氣孔的開關有所限制。在分蘗期至開花期,除草劑使燕麥葉片的Ci有所促進,根據氣孔限制值(Ls)的計算公式Ls=1-Ci/Ca,在大氣CO2濃度(Ca)較穩定的情況下,Ci上升則Ls降低。因此,本試驗除草劑作用期間Pn下降伴隨著Ci的上升和Ls減小,根據Farquhar和Sharkeyd的光合控制理論[23],可以認為除草劑對燕麥葉片光合能力的影響是由非氣孔因素引起的,燕麥葉片細胞固定CO2的能力降低才是主要原因。一般來說,植物在受到干旱、鹽堿脅迫后,WUE就會增大,以避免脅迫的危害[24]。本試驗在施藥初期,即燕麥生長分蘗期,除草劑處理使WUE有所增大,尤其是高濃度立清(M3)使皮燕麥葉片的WUE變得極高,說明該處理對皮燕麥的脅迫較大,因而引起燕麥葉片的應激反應,隨著生育期的推進,WUE的減小則說明燕麥葉片受到的脅迫程度逐漸減輕。
燕麥田干草產量及種子產量在施用除草劑后較對照均有所提高,說明應試除草劑在適宜濃度范圍內對燕麥灌漿期和完熟期的生物量累積有促進作用,燕麥花后干物質的累積作用明顯高于花前莖稈中干物質的貯藏,且除草劑對燕麥生育前期光合特性的影響遠遠小于其有效防治雜草所致的光合空間和土壤養分的補償,從而促進燕麥后期生長發育。同時說明應試莖葉除草劑的持效期在燕麥田施藥后的三葉期至開花期內60~65 d。
除草劑對燕麥的增產作用總體表現出一定的濃度效應,較高劑量下增效明顯。中濃度立清(M2)對燕麥種子及干草產量的增效均超過30%,而高濃度M3的效果卻不及M2。吳明根等研究也發現,玉米地施用除草劑玉寶高劑量雖能起到顯著的雜草防除目的,但產量低于中間劑量[25]。可見,無論對雜草還是作物,除草劑畢竟是一種脅迫,尤其是超過一定濃度限值時,能夠間接影響植物營養的轉移吸收[26]、甚至是土壤性狀[27]等生理生化特性,進而不同程度地影響燕麥產量,本試驗除草劑對燕麥葉片光合作用的短期抑制也是原因之一。當然,也不排除是除草劑施用不當或過量時造成的不明顯藥害,使產量有所降低[28]。總之,除草劑對雜草的防效通常是影響燕麥產量的最主要因素[29]。此外,還需結合除草劑對作物品種的耐藥性、生理生化特性及土壤生態環境等方面的研究進一步探討除草劑對燕麥產量及安全性的影響。
不同除草劑的選擇性不同,不同基因型對不同除草劑的耐性及光合響應也有所不同。單正軍研究發現禾草克等3種除草劑對大豆光合作用影響較大,而對棉花影響較小[30]。張帆研究表明:丙酯草醚脅迫導致大麥與油菜光合系統和氧化酶活性表現出不同的變化趨勢[31]。本試驗中除草劑對皮燕麥葉片生理指標的影響較大,其對皮燕麥、裸燕麥不同種質光合特性的影響雖有一定的差異,但各指標的變化趨勢是一致的。總體來看,‘隴燕3號’對除草劑脅迫的恢復能力強于‘白燕2號’,這可能與裸燕麥光合系統的非光化學耗散能力(NPQ)受到抑制較大有關。
試驗中皮、裸燕麥對不同除草劑的敏感性有差異,皮燕麥‘隴燕3號’不同生育期內葉片的SPAD、Gs、Tr、Ci等光合指標對高濃度立清(M3)敏感,而裸燕麥‘白燕2號’則對高濃度麥喜(F3)耐藥性較差。Kieloch等[32]研究除草劑對不同小麥品種的防效和產量研究中也表現出這種敏感性差異。這與除草劑的作用機理及選擇性有關,兩種除草劑中,立清為2甲4氯鈉鹽和辛酰溴苯腈的復配劑,它本身是一種光合作用抑制劑,又是觸殺型除草劑,易被植物體吸收傳導,其通過抑制光合作用而殺死雜草的同時也不可避免對燕麥光合系統產生影響,因此對燕麥葉片光合能力的抑制較為明顯。而麥喜為唑嘧磺草胺和雙氟磺草胺的復配劑,它是一種氨基酸生物合成抑制劑,通過抑制植物體內的乙酰乳酸合成酶(ALS)活性以阻止支鏈氨基酸的生物合成,破壞蛋白質的合成,可對光合生理產生間接影響[33]。
不同燕麥品種間的抗逆機制存在差異,其對不同除草劑處理下各單項指標的反應不盡相同,因此,很難準確、直觀地反映出除草劑對燕麥生產性能和安全性的影響。以往一些相關植物抗寒、抗旱生理研究中已證實主成分分析法可以成功地評價植物抗逆境脅迫的程度[34-35]。本研究為光合和產量多指標測定基礎上除草劑篩選的綜合評價提供了一條準確、科學的重要途徑。
除草劑對皮燕麥‘隴燕3號’和裸燕麥‘白燕2號’葉片光合效應和生理功能的影響因除草劑種類、濃度和燕麥種質而異。應試兩種莖葉除草劑在燕麥生長前期抑制了燕麥倒二葉的SPAD、Pn、Tr和Gs,但促進了Ci和WUE的增高。然而,施用兩種除草劑對光合的抑制僅是短暫效應,隨著生育時期的推進,花后燕麥種質的各光合指標均逐漸恢復,且燕麥最終生物量也未受到抑制影響。對燕麥成熟期生產性能分析表明,施用除草劑對燕麥的株高、穗長等指標影響較小,而燕麥子粒和干草產量均隨著除草劑濃度的提高有所增加。Tr、Pn、SPAD、千粒重、穗粒數等指標與產量有明顯相關性,均可作為主成分分析的重要指標,用來衡量施用除草劑條件下燕麥光合生產效率。
通過綜合評價,除草劑處理F2(180 mL·hm-2麥喜)、M2(1 350 mL·hm-2立清)、M1(675 mL·hm-2立清)的綜合得分均為正值,表明其對燕麥生長后期的光合形成及產量均有促進作用,其中,除草劑麥喜施用濃度為180 mL·hm-2,對燕麥生產最為有利,且具有較好的生態安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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