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塊鏈交通：以貨運物流及其市場治理為例

田 儀 順，趙 光 輝，沈 凌 云

（1.交通運輸部公路科學研究院，北京市100088；2.上海交通大學機械與動力工程學院，上海市200240；3.貴州財經大學公共管理學院，貴州貴陽550025；4.曲靖師范學院，云南曲靖655011）

黨的十九大報告首次提出交通強國發展戰略，貨運物流作為我國交通強國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推動貨運物流行業支撐和實現現代化交通強國宏偉目標離不開新一代信息技術的綜合應用，而區塊鏈技術就是其中的一個典型代表。隨著大數據、云計算、物聯網、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術在人類生產生活中的不斷應用和普及，區塊鏈技術作為數字經濟新技術的代表，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2017年5月26日，李克強總理在向2017中國國際大數據產業博覽會致賀信時率先提出了“區塊鏈技術”的概念。區塊鏈技術的最初應用源自比特幣的底層技術，由于比特幣在實際應用中盡管沒有完全做到去中心化的管理，但整體運行起來較為穩固，特別是在與誠信相關聯的各種交易過程中沒有出現過任何狀況，因此日裔美國物理學家中本聰（Satoshi Nakamoto）將這項技術從比特幣的實際底層技術中抽象了出來。

一、區塊鏈技術研究文獻綜述

“區塊鏈”一詞所對應的英文是“Block Chain”，其字面意思是交易數據塊（Block）的鏈（Chain），每一個區塊就是一個信息塊，多個信息塊通過“鏈條”按照一定的運行規則連接起來就形成了區塊鏈。區塊鏈技術起先被應用在比特幣上，最早出現于2008年次貸危機的末期。當時，中本聰在自己的論文中分別提到了“區塊”以及“鏈”的概念，不過并沒有提到“區塊鏈”的概念。直到2015年以來，學術界才逐漸意識到，分布式數據存儲、點對點傳輸以及加密算法等技術的交匯可最終應用于信任傳遞、分布和價值管理等。盡管區塊鏈技術起源于數字貨幣管理，但區塊鏈技術的應用卻已經遠遠超出了數字貨幣管理的范疇，并逐步延伸到各類市場交易活動中，比如物流供應鏈、保險、工業、知識產權以及社會誠信體系建設等領域。可以預見，區塊鏈技術將成為繼互聯網、云計算、大數據之后的又一項重大創新。特別是隨著物聯網時代的到來，面對萬物互聯的世界，未來人與人之間的交互將逐漸演變成物與物之間的交互，而物與物之間的交互同樣存在信任機制如何構建的問題，為將這些信任交易串聯起來，必須以區塊鏈技術作為重要支撐。可以預見，隨著未來人工智能時代的來臨，在人與物、物與物交互的眾多場景中，區塊鏈技術的應用將帶來一輪又一輪顛覆式的改革與創新。對我國而言，2016年是中國區塊鏈元年，繼2016年1月人民銀行宣布使用數字貨幣以來，我國很多機構紛紛開始投資區塊鏈技術。

從區塊鏈技術的核心本質看，王淑珺[1]認為，區塊鏈技術是隨著比特幣等數字加密貨幣的日益普及而逐漸興起的一種全新的去中心化基礎架構與分布式計算范式。區塊鏈技術可以不依賴第三方，而僅僅憑借自身的分布式結構來實現技術標準的統一，并滿足各種數據錄入的需要。梅海濤等[2]認為，區塊鏈的本質是一個帶有時間屬性的賬務記錄系統，它信息穩定性好，信度高，具有足夠的開放性，并且是基于智能化的產品。隨著互聯網技術的不斷成熟及其應用程度的日益加深，區塊鏈技術作為底層技術框架將帶來金融、經濟、科技等諸多方面的變革。可以預見，區塊鏈技術將在很多領域有所建樹。

從區塊鏈技術的價值潛力看，闞雷[3]、胥月等[4]認為，區塊鏈技術是互聯網時代的又一次革命，這次革命致力于構建一個全民參與和全民信用的時代，而基于信用體系的共享經濟也將借助區塊鏈技術變得如魚得水。梅海濤等[2]認為，區塊鏈現在成為一個具有國家戰略意義的新興產業，并且受到全球各大經濟體的高度關注，已經有部分國家和地區開始對區塊鏈技術的研發應用進行投資，并積極開展相關項目。隨著資本和政策對區塊鏈技術重視程度的不斷提高，其潛在價值將如同挖掘礦山般被展示出來，新一輪的區塊鏈創業浪潮即將來臨。

