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亮 謝曉媛 閆 沛 李俊嬌 鄭希付
(1華南師范大學心理學院, 廣州 510631) (2廣東交通職業技術學院人文社科部, 廣州 510650)
(3華南師范大學心理應用研究中心; 4廣東省心理健康與認知科學重點實驗室, 廣州 510631)
臨床上, 女性比男性更有可能患焦慮障礙(Kessler, Petukhova, Sampson, Zaslavsky, & Wittchen,2012), 如有研究發現, 女性創傷后應激障礙(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 PTSD)、驚恐障礙(panic disorder, PD)、廣泛性焦慮障礙(generalized anxiety disorder, GAD)的發病率是男性的兩到三倍(Kessler et al., 2012; Leach, Christensen, Mackinnon,Windsor, & Butterworth, 2008; Yonkers, Bruce, Dyck,& Keller, 2003; Donner & Lowry, 2013), 并且在焦慮障礙的發生原因、嚴重程度、臨床過程上, 女性都明顯不同于男性(Pigott, 2003)。焦慮障礙的核心癥狀和重要的潛在病因之一是對與原危險刺激極不相似的中性線索和背景也有著高程度的恐懼泛化(Kindt, 2014; Lissek et al, 2010; Lopresto,Schipper, & Homberg, 2016), 這種對恐懼的過度泛化在焦慮癥(anxiety disorder, AD)、恐懼癥(phobia)、GAD、PD、PTSD等焦慮障礙患者中均有發現(Lissek et al., 2010; Lissek, Bradford et al., 2014;Lissek, Kaczkurkin et al., 2014)。既然恐懼的過度泛化在焦慮障礙中發揮著如此重要作用, 而女性焦慮障礙的發病率又顯著高于男性, 那么如果可以證實男女在恐懼泛化上存在差異, 那么將會為了解焦慮障礙患病率上的性別差異提供新的解釋角度, 也將為焦慮障礙在臨床上的治療提供新的視角。
最早在實驗室研究恐懼泛化現象的是巴甫洛夫。在其設計的實驗范式中, 習得階段采用兩個中性刺激(條件刺激, conditioned stimulus, CS), 和一個恐懼刺激(非條件刺激, unconditioned stimulus,US)。其中一個CS后有可能會跟隨US, 稱為CS+;另一個CS后則一直不跟隨US, 稱為CS?。當CS+與 US多次進行聯結訓練(CS-US)后, 只要出現CS+, 有機體便會產生條件性恐懼反應(conditioned response, CR)。恐懼習得后, 有機體的恐懼反應不僅限定于CS+上, 而是會向與CS+相似的中性刺激發生恐懼泛化(fear generalization), 相似的中性刺激被稱為泛化刺激(generalization stimulus, GS) (Pavlov,1927)。巴甫洛夫提出恐懼泛化現象后, 并未引起研究者太多重視, 直到 Lissek等人(2008)設計出辨別性條件恐懼范式(discrimination fear conditioning paradigm), 恐懼泛化在人類被試上的研究才逐漸受到關注。辨別性條件恐懼范式主要分為兩個階段:恐懼習得階段和泛化測試階段。在恐懼習得階段, 向被試呈現兩個條件刺激(如, 大小不同的圓),其中一個刺激(CS+)與恐懼刺激(如電擊, 即 US)匹配呈現, 而另一個刺激(CS?)后面則不跟隨US。在泛化測試階段, 向被試呈現一系列 GS (如, 介于CS+與CS?之間的其他尺寸的圓), 用以探測被試對這些 GS的恐懼反應, 如果被試對 GS產生了明顯的恐懼反應, 就表明恐懼出現了泛化。
