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啟
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思想理論基礎,也是人類共同發展進步的重要精神動力。自從習近平主席在第七十屆聯合國大會一般性辯論時用“和平、發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闡述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以來,國際社會和學術界掀起了學習和研究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高潮,一些學者從伙伴關系、安全格局、發展前景、文明交流和生態體系等維度詳細解讀該思想,認為這一思想為人類社會在21世紀更好地解決和平與發展這一重大時代課題貢獻了中國智慧。當前,“各國人民同心協力、攜手前行,努力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共創和平、安寧、繁榮、開放、美麗的亞洲和世界”[1]。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不僅要系統掌握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邏輯內涵和理論精髓,而且要科學把握其話語特質及其戰略意義,因為“話語不單純是語言和文本,而是一種具有歷史、社會和制度獨特性的陳述、術語、范疇和信仰之結構;話語系統涉及一系列邊界,它規定什么可以說,什么不可以說,它是塑造世界的另一種方式”[2]。學習和研究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話語特質,有助于正確理解和把握這些話語背后所蘊含的獨特價值理想、歷史境遇和制度特質,為人們正確認識和批駁西方“普世價值”的本質以及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提供“理想的力量”,從而為實現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理想的意圖”作出有益探索。
話語特質主要指話語作為反映人們思維方式和價值選擇的基本方式,在傳遞信息和表達意圖的過程中所彰顯出的意義特征。它主要是透過話語來研究和感受話語主體進行話語表達時所體現的歷史境遇、社會理想和制度特質。馬克思恩格斯曾經指出:“語言是一種實踐的、既為別人存在因而也為我自身而存在的、現實的意識。語言和意識一樣,只是由于需要,由于和他人交往的迫切需要才產生的。”[3]話語是借助語言、符號實現思想統治權的具體形式,研究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話語特質,就是通過研究該思想的話語表達和言說方式所體現出的價值理想、歷史境遇和制度特質,分析其解釋世界與改變世界的“理想的意圖”,為解決人類社會的生存與發展困境開辟道路、提供理論指南。人是“類”存在物,也是一種社會性存在物,生產實踐的發展和“類”生活的客觀存在,決定了人類最終必然會追求體現共同理想、共同利益的全人類共同價值,這是由人類社會發展的“內在規律”決定的,但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如何概括、由誰概括、何時概括、用什么樣的話語概括”則具有極大的偶然性。近些年來,西方發達國家不斷鼓吹“普世價值”的普遍性、永恒性,它們憑借其發達的科技、經濟基礎和網絡平臺“把蠻橫的‘文化霸權’和落后的‘冷戰思維’冒充為當代人類的價值共識,為其進行所謂的‘價值觀滲透’提供道義偽裝”[4]。這種以立足于西方民主發展史、資本主義制度和抽象的人性論基礎上的“普世價值”指代全人類共同價值,以期借助“普世價值”的滲透達到控制他國命運和促進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圖謀,理所當然地受到了以中國為首的新興國家和廣大發展中國家的拒斥與否定。習近平適應時代發展需要,對人類社會發展過程中形成的主流話語和基本詞匯進行系統概括并賦予新含義,科學揭示出了“和平、發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是全人類共同價值”的思想,充分展示了人類文明發展的價值共性,反映了人類共同利益的話語特質,揭示了人類應當遵循的意識形態話語建構規律。
第一,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具有展示人類文明發展的話語特質。當今時代,人類生活在一個高度相互依存的生活世界,頻繁的交往和順暢便捷的交流無形之中形塑著人類共同的思想觀念和價值追求,并對人類社會發展提出了“趨同”的價值意識和行為要求,人們希望生活在一個“和平、發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的生活環境之中。面對環境惡化、毒品犯罪、恐怖主義威脅和生化危機等諸多共同威脅和共同挑戰,世界各國必須攜起手來共同應對,因為“人類生活在共同的家園,擁有共同的命運,人類歷史始終在不同民族、不同文化的相遇相知中向前發展”[5]。世界各國都在積極探索全人類共同價值,西方發達資本主義國家憑借其強大的經濟、科技和軍事實力,妄圖將立足于資產階級抽象人性論基礎上形成的所謂“普世價值”向以中國為代表的新興國家和廣大發展中國家進行意識形態滲透,遭到了廣大發展中國家的普遍抵制與反對,探索一種符合人類社會普遍公認的新價值體系就成為人類社會發展的內在要求。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提出,立足于人類“共同生活在同一個地球”的客觀現實,著眼于凝練人類社會發展進步應當遵循的基本價值準則,從“和平、發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這些基本詞匯和話語表達中闡釋了人類社會一貫追求的理想、信念、精神,保持了人類社會主流話語體系的穩定性,又結合時代發展對其賦予了新的邏輯內涵,這種話語體系易于使世界各國人民產生認同感。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話語體系,既充分反映了中國人民為人類發展貢獻中國智慧、中國力量的言說方式,也具有展示人類文明發展的話語特質。
