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多層網絡與系統性風險研究進展※

龔 晨 何建敏 李守偉

內容提要：銀行系統性風險影響整個金融系統的穩定，在銀行系統性風險形成與傳染過程中，銀行網絡結構起到重要的作用。該文首先從銀行網絡結構特征研究切入，梳理了當前國內外對單層和多層銀行網絡結構特征的研究成果。其次分別基于單層和多層網絡理論，理清了當前銀行系統性風險研究現狀以及存在的問題。最后，針對現有研究不足提出基于多層網絡的銀行系統性風險未來研究的方向。

一、 引 言

自小世界網絡和無標度網絡形成機制研究以來，復雜網絡理論已廣泛應用于金融、交通等眾多領域。銀行是現代金融體系的重要構成，銀行系統性風險又是整個銀行體系危機的關鍵所在。近年來，越來越多的學者運用網絡理論對銀行系統性風險展開研究。傳統運用網絡理論研究銀行系統性風險，習慣于將銀行復雜系統抽象為單一關聯關系的單層網絡，而實際的銀行主體間往往存在多種類型關聯關系，并在不同關聯關系相互作用下形成彼此依賴、性質各異的子網絡，呈現出多層網絡結構特征。那么，借助多層網絡理論描述和分析銀行復雜系統，更能反映其呈現出的多屬性、多類型關聯的多層網絡特征，能夠更為準確地判定銀行系統性風險的作用范圍以及危害程度。針對此，本文對銀行多層網絡與系統性風險研究現狀進行梳理，力圖為銀行多層網絡作用下的銀行系統性風險研究提供一個有價值的參考。

二、 銀行網絡結構特征研究

1. 銀行單層網絡結構特征研究

(1) 銀行單層網絡結構特征實證研究。目前，國內外對銀行單層網絡結構特征的實證研究較為豐富和全面。銀行單層網絡結構特征的實證研究主要是基于銀行間市場上交易數據，僅考慮銀行間債權債務一種關聯構建銀行網絡，研究銀行網絡結構性質。一部分學者實證研究了奧地利、美國、巴西等多國銀行網絡結構特征發現，銀行間網絡不僅呈現冪律分布特征，而且存在小世界特征。然而，相對于上述實證研究發現的銀行單層網絡特征，有部分學者發現與之不同的特征，例如，意大利銀行之間的信用連接數并不服從冪律分布，用負二項分布卻能很好地進行擬合。Barucca和Lillo(2018)借助銀行間數據研究發現，銀行網絡結構在不同經濟運行階段下由有向雙邊結構轉變為隨機結構，表現為許多貸款銀行的消失很可能與非常小的銀行從借款人到貸款人的戰略轉換的結構性變化有關。另外，有很多學者通過實證研究還發現中國、德國、巴西銀行單層網絡存在社區結構與“核-邊緣”結構(Li等，2018)。這些對銀行單層網絡結構特征展開的實證研究，有助于學術界和實務界加深對銀行單層網絡結構的形成與特征的認識，為進一步在銀行單層網絡結構下研究銀行系統性風險傳染及其防治措施奠定基礎。

(2) 銀行單層網絡結構特征理論研究。對于銀行單層網絡結構的理論研究，國外學者進行了大量的有益探索并取得了眾多具有應用價值的理論成果。銀行單層網絡結構的理論研究側重于利用銀行交易策略和網絡生成機制，借助仿真模擬得到銀行單層網絡結構特征。目前，在這方面較有代表性的結構特征有以下幾種：一是，銀行網絡社區結構特征，Iori等(2008)分析了歐洲隔夜貨幣市場的意大利部分的網絡拓撲結構，研究了銀行活動的連接結構在維護期的演變，仿真發現銀行網絡中存在由大銀行和外資銀行、小銀行構成的兩個社區結構，Li等(2010)基于銀行間信任度構建反映銀行間借貸關系的銀行同業拆借網絡，仿真分析發現該網絡存在社區結構、低聚類系數、相對較短的平均路徑長度以及雙冪律分布特征。二是，銀行網絡無標度特征，Li等(2016)借助銀行系統內生網絡模型，通過仿真分析發現銀行網絡結構呈現無標度特征，利用銀行系統動態模型，通過仿真分析發現銀行資產呈現出冪律分布的無標度特征。三是，銀行網絡“核-邊緣”特征，Lux(2015)構建了以大銀行為中介的貨幣中心的“核-邊緣”銀行網絡結構，基于內生銀行間借貸網絡，仿真研究發現在均衡狀態下銀行間借貸網絡呈現出由貸方和借方組成的雙邊網絡的“核-邊緣”結構特性。四是，銀行網絡分層結構特征，Li和He(2012)利用復雜網絡理論定量描述了銀行系統分層結構的形成，并發現銀行間分層結構具有小世界性質和非協調混合性質以及互惠性質。通過對銀行單層網絡結構特征展開理論研究，有力印證了銀行單層網絡結構特征的實證研究結果，并有助于更為全面、深入地理解銀行單層網絡結構特征，彌補銀行單層網絡結構特征在實證研究方面難以涉及的不足。

