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屬性多樣。
是個人感受?嗯,有偏愛流行,有只聽古典。
有社會影響?嗯,一個例子就是足證:鮑勃·迪倫獲得2016年度諾貝爾文學獎。
音樂到底是什么?音樂在你生活中比重有多大?你有關于音樂的情感故事嗎?你的孩子在學音樂嗎?關于音樂,還有許多許多問題……
答案呢?答案在風中飄。這也是鮑勃·迪倫很著名的一首歌《BlowinIn the wind》(《答案在風中飄》),編輯大家這組稿件時,這首歌一直在我耳邊循環播放:“一個男人究竟要走多久,在你稱呼他男人之前。一只白鴿要飛過多少海洋,在它睡在沙灘上之前……”
1996年,鮑勃·迪倫被提名諾貝爾文學獎,推薦信內容如下:
“雖然他作為一個音樂家而聞名,但如果忽略了他在文學上非凡的成就,那么這將是一個巨大的錯誤。事實上,音樂和詩是聯系著的,迪倫先生的作品異常重要地幫助我們恢復了這至關重要的聯系。”
2006年,鮑勃·迪倫再次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提名,評價如下:
“他把詩歌的形式以及關注社會問題的思想融入到音樂當中,他的歌充滿激情地表達了對民權、世界和平、環境保護以及其他嚴重的全球問題的關注。”
2016年,諾貝爾文學獎頒給了75歲的美國音樂家、詩人鮑勃·迪倫,以表彰其“在偉大的美國歌曲傳統中開創了新的詩性表達。”
三次諾貝爾理由,簡單概括,都和詩有關。
沒錯,這是不能說最準確,但一定是最不好挑毛病的定位:音樂是詩。
音樂都詩了,還要什么答案啊,哪有什么答案啊!答案在風中飄。
對我們普通人而言,音樂更是記憶的一部分。和當時的情感共通,音樂和那情那景“狼狽為奸”,成就了3D記憶。待歲月流淌,時光旋轉,記憶魔盒開啟,3D記憶不但再現,還會依托此情此景再生長,再生成新的記憶……音樂,不折不扣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比如,直到現在,每次看到電唱機,我都覺得是有味道的。因為兒時,每天早上家里的地撒上一點水,清掃干凈的過程,電唱機一直在轉啊轉,紅色、黑色……什么顏色的唱片,播放出的音樂,都帶著晨光中,灰塵和清水混雜的味道。
比如,多年前,我采訪過超高段位音樂發燒友陳立老師,至今都記得他說起父親的電唱機故事,我們瞬間在音樂采訪中,達成難得的情感連接。
比如,至今相熟的朋友,還會喊我“水母”的綽號。咱飯量不行,但喝湯、喝水,簡直就是抽水機。很多年前,去廣州出差,和電臺的主持人王東—起去淘唱片。淘唱片,要跑店,要好體力。我能跑,可過一會兒,我和女:“我要喝水!”真是耽誤事兒啊。王東無奈,給我起了“水母”的外號。
比如,因為曾經的音樂記者關系,我積攢下的唱片數量,用箱形容已經遠遠不足了,而是多少箱碼成了一面墻。在數字時代,被束之高閣。偶爾聽黑膠,也是朋友聚,有懷舊的情緒了。
比如,我曾帶兒子去了莫扎特的故鄉奧地利西部的薩爾斯堡。內心涌動的是我,兒子被薩爾斯堡買的一個幾何魔具,一副馬路國際象棋,深深吸引。
音樂呢?