第二,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具有反映人類共同利益的話語特質。恩格斯指出:“歷史進程是受內在的一般規律支配的……在表面上是偶然在起作用的地方,這種偶然性始終是受內部的隱蔽著的規律支配的,而問題只是在于發現這些規律。”[6]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話語運用,契合了恩格斯所闡述的這一思想,反映了人類社會發展規律及普遍公認的價值體系,解決了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如何概括、由誰概括、何時概括、用什么樣的話語概括”的問題,不僅為人類發展提供了“理想的意圖”,也為人類共同進步提供了源源不斷的精神動力,這是習近平主席作為具有戰略思維的杰出人物站在時代發展的歷史潮頭對此作出的科學概括和話語表達。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以“和平、發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為基本內容,其話語體系和內容特質契合了時代的發展要求,既關注人類社會面臨的共同問題,又避免了以損害他國利益為前提的現象,在尊重他國利益和人類文明多樣性的前提下倡導雙贏、共贏、多贏的價值理念。這一思想既關注人類的前途和命運,又考慮人類價值追求多樣性的客觀現實,堅持了普遍性和特殊性相結合的基本原則,貫徹了民族利益、國家利益與人類共同利益有機統一的價值理念,既兼顧了當今社會發展過程中人類面臨和亟待解決的重要問題,又考慮到各國發展的客觀實際,是對馬克思主義立場、觀點、方法的正確運用和發展。習近平指出:“我們歡迎各國結合自身國情,積極發展開放型經濟,參與全球治理和公共產品供給,攜手構建廣泛的利益共同體。”[7]可以說,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提出,兼顧了世界各國發展的民族性和人類性,深刻地揭示和總結了人類發展的基本價值準則,具有反映人類共同利益的話語特質。
第三,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具有揭示意識形態建構規律的話語特質。恩格斯指出:“在社會歷史領域內進行活動的,是具有意識的、經過思慮或憑激情行動的、追求某種目的的人;任何事情的發生都不是沒有自覺的意圖,沒有預期的目的的。”[8]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理論建構和話語表達既符合人類社會發展的客觀規律,突出其真理性,又揭示了如何滿足人類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的實踐,彰顯了其價值性,對解決人類生存與發展困境持續呈現積極意義,為人類社會共同發展提供了“理想的意圖”。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話語生命力,主要不是體現在對現存世界發展規律的概括上,而是通過其理論建構和話語表達不斷勾勒人類美好生活的價值準則和宏偉藍圖,其首要任務不是“解釋世界”,而是為人們“改變世界”提供“理想的意圖”和“理想的力量”。在階級尚未消滅、國家尚未消亡的現實世界,任何價值體系的建構首先立足于維護本國和本民族的利益,對其他國家打著意識形態的幌子干涉其內政非常警惕。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理論建構和話語表達,既充分反映了當今世界各國發展的客觀現實,又充分考慮到世界各國發展中面臨的共性問題。如果沒有共同理想和共同價值追求,世界很難實現公平、正義;但不照顧到各國可能警惕的意識形態滲透所蘊含的個性問題,民主、自由很可能就是抽象的、虛幻的,而“公平、正義、民主、自由”的實現,離不開和平、發展的社會環境。可以說,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理論建構與話語表達,具有揭示意識形態建構規律的話語特質,易于人們理解、認同和踐行。
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話語表達反映了人類未來發展的價值理想,有助于世界各國最大限度地凝聚發展共識,形成雙贏、多贏、共贏的發展新理念,進而“牢固樹立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攜手努力、共同擔當,同舟共濟、共渡難關,就一定能夠讓世界更美好、讓人民更幸福”[9]。從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規范和引領的行為主體來看,它不是著眼于個別國家,也不是僅僅著眼于一般公民思想和行為的引導,而是著眼于世界各國和人類發展,充分體現了中國傳統文化中“兼濟天下”的情懷。“和平、發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的價值理念和話語表達,雖然囿于世界文明的多樣性而對這些詞匯有不同內容和不同性質的解讀,但從“類”生活的維度看,這些詞匯總體上體現了人類社會發展的價值理想,構成了人類社會發展的精神動力,在某種程度上成為打造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精神血脈。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話語特質,蘊含著當今世界秩序建構的道義基礎,形塑著世界各國未來發展的變革思路,在凝聚人類價值共識的同時成為人類社會共同擁有的精神力量。
第一,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話語特質蘊含著當今世界秩序建構的道義基礎。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話語表達,為不同民族、不同國家、不同階級的人們創造歷史、走向未來提供了具有最大公約數的價值理念,也使培育和踐行這一思想的國家、民族和階級站在新的歷史和道德的制高點上。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對“人類社會實現什么樣的發展,如何發展”的重大課題作了歷史性回答,旨在通過促使人們樹立“和平、發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的價值理念,以引領人類社會共同面對全球性挑戰,打造人類命運共同體,促進世界各國共同實現繁榮、進步與發展。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提出,是人類發展史上一場深刻的價值變革和精神解放,它以科學的價值理念促使人類培育和踐行共同價值思想,在客觀上有助于批判和駁斥西方“普世價值”的階級實質和歷史局限。盡管世界各國對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認識、理解乃至踐行會存在較大差異,它們首先從自己國家的歷史、文化和國情去理解人類社會發展中面臨的共同課題,正如馬克思所指出的:“人們自己創造自己的歷史,但是他們并不是隨心所欲地創造,并不是在他們自己選定的條件下創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從過去承繼下來的條件下創造。一切已死的先輩們的傳統,像夢魘一樣糾纏著活人的頭腦。”[10]世界各國都有自己國家的歷史傳統和發展理念,雖然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為人類社會發展描繪了“理想的意圖”,其話語特質蘊含著當今世界秩序建構的道義基礎,但人們對其認識和理解乃至踐行需要一個過程。在現階段,人們一般在維護本國利益和促進世界共同發展的利益一致性的歷史進程中去理解和把握這一思想的理論體系和話語表達。
