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法治文化

文/遲秀明

法治文化的內涵和外延

我國法治文化概念的提出，最初是從普法的意義上，出現在中宣部和司法部聯合下發的文件中，用的是文化的狹義概念，實際上指法治文宣。廣義上的“法治文化”得到普遍性地關注研討，始于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這是我們黨歷史上第一個關于加強法治建設的專門決定?！稕Q定》指出：“必須弘揚社會主義法治精神，建設社會主義法治文化?！?/p>

“法治文化”立足廣義的文化理論，意味著全社會和全體人民的積極參與，使法治不僅僅是國家治理和社會治理的基本方略，而且通過尊法、知法、守法、用法去追求和保障公平正義，成為全體人民的普遍思維方式和生活方式。它是與“人治文化”相對立的一種政治文化類型。不同于孤立地看法治或是片面地看文化，法治文化組合之后形成一個整體性概念，而具有無論是“法治”還是“文化”都不曾有過的新涵義。法治文化是一個多維度的結合，有橫向和縱向兩個層面的結合：橫向結合是不同學科都來關心一個目標；縱向結合就是從基礎理論、基本概念開始，一直到實踐中具體技術性環節。在現實形態上，法治文化是一個經濟、政治、社會一體的文化體系。法治文化當然包含、但不能歸結或等同于“法學文化”“法律文化”“法制文化”“刑罰文化”“訴訟文化”，以及各司法部門的專業文化等?？傊?，它不是部門性的二級文化概念，而是社會整體性的一級文化概念。

從廣義上來說，法治文化實際上是一個帶有導向性、理想性的概念，就是想讓法治成為社會生活方式。如果說“法治中國”所構筑的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政治制度的基礎，那么“法治文化”作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文化面貌，應該是這一基礎上必然綻放的文化花朵和最終結成的文明果實。推進“法治中國”建設必然要求在落實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建設的過程中，同步培育起相應的法治文化體系。

法治文化就是在建立法治社會的過程中，形成的一種文化形態和社會生活方式，其核心是法治理念和法治思維模式的確立，以及在此理念支配下相應制度和組織機構的建立與運行。具體而言，法治文化應該包括法律制度結構和法律觀念結構，以及自覺執法、守法、用法等行為方式，是包含民主、人權、平等、自由、正義、公平等價值在內的人類優秀法律文化類型。目前在法治理論研究中，一切對法治內涵的揭示，對法治社會表征和遵循原則的描述與總結，法治運行機制的建構和實踐活動，諸如法治的價值目標追求、法治的理念和精神、法治的制度設計和運行模式、法治的實現狀態等，都屬于法治文化的內容。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文化的價值取向

文化本質上是價值體系。任何文化，都是一定主體的價值和價值觀念體系的顯現。其中有兩個核心的東西最重要，決定了文化的性質和面貌，一個是主體定位，另一個是核心價值。法治文化也是一個價值概念，蘊含和反映了人類的基本價值追求，反映了人類進步的、先進的、優秀的法律價值理念和法律制度構造。從文化角度看，價值觀念的法治化，就是一種文化的法治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法治文化，本質上是以人民為主體，以追求社會主義的公平正義為核心的文化體系。具體而言，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文化建設理應是具有強烈的價值取向的，是包含民主、自由、平等、人權、公平、正義、和諧等諸多豐富價值的法治文化。

黨的十八大提出“倡導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倡導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倡導愛國、敬業、誠信、友善，積極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進一步指出，“要積極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鞏固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鞏固全黨全國各族人民團結奮斗的共同思想基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作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內核，是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在本質上的體現，其不僅契合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發展要求，而且承接于優秀的中國傳統文化和人類文明成果，凝聚著我們全黨全社會的價值共識，是當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文化建設的重要指導思想。中共中央《關于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意見》特別強調了培育法治文化對于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重要作用，指出“要注重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相關要求上升為具體法律規定，充分發揮法律的規范、引導、保障、促進作用”。這也就意味著，要按照公平正義的法治精神，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每一要求，上升為具體的法律規定，使顯示應有的統一性和權威性，因而具有切實的可操作性、可持續性，不致流于空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12個詞中，“公平正義”是核心。其他價值范疇，無論是“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還是“愛國敬業誠信友愛”，都只有作為公平正義的展開和落實，才能賦予其“社會主義”的性質和特征，才堪稱社會主義的價值觀念。正如習近平所指出：“公平正義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內在要求”，“促進社會公平正義是政法工作的核心價值追求”。

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對于引領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文化建設具有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文化建設應該體現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屬性，堅持社會主義意識形態不動搖。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作為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價值基礎和集中體現，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文化建設的重要思想保證。正確理解和認識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文化的價值取向，加強法治文化價值觀的建構，對努力實現國家各項工作法治化，向著法治中國建設不斷前進具有重要意義，并為全面推進依法治國提供良好的法治文化環境。

新時代的法治文化建設

新時代的中國法治文化建設，具有重大的現實意義和長遠的歷史意義。中國要建設現代法治國家，就需要先進的法治文化。黨的十九大報告明確提出，全面依法治國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和重要保障，這是新時代對于法治認識的進一步深化。只有提煉好、研究好、發展好相應的文化，才能使人類的進步發展沿著正確的軌道前行。只有開發出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法治文化，才能正確指導、引領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實踐。只有形成具有中國特色的法治話語體系和法治文化，才能夠增加中國在世界上的法治話語權，才能夠增加國際法治話語體系中的中國元素。推進法治中國建設，必然要求在落實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建設的過程中，同步培育起相應的法治文化。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文化，以追求民主、法治、自由、平等、公正為目標，表現為以法治理念和法治精神為內核的法治文化觀念、法治文化氛圍、公民法治素養等多方面，彰顯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內在要求。新時代的法治文化建設需要一個長期的積淀、篩選、比較、淬煉的過程，既需要積極傳承中國傳統法律文化的優秀成果，也需要借鑒現代西方法治文化的有益經驗，既體現民族性，又體現開放性，為形成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法治體系提供建設性的理論觀點、思想方法和實施方略。我們的法治文化建設，應致力于讓全體人民都認識到法治與自身根本利益和長遠利益的一致性，讓法治成為保障人民幸福的一種基本條件和途徑；應努力營造形成一種辦事依法、遇事找法、解決問題用法、化解矛盾靠法的良好法治環境和法治氛圍，提升全社會的法治觀念；應善于從普遍的法治建設的高度，法治的統一性、權威性的高度來思考和解決問題，讓“法治”的目標明朗起來，讓“法治”的權威性樹立起來，讓“法治”的形象鮮活起來，讓“法治”的優越性和魅力展現出來，使法治成為各個社會群體的普遍認同，逐步沉淀為一種深層次的社會心理和文化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