答案在風中飄。
與月共舞 邢大軍
小提琴獨奏版的《托賽利小夜曲》,非常適合在這秋涼月夜聆聽,舒緩輕柔,恬淡感傷。
十多年前,曾有一段時間,喜歡去舊貨市場“亂買”黑膠老唱片。之所以說亂買,原因有三:一來是已經有了一大堆聽不過來的磁帶和CD,況且那時網絡下載或在線試聽已經如火如荼,逆勢買黑膠,除了懷舊,似乎很難再找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二來,美其名曰收集黑膠,對版本和材質卻不甚了了,大的黑的,小的薄的,花花綠綠收了一大堆;三來,那時有唱片,但無唱機,這些老舊黑膠唱片,只是把玩,欣賞包漿。
在我收藏的黑膠唱片中,有一張《托賽利小夜曲》單曲唱片,此黑膠唱片是少見的深紅色硬質地透明小唱片。第一眼看到這張唱片時,是在黃昏的舊貨市場。伴隨著肯尼·基薩克斯名曲《回家》,散攤的人們留下滿地垃圾。一個書報攤位前的廢紙堆里,丟著一張滿是灰土的深紅色碟片,軸心印著一些不熟知的外國文字,唱片邊緣有些破損,乍一看還以為是裝修時用切割鋸切割瓷磚后,報廢丟棄的高速樹脂砂輪鋸片。問攤主這個多少錢?忙于收攤鎖柜的攤主手一揮:不要錢,你拿走吧。
為了這張白來的且不明就里的破舊唱片,動了買一臺電唱機的念頭。經懂行的朋友指點,特地去了一趟麥子店女人街萊泰二手電器市場,去之前還順手拿了一張老唱片以備試機之用。碰到一臺品相不錯的機器,砍好價錢后,拿出自備的唱片,讓攤主插上電試試音兒,卻不承想出來的是一段類似外星來客的異域之聲,攤主也是一驚,忙檢查電源連線和機器平穩度,逡巡一番始終未果后,他取下那張唱片,仔細端詳了一番后說:“你這是老唱片,78轉的,得是那種老式唱機才能放,現在這些都是后來生產的電唱機,放33轉和45轉的,你看,就這兩擋。”
抱著這臺二手唱機回家后,連好音箱線,第一時間放上那張深紅色的“砂輪鋸片”,秋涼月夜,按下電源,在這小提琴獨奏版的《托賽利小夜曲》背景下,開始惡補有關黑膠唱片的一些基本常識:78轉、33又3分之1轉、45轉、12時、7時、SP、LP、EP……
還是十多年前,秋涼月夜也常會聽一首歌《與月共舞》,這首歌出自美國鄉謠歌后多莉·帕頓1993年出版發行的同名專輯。
第一次聽到這首歌大概是二十多年前,同學周宇有這張原版打口CD。除了套封月亮上的缺口,一切都異乎尋常的精美,這首《與月共舞》更是驚艷醉人,于是去薊門里商場音像柜臺買了一盤TDK空白磁帶,借來這張打口碟,請同學錢冰戈幫忙,用他家的CD磁帶一體機,單把這首歌翻錄了一整盤磁帶,時常會在夜里一個人的時候在宿舍播放,音量開的很大,一遍又一遍,當做背景聲,循環往復。
大概是1998年的一天,那時我住在真武廟二條一個筒子樓的地下室,夏天傍晚飯后去復興商業城一帶閑逛,居然看見街邊有賣打口碟的,一眼就看見了這張《與月共舞》,激動不已。不料,一位大概也是出來逛街消食的中年人竟然搶在我之前下手,他蹲下身拿起了這張碟掂看了一番,之后突然問賣碟的:“好好的唱片干嗎弄出個缺口來啊,這還能聽嗎!?”endprint
賣碟的一愣,卻沒理會他。中年人沒趣的扔下“破碟”,起身離去,迎著夕陽,慢慢消失在逛街消食的人群中。
這張多莉·帕頓的原版專輯《與月共舞》打口不深,幾乎沒傷到最后一首歌。如今我也是中年人了,偶爾夜里還會拿出這張碟,聽聽這首《與月共舞》,音量開的很小,一遍又一遍,循環往復。
故園風雨后
畢明
扳指算來,離開故園陜南已經整整29年了。29年前的那一年考上京城學府,從此輾轉并居留在此,畢業打工、談婚論嫁、生兒育女,如此這般地經歷著一個普通人類似的平凡經歷,毋庸贅述。你的路程我走過,我的經歷你明了。然而歷經近三十年的顛簸不碎的依然是對那遙遠的故園的幾分掛念與哀愁,且這份哀愁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增長。盡管父母把人生最美好的歲月傾情奉獻在那里近三十年,而且早已搬離了那片既偏僻又狹窄的故園,可是我卻無法釋懷自己從孩提到青年的19年青蔥歲月,以及那被世人早已忘記的故園的破敗與衰落。29年的思念無法拯救故園被時代列車的碾軋,它更加破落,不忍回眸相望。
