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學學科建設與法學/法律碩士研究生培養的回顧與展望

李佑標

(中國人民警察大學，河北 廊坊 065000)

中國人民武裝警察部隊學院(以下簡稱學院)研究生教育開辦至今已經走過了15個春夏秋冬，作為學院研究生重要組成部分的法學/法律碩士研究生教育已經有12個年頭。在學院更名和轉型這一重要時間節點，梳理法學學科和法學/法律碩士研究生培養的建設成效，總結法學/法律碩士研究生培養的建設經驗，謀劃法學/法律碩士研究生培養的建設方向，對于持續提高法學/法律碩士研究生培養的質量建設，竭力為公安機關培養、輸送高水準的法制審核和業務執法人才具有重大現實意義。

一、法學學科建設與法學/法律碩士研究生培養的成效

(一)法學學科建設與法學/法律碩士研究生教育的開辦

學院法學學科建設肇始于20世紀90年代初期對于軍事法學的研究，相繼出版了《軍事法概論》(1990)、《軍事法學原理》(2005)、《軍事刑法研究》(2006)、《軍事刑事訴訟原理》(2007)、《軍事行政法學原理》(2010)、《現役軍人政治權利研究》(2012)和《我國海防法律制度研究》(2015)等著作；參與編寫了《軍事法學教程》(1992)、《軍事法學詞典》(1993)和《國防法學》(2001)。

學院軍事法學研究與學院軍事法學研究生教育是分不開的，早在學院申辦研究生教育之初，軍事法學就列入了申辦專業。2002年5月，為了啟動申辦工作，學院成立了軍事法學研究所，2005年4月，學院向教育部申報軍事法學碩士學位授予權，同年11月，在河北省教育廳開展的碩士學位授予權評定活動中順利通過了碩士學位授予權認定。2007年9月，軍事法學專業下設軍事法學基礎理論研究(公安現役法制建設研究)、軍事刑事法律制度研究(公安現役刑事法律制度研究)和軍事行政法律制度研究(公安現役行政法律制度研究)三個研究方向開始招收研究生。截止到2018年9月，法學學科點共招收法學/法律碩士研究生學員235名，畢業165名。

2008年10月，軍事法學學科被學院批準為院級重點學科。2009年，學科點制定了《軍事法學學科建設五年規劃》(2009—2014)。學院的軍事法學學科建設既有別于軍隊院校，又有別于地方院校，其立足點是公安現役特色，服務于公安現役部隊，堅持有所為，有所不為，有所當為，走特色發展之路。經過多年的建設，學院軍事法學學科在軍地高校中知名度較高。

(二)法學學科建設與法學/法律碩士研究生培養的成效

2011年，為有效發揮軍事法學學科的優勢和輻射作用，學院以軍事法學學科團隊為基礎，舉全院之力，在河北省教育廳申請法學碩士學位授權一級學科點，在軍事法學二級學科基礎上，增加了憲法與行政法學、刑法學、訴訟法學三個二級學科。2011年3月，在教育部公布的2011年新增法學碩士學位授權一級學科點全國113所、河北省5所院校中，學院名列其中。法學碩士學位授權一級學科點的申請成功，拓展了學院法學碩士學位授權專業。從此，法學學科目錄下的十個二級學科都可以招收碩士研究生。這是本學科建設的第一個標志性成果。

學院成功申辦法學碩士學位授權一級學科點，給法學學科建設帶來了如何重新布局的問題。在廣泛討論的基礎上，2012年12月經學院黨委批準，將軍事法學學科調整為法學一級學科，并在法學一級學科下設軍事法學、邊防法學和消防法學三個二級學科。為了加強法學一級學科建設，2012年11月，學院決定向河北省教育廳申辦法學為河北省重點學科，2013年2月27日，法學學科被評為河北省重點學科。這是本學科建設的第二個標志性成果。

