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民融合深度發展大環境下國防研究單位民品研發體制探討

房志軍，雷強順，汪國勝

（中國北方車輛研究所，北京100072）

1 引言

習主席指出“軍民融合發展作為一項國家戰略，關乎國家安全和發展全局，既是興國之舉，又是強軍之策”[1-3]。在2017年6月20日下午召開中央軍民融合發展委員會第一次全體會議上，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中央軍委主席、中央軍民融合發展委員會主任習近平主席講話時強調，“把軍民融合發展上升為國家戰略，是我們長期探索經濟建設和國防建設協調發展規律的重大成果，是從國家發展和安全全局出發做出的重大決策，是應對復雜安全威脅、贏得國家戰略優勢的重大舉措”[4]。

在這種軍民融合深度發展的大環境下，一些危機意識強的國防研究單位一方面加強了本單位研究領域的核心競爭力的培養，另一方面，不失時機地把民品戰略提到重要發展日程，這符合各研究單位或企業的長遠利益與發展戰略，從國防研究單位民品項目選取、研發主體、市場化主體及市場化思路、研發體制與激勵機制建設提出相應的見解。

2 國防研究單位民品開發現狀與問題、研發與市場化體制建設必要性

2.1 國防研究單位民品開發現狀與問題

近幾年來，一些國防研究單位在分配體制及其他很多個方面上做很大變革，但由于許多單位延續了國營“老大哥”的特點，加上這幾年軍工產品研發的緊迫性，盡管其單位領導早就前瞻性地提出了民品開發策略，但由于沒有一般公司與工廠的民品開發體制，時間、精力有限，且缺少很好的民品開發項目為開發平臺，從而沒有從具體的民品開發體制上做出成功探索，各類產品的開發顯然帶有明顯的軍品開發背景與特征，主要有：

第一，重視生產與研發、輕視經營。近些年，由于國家行業的影響，多數國防研究單位承擔的多是軍品研制任務，尤其是型號研制項目，這些項目都是只管研制，不管經營，盡管在承擔型號研制任務的同時，也搞了一些產品，如槍械、火控系統，外貿車輛等，但這些產品都是對口銷售，而不用所在單位在國內市場銷路上操心，造成了一些單位只抓生產，不管經營的局面。

第二，重視產出、忽視成本。同樣由于其承擔的多是軍品研制任務，尤其是型號研制任務，由于這些研制任務利潤空間較大，且帶有明顯的政治因素與緊迫的時間節點，首先要保證出成果，而對成本核算考慮得不夠。由于研究單位固有的研發模式與研發人員和習慣，民品研發成本難以控制在理想的空間內。

第三，忽視技術積累，缺少核心競爭力產品。由于前幾年國防研究單位軍品開發項目很多，時間又較緊，導致其科研人員幾乎沒有時間沉下來好好地琢磨相關的專業技術，從而具有明顯核心競爭力的產品尤其是民品很少，產品缺少核心競爭力，很難與市場上現有民品相競爭。

第四，研發體制不完善，缺少市場化政策，市場開發人才匱乏。應該說經過近幾年的改革發展，國防研究單位一般均有了相應的激勵機制，在新產品開發也有了一套較為合理的激勵機制，如專利與知識產權制度等，但還很不完善。另外，單位、項目提出部門及研制部門、生產加工部門與項目管理部門任務分工等還不明確。

總之，由于現有國防研究單位前些年產品都是對口銷售，幾乎沒有什么產品需要市場化，導致很多國防研究單位缺少一套完善的民品市場化體制，缺少相應的市場開發專業人才，尤其是經驗豐富的領軍人才，也沒有多少成熟的市場開發經驗可以借鑒。各小集體重視自身利益，忽視單位整體效益的管理模式。激勵政策不完善，不明確，職工積極性不高,研究基礎薄弱，產品單一。