前些年曾經駕車帶著妻兒匆匆地故園重游。就算匆匆,也不忍多逗留片刻。山還是那座山,河還是那奈河,但無人修葺的住宅和廠房變得更加凄慘,本想帶給妻兒的故園風情卻不忍將目光多停留幾許,不禁悵然想起納蘭性德《長相思》中的幾句: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那會有怎樣的聲音呢?應該是父輩搭橋建廠時的勞動號子,應該是母親在裊裊炊煙中拉動風箱的搖曳身影,應該是哥姐仗義凜然護持的高音,更應該是小伙伴捉迷藏時的無忌童聲,然而它們常常消失在記憶的深處,只是在深夜的某一時分會不經意間闖入心田,甜蜜中帶著一絲絲苦澀。
手機上正播放著30年前自己最有感觸的歌曲《鹿港小鎮》,戴著墨鏡的歌者羅大佑使勁地呼喊著記憶中的家園:鹿港的清晨/鹿港的黃昏/徘徊在文明里的人們/再度我唱起這首歌/我的歌中和有風雨聲/歸不到的家園/鹿港的小鎮/當年離家的年輕人。
還記得大學時有一次為了代表學校參加亞運會閉幕式的集體舞表演,那個暑假沒有回家。于是用錄音機加伴奏帶把自己唱的《鹿港小鎮》錄下來寄給了父母。轉年春節回家時媽媽說,其實我唱得一點都不好聽,但能聽出來兒子很想家。我說就是這個意思。
歌聲再次通過耳機線鉆入我的心底:聽說他們挖走了家鄉的紅磚/砌上了水泥墻/家鄉的人們得到他們想要的/卻又失去他們擁有的。上世紀六十年代從東北搬遷至陜南的父母的工廠終于沒有抵擋住市場經濟浪潮的沖擊,在奮斗了近30年后折價賣給了地方企業,而父母也隨著新廠進都市的腳步搬進了大城市,然而他們已經無力再奉獻一次青春——退休了。有的小伙伴們甚至不敢回家鄉去看看,他們說,害怕止不住淚水。父母也從來沒有在我們面前說過要回去看看,子女也不太愿意提起,因為我們認為那30年也許在父輩的心底深處只是一個結果,不會是成果吧。記得父母說過從那里搬出來時,老伙伴們大多很高興,畢竟孩子們跟著出來在大城市會好很多,至于他們用奉獻青春換來的現在的生活,他們說知足,大半輩子沒有白干。
歌聲繼續縈繞心間:在夢里我再度回到鹿港小鎮/廟里膜拜的人們依然虔誠/歲月掩不住爹娘淳樸的笑容/夢中的姑娘依然長發盈空。此時,心里悄然蕩起一圈圈小小的漣漪,鄰家的女孩,搬走后,你是否依然甜美微笑,我知道江南的風很柔,水很甜。
故園依舊在,不是夢中景。還好,我記住了故園的許多美好,風雨無阻。
有些歌聽了,魂就丟了
白鴿
有沒有那么一首歌,讓你聽到的時候會內心一動?反正我有。
說起那首讓我一秒就淪陷的歌,甚至不能稱之為是一首完整的歌,因為它只是出現于一部電影里,它就是詹妮弗·康納利在電影《移魂都市》中酒吧唱的那段《the night has a thousand eye》。這是1998年的一部科幻電影,講述的是一個終年不見陽光的黑暗城市里,每到子夜時分所有人都會昏睡5分鐘,掌控城市的外星人會把人們的記憶互換,以此研究具有獨立記憶和思想的人類,以挽救擁有共享記憶而瀕臨危機的外星族群。
故事細節已經記不清了,甚至男主角的臉我也完全不記得了,唯有這首音樂讓我久久不能忘懷。女主角詹妮弗·康納利飾演的是一名酒吧歌手,穿著一條緊身的銀色長裙,就那么一慵懶地站在舞臺中央,眼神迷離地唱著《the night has a thousand eyes》,足足唱了一分半鐘。尤其是當她緩緩地唱到“記住當你撒謊的時候”這句歌詞,還左右挑動了一下眉梢,畫面真的太魅惑了,這一幕也讓我對眉目傳情有了新的體會。