從區塊鏈技術的應用層面看，盡管區塊鏈技術發軔于金融領域，但目前在公共管理、能源等社會傳統行業也開始大展身手。這些領域存在的中心化特質使其管理產生了效率低下的問題，而區塊鏈技術恰恰能夠很好地去除中心化效應，實現分散化處理，改進客戶體驗并提高服務水平。胥月等[4]將區塊鏈技術應用于綜合評價體系研究，利用區塊鏈所具有的優勢針對學生行為構建了一個可行的系統框架和結構。呂芙蓉等[5]從農產品質量安全問題出發，以區塊鏈技術作為安全追溯體系的構建基礎，提出了不同于公共區塊鏈的聯盟區塊鏈組織形式，從而能夠充分利用集體智慧和多中心化的優勢。李彬等[6]基于區塊鏈技術搭建了一個電力系統上的供需平臺，實現了供給側和需求側的良性平衡，并且增強了用戶與服務提供商之間的互動體驗。畢瑞祥[7]認為，當前區塊鏈技術正逐步應用于電子政務等公共管理領域，這是因為其能夠被公眾廣泛監督。此外，區塊鏈技術可以保證信息的透明度，保障社會對公共信息掌握的及時性，且其信息登記不可隨意改動的特點能夠確保管理制度的有效實施。區塊鏈技術還能為智能物流體系的構建提供足夠的技術支持，它可以降低運輸過程中的損失與錯誤信息的產生，對解決該行業所面臨的問題效果非常明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短期內區塊鏈技術并不會對交通運輸業造成顛覆性的改變，但從中長期來看，必將導致一場非常巨大的變革，“區塊鏈+”呼之欲出。目前，區塊鏈技術尚處于成長階段，仍然面臨著一些難以避免的問題，如處理效率和配置資源等都是其快速應用過程中亟待突破的瓶頸，只有通過一些典型項目的實踐，才能不斷強化對區塊鏈技術的掌握。張波[8]認為，當前區塊鏈技術正在驅動一些商業模式的革新，并將在交通運輸物聯網建設方面提供極大的便利。可以設想，交通運輸業作為國民經濟的基礎性、服務性和先導性行業，區塊鏈技術的應用前景無疑是巨大的。

綜合我國學者有關區塊鏈技術的研究，區塊鏈將成為連接虛擬世界和現實世界的最佳橋梁。區塊鏈技術是建立在互聯網技術之上的，從功能上來看，互聯網技術實現了信息的傳播，而區塊鏈技術實現了價值的轉移。“互聯網+”時代，互聯網技術與行業業務深度融合，但由于互聯網在信任的建立、維護以及安全問題上存在致命的先天性缺陷，未來“互聯網+”必須與“區塊鏈+”相結合，才能彌補這個缺陷。

二、理性認識區塊鏈技術對貨運物流市場的影響

根據前面對相關文獻的梳理，在剖析區塊鏈技術對貨運物流市場的影響之前，擬從以下三個方面入手澄清對區塊鏈技術認識的誤區：

（一）區塊鏈技術實質上是一種新的技術組合，而并非很多地方宣稱的新技術

區塊鏈技術是隨著比特幣等數字加密貨幣的日益普及而逐漸興起的一種分布式計算范式，區塊鏈的理念最早誕生于中本聰構建的比特幣體系，隨后其技術才得以實現并迅速推廣開來。區塊鏈技術包括P2P動態組網、基于密碼學的共享賬本、共識機制、信息倒查、智能合約、萬物留痕等技術。可以預見，隨著區塊鏈技術的不斷應用和普及，萬物的交易都將不再是“匆匆過客”或“過往云煙”，而是變成了“凡事留痕”“事事可倒查”等。因此，區塊鏈技術的應用綜合了互聯網、大數據、云計算等新技術的應用，讓一切交易行為實現了數據化、在線化與實時化。