2.2 新民品研發與市場化體制建設必要性與迫切性

應該說每個新產品的開發過程都是一個艱巨的過程，每個項目開發成功飽含了項目開發人員的巨大努力，尤其是項目提出人與項目負責人的心血。作為項目提出人，項目研發團隊中的每個成員都希望自己開發的產品成功，不因為其中某個環節而功虧一簣。

產品在應用市場基本確定的情況下，能否成功地走上規模市場化，由兩個因素決定，一個是產品質量與科技含量，另一個就是成本。而作為民品，可以說價格就是市場，而質量與科技含量就是生命。制定一個合理、完善、平衡的新的民品研發體制、市場化體制與激勵機制，把各個方面的利益協調到一個統一戰線上來，是一些國防研究單位民品快速、健康發展的前提與必由之路。目前，一些國防研究單位民品開發正在火熱進行中，為加強民品研發過程進行指導，對上述體制與機制進行適時的建設有著顯著的必要性與迫切性。

2.3 新民品項目選擇原則探討

民品研發首先需要一個新的創意，這也是民品項目的選擇問題，也是一個擺在單位領導面前的首要問題。這個問題處理得不好，會造成民品研發項目中途夭折，或要進入市場初期就被同類產品打垮，使本單位前期投資的資金得不到回報，這也是許多國防研究單位在前幾年搞了一些民品項目而沒有成功走向市場的原因。對于我們以軍工產品研發為主的國防研究單位該選擇怎樣的適合本單位發展的民品項目呢？本人提出以下的選擇原則：

①從軍品到民品，寓軍于民，國防研究單位的民品一般都是依托軍品技術來開發的，要重點開拓軍民兩用產品，如武警、外貿用車輛、救災裝備等軍民兩用產品，這類產品市場門檻高，一般單位難以仿制。

②民品研發要以現有軍品技術為基礎，現在一些國防研究單位在現有成熟軍品的基礎上從事民品轉化工作，如光電元器件、導航裝置，這種民品研發思路基本不耽擱軍品研發，從軍到民的技術轉移與產品研發牽涉的人員、財力均很少。相反，另外有少數研究單位在軍品任務飽滿的情況下，還接手一些與軍品研究關系不大的民品研發項目，可能會獲取一些短期的利益，但是對于其主業的發展是不利的。

③國防研究單位民品研發要重點定向“三空白”項目。主要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5]：“人無我有”；“人有我先”；“人先我特”。

總之，民品研發要對照上述三個特征，開發出的產品要有特色。即使打開銷路后在市場上與同類的民品打拼可能就是以卵擊石，慘不忍睹，也要在市場上打開銷路。這正是習近平主席提出的“軍民融合要在‘新’字上求突破，在‘深’字上見實效”的另一真諦。

3 國防研究單位新產品研發主體、市場化主體與研發體制探討

3.1 新產品最佳研發主體

一些國防研究單位具有研發、試制能力，有了現有的能充分利用的軍品市場，并且有了相應的民品部門，導致一些單位新產品的研發主體應該是包括項目管理部門（代表單位）、項目研發團隊的主管部門、項目研發團隊及人員、工廠或加工單位、民品管理部門及營銷單位共同參加，這些部門圍繞要開發的新產品產生一個利潤共同體。

應該說政治是經濟的集中表現，要想從根本上去解決一些單位民品健康、快速發展的體制問題，必須要站在不同部門的立場從各個角度進行分析，首先看一下一些單位新產品利潤共同體及特點：國防研究單位,項目提出部門和承擔部門,項目提出人及研發團隊,生產、加工單位，民品管理部門、營銷部門及人員。

在一般的民營企業中，民品管理部門、營銷部門的主要職能是民品研發管理與產品市場化管理、市場開拓與營銷，其對產品的技術環節不可能理解得那么透，決定了其不可能擔任項目的研發主體。由此可見，最佳的研發主體是提出項目創意的項目研發團隊。