考察恐懼泛化的兩個重要指標為泛化程度和泛化消退。泛化程度指的是當恐懼習得后, 被試對與 CS+相類似的一系列 GS恐懼反應的程度(Vervliet, Iberico, Vervoort, & Baeyens, 2011)。一般而言, 隨著GS與CS+差異的加大, 個體對GS的恐懼反應呈下降趨勢(Lissek et al., 2008, 2010; Lissek,Kaczkurkin et al., 2014; Torrents-Rodas et al., 2013;徐亮 等, 2016; 馮彪 等, 2017), 比如當一個大圓(CS+)多次與電擊(US)配對后, 在泛化測試階段,隨著圓圈(GS)的變小, GS與CS+的差異變大, 被試對GS的恐懼反應呈下降趨勢(Lissek et al., 2008)。除了與刺激特征密切相關外, 也有研究者發現焦慮程度是影響恐懼泛化程度的重要影響因素。如有研究發現, 與正常被試相比, 焦慮障礙患者的恐懼泛化程度更大(Lissek et al., 2010; Lissek, Bradford et al., 2014; Lissek, Kaczkurkin et al., 2014); 在正常被試中, 狀態焦慮可顯著提高恐懼泛化程度(徐亮等,2016)。在泛化測試階段, GS后面一直未跟隨 US,實質上起著安全信號的作用, 但由于恐懼的泛化,使得GS習得一定程度的恐懼效價。泛化消退就是指隨著時間的推移, GS將泛化習得的恐懼逐漸消退到安全信號水平。被試對GS的恐懼反應逐漸變弱, 這表明被試恐懼反應的消退, 以及對安全信號抑制能力的增強。在 GS的恐懼效價的消退中, 所用時間越長, 說明其消退越困難。臨床研究發現,焦慮障礙患者的恐懼泛化消退能力存在障礙, 更難消除對GS的恐懼反應(Lissek et al., 2010; Meulders,Jans, & Vlaeyen, 2015), 徐亮等人(2016)研究發現狀態焦慮可延長正常被試恐懼泛化的消退時間。由上述研究可見, 焦慮對恐懼泛化程度和泛化消退均有重要影響, 那么作為焦慮障礙高發的女性, 與男性相比, 其在恐懼泛化程度和泛化消退上有何不同特征?其到底是泛化程度更強, 還是泛化消退更難?或者兼而有之?對這一問題的解答可充實焦慮障礙在發生、時程、特點、治療等方面存在的性別差異研究。
本研究采用 Lissek等人(2008)設計的辨別性條件恐懼范式, 通過收集被試對CS+、CS?, GS后面出現 US的主觀預期值, 和皮電反應值(skin conductance response, SCR), 從泛化程度和泛化消退兩個維度來研究條件性恐懼泛化的性別差異。被試對 US 的主觀預期值反映的是條件性恐懼泛化的行為指標。SCR反映的是條件性恐懼泛化的生理指標。
t
(40)=0.078,p
=0.94。由于條件性恐懼受被試焦慮水平影響較大(Grillon et al., 2009), 因此在正式開始實驗前, 采用狀態?特質焦慮量表(State-Trait Anxiety Inventory, STAI)對被試焦慮水平進行測試,結果發現, 兩組被試在狀態焦慮水平和特質焦慮水平上均無顯著差異(狀態焦慮:t
(40)=1.09,p
=0.28;特質焦慮:t
(40)=0.74,p
=0.46)。參照Lissek等人(2008)研究, 采用10個圓圈作為CS和GS。在10個圓圈中, 最小的圓圈直徑為5.00 cm, 最大的圓圈直徑為11.75 cm, 最大和最小的圓圈作為CS+和CS?, 并進行組間平衡。中間的8個圓圈作為GS, 并以比第1個圓圈直徑大15%,即0.75 cm的程度遞增, 8個GS分為GS、GS、GS、GS4個等級, 其中, GS始終與CS?最接近, GS始終與 CS+最接近(見圖 1)。CS+后面可能跟隨 US,CS?和GS后面一直不跟隨US。US為施加于被試左手腕處的電擊(Grass SD9 Square Pulse Stimulator;West Warwick, Rhode Island), 電擊強度在實驗前由被試進行評定, 其強度為“極端不舒服但不疼痛”(Lissek et al., 2008, 2010; Vervliet & Geens, 2014)。