十二年來，法學研究生自身的學術科研成果非常突出。據不完全統計，法學研究生發表學術論文300余篇，其中，李敏的碩士學位論文《現役軍人政治權利研究》、仲崇玲的碩士學位論文《我國軍事權的憲法規制》、荊磊的碩士學位論文《行政看管研究》被河北省人民政府學位委員會分別評為2011年度、2012年度和2013年度河北省優秀碩士學位論文。2013年6月，王佳音的《軍事征用對象新論》在河北省教育廳組織的“挑戰杯”大學生課外學術科技作品競賽中獲得一等獎。這是本學科建設的第三個標志性成果。

2013年12月，根據國務院學位委員會《關于開展增列碩士專業學位授權點審核工作的通知》，學院組織法學學科點申報法律碩士專業學位授權點。2014年5月29日，國務院學位委員會下發《關于下達2014年審核增列的碩士專業學位授權點及撤銷的碩士學位授權點名單的通知》(學位〔2014〕14號)，學院申報的法律碩士名列其中。這是本學科建設的第四個標志性成果。

二、法學/法律碩士研究生培養的經驗

(一)加強團隊合作是法學/法律碩士研究生培養的關鍵

開展好法學/法律碩士研究生培養必須要有一個學科團隊予以支撐。目前，學院研究生培養以學科點為基礎，首席導師、導師、助理導師負責研究生教學課程，還有部分教師承擔其他任務。在法學學科建設中，團隊成員個體可能在本學科領域難以做到樣樣精通，這就需要合作，互相取長補短。因此，團隊合作是法學/法律碩士研究生教育教學的關鍵。作為首席導師，必須學會“彈鋼琴”，調動團隊每名成員的積極性，以充分發揮全體人員的集體智慧。

要想做到團隊精誠合作，首先，應當確立團隊合作的態度。一方面，要培養團隊成員之間“不放棄、不拋棄”的堅持精神，學科點應當盡最大努力讓每一名團隊成員的聰明才智得以充分施展；另一方面，應當培養團隊成員之間“不抱怨、不埋怨”的堅強品格，學科點應當盡最大努力讓每一名團隊成員的專業潛質得以充分挖掘。其次，應當把握團隊合作的方向。方向有時比速度更重要，團隊成員應當在把握學科建設方向的基礎上，對號入座，確立自己相應的學科研究方向。

(二)強化過程培養是法學/法律碩士研究生培養的基礎

無論是法學研究生還是法律碩士研究生的培養，都是一種專業訓練的培養過程，這一培養過程是分階段的，每一階段都被賦予了特定任務。例如，法學專業素養、法學專業思維、法律專業技能等必須在法律專業訓練過程中得以養成，很難靠自學或者實踐摸索而系統掌握。因此，強化過程培養是提高法學/法律碩士研究生教育教學質量的重要基礎。

就指導教師與研究生之間而言，法學/法律碩士研究生的過程培養應當是指導教師與研究生之間從確立指導關系到結束指導關系的培養過程。強化過程培養，首先，要恰當定位過程培養中的師生關系。有學者對于導師與研究生之間的關系類型進行了研究，認為導師與研究生之間的關系大致有五種類型：老板雇員型、純學術研究型、平等朋友型、父母子女型、其他類型。我們認為，導師與研究生之間應當是現代的師徒關系。之所以說是現代，是區別于傳統，傳統的師徒關系是主體與客體關系，是從屬關系；而現代的師徒關系則是主體與主體關系，是導與學的關系，是平等主體之間的關系。其次，要充分發揮過程培養中導師的人格魅力。人格魅力是教師職業倫理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教師職業倫理的必然要求和具體體現。《大學》云：“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1]只有首先做一名身心健康的道德人，才能成就一名理性睿智的知識人。這也正是包括法學研究生教育在內的大學教育的精髓之所在。一名有道德品格的導師能夠影響研究生的一生。美國西點軍校有句名言，叫做“品格就是力量”[2]，在一定意義上說，它比“知識就是力量”[3]的表述更為準確。因此，在指導法學/法律碩士研究生過程中，導師不僅要給研究生以知識，更為重要的是，要培樹研究生的道德品格。