（二）區塊鏈技術并不完全是去中心化的，而是分布式的

目前，很多研究一提到區塊鏈的核心特征，就認為是“去中心化”（Decentralized），事實上，無論哪一種技術要實現完全的去中心化都是非常困難的。不過，區塊鏈技術存在的價值在于，其每個區塊和每個鏈之間不僅都是分布式的，而且都是相互平等的，不存在誰控制誰的問題，更多的是一種信息的背書和留存。一般情況下，甲和乙交易的完成看似與丙和丁并沒有關系，而區塊鏈環境下，對于任何一個區塊或信息交易的完成，另外一個區塊（比如丙或丁）都會認為，如果有一天自己需要同甲或乙進行交易，就可以隨時調取甲和乙的交易記錄，了解甲和乙的誠信狀況，且這種信息的調取并不需要通過總服務器來轉接，對公眾而言對類似信息的掌握都是可以憑借公有密鑰隨時進行調取和使用的。

（三）從整個系統的交易來看，區塊鏈交易實際上提高了整個系統的效率，而并不存在延遲的情況

一方面，在使用比特幣進行支付時，一般需要10分鐘才能完成一次支付確認。這主要是因為，區塊鏈支付過程中需要連續等待六個數據塊的完全確認，才能保證支付交易不可逆轉。另一方面，現實中我們在使用銀行轉賬或第三方支付時，表面上看是數秒之內就完成了，而事實上這僅僅是完成了當前一個環節的支付過程，并非完成了支付和清算的整個過程，后續銀行之間還需要一個結算的過程，且這個結算過程有時候還是跨工作日的。

借助區塊鏈技術的信任創造功能，可以有效解決物流市場上交易主體之間誠信機制的建立問題；借助區塊鏈技術在支付交易系統中的高效率交易優勢，可以有效提高物流市場的交易效率，推動物流業降本增效；借助區塊鏈技術的分布式存儲特征，可以有效提升物流市場的治理能力與管理水平。

三、區塊鏈技術有助于消除物流市場“亂”象

長期以來，“多、小、散、亂”一直是道路貨運物流市場的固有標簽，并因此成為社會詬病的焦點，被視為導致行業經營不規范、服務質量不高、總成本居高不下的重要原因。

（一）正確認識物流市場“亂”的問題

可以說，為促進道路貨運行業的發展，首先必須正確認識和破解“多、小、散、亂”問題。據不完全統計，2016年我國貨運物流市場運輸車輛達到1 450萬輛，貨車司機超過3 000萬人，貨運物流運力達到230萬億元，貨運物流市場主體超過810萬戶（其中個體戶超過710萬家，占92%），不難看出，在這樣一個龐大的市場中，個體戶仍然是市場的主力。從國外的發展情況看，在美國貨運物流市場中所擁有車輛在6部以下的業戶超過87.5%，日本所擁有車輛在20部以下的業戶超過70%。可以發現，美國和日本的貨運物流企業也是以中小企業為主的，只是由于發展階段的不同，發達國家貨運物流市場主體的集中度會高于我國。不過，由此可以判定，“多、小、散”是行業的固有特征，我們沒有必要因為個體戶數量多，就一定要推行集約化、規模化經營，這種以個體戶為主的市場很有可能是適應這種行業發展特點和發展階段的。從行業技術經濟特性來看，道路貨運物流行業具有規模經濟不顯著、進入技術壁壘低、同質競爭性強等特點，此外還有市場化程度高以及市場主體表現出的“多、小、散”等特征。然而，解決道路貨運物流行業所存在問題的關鍵是需要認識到，其所呈現出的表象是“多、小、散”，而不應當是“亂”。盡管都具有“多、小、散”的市場格局，發達國家與我國存在一個很大的不同之處，那就是國外個體運輸戶和中小企業的運營相對規范，組織相對集約，根據各類制度和規范來約束個體運輸戶行為，同時通過眾多中介來實現其組織的高效率。美國世能達公司、羅賓遜公司等大多都與分散的經營主體建立了伙伴關系。歐洲TNT快遞公司80%的干線運力都是通過整合中小企業資源獲得的。[9]因此，行業的“多、小、散”并非其真正的癥結，“亂”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眾多經營主體缺乏有效的組織和管理以及經營行為的不規范才是制約行業發展的根本。[10]從這一點來看，依靠制度和政策將眾多分散的中小貨運企業有效組織起來，促使其規范運營，提高運輸效率，實現“零而不亂、散而有序”，才是推動行業發展的關鍵。