圖1 條件刺激與泛化刺激材料
CS或GS呈現8000 ms之后, 在其上方出現提示文本“后面出現電擊的可能性?”, 下方則同時出現1~9的9個數字。被試對刺激后面出現US的可能性進行主觀判斷, 并用右手進行相應的按鍵反應。1代表最不可能, 9代表最有可能。數字越大, 代表被試主觀認為刺激后面出現電擊的可能性越大。
p
irit NeXus-10型生物記錄儀記錄被試在實驗中的皮膚電反應。將兩個 Ag/AgCl電極分別貼在被試左手食指和無名指的末端指腹上, 電極連接在生理記錄儀的GSR100C模塊上收集被試的皮膚電, 采樣率為 120 Hz, 單位為微西門子(MicroSiemens)。數據處理步驟為, 取CS或GS呈現前3000ms時間窗內的平均值為基線值, 收集CS或GS呈現8000 ms時間窗內的最大值, 最大值與基線值之差即為CS或GS誘發的原始皮電值。原始皮電值中的負數記為 0, 隨后對所有數據進行開平方根計算以使數據正態分布(Milad, Orr, Pitman,& Rauch, 2005; Schultz, Balderston, Geiger, &Helmstetter, 2013; Soeter & Kindt, 2010)。參考Lissek等人(2008)設計的條件性恐懼泛化范式, 本實驗共分為2個階段, 即:恐懼習得階段、泛化測試階段。
恐懼習得階段, CS+和CS?各呈現6次, CS+隨機有4次后面跟隨US, CS?后始終不跟隨US。若被試對CS+與CS?的反應出現顯著差異, 則說明被試習得恐懼。CS以偽隨機的方式呈現, 每個CS不會連續兩次以上重復出現。
泛化測試階段, 采用 block設計, 共有 6個block。每個block中, 呈現CS+、CS?各2次, 8個GS各1次, 共12個試次。12個試次隨機呈現, 每個block中隨機有1個CS+后跟隨US, 以防被試遺忘習得的恐懼。Gene1、Gene2、Gene3、Gene4、Gene5、Gene6代表泛化的時間進程, 即被試在 6個block中分別對泛化刺激的反應。
程序采用E-prime 2.0進行編程。首先在屏幕中間呈現500 ms的注視點, 接著呈現CS或GS 8000 ms。隨后在 CS或 GS的上下方出現探測文本, 上方為“后面出現電擊的可能性?”, 下方為現1~9的9個數字。要求被試判斷出現 US的可能性, 并進行相應的按鍵反應。探測界面隨著按鍵消失后, 出現持續時間為 500 ms的 US或白屏。試次間的間隔(Inter-Trial Intervals, ITIs)為14~18 s, 平均間隔為16 s (Lissek et al., 2008; Vervliet & Geens, 2014; 馮彪等, 2017)。恐懼習得階段和泛化測試階段實驗流程相同。采用SPSS 24.0分別對恐懼習得階段和泛化測試階段數據進行重復測量方差分析, 以研究被試的恐懼習得程度和泛化狀況, 以及是否存在性別差異。
F
(1,40)=381.93,p
< 0.001, η=0.91; 試次主效應顯著,F
(5, 200)=3.54,p
< 0.01, η=0.08; 刺激類型與試次交互效應顯著,F
(5, 200)=3.54,p
< 0.001, η=0.71。組別主效應不顯著,F
(1, 40)=1.56,p
=0.22;刺激類型與性別交互作用不顯著,F
(1, 40)=2.03,p
=0.16; 試次與性別交互作用不顯著,F
(5, 200)=1.57,p