2. 銀行多層網絡結構特征研究

(1) 銀行多層網絡結構特征實證研究。銀行多層網絡結構特征的實證研究主要是結合實際數據，根據不同的關聯關系構建銀行間多層網絡，分析其結構特征。由于銀行間多層網絡數據難以獲取和分析處理，導致目前國際上對銀行間多層網絡結構特征開展的實證研究相對較少，而國內在這方面尚處于起步階段，有待于進一步深入展開。目前對銀行間多層網絡結構特征的實證研究主要有：

對英國、墨西哥、歐洲、意大利等銀行間多層網絡結構中“核-邊緣”特征的研究。Langfield等(2014)基于英國銀行間同業市場的差異性構建了英國銀行間市場多層網絡模型，研究發現銀行間風險暴露網絡呈現“核-邊緣”結構，而融資網絡“核-邊緣”結構較弱，并解釋了銀行系統的“核-邊緣”結構普遍存在于銀行單層或多層網絡中的原因。Martinez-Jaramillo等(2015)將墨西哥央行劃分為銀行間敞口網絡和支付網絡，實證研究發現：在雷曼銀行發生違約之后，銀行敞口網絡的結構由原來的層次網絡結構變為無標度結構，而銀行支付網絡呈現的“核-邊緣”結構則沒有改變。Aldasoro和Alves(2016)描述了歐洲大型銀行網絡的多層結構特征，發現多層網絡結構表現出正相關的多重性，同時，不同層網絡在“核-邊緣”結構分析上都體現出高度的相似性，根據交易到期日以及是否存在擔保構建意大利銀行多層網絡，發現意大利銀行多層網絡呈現“核-邊緣”結構特征。另外，Bargigli等(2015)根據意大利銀行間交易類型和期限不同構建多層網絡模型，研究發現不同層具有不同拓撲性質以及隨著時間變化的持久性，并借助最大熵模型揭示了不同層中可能出現意外的子結構，如網絡模塊。

(2) 銀行多層網絡結構特征理論研究。目前，對于銀行多層網絡結構特征的理論研究十分稀少，僅有的研究有：Brummitt和Kobayashi(2015)根據銀行間一定程度上自理債務契約劃分銀行違約層次，構建包含初級違約層和高級違約層的銀行多層網絡。Peralta和Crisóstomo(2016)基于有無抵押交易類型將銀行網絡結構劃分為兩層，研究發現在不同網絡層上具有替代效應，還具有正相關多重性的弱化效應。Bookstaber和Kenett(2016)根據短期資金、資產和抵押品將銀行系統劃分為三層來構建銀行多層網絡，通過信用關系和信息交流構建銀行雙層網絡，通過理論分析和仿真結果表明，不對稱的信息交互會增加不適應性，可能導致流動性不足和整個市場崩潰。為了更為深入全面地認識銀行多層網絡結構，使得構建的銀行網絡結構研究更貼近于現實銀行系統，那么，現有的研究則顯得不夠充分，仍需在銀行多層網絡結構特征理論研究方面進一步擴展。

對于銀行多層網絡結構特征的實證與理論研究，有助于彌補傳統銀行單層網絡結構特征研究易忽視實際銀行網絡結構多重關聯特性的不足，能夠更為深入、切合實際地剖析銀行網絡結構，為精確度量銀行系統性風險提供支撐。

三、 基于網絡理論的銀行系統性風險研究

1. 單層網絡視角下銀行系統性風險研究

(1) 外生網絡與銀行系統性風險。外生網絡理論假定銀行網絡節點之間的連接符合某種特定的網絡結構，如隨機網絡結構、小世界網絡結構和無標度網絡結構等，進而在此網絡結構下研究銀行系統性風險。目前，基于外生網絡對銀行系統性風險展開的研究較多，主要集中于以下幾個方面：

在隨機網絡設定下，Iori等(2008)分析表明銀行規模異質性影響銀行系統性風險，異質性較高時發生系統性風險的可能性更大，高的網絡連通度可能提高銀行系統性風險傳染可能性，表現為系統中一小部分大型銀行從大量小債權人借款，這種配置特別容易受到系統性風險的影響。