（二）借助區塊鏈技術消除市場“亂”象

對“多、小、散”的道路貨運物流市場而言，誠信體系是確保市場機制發揮作用的重要基礎，而誠信體系的缺失是導致我國道路貨運物流市場“亂”象的重要原因。馬云在淘寶網發展的初期，通過實名認證、支付寶、買方信用評價三個措施解決了電子商務發展所面臨的誠信問題，這一點對道路貨運物流市場的發展同樣適用。隨著互聯網技術的不斷發展，各類行業信息變得更加容易獲取，更加透明化，更加具有商業價值，從而為我們客觀地利用這些大數據對眾多運輸業戶的誠信狀況進行評判創造了現實條件。區塊鏈技術是互聯網技術的進一步深化，未來可結合區塊鏈技術，對物流市場各交易主體的身份（ID）信息以及運單、承運人、中間人、車輛、司機等各類場景的運行信息進行記賬和共享，打造輸出用戶在貨運物流行業的信用體系，更好地解決基于貨物運輸歷史行為的信任問題，為行業提供以更充分信息、更便捷手段健全行業誠信體系的條件。

四、區塊鏈技術有助于推動物流業降本增效

當前，物流業降本增效已經成為我國政府經濟部門、交通系統、物流行業共同關注的問題，并引發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9]如何正確認識和看待物流成本問題，更好地發揮區塊鏈技術優勢，成為社會各界關注的熱點和焦點。

（一）借助區塊鏈技術充分發揮貨運物流網絡化優勢

貨運物流市場中比較典型的零擔運輸將成為未來貨運物流市場極具網絡化技術特點的子行業。與快遞行業一樣，美國零擔運輸排名前五的零擔運營商共占據了56%的市場份額。同時，從國外的發展情況看，快遞與零擔運輸融合發展的趨勢十分明顯，美國四大快遞巨頭同時也都是零擔巨頭，它們在從事包裹快遞的同時，均成立了獨立的零擔運輸公司。比如，聯邦貨運（FedEx Freight）占美國零擔市場16%的份額，聯合貨運（UPS Freight）占8%的份額。快遞和零擔運輸使用的是同樣的網絡，其差別僅僅體現在貨類和運輸的時效性上。目前，國內快遞企業已經出現了向零擔運輸延伸的態勢，如順豐速運已經涉足零擔運輸行業。不過，我國排名前五的零擔運輸企業其市場份額合計僅占零擔市場總額的不到2%，大部分零擔運輸均被專線壟斷，零擔運輸的網絡化優勢被割裂。隨著智能手機的快速普及和區塊鏈技術的逐步應用，個體司機和車輛不再僅僅具備傳統生產工具的功能，而是成為一個個可流動、可互動的信息終端。司機的互聯網化將直接推動車隊的互聯網化，而車隊的互聯網化將使得平臺與每位司機之間的直接溝通成為可能，并進一步促使當前依托層層中介（俗稱“黃牛”）而形成的金字塔式的貨運組織方式變得更加扁平化。具有中國特色的“黃牛”將成為歷史，新型中介平臺服務商將取而代之，以卡行天下、安能物流等為代表的大型輕資產貨運中介組織（無車承運人）將得以快速發展。

（二）借助區塊鏈技術有效降低物流市場交易成本

我國物流總費用占GDP的比重仍然較高，特別是物流管理成本偏高。一方面，據統計，2016年我國社會物流總費用與GDP的比率降至14.9%，但依然比世界平均水平高出4個百分點，比美國、日本、德國的平均水平高出7個百分點。[10]除受發展階段、產業結構等客觀因素影響外，與發達國家相比，我國物流業在設施裝備、信息化、管理水平、運輸效率等方面也存在明顯差距。另一方面，物流管理成本偏高。物流費用主要由運輸費用、保管費用、管理費用三部分構成。2015年，我國倉儲保管費用占34%，管理費用占13%；同期美國倉儲保管費用占33%，管理費用占4%。可見，我國的倉儲費用占比與美國基本相當，而我國的管理費用占比約是美國的3.3倍。同時，跨方式運輸效率低，不同運輸方式之間轉換成本過高。調查顯示，不同運輸方式轉換過程中所耗費的成本約占全程物流成本的1/3。