=0.17; 刺激類型、試次、性別三者交互作用不顯著,F
(5, 200)=0.82,p
=0.54。因此可見, 在主觀預期值指標上, 隨著時間的推移, 被試成功習得恐懼,并且在習得水平上不存在顯著性別差異。SCR指標上, 刺激類型主效應顯著,F
(1, 40)=134.57,p
< 0.001, η=0.77; 試次主效應顯著,F
(5,200)=10.05,p
< 0.001, η=0.20; 刺激類型與試次交互效應顯著,F
(5, 200)=29.21,p
< 0.001, η=0.42。組別主效應不顯著,F
(1, 40)=0.84,p
=0.36;刺激類型與性別交互作用不顯著,F
(1, 40)=0.10,p
=0.75; 試次與性別交互作用不顯著,F
(5, 200)=1.33,p
=0.25; 刺激類型、試次、性別三者交互作用不顯著,F
(5, 200)=0.96,p
=0.44。因此可見, 在SCR指標上同樣發現, 隨著時間的推移, 被試成功習得恐懼, 并且在習得水平上不存在顯著性別差異。F
(5, 200)=177.26,p
<0.001, η=0.82; 時間進程主效應顯著,F
(5, 200)=49.98,p
< 0.001, η=0.56; 性別的組別效應不顯著,F
(1, 40)=0.17,p
=0.68; 性別與刺激類型交互作用不顯著,F
(5, 200)=1.97,p=
0.18; 性別與時間進程交互作用顯著,F
(5, 200)=2.95,p
< 0.05, η=0.07; 刺激類型與時間進程交互作用顯著,F
(25,1000)=37.43,p
< 0.001, η=0.48; 刺激類型、時間進程、性別三者交互作用不顯著,F
(25, 1000)=1.03,p
=0.11。事后檢驗表明, CS+、GS、GS顯著大于CS? (p
均 < 0.001), GS、GS與 CS?差異不顯著(p
=0.26, 0.23)。這表明, 男女都將恐懼泛化到GS和GS上, 在泛化程度上不存在性別差異, 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 泛化刺激的主觀預期值有降低的趨勢。泛化消退。恐懼泛化的主要參照指標是 CS?,因此泛化是否成功消退的重要標準便在于與 CS?相比, 被試對 GS的恐懼反應是否降到安全信號水平, 即與 CS?無顯著差異(Meulders, Meulders,Stouten, De Bie, & Vlaeyen, 2017)。由前述泛化程度研究結果可知, 男女兩性都只是將條件性恐懼泛化到了GS和GS上, GS、GS并未出現恐懼泛化現象, 因此恐懼的泛化消退只針對GS和GS進行研究。分別針對GS和GS, 以CS?以及不同泛化時間進程的預期值(CS?、Gene1、Gene2、Gene3、Gene4、Gene5、Gene6)為被試內變量, 性別(男性、女性)為被試間變量做重復測量方差分析。結果發現, 對GS而言, 預期值的主效應顯著,F
(6, 240)=25.65,p
< 0.001, η=0.39; 性別主效應不顯著,F
(1,40)=2.18,p
=0.15; 預期值與性別的交互作用不顯著,F
(6, 240)=0.94,p
=0.47。這表明隨著時間的推移, 被試對 GS的恐懼預期值出現消退, 并且消退進程沒有性別差異。多重比較發現, Gene1和Gene2均顯著大于 CS? (p
均< 0.001), Gene3、Gene4、Gene5、Gene6與CS?差異均不顯著(p
=0.19,0.19, 0.74, 0.82), 這說明從Block3開始, 男女被試均有效消退了對GS的泛化恐懼。對GS而言, 預期值的主效應顯著,F
(6, 240)=50.41,p
< 0.001, η=0.56; 預期值與性別的交互作用顯著,F
(6, 240)=5.59,p
< 0.001, η=0.12; 性別主效應邊緣顯著,F