在小世界網絡設定下，Godlewski等(2012)的研究結果表明小世界網絡具有較高聚類系數和較短路徑距離，有助于提高銀行間社會資本、降低貸款利差以及增加借方收益，并在探討捷克銀行間市場稀疏與異質結構的基礎上，模擬分析小世界網絡作用下風險傳染效應的信用渠道、流動性渠道與資產價格渠道。

在無標度網絡設定下，李智和牛曉健(2017)通過構建雙冪律銀行網絡結構模型，研究結果顯示銀行市場規模擴至一定程度時可降低系統性風險，銀行主體同時參與資金借入與拆出可分散風險暴露，并且網絡集中度越高，風險傳染涉及的銀行倒閉數越多，但基礎違約的銀行數較少時，網絡集中度越高，受影響的銀行總資產量越小。王曉楓等(2015)研究結果顯示銀行同業市場風險具有擴散性特征、小銀行更易因系統性沖擊而發生倒閉風險并將風險傳染給大銀行、銀行數量達到一定水平后風險傳染效應趨于穩定、小銀行與大銀行的合作程度對銀行同業市場風險傳染效應具有顯著影響。

在核-邊緣網絡設定下，鮑勤和孫艷霞(2014)研究發現完全連接網絡結構能夠減小銀行系統風險的傳染可能性以及沖擊大小，在核-邊緣層級結構網絡中，位于中心的金融機構數目越少，則越易發生系統風險。唐振鵬等(2016)研究結果顯示相比于完全連接網絡，在核-邊緣網絡結構中系統重要性銀行倒閉所造成的銀行系統損失水平更高，但不會改變各銀行易受沖擊程度；近年來我國銀行系統的抗風險能力不斷增強，中國銀行的風險傳染程度最嚴重。

在基于不同網絡結構的比較研究中，許博和劉魯(2011)研究了不同網絡體系下銀行間市場的相繼違約風險發生過程和演化特征，對比分析了隨機網絡與無標度網絡兩種結構對銀行系統性風險的影響，研究發現無標度銀行網絡結構可能導致更為嚴重的銀行系統性風險。李智和牛曉健(2017)探討了銀行間市場在三種網絡結構中銀行系統性風險特征及差異，研究表明在不同沖擊下，銀行系統性風險與銀行網絡結構密切相關，并且無標度網絡穩定性最高，不僅如此，銀行間市場網絡同時是無標度網絡和小世界網絡，在網絡演化過程中，網絡的拓撲特征保持穩定。

(2) 內生網絡與銀行系統性風險。內生網絡理論通過相關網絡生成算法，并結合主體行為的演化過程來描述關聯關系變化，進而構建針對實際關聯關系的網絡結構。目前，基于構建的內生網絡結構來研究銀行系統性風險的成果較多，主要涉及以下兩方面內容：

銀行內生網絡形成機制對銀行系統性風險影響方面，Grzegorz和Kok(2013)分析了銀行內生網絡的形成機制及其對銀行系統性風險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銀行風險傳染對銀行系統平均償債能力影響較小，并且，銀行無法內化與之不能直接立契的放貸決策的影響，網絡形成的外部性導致系統性風險的產生。

構建銀行內生動態網絡模型分析銀行系統性風險方面，Lux(2015)從給定銀行規模的資產負債表結構出發，構建了基于銀行信用關系的內生動態網絡模型，仿真結果表明優惠利率的實施有利于降低周邊小銀行系統性風險，即對貸款人有強烈依附性的借款人的優惠利率，可以防止系統變成敲詐性的，保證小的外圍銀行生存。李智和牛曉健(2017)構建了銀行內生網絡模型研究銀行系統性風險，結果顯示增加同業拆借交易對象范圍在初始時有利于降低系統性風險，但隨著時間推移風險加劇，而銀行遭受的流動性沖擊規模、銀行投資規模以及投資收益波動對系統風險均具有負面作用。類似地，馬錢挺等(2018)也構建了內生網絡模型研究銀行系統性風險，仿真結果表明隨著網絡節點規模擴大，銀行系統性風險變大，但網絡節點異質性有助于抑制銀行系統性風險，而且更高的拆借比例和更低的拆借利率，都會引發更大的銀行系統性風險。

目前從單層網絡視角，基于銀行內生或外生網絡研究銀行系統性風險的成果較為豐富和全面，同時，為制定防治銀行系統性風險的措施發揮著重要的借鑒意義。然而，鑒于單層網絡無法真實反映銀行網絡結構的實際特征，造成估算的銀行系統性風險存在偏差，降低了防治策略的有效性，因此，應從多層網絡視角更為深入地研究銀行系統性風險。