第二,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話語特質形塑著世界各國未來發展的變革思路。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看似用“和平、發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等抽象的共性話語勾勒出世界發展的價值理念,似乎與世界各國的具體發展道路無關,但是,作為世界第二經濟大國的領導人提出來的作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觀念表達,其背后所蘊含的話語力量和話語特質足以引起人們的關注和重視。鄧小平曾經指出:“我國人口很多,地方也大,應當對世界有更多的貢獻。”[11]當代中國是一個負責任的世界大國,對人類作出更大的貢獻不能僅僅從物質貢獻、科技實力的角度理解,發展道路、理論建構、制度建設、精神文化等方面的探索成就,也為世界各國人民選擇適合本國國情的發展道路貢獻了中國智慧。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以來,習近平總書記針對人類生活日益全球化、一體化發展的客觀現實,懷著兼濟天下的情懷多次闡述了“命運共同體”“利益共同體”和“網絡命運共同體”建設的相關內容,持續豐富和發展了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理論內涵和話語表達。習近平指出:“人類只有一個地球,各國共處一個世界。共同發展是持續發展的重要基礎,符合各國人民長遠利益和根本利益。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地球村,應該牢固樹立命運共同體意識。”[12]這段論述既闡述了理解和踐行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緊迫性,也表達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受益于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基本理念,呼吁世界各國正視“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地球村”的客觀現實,牢固樹立命運共同體意識,摒棄極端狹隘的民族主義,共同面對全球性挑戰。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話語表達,為世界各國積極參與全球治理與國際分工、履行國際義務指明了方向,在無形之中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發展事實為世界各國未來發展提供了變革思路。
第三,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話語特質豐富著人類社會奮勇前行的精神力量。恩格斯指出:“外部世界對人的影響表現在人的頭腦中,反映在人的頭腦中,成為感覺、思想、動機、意志,總之,成為‘理想的意圖’,并且以這種形態變成‘理想的力量’。”[13]人的存在是一種“類”存在、社會性存在、實踐性存在,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地球村”,要調動世界各國人民共同建設“地球村”的積極性,共同應對全球性挑戰,必須從價值觀上給人類社會發展提供源源不斷的精神動力,給人類社會發展提供“理想的意圖”,并使“理想的意圖”轉變成人類積極行動、勇于實踐的“理想的力量”。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獨特話語,將人類社會發展的價值追求系統化、具體化,使“和平、發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的價值理念成為具有普遍性意義的“理想的意圖”和價值準則,為人類確立科學的價值理念和行為方式提供了理論指南。同時,這一思想的基本詞匯、基本表達、基本精神蘊含普遍性與特殊性相結合的話語特質,世界各國比較易于接受,易于結合實際逐步將其轉化為本國人民的價值追求和行動指南,在無形之中會轉化為人類建設家園的“理想的力量”,從而成為引領人類開展社會實踐活動、建立新型國際關系的科學理念和實踐動力。在一定意義上可以說,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話語特質豐富著人類社會奮勇前行的精神力量,易于成為凝聚人類共識的話語體系和價值追求。
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提出以后,一些人對其普遍性、科學性提出質疑,甚至個別人認為共同價值思想是西方“普世價值”的翻版,超階級的“普世價值”才是人類價值觀的精髓,這顯然混淆了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與西方所謂的“普世價值”的本質界限。持這種觀點的人,如果不是“理論素人”,那一定是別有用心。為此,有必要通過話語特質研究廓清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與西方“普世價值”的本質區別。否則,一些不明真相的人也會逐漸迷戀超階級的、抽象的“普世價值”,容易對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真理性和生命力產生懷疑。恩格斯曾經指出:“任何意識形態一經產生,就同現有的觀念材料相結合而發展起來,并對這些材料作進一步的加工……人們頭腦中發生的這一思想過程,歸根到底是由人們的物質生活條件決定的。”[14]在階級社會里,西方所謂超階級的“普世價值”只能抽象地存在并屈從于西方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的統治思想。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之所以具有科學性、普遍性,主要因為它著眼于全人類的發展和命運,符合人類社會歷史發展規律,其理論建構和話語表達反映了人類社會大多數人的利益,是一種最終必將為歷史所證實的、科學的價值體系,這一價值體系真正符合新時代人類社會發展的客觀現實。