(1, 40)=3.16,p
=0.083, η=0.07。進一步研究發現, 對于女性而言, Gene1、Gene2、Gene3、Gene4均顯著大于 CS? (p
均< 0.001), Gene5、Gene6與CS?差異均不顯著(p
=0.69, 0.73), 這表明女性從Block5開始, 成功消退對GS的恐懼泛化。對于男性而言, 僅 Gene1和 Gene2顯著大于 CS? (p
均<0.001), Gene3、Gene4、Gene5、Gene6 與 CS?差異均不顯著(p
=0.17, 0.18, 0.84, 0.29), 這表明男性從Block3開始, 便已經成功消退了對 GS的恐懼泛化。以上結果表明, 在主觀預期值上, 男女被試對GS的恐懼泛化的消退無顯著差異; 而在 GS上,與男性相比, 女性的泛化消退持續時間更長, 消退速度更慢。如圖2所示。F
(5, 200)=86.55,p
< 0.001,η=0.68; 時間進程主效應顯著,F
(5, 200)=7.96,p
<0.001, η=0.17; 性別的組別效應不顯著,F
(1, 40)=2.65,p
=0.11; 性別與刺激類型交互作用不顯著,F
(5, 200)=1.89,p=
0.48; 性別與時間進程交互作用顯著,F
(5, 200)=2.41,p
< 0.05, η=0.06; 刺激類型與時間進程交互作用顯著,F
(25, 1000)=25.39,p
< 0.001, η=0.39; 刺激類型、時間進程、性別三者交互作用不顯著,F
(25, 1000)=1.24,p
=0.19。事后檢驗表明, 事后檢驗表明, CS+、GS顯著大于CS? (p
均< 0.001), GS、GS、GS與 CS?差異不顯著(p
=0.93, 0.60, 0.38)。結果表明, 男女都將恐懼泛化到 GS上, 在泛化程度上不存在性別差異, 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 泛化刺激的 SCR值有降低的趨勢。
圖2 習得階段與泛化階段不同類型刺激的主觀預期值
泛化消退。在恐懼泛化程度的研究中發現, 在SCR上, 條件性恐懼只泛化到了GS上, 因此只針對GS進行泛化消退的研究。以CS?以及不同泛化時間進程的SCR值(CS?、Gene1、Gene2、Gene3、Gene4、Gene5、Gene6)為被試內變量, 性別(男性、女性)為被試間變量做重復測量方差分析。SCR值的主效應顯著,F
(6, 240)=45.34,p
< 0.001, η=0.53; 預期值與性別的交互作用顯著,F
(6, 240)=2.94,p
< 0.05, η=0.07; 性別主效應顯著,F
(1, 40)=4.51,p
< 0.05, η=0.10。進一步研究發現, 對于女性而言, Gene1、Gene2、Gene3均顯著大于 CS?(p
均< 0.001), Gene4、Gene5、Gene6與 CS?差異均不顯著(p
=0.69, 0.97, 0.67), 這表明女性從Block4開始, 消退了對 GS的恐懼泛化。對于男性而言, 僅Gene1和Gene2顯著大于CS? (p
均< 0.001), Gene3、Gene4、Gene5、Gene6與CS?差異都不顯著(p
=0.66,0.66, 0.87, 0.83), 這表明男性對于GS的恐懼泛化反應僅持續到Block2, 即從Block3開始, 男性便消退了對GS的恐懼泛化。結果表明, 在SCR上, 與男性相比, 女性的恐懼泛化消退持續時間更長, 消退速度更慢。如圖3所示。關于女性更容易患情緒障礙的原因, 有研究者認為主要是女性有著更強的負性情緒感受性(Wild,Erb, & Bartels, 2001; Yuan et al., 2009), 即與男性相比, 女性對輕度的負性刺激也可以識別到。