可以試想，如果在整個貨運物流交易過程中有區塊鏈技術貫穿貨運物流交易的整個鏈條，那么每個司機的行車記錄都會被記錄到統一賬本上，并可根據真實可靠、不可篡改的詳細運單記錄信息，包括運單號、承運人、中間人、運輸車號、載途狀態、里程、金額等，將用戶支付的資金直接清分到承運人或司機的賬戶，從而替代中心化的結算中心，減輕現有結算中心負擔，提升業務運營效率，降低運營成本。區塊鏈技術的應用為物流市場特別是零擔貨運市場提供了以更低的成本和更高的效率對分散的經營主體進行集約和整合的手段。

五、區塊鏈技術有助于提高物流市場管理水平

現如今，新一代信息技術已經發展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階段。對于未來，我們完全可以大膽地假設，量子計算技術可以解決計算能力的問題，神經系統計算技術可以解決智能認知的問題，而更為關鍵的是，區塊鏈技術可以解決電腦和機器人的行為規范和自治管理問題。從近期貨運物流市場發展的實際看，將區塊鏈技術應用于物流市場管理，有助于完善物流市場信任機制，提高物流市場監管能力，進而提升貨運物流市場管理能力和治理水平。

（一）借助區塊鏈技術完善貨運物流市場信任機制

從本質來看，區塊鏈是一種去中心化的分布式數據庫，數據被復制到整個網絡的所有節點上，并依靠多數節點間的共識來確保數據的一致性。只要節點的數目足夠多，分布足夠分散，就不會存在單個的人或組織能夠控制和決定所有節點的行為。有了區塊鏈這個去中心化的基礎平臺，自治組織就可以對各種組織規則進行定義，并借助計算機程序予以表述，進而在區塊鏈網絡上加以運行，這里提到的區塊鏈中的程序可以稱為“智能合約”。區塊鏈網絡保證了其去中心化的特征，并通過鐵面無私的機器來執行智能合約以確保其自治性。從道路貨運物流市場誠信交易機制的構建來看，其最核心的內容就是借助區塊鏈技術建立覆蓋全鏈條、全過程、全人員的信用交易誠信體制機制。要充分運用移動互聯網時代的大數據和信息交互優勢，借助區塊鏈公共賬本技術，加強信用考核評價與監督管理，建立第三方監督與考評機制。此外，還要在健全道路運輸行政管理信息系統的同時，更加注重對市場資源的利用，運用互聯網、大數據、區塊鏈等技術手段構建企業和從業人員經營行為與服務質量動態監管機制。要以IC卡道路運輸證件為載體形成全國聯網的運輸業戶和從業人員動態信用記錄體系，利用區塊鏈技術公共賬本特性，輔以經濟手段、市場機制，推動道路貨運企業和從業人員規范經營、誠實守信，建立分級分類的誠信與失信聯動機制，實現道路貨運物流市場治理能力與治理水平的不斷提升。

這里提到的物流市場信任機制的建立，其在區塊鏈技術應用的背后主要體現為三個層面：

一是發揮互聯網平臺的作用建立信用體系，即區塊鏈+企業平臺信用，有時也可稱為商業信用體系。互聯網平臺企業通過搜集用戶數據信息、企業自建信用評價軟約束機制等建立大數據監管體系，共同成為政府協同監管體系重要的組成部分。區塊鏈+貨運物流市場體系下，線上平臺企業、線下運輸企業與用戶之間通過線上平臺建立聯系，與傳統現場交易等相比屬于弱連接關系，但借助與貨車幫、運滿滿、卡行天下等類似的分享經濟平臺，依靠技術化路線和人性化設計，可以讓彼此陌生的交易群體依托信用平臺開展合作乃至實現協同。正是基于區塊鏈技術公共賬本的功能，雙向多維度的評價體系相當于對每一位參與者進行了“信用畫像”，構建了一個信用生態賬本。這種商業平臺自身所建立的信用生態應當是我們所要極力鼓勵和倡導的。

二是建立完善貨運物流市場行業信用管理體系。充分運用移動互聯網時代信息交互優勢，將互聯網技術與區塊鏈技術相結合，以征信管理為核心，建立公眾廣泛參與、政府資源開放、市場主體建設的信用考核體系，推動貨運物流市場治理模式由事前審批向事中事后監管轉變。完善貨運物流市場信用信息征集、信用評價、信用信息發布管理、信用監測分析、信用歸集與協同應用等功能，采集運輸行政執法處罰、交通違章處罰、安全事故、日常監督檢查、投訴處理等信息，自動進行客觀評級，實現信用信息公開共享的一站式檢索服務。利用互聯網、區塊鏈等新一代信息技術多渠道采集貨運物流市場主體信用信息，為行業誠信體系建設提供數據支撐，強化誠信評價信息的披露與評價結果的運用，逐步形成一處失信、處處受限的貨運物流市場交易生態環境。