第一,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話語表達的科學性與可接受性源于理論提出者的世界觀。世界觀決定價值觀,人類社會在共同價值問題上缺乏共識,根本問題不在于如何凝練人類發展的價值共識和繼承優秀的價值傳統,而在于對全人類共同價值本質的認識和概括是否源于科學世界觀的指導。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體現出對人類社會發展普遍規律的理性概括與升華,是從一般性、普遍性的維度研究人類發展的共性問題,話語表達充分反映了形式與內容之間的邏輯關系。西方“普世價值”根源于資產階級抽象的人性論,立足于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的個別性、特殊性的基礎之上闡述所謂的“普世性”,在話語表達上具有邏輯混亂和非自洽的典型特征。從價值論維度來看,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是從一般到個別,強調人類社會發展要具有共性和最大限度的包容性,西方“普世價值”是從個別到一般,強調世界各國的發展要以西方的價值理念和發展模式為圭臬和唯一選項。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與西方“普世價值”雖然都是對人類社會發展中一定思想體系的凝練,但是由于思想提出者本身的世界觀不同,其價值體系的基本內容、制度特質和歷史境遇必然有本質的區別。理解、把握、培育和踐行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必須堅持科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既要深刻領會這一思想的理論精髓,又要深入研究其話語表達特質,從內容與形式、本質與現象的辯證統一中把握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與西方“普世價值”的本質區別,正確認識“一些人宣揚‘普世價值’的本質,是宣揚西方國家政治制度精神的核心價值觀,這是西方在今天‘西化’‘分化’我國的思想武器。其理論依據是西式民主制度,其攻擊對象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15],從而對西方“普世價值”形成意識形態免疫力。
第二,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話語表達體現了真理性與價值性的辯證統一。研究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話語特質,實質上是分析這一思想的話語表達是否能夠凸顯理論體系真理性的問題。馬克思主義認為,真理是“標志主觀與客觀相符合的范疇,真理是對客觀事物及其規律的正確反映”[16]。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真理性與其價值性是相互依存、不可分割的。從話語表達維度看,有必要從真理性與價值性相統一的視閾拓展人們對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認識和理解,表明這一思想與主體實踐的內在關聯,從而持續強化人們對其話語特質的認識。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話語特質,正確反映和解答了新時代、新階段人類社會發展面臨的主要矛盾、要解決的主要任務,它產生于人們所開展的社會實踐活動之中,而不是像西方國家那樣一味地吹噓“永恒存在”的虛幻“普世價值”,是積極回應時代主題的正確言說方式,也是回應與批駁西方“普世價值”的虛偽性和欺騙性的基本話語形式,理解和把握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科學內涵,必須正確理解和把握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話語表達和言說方式所體現出的價值理想、歷史境遇和制度特質,分析其解釋世界與改變世界的“理想的意圖”能否經得起實踐的檢驗,能否被人類社會廣泛理解、認同和踐行,因為這“不是一個理論的問題,而是一個實踐的問題。人應該在實踐中證明自己思維的真理性”[17]。個別人之所以認為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與西方“普世價值”沒什么區別,并試圖以“普世價值”取代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實際上是他們企圖以“普世價值”的所謂價值性取代具有客觀現實意義的真理性,這種觀點實質上是要否定馬克思主義的世界觀和歷史觀,違背了“物質生活的生產方式制約著整個社會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全過程。不是人們的意識決定人們的存在,相反,是人們的社會存在決定人們的意識”[18]的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西方“普世價值”試圖用“意識決定人們的存在”,用抽象的、超階級的、虛幻的價值觀主導發展中國家的發展方向,理論上是錯誤的,實踐上是有害的。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正是準確反映和把握“物質和意識”辯證關系基礎上形成的價值體系,是真理性和價值性的統一。