并且,只要刺激具有不可預期、突然的性質, 即使其不包含任何情緒內容, 女性也會比男性表現出更強的朝向反射, 驚反應及神經活動(Yuan, Yang, Chen,Meng, & Li, 2010)。根據以上假設, 本研究中, 雖然GS均為安全信號, 但隨著與 CS+相似性的增加,從 GS到 GS, 代表著更強的恐懼信號。因此, 與男性相比, 女性理應更可能將與 CS+不相似的 GS當作危險信號而進行恐懼反應, 進而出現更強的恐懼泛化程度。但是在本研究中, 在主觀預期值層面,男女均將恐懼泛化到GS和GS; 在SCR層面, 男女都將恐懼泛化到GS, 在主觀預期值和SCR兩個指標上, 都未發現在恐懼泛化程度上存在顯著的性別差異。因此, 本研究提出假設, 女性更可能患有焦慮障礙的原因并非是由于女性有著更高的負性情緒感受性, 而是由于女性對習得的負性情緒消退緩慢。

圖3 習得階段與泛化階段不同類型刺激的皮電反應值
本研究發現, 在恐懼泛化的消退上存在性別差異, 這種差異在主觀預期值和 SCR指標上均有發現。在主觀預期值上, 女性對GS的消退更慢、持續時間更長, 而在對GS的泛化消退上則不存在顯著的性別差異。在SCR上, 與男性相比, 女性也出現對GS的消退更慢的現象。這與之前關于條件性學習的研究結果一致, 如在條件性恐懼消退返回的研究中發現, 相較于男性, 女性的恐懼消退速度更慢, 更容易出現消退返回現象(Dalla & Shors, 2009;孫楠, 魏藝銘, 李倩, 鄭希付, 2012)。恐懼泛化消退上存在的性別差異, 一種原因可能是與女性的情緒加工特點有關。如有研究發現, 女性對負性情緒事件傾向于更持久的加工, 更習慣采用反復思考的方式應對情緒事件, 這種情緒加工特點體現了女性對負性情緒的抑制困難, 而這往往導致抑郁、焦慮等情緒障礙 (Mak, Hu, Zhang, Xiao, & Lee, 2009)。另外, 女性較男性更晚地對消退過程做出反應(孫楠,鄭希付, 2014), 女性對消極情緒事件更強的記憶能力及邊緣皮層在情緒記憶中的廣泛參與(Canli,Desmond, Zhao, & Gabrieli, 2002), 都可能導致了女性的恐懼泛化消退更慢。正是由于女性這種情緒加工的特點導致其對GS出現更加緩慢的消退。另一方面, 男女激素水平的差異也可能是導致女性泛化消退緩慢的重要原因。已有大量研究發現, 性激素對了解諸如恐懼習得和消退中的性別差異提供了一個有用模型(Merz & Wolf, 2017), 雌激素直接作用于海馬, 進而影響女性的突觸可塑性, 學習和記憶過程(Liu et al., 2008), 經前期女性由于黃體酮和雌激素重疊作用, 從而出現對條件性情境恐懼易習得和難消退(金艷, 鄭希付, 2015)。因此, 男女在恐懼泛化消退上的差異或許正是由于雌激素的調節作用所致(Lynch, Cullen, Jasnow, & Riccio, 2013)。動物實驗中發現, 雌性小鼠海馬區的雌激素可調節對泛化刺激的消極躲避行為(Lynch et al., 2014;Lynch, Winiecki, Vanderhoof, Riccio, & Jasnow,2016), 而睪丸素則減少了雄性小鼠在記憶提取時的杏仁核激活(Chen et al., 2014)。Keiser等人(2017)在條件性恐懼背景泛化的研究中發現, 雌性小鼠比雄性小鼠有著更強的恐懼習得和恐懼泛化, 并且背海馬內 cFos蛋白有著更弱激活, 以及在記憶提取時基底前腦的更強激活。本研究還發現, 男女只在GS的消退進程上出現顯著差異, 而在 GS上則并未出現差異, 可能原因在于相較于GS和CS+, GS是一種中等負性刺激, Yuan等人(2009)研究發現,情緒易感性的性別差異主要體現在中等負性情緒材料上, 本研究則發現恐懼的泛化消退也體現在中等負性刺激上, 這進一步證明了男女在情緒活動中的差異主要體現在對中等負性刺激反應上的不同。