3.2 新產品研發最佳牽頭單位

從上面對各個部門的分析可見，研究單位、研發部門、研發團隊、加工單位與營銷部門的利益是絕對一致的，但各部門均有自己部門或團體利益最大化，由于經濟利益立場的不同，使得一些單位與部門爭相取得對項目產品研發牽頭權，從而在利益分配中取得最大的主動權。

這一情況使得生產加工部門不是最佳的項目牽頭人（當然生產或加工部門自己提出的項目例外）。新產品開發項目的最佳牽頭單位只能從所、研發部門、研發團隊中來挑選。

根據上述新產品項目提出主體的分類來看，從單位領導、部門領導、學科帶頭人這三個層次的群體提出的開發項目或開發產品類型來看，項目牽頭單位應該根據具體情況來確定：

首先，大的項目開發計劃應該是單位牽頭。大的項目牽涉的技術比較廣，不是哪一個部門與個人能單獨解決的，必須需要單位牽頭，從各個方面、各個部門中進行協調，才能保證該項目的順利完成。所以說，像涉及一個型號或一個大的車輛開發計劃應該是所一級為最佳牽頭單位。

其次，系統級開發計劃應該是部門牽頭。對于系統級項目開發和新產品開發，沒有必要要單位牽頭，在項目提出部門內能解決的，應該由相應的項目提出部門來自行解決，其最佳的項目牽頭單位當然是項目提出部門。

4 民品最佳研發體制與市場開拓體制探討

合適的項目牽頭單位與市場化主體都有了，還需要有一個明確規定的研發體制與市場化體制，以規范各個參加單位的分工、合作與利益分配，以最大程度地調動各個參加單位的積極性與工作熱情，從根本上保證新產品開發成功。

4.1 最佳的民品研發制度：項目經理制度

一些單位目前的科研激勵制度還不能從根本上把科研人員的績效同收入直接掛鉤，工資收入同績效沒有一個明顯的直接的關系，這嚴重影響了各類項目參與人員的積極性。因為它能把單位、部門及個人的利益較為公平、合理地統一到一條戰線上來，能從根本的經濟利益上把相關單位及人員的作用發揮到極致，這也是很多單位應用它來制定相關激勵政策的平臺。

4.2 在民品研發上實行項目經理制度的必要性

國防研究單位在民品的研發體制與市場化體制上實行項目經理制度有以下必要性：新的產品開發應該說是凝聚了項目團隊人員的努力，尤其是項目提出人或產品發明人的心血。有必要對項目團隊和提出人付出的努力做出合理公平的回報，對項目組人員付出的回報應該要比一般研究項目的回報要大，而項目經理制度明確規定了項目參加單位及個人的利益比例，能滿足此要求。

4.3 項目經理制度的優點

國防研究單位在民品項目上實行項目經理制度，具有以下好處：

①民品采用借款制度能加強項目團隊及各方面的責任心，提高其責任意識。

②多數民品項目是小項目，金額較小，風險較小，單位運用起來能夠收放自如，不用像大的項目那樣束手束腳，怕放出去收不回來或是出現問題，并且由于采用借款制度，從根本制度上與經濟利益上保證了項目組人員及項目經理人員不敢亂來。

③在項目經理制度中項目組在單位科研管理部門、任務承擔部門二級組織監督下，直接參入成本管理與控制，能把成本降到最低，在實現項目組最大分配利益的同時，也實現了單位、研發部門、營銷部門各自利益最大化。總之項目經理制度能把國家、集體、個人的利益有機統一到一個項目中來，充分實現了國家、集體及項目組每個人的積極控制與監督作用。

4.4 最佳項目經理人

顯然，為了充分發揮項目團隊與項目提出人的積極性，并從根本上保證他們這類最弱勢群體的經濟利益，最佳的項目經理人應該是開發項目或開發項目的提出者。因這些人能從根本上調動項目團隊的積極性，發揮領導與開發主力作用。