三是要逐步打通商業信用與行業信用體系之間的聯系，推動建立信用征集應用機制，合理利用新業態企業內部誠信系統，依托行業“信用交通”和相關信用記錄，推動構建政府與社會互動的信息采集、共享和應用機制，加速貨運物流市場誠信體系建設。

（二）運用區塊鏈技術提高物流市場監管能力

區塊鏈作為一個典型的分布式協同系統，多方共同維護一個不斷增長的分布式數據記錄，通過密碼學技術保護這些數據的內容和時序，使得任何一方都難以篡改、抵賴、造假。區塊鏈事實上是一個公共賬本的形式，是一種數據不可篡改的分布式數據庫。事實上，這種分布式的數據庫模式與區塊鏈技術的使用有異曲同工之妙。根據利用區塊鏈技術建立的公共賬本數據，可以差異化地動態實時了解“綠色”等級獲評情況。比較典型的例子是“兩客一危”聯網聯控系統的應用。江蘇省推行的是“一車三方”的貨運物流營運車輛安全監管平臺，其核心板塊是基于衛星定位裝置系統的動態跟蹤功能、基于移動互聯的在線稽查功能、基于道路視頻監控信息的交叉比對功能、基于電子路單的貨物運輸監管功能、基于運輸行政業務系統的融合應用功能、基于突發事件的應急指揮功能等，最終實現貨運物流車輛動態監管、物流企業源頭監管、路面現場稽查與行政處罰的聯動，形成發現問題、整改處理與反饋結果的動態監管閉環系統；強化區塊鏈技術在整個信息傳輸環節的背書、記錄、共享功能，使動態監管信息與貨運物流企業證件辦理、年度審驗、延續經營、安全評估等工作相關聯，形成互聯網貨運物流平臺監管信息與資源配置相銜接的業務管理閉環系統。

互聯網、大數據和區塊鏈技術可以幫助我們加強貨運物流安全監管以及事中事后監管等。[11]從提升物流市場監管能力的視角看，要根據安全風險狀況對貨運車輛運輸行為進行分類監管，集中有限的監管力量重點強化對安全風險高的運輸行為的監控，精準發現具體的安全問題、確定所要干預（檢查）的承運人或者駕駛員以及監管中所發現安全問題的治理情況，對安全風險低或經營狀況一直良好的企業可以豁免檢查，這樣不僅能夠提高監管的精準性，而且能夠有效降低監管行政成本，把有限的精力和人力投放到那些最需要監管的地方，做到精準打擊。要重點加強對經營者信譽、誠信以及安全規章遵守情況的監管，推動形成經營者安全運輸、守法經營、優勝劣汰的良好機制。

[1]王淑珺.“區塊鏈”發展現狀評述及展望[J].商，2016（34）：199.

[2]梅海濤，劉潔.區塊鏈的產業現狀、存在問題和政策建議[J].電信科學，2016（11）：134-138.

[3]闞雷.信用革命：區塊鏈+的應用前景[J].中國工業評論，2016（12）：34-42.

[4]胥月，馬小峰.基于區塊鏈的學生行為綜合評價體系的研究與實現[J].信息技術與信息化，2016（12）：131-133.

[5]呂芙蓉，陳莎.基于區塊鏈技術構建我國農產品質量安全追溯體系的研究[J].農村金融研究，2016（12）：22-26.

[6]李彬，張潔，祁兵，等.區塊鏈：需求側資源參與電網互動的支撐技術[J].電力建設，2017（3）：1-8.

[7]畢瑞祥.基于區塊鏈的電子政務研究[J].中國管理信息化，2016（23）：148-151.

[8]張波.國外區塊鏈技術的運用情況及相關啟示[J].金融科技時代，2016（5）：35-38.

[9]趙光輝.我國“互聯網+”交通服務的演進與政策[J].中國流通經濟，2016（3）：39-48.

[10]趙光輝.運輸市場價格與成本測算——以中國十省市道路貨運市場為例[J].中國流通經濟，2017（4）：94-103.

[11]趙光輝.基于供給側改革的交通社會服務研究[J].綜合運輸，2017（1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