有兩種不同的理論試圖對條件性恐懼泛化的產生進行解釋。一種是“條件恐懼增強理論”。該理論認為, 如果個體對 CS+有著更強的恐懼反應, 那么這種恐懼反應便更容易向 GS傳遞, 從而導致更大的恐懼泛化, 即:高強度習得導致高程度泛化(Blechert, Michael, Vriends, Margraf, & Wilhelm,2007)。另一種是“安全信號抑制困難理論”。根據該理論, GS后面并不跟隨US, 實質是一種安全信號,恐懼泛化的產生是由于被試對GS做出安全反應的抑制出現困難, 即:低水平抑制導致高程度泛化(Gazendam, Kamphuis, & Kindt, 2013; 張予賀, 金艷, 鄭希付, 閆柯, 周晌昀, 2014)。也有一些研究既支持條件恐懼增強理論, 也支持安全信號抑制困難理論(Peri, Ben-Shakhar, Orr, & Shalev, 2000; 徐亮等, 2016; 馮彪等, 2017)。本研究并未發現女性比男性有著更強的恐懼泛化程度, 而只是在泛化消退上存在差異。這表明, 在條件性恐懼泛化上的性別差異主要是由于女性對安全信號抑制困難所致。已有研究發現, 高焦慮個體有著明顯的恐懼消退抑制(Vriends et al., 2011; 張予賀 等, 2014), 和恐懼泛化消退抑制現象(徐亮 等, 2016)。因而本研究假設,女性對安全信號的抑制困難, 一方面導致女性出現高焦慮, 另一方面高焦慮又加劇了恐懼及恐懼泛化的消退困難, 二者共同作用導致女性情緒障礙高發。本研究還發現主觀預期值和SCR的微弱分離,在主觀預期值上, 男女將恐懼泛化到GS和GS上,而在SCR上, 男女則僅泛化至GS。換言之, 被試即使在生理的內隱層面沒有覺察到恐懼, 但是在主觀層面還是傾向于報告較高的恐懼預期。雙過程理論(dual theory)認為主觀預期值代表個體對 CS-US聯結的外顯學習過程, 而 SCR代表的則是個體內隱的習得過程(Balderston & Helmstetter, 2010)。本研究中發生的微弱偏離支持雙過程理論, 也與之前研究相一致(徐亮 等, 2016)。另外, 本研究發現男女都傾向于外顯層面的高預期報告, 這與之前研究發現男性相比女性有更少的情緒表達行為等研究結果并不一致(Chaplin & Aldao, 2013; Parkins, 2012;蔡阿燕, 楊潔敏, 許爽, 袁加錦, 2016), 其原因可能與負性刺激類型有關, 越是對個體生存造成影響的生理刺激(如, 電擊), 男女就越可能報告相似的高預期; 而與社會相關的負性刺激(如, 恐怖圖片),則更可能出現性別差異。
由于恐懼泛化是焦慮障礙的核心癥狀之一, 本研究從泛化程度和泛化消退兩個維度, 以主觀預期值和 SCR作為測量指標對條件性恐懼泛化的性別差異進行研究。研究發現, 女性與男性在泛化程度上沒有顯著差異, 但是女性恐懼泛化消退更慢, 更難以消除泛化的恐懼, 這表明恐懼泛化對女性焦慮障礙的影響主要體現在女性對于恐懼泛化刺激的難以消除上。另一方面, 鑒于女性在條件性恐懼泛化中表現出的“并非泛化的多, 而是泛化的久”這一特點, 在臨床中對其進行焦慮障礙的治療時, 應更加注重時間進程這一因素, 充分考慮其恐懼泛化消退抑制困難的特點。
本研究結果發現, 男女在恐懼泛化的程度上并無差異, 但是在恐懼泛化的消退上存在著顯著的性別差異, 表現為女性比男性消退時間更長, 出現更強的泛化消退抑制。這種在恐懼泛化消退上的性別差異在主觀預期值和 SCR上均得到證明。研究結果表明, 女性焦慮障礙高發病率的原因并非是由于女性有著更高的負性情緒感受性, 而是由于女性對習得的負性情緒消退更慢, 對安全信號出現抑制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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