(三)注重思維訓練是法學/法律碩士研究生培養的靈魂

從法學/法律碩士研究生教育的過程來看，思維訓練的地位具有極端重要性。因為在一定意義上說，思維比知識更為重要。哲學家康德在墓志銘上寫道：“重要的不是給予思想，而是給予思維。”[4]美國教育學家、心理學家斯金納也說過：“如果我們將學過的東西忘得一干二凈時，最后剩下來的東西就是教育的本質了。”[5]所謂“剩下來的東西”其實就是思維方法。思維比思想更為重要，因為思想是現成的，而思維是活的，思維方法是眼界問題，而眼界決定境界。在此意義上甚至可以說，思維正確與否，決定著一名研究生的成敗得失。

要做到注重思維訓練，首先，應當注重批判性思維訓練。古希臘哲學家亞里士多德曾經指出：“思維自驚奇和疑問開始。”[6]歌德也說：“懷疑會隨著知識一道增長。”[7]批判性思維的基本模式是：懷疑自命的終極真理和問題的最終解決方案，樂于接受不同的選擇，承認知識是建構的產物。其次，應當注重立體思維訓練。導師在指導過程中，應當讓研究生將點、線、面的問題放到一定的時間和空間中來進行立體思考，讓思維之花在研究生的課程、論文和活動的各個培養環節盡情綻放。

三、法學/法律碩士研究生培養的展望

(一)學科研究方向需要重新凝練

2012年，新版法學一級學科碩士研究生培養方案設立了邊防法學、消防法學和軍事法學三個研究方向，2015年試行的法律碩士研究生培養方案則設立了公安現役法制建設、公安現役行政執法和公安現役刑事執法三個研究方向，以突出學院培養碩士研究生的職業指向性。但是，經過近年來的辦學實踐，上述研究方向的設置已經有違學院學科建設規律和招錄實際情況。從法學學科建設規律來看，學院本科不是純正的法學專業，只是開設了部分法學課程。例如，邊防系本科開設了“刑法學”“刑事訴訟法學”“行政法與行政訴訟法學”“國際法學”課程，而消防工程系和消防指揮系本科則只開設了“行政法與行政訴訟法學”一門法學課程。此外，2014年學院獲批法律碩士專業學位，這也在客觀上要求區分法學與法律碩士。從招錄實際來看，消防法學方向生源嚴重不足。究其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是與研究方向設置過窄不能說沒有關聯。因此，有必要重新檢視法學碩士研究生的研究方向，建議可按法學一級學科十個成熟的二級學科設置若干研究方向為宜。而隨著學院更名轉型，法律碩士的培養必須緊跟這一變化。為保持職業教育的指向性，可以在課程設置、畢業論文選題等方面予以體現。

(二)師資隊伍建設需要重新優化

法學學科是學院的重要學科，在開辦之初師資力量也是比較強的。但是，隨著學院研究生學科點布局的調整和數量的增加，原法學學科梯隊的骨干導師陸續牽頭開辦邊防管理學，或者牽頭負責公安情報學，或者支援其他學科開辦培養研究生，因而出現了導師跨學科培養研究生的情形。同時，隨著法律碩士專業學位的開辦，專兼職師資隊伍短缺的現象日益凸顯。由此也伴隨產生了師資隊伍年輕、職稱不高、科研項目和經費不足等問題。因此，應當在全院范圍內遴選增補導師。基于學院更名轉型的實際，應當擴大兼職導師的遴選范圍，可在高校法律院系、法學研究機構和公安執法實務部門中遴選兼職導師。

(三)實踐教學基地需要重新謀劃

法學是一門實踐性很強的學科，而公安機關又是執法機關，承擔著行政執法和刑事執法的職能，法學/法律碩士學位授權點培養目標與工作就業的對接崗位主要是法制審核和業務執法崗位。由于各種原因，法學/法律碩士研究生原來的實習崗位難以與上述工作崗位完全對接。今后的法學/法律碩士研究生培養，應當拓展實習渠道，借力各級公安機關，由學校出面與其共建研究生工作站，并細化制度設計，以打造警察職業指向更加明確、警察法學品牌更加顯著的專業實踐教學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