記得當時看完這部電影,一下子就被這首歌勾了魂。上網一搜,發現這是一首1962年的經典老歌,這些年也被無數歌手翻唱過,全部下載聽了一遍,發現遠不及女主角的版本撩人。有些歌曲,真的要在特定的環境下欣賞,特定的人唱,才會產生莫名的情愫。只可惜,女主角詹妮弗·康納利并沒有唱全這首歌,該片也從未發行過這首歌完整版的OST(電影原聲)。
偶然間,在豆瓣電影論壇上發現了這樣一個帖子,標題就是:酒吧的那首歌。樓主是學后期的,專門從電影里把這段音軌給抓取出來,做成了mp3格式。再看帖子下面留言的網友,居然全部跟我一樣,都是被女主角演唱的這首歌勾了魂,而且一勾就是好些年。大家紛紛在下面留下自己郵箱,樓主也真的回了每個人郵件,我也終于拿到了寶貴的MD3資源。挨了那么多部手機,卻一直保存著這首歌。這次寫沙龍,還特意去翻了翻那篇帖子,發布時間還是2009年,這么多年過去了,居然還有人陸續留著郵箱,樓主也信守著諾言繼續無私分享著。我想,這就是一首歌醉人的魅力吧。
扎心催淚“這個年紀”
李雄峰
這個年紀,都該知天命了,所以,擱一般人都是波瀾不驚,“神馬都是浮云”了。這個年紀的人,就是拉進KTV,拿起麥克風,也無非是吼上幾首上個世紀的“老爺歌”,再不就是這個世紀的幾首“口水歌”,很少有人能對時下的新歌感興趣,更別說對那些感人至深的歌曲及歌詞品評一番了。殊不知,當下的一些歌曲,以其幽婉的曲調,簡明的歌詞,直接“攻擊”著我們的心靈——要么扎心,要么催淚。endprint
巧了,不久前,就聽到這么一首扎心催淚的歌曲,名字就叫《這個年紀》。盡管從歌詞的感覺上聽,這是一首更符合八零后人群.心態的歌曲,但是,在我這個已經年近半百的人的感受中,它也深深地刺中了我們的心,戳中了我們的淚點。緩緩的曲調中,歌者娓娓道來,而一句句歌詞卻在緩緩流入我們心田的同時,重重地撥動著我們的心弦……
“當我發現我已到了該成家的年紀,但我的女人呢,但我的女人呢”,而我這個年紀,沒成家的人太少了,但是每每在各種聚會上和各類朋友閑聊的時候,大家卻都感慨著——“但我的女人呢,但我的女人呢”。家,是成過,但,也散了……
“當我習慣把實話都變成了童話,那我的單純呢,那我的單純呢”,歲月的打磨,磨掉了很多人曾經單純、曾經執著的棱角,人與人在圓滑中混跡著,小心地提防著。身心的疲憊,卻在向往人人單純。當真單純了,卻又被世人看成“傻子”。這個年紀,只有在孩子們身上去尋找曾經也屬于過我們自己,而今卻已消失的單純。
“這個年紀我已不再將就,有些事情無法強求,該來的總會來該走的也無法挽留”,如果,到了自己這樣的年紀,發出這樣的感嘆,其實已無可厚非,但是,歌者將這句歌詞演繹出了超出那個年紀的“成熟”,卻給人一種歷盡坎坷挫折而無處療傷的無奈。這不禁讓人想起了另外一句歌詞:“有時候想哭就把淚咽進一腔熱血的胸口。”原本以為,只有到了自己這樣的年紀,才會在三五知己的酒桌邊喟嘆:“青春慢慢從身邊溜走我開始變得懷舊。”沒想到,如今的年輕一代也感受著我們這個年紀“喝光了這杯酒就再也無法回頭”的一種悲壯。
其實,一首歌是否能夠有長久的生命力,而不是曇花一現,全在于“接地氣”。一首能夠反映現實生活、能夠老少通吃的歌曲,一定會產生屬于各自年齡段的共鳴。因為,無論你處于哪個“該成家”的年齡段,都有“這個年紀的我們愛情跟不上分開的節奏;這個年紀的我們更珍惜難得的自由;這個年紀的我們比起從前更容易感動;這個年紀的我們徘徊在理想與現實之中”如此五味雜陳的感受。
不知不覺之中,我們就在這樣的生活磨礪中,走到了這個年紀;不知不覺之中,我們不僅看到了身邊世事的變化,也看到了我們自己以及我們的家人的變化。“不知不覺孤獨不再可恥了,不知不覺爸爸的情緒變得脆弱了,不知不覺一把柴米油鹽也成為壓力了,不知不覺我們也開始懂事了……”
這個年紀,本不該再有如此澎湃的心潮。但是,這個年紀,被這首《這個年紀》扎心催淚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