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昌庚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指出,“全面依法治國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和重要保障”;強調“全面依法治國是國家治理的一場深刻革命,必須堅持厲行法治”;并且進一步要求“成立中央全面依法治國領導小組,加強對法治中國建設的統一領導”。這不僅明確提出了依法治國是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重要內容之一,也是國家治理現代化的必然要求;同時也為法治中國戰略選擇及其路徑依賴指明了方向和目標。
法治與一個國家的政治、經濟、歷史、文化等諸多因素密切相關,尤其與政治息息相關。法治需要一國政體下的政治支持。有什么樣的政治制度,就有什么樣的法治模式及其法治水平。
雖然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尤其改革開放以來,社會經濟發展以及科技水平等各個領域取得了長足進步,不僅已經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而且在有些領域已經走在了世界前列。但綜合我國各方面因素,尤其國家治理軟實力方面,應當清醒地認識到我國國家治理及其社會文明程度的發展階段性特征。正如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我國仍處于并將長期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國情沒有變,我國是世界最大發展中國家的國際地位沒有變”。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和世界最大發展中國家的基本國情決定了社會主義民主政治也具有階段性特征,由此決定了法治中國建設也具有階段性特征。
盡管我國法治建設取得了較大進步,尤其是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在科學立法、依法行政、行政體制改革、監察體制改革、司法體制改革等方面有了較大進展,甚至發生了歷史性變革。比如民法總則立法、監察立法、法治政府考核體系構建、行政審批制度改革、司法人員分類管理及其法官員額制、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司法責任制等。但是,基于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發展階段,我國法治建設依然表現出階段性特征。正如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社會矛盾和問題交織疊加,全面依法治國任務依然繁重,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有待加強”。因此,我國在立法、執法和司法等領域的法治建設還存在許多亟待解決的問題,有些重大法治改革措施還存在許多體制機制的障礙有待突破,法治建設與改革的系統性、整體性、協同性存在不足,從而導致我國整體法治化水平還不是很高,法治化水平與社會經濟發展水平還不相適應等。
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和發展中國家的基本國情絕非是我國安于現狀的理由和借口,而是我國國家治理現代化及其法治建設路徑選擇的理性考量因素。一旦安于現狀,社會主義初級階段也就失去了應有價值。遵循法治是全世界范圍內政府正統性的公認標尺。法治是人民對美好生活向往的重要內容之一,理應成為黨和政府的理想追求與奮斗目標。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人類社會發展的事實證明,依法治理是最可靠、最穩定的治理,“法治興則國家興,法治衰則國家亂”。因此,正如黨的十九大報告強調,“全面依法治國是國家治理的一場深刻革命,必須堅持厲行法治”。
但是,必須清醒地認識到,法治與政治緊密相關,缺乏政治支持的法治建設不但難以獲得成效,甚至有可能紊亂一個國家的現代化進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和發展中國家的基本國情決定了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和法治建設的階段性特征。因此,法治建設必須依托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進程,必須置身于全面深化改革的頂層設計和通盤考慮。正如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全面深化改革,堅決破除一切不合時宜的思想觀念和體制機制弊端,突破利益固化的藩籬,吸收人類文明有益成果”,這應當是我國民主法治建設的必由之路。
如何改革,以及改革的路徑依賴是關鍵。正如托克維爾所言,最危險的時刻通常就是它開始改革的時刻。基于中國特殊國情和歷史慣性,以史為鑒,為了以盡可能小的成本與代價實現社會平穩轉型,實現國家治理現代化,政治權威主導下的主動改革應當是我國較為理想的路徑選擇。其中,法治建設也不例外。法治化路徑依賴應當服從于全面深化改革的路徑選擇。正如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成立中央全面依法治國領導小組,加強對法治中國建設的統一領導”。
這就涉及到如何看待改革進程中的法治問題。因為在社會發展的特定階段,無論是政治權威還是改革都與法治有時在某些情況下、某種程度上存在悖論關系。因此,不能簡單地以某些理想化的民主法治標準衡量我國當下社會轉型時期已經主動改革的某些現象,否則不但難以解決法治問題,甚至有可能紊亂改革進程;而應當以民主法治為方向,準確理解歷史慣性下當今中國推動改革的某些游戲規則。本著民主與法治的孿生關系,在體制機制改革需要借助政治權威變遷過程中,在一定階段只能尋求相對成效的法治革新。我國應當以此思路看待社會轉型期的法治回應,包括立法、執法和司法等領域的改革,以及相應的法治政府績效考核等。
因此,在我國全面深化改革的社會轉型期,社會主義法治建設與民主政治建設是一種相輔相成的關系,必須納入到國家全面深化改革的通盤考慮中,存在著哪些領域現在能改、哪些領域將來能改、哪些領域需要其他條件配套來改等改革先后時序問題;存在著某些領域法治進步的同時,其他某些領域法治可能暫時休整甚至技術性臨時退讓的現象等。正如習近平總書記強調的“牢牢把握中國發展的階段性特征”。因此,衡量一個處于發展中階段的發展中國家的社會進步,不能簡單地看待這個國家的現狀,而是更多地關注這個國家是否在改革或革新、改革的實質和方向以及如何理性選擇改革路徑等。
根據黨的十九大報告,綜合國內外各種因素,到2035年左右,我國基本實現現代化,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基本建成,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基本實現。到那時,科學立法、民主立法、依法行政、司法責任制等所形成的良法善治將成為常態;維護憲法權威,加強憲法實施和監督,尤其合憲性審查,將成為法治的核心要素;法治化一般原理和要求將成為普遍遵循的內在規律,內化為一種法治信仰文化和主流核心價值觀。這是法治現代化的重要標志。
法治現代化過程就是世界各國“促進和而不同、兼收并蓄的文明交流”的過程,從而構成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重要組成部分。雖然不同國家和地區之間因其國情差異不同程度地存在法治化差異,但人性的弱點決定了有其諸多共同內在規律可循。正如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法治是人類文明的重要成果之一,法治的精髓和要旨對于各國國家治理和社會治理具有普遍意義。
同時,也應當清醒地認識到,其實,人類社會從未完全實現過法治。不僅法治相對于人治而言,如同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堅持依法治國與以德治國相結合,依法治國與依規治黨有機統一”;而且法治在人類歷史長河中具有相對性,以及法治在不同的國家和地區之間也具有相對性。因此,中國法治現代化也具有相對性。法治的價值和精髓都是從相對意義上而言。這種相對論視角下的法治才是人類社會追求的目標,也是中國法治現代化的必然要求!
“大道之行,天下為公。”基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和世界最大發展中國家的基本國情,尤其考慮到中國的歷史慣性,中國現代化的路徑選擇拓展了發展中國家走向現代化的途徑,法治現代化的路徑依賴也不例外,從而為解決人類問題貢獻了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這是中國作為世界上負責任大國所應當承擔的一份歷史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