第三,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話語表達清晰地厘定了其與西方“普世價值”的界限。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理論建構和話語表達,以打造人類命運共同體為思想引領,以塑造命運共同體意識為基本心理,以共同應對全球性挑戰為現實行為,是集思想、心理和行為于一體的科學價值體系,體現了以習近平總書記為核心的中國共產黨人對人類社會發展的高度責任感和歷史使命感。西方國家所宣揚的“普世價值”,實際上是“當代資本主義的核心價值觀,也是體現為一種‘制度精神’的特定國家意識形態的內核”[19]。它是基于抽象人性論基礎上反映資產階級利益的核心價值觀,以滲透和顛覆不符合自身意愿和利益的他國政權為主要目標,依靠鼓吹西方文明的優越性而獲取話語霸權和戰略利益,“‘普世價值’一旦還原為政治價值,其‘人類共同價值’的假象與資本主義國家制度的實質馬上就暴露出來”[20]。顯然,這種“普世價值”不具有普遍性和真理性,更不具有永恒的價值性,企圖將其上升為普遍真理的做法注定會失敗。它只是西方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干涉別國內政尋找的價值話語,并在持續的意識形態滲透中力圖實現對其他國家進行所謂“民主化改造”的戰略圖謀。客觀地講,西方國家內部宣揚所謂“普世價值”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資本主義社會的階級矛盾,有利于鞏固資產階級政權的合法性,有利于社會秩序的恢復和重建。但對于以中國為代表的新興國家和廣大發展中國家而言,西方“普世價值”的話語體系不具有任何普遍性和科學性,它是以消解馬克思主義階級分析理論為前提的,混淆西方“普世價值”與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理論界限與話語特質,客觀上容易形成有利于西方國家意識形態滲透的局面。
如果說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是反映人類社會發展進步應當普遍認可和遵循的基本價值準則的話,那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則是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在當代中國彰顯的民族化形式,二者之間是普遍性與特殊性、共性與個性之間的關系。深入研究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必須堅持馬克思主義,牢固樹立共產主義遠大理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不斷增強意識形態領域主導權和話語權,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繼承革命文化,發展社會主義先進文化,不忘本來、吸收外來、面向未來,更好構筑中國精神、中國價值、中國力量,為人民提供精神指引”[21]。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以來,持續引導人民樹立共產主義遠大理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自覺去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才能使人民在奪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的歷史進程中持續獲得不竭的精神動力。在這個意義上說,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理論建構與話語表達,在一定程度上拓展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培育和踐行的新視閾。
第一,從理論建構維度看,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旨在突出人的“類特性”,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首先關注價值觀的社會主義特性問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理論建構和話語表達,集中體現了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本質要求,反映了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在社會主義國家實現的民族化形式。在當代中國,它集中體現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屬性,體現著國家發展目標、社會進步目標與公民美好生活要求相一致的思想特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培育和踐行以追求國家認同力為目標、以彰顯民族凝聚力為基調,在規范國家權力運作和制度建設的同時,規范公民的社會行為,不斷促成社會良好精神氛圍和道德風尚的形成。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集中體現著人的“類特性”,其理論建構和話語表達以追求和平發展的美好愿景為目標、以建構公平正義的國際格局為前提,以形成民主自由的人類生活為歸宿,將人類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付諸于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培育和踐行之中,它既包容著人類生活的民族性特征,也充分體現了人類共同的價值追求。由于現階段存在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兩種發展道路和兩種社會制度,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社會主義特性還要經過很長的歷史過程才能對世界各國發展產生獨特影響,而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理論建構和話語表達著眼于人類發展的“類特性”,體現了新時代國際交往中價值理念的最大公約數,易于被不同的國家和民族所理解、認同和接受。正如習近平所指出:“當今世界,人類社會生活在不同文化、種族、膚色、宗教和不同社會制度所組成的世界里,各國人民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運共同體。”[22]“類特性”既是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產生的人性基礎,當然也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產生的人性基礎,社會主義建設的最終目標是實現共產主義,實現人類的徹底解放,因此二者在人性基礎上實現了統一。