5 新民品市場開拓思路探討

由于一些單位目前還沒有相關的優勢產品要在民品市場上大規模銷售，在短期內花較大的人力與物力建立較大的市場營銷網絡，是不明智的也是不經濟的。但一兩個產品研發出來后，又要及時地推銷出去，并要做好技術支持與服務工作，這為一些國防研究單位的民品化體制建設帶來一個難題。為防止出現類似的不利局面，筆者根據國防研究單位的實際情況，提出以下的民品市場化思路：

主動引導市場需求,要按需生產與銷售,充分利用現有成熟營銷網絡；在民品研發初期，一些單位不能為一、二個民品建立強大的銷售與服務網絡，又不能采用小公司的游擊做法，這為其產品營銷帶來一定的難度。這時，可以在犧牲一點利益的同時，借助于各自軍工集團民品營銷網絡或其他營銷單位的營銷網絡實現銷售。這是一個值得探索的發展之路。

6 軍、民品開發注意事項與建議

6.1 注意事項

綜上所述，一些單位要想在民品戰略上獲得快速發展，必須要注意以下事項：

①要考慮好軍、民品的關系。對于國防研究單位，軍品是主業，先要做好軍品，畢竟軍品市場有較高的利潤率。只有在研究力量富裕的情況下，才可以考慮民品，否則可能會造成本末倒置，陷入民品沒搞成，軍品又沒有搞好的困境。

②要注重知識產權保護，這不僅要求民品研發單位在研發成功后要及時申請知識產權，而且還要求在產品研發前判斷其能產生哪些具有核心技術的自主知識產權，如果在初期判斷本項民品研發出不了多少核心技術，本項目即使研發成功后，其利益可能得不到最大的保障，如果是這樣，還不如不進行。

③除質量要絕對保證外，成本管理要貫穿全研發與市場開發過程，項目團隊一定要參加新產品開發的成本控制。產品從創意的提出到研發成功，再到成功的推銷出去，在市場上打開銷路，并到最終的規模市場化，有一段很艱難的歷程。

6.2 建議

國防研究單位要想在民品方面做大做強，首先必須對以下方面進行重點建設：

第一，完善研發體制、市場開拓體制與人才激勵機制建設。如上所述要建立明晰的研發體制、市場化體制與相應的激勵體制。在研發體制、市場開拓體制與人才激勵機制三個機制中，人才激勵機制是為前兩個機制保駕護航的機制，人才激勵機制搞好了，研發與市場營銷人員積極性提高了，產品研發體制、市場開拓體制兩項體制才會執行得好，華為公司在二十幾年的時間里，從一個小型民營企業一躍成為國際通訊行業的老大，其核心措施就是采取了有利于充分發揮科研人員與市場營銷人員積極性的人才激勵機制。

第二，設備建設，建設相關專業設備與專業技工人才培訓工作。生產加工單位要想加入新產品開發中的產品試制與加工任務，必須做好加工制造設備的建設，加大高技術人才培養，以提高試制加工能力，提高產品加工質量，以滿足高品質、高可靠性的民用產品市場需求，具有民品戰略規劃的研究所應該提供足夠的資金支持試制部門的基礎設施、設備的建設。

第三，市場管理型人才、市場營銷人才缺乏，逐步加強市場人才引進與培養。目前一些單位民品開發最缺乏是市場管理與營銷人才，尤其是有經驗的市場營銷人才，這要加強引進與培養，如可以從專門的做過相同行業的銷售業務的外單位人員中招聘。

第四，建立風險防范機制。如果產品研發失敗，應該有一個較好的風險防范機制，如把風險按一定比例分散到各單位及個人，在參入群體得到利益的同時又加強責任心，杜絕參與單位和個人的馬虎應付行為。

7 結語

總之，在軍民融合深度發展的生態空間下，國防研究單位軍、民兩用產品及民品開發要按市場規律走，要按市場化規律辦事。在民品研發與市場開拓的同時，重點要做好民品研發體制、市場體制與激勵機制建設工作。只有在管理創新的前提下，從體制、機制源頭上做好建設性的工作，才能保證民品研發、市場開拓工作順利進行，才能從根本上保證產品質量、價格優勢，最終占領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