第二,從實施主體維度看,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實施關鍵在于國際主體,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培育和踐行主要依賴國內主體。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作為當代中國主流意識形態的核心內容,引領和主導著我國的主流民意和社會思潮。正是通過“引導廣大人民群眾自覺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樹立良好道德風尚,爭做社會主義道德的示范者、良好風尚的維護者”[23],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才逐步轉化為人民群眾的日常生活準則、生活習慣及良好的生活方式,成為人們判斷善惡、是非、美丑的內在尺度,并不斷生成和主導著我國的主流民意和社會思潮。在當代中國,如果沒有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培育和踐行,就很難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因為“作為價值范疇的需要正是對于人的豐富性的需要”[24]。當然,人民群眾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主要基于其話語表達體現了人們對國家的情感認同、價值認同、文化認同,并逐漸被內化為生活準則、生活習慣、生活方式。但是,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要真正發揮其理論價值和思想引領力,主要借助引領世界發展潮流、塑造民族國家的國際形象、推動世界秩序建構、彰顯人類命運共同體精神等途徑以期獲得國際社會的認同,并促使國際社會自覺行動起來、積極主動地采取措施以引導和規范本國公民和社會組織去培育和踐行,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價值彰顯很難通過直接對其他國家公民提出規范性要求而得以實現。在一定意義上說,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對價值主體的規范和引領主要是間接的,甚至視國際政治環境而定,它建立在各國政府和主要社會組織對“合作共贏”為核心的新型國際關系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形成認同的基礎之上的。歸根結底,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培育和踐行依賴國際社會的共同努力才能產生廣泛影響力。
第三,從價值評價維度看,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容易彰顯其理想性,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培育和踐行則更關注現實性。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培育和踐行,既體現了中國人民對未來社會美好生活向往的理想屬性,更離不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的現實土壤和我國優秀文化傳統。習近平指出:“人類社會發展的歷史表明,對一個民族、一個國家來說,最持久、最深層的力量是全社會共同認可的核心價值觀。核心價值觀,承載著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的精神追求,體現著一個社會評判是非曲直的價值標準。”[25]這段論述表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承載著我國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根植于中華民族生生不息的文化血脈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現實土壤之中。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既來源于人類社會共同發展進步的現實需要,也離不開人類對美好未來的向往與追求。自科學社會主義誕生以來,“代替那存在著階級和階級對立的資產階級舊社會的,將是這樣一個聯合體,在那里,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26]的價值理想一直是人類的奮斗目標,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體現著人類社會發展的整體利益,既包括現實的整體利益,也包括人類對未來社會中“和平、發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的向往和追求,其理論建構和話語表達往往會隨著時代發展而不斷得以豐富。因此,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培育和踐行,體現了對人類共同價值的承接和民族性的彰顯,而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真理性的驗證也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的培育和踐行提供了思想資源、拓展了新的視閾,二者雖然在不同的歷史土壤中既有交集,又有區別,是個性與共性、特殊性與一般性的關系,但從價值評價看,深入研究二者理想性和現實性的有機統一具有重要意義。
總之,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反映了中國共產黨在領導中國人民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偉大歷史進程中,對解決人類生存與發展困境的理論思索和現實應對,反映了當代中國對時代主題的積極回應,中國作為負責任的世界大國、中國共產黨作為具有世界影響的執政黨,有義務對人類社會的發展貢獻中國智慧,提供中國方案。同時,全人類“共同價值的提出是當今世界發展的客觀要求,是避免文明霸權的需要,是傳播中國價值與中國聲音的重要一步”[27]。習近平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的提出,對于揭開籠罩在“普世價值”身上的神秘面紗、引領人們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以及在尊重世界文明多樣性的前提下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都具有極其重要的戰略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