2. 多層網絡視角下銀行系統性風險研究

目前，基于多層網絡研究銀行系統性風險的相關成果較少，國內在這方面尚處于起步階段，僅有的研究有：Kok和Montagna(2016)針對歐盟銀行大樣本數據構建多層同業網絡模型，在同時考慮短期借貸、長期借貸和共有金融資產敞口三個傳染渠道重要性的多層網絡中，表明多層銀行間網絡結構下的沖擊傳播更快，從而引致銀行遭受系統性風險損失的程度更大。對歐洲銀行間傳染風險展開評估，不同于以往過度低估系統性風險的結果，在金融多層網絡中得到的系統性風險評估結果更接近于歐洲實際，另外，在考慮銀行間不同層相互作用時，非線性傳染效應的發現具有重要的政策含義，例如為銀行從其他中介活動中分離交易活動提供了理由。利用同樣的方法，Caccioli等(2014)發現銀行間直接風險敞口并不會對銀行系統性風險產生重大影響，但通過將交易對手風險與重疊的投資組合風險相結合，可能導致更大的銀行系統性風險，表現為雖然多元化可能對個體機構有利，但它可能會產生危險的系統效應，金融危機會隨著過度多元化而惡化。Bargigli等(2015)基于銀行間信貸期限長短和是否有擔保構建銀行多層網絡模型，研究發現不同的層具有不同的網絡結構特征，使用累積網絡或特定網絡代表其他層不具有代表性，若只考慮單層網絡會導致銀行系統性風險估計偏差。

另外，Brummitt和Kobayashi(2015)基于銀行間債務償還優先程度差異構建銀行多層網絡模型，研究不同等級債務破產償還制度的級聯風險傳染問題，發現不同等級的借貸債務能夠縮小銀行網絡密度并促使系統中破產損失的范圍被廣泛分散，從而使得整個銀行系統更趨穩定，降低了銀行系統性風險的發生。Poledna等(2015)將銀行間信貸、外匯、證券和衍生品市場作為構建銀行多層網絡模型的四個層次，并實證檢驗了四層結構對銀行系統性風險的每日貢獻程度，結果表明關注單層網絡時系統風險被低估高達90%，并且各層系統風險的總和低于總風險。Peralta和Crisóstomo(2016)基于溢出效應和擔保交易研究了包含直接和間接傳染渠道的金融風險傳染綜合模型，在直接傳染分析中依據抵押和擔保情況將銀行網絡結構劃分為兩層，研究結果表明多層網絡結構下的金融風險傳染更為迅速，而交易多元化可有效降低銀行系統性風險。

從多層網絡視角研究銀行間系統性風險，有利于在更為貼近真實銀行網絡結構中評估銀行系統性風險，彌補了單層網絡中低估銀行系統性風險的不足，是未來研究銀行系統性風險的重點方向。

四、 結論與展望

綜上所述，通過對單層和多層銀行網絡結構特征以及基于單層和多層網絡理論的銀行系統性風險的國內外研究進行梳理，可以發現：

(1) 國內外對銀行單層網絡結構特征的實證與理論研究較為豐富和全面，并發現了在銀行單層網絡存在小世界、無標度、分層結構、二項分布、雙邊結構、隨機結構、“核-邊緣”結構、社區結構等網絡結構特征。然而，目前國際上對銀行多層網絡結構特征的實證與理論研究較為稀少，國內對這兩方面的研究尤為欠缺，僅有的研究發現銀行間多層網絡結構中存在“核-邊緣”結構及其相似性、層間正相關的多重性、稀疏、異質、無標度、社區結構等網絡結構特征。

(2) 國內外基于單層網絡理論對銀行系統性風險展開了大量研究，在單層外生網絡方面，國內外學者分別在隨機網絡、小世界網絡、無標度網絡和“核-邊緣”網絡下研究了銀行系統性風險的形成與傳染過程，并對比了不同網絡結構所引發的銀行系統性風險形成與傳染的差異；在單層內生網絡方面，分析了銀行內生網絡形成機制和構建的銀行內生動態網絡模型對銀行系統性風險的影響。然而，基于多層網絡研究銀行系統性風險的相關成果較少，國內在這方面尚處于起步階段，當前的研究主要分析了如何通過不同關聯關系構建銀行間多層網絡、對比了多層銀行網絡與單層銀行網絡對銀行系統性風險傳染影響的差異以及多層銀行網絡對銀行系統性風險傳染的作用機制。

當前相關的研究仍存在以下幾個方面不足，有待進一步深入研究。

(1) 當前對于銀行多層網絡結構特征的研究，雖然已從實證、數理建模及仿真方面展開，并研究發現了一些有助于維護銀行系統穩定的結構特征。但是相對于豐富全面的銀行單層網絡結構特征研究，對銀行多層網絡結構特征的研究則顯得尤為不足，特別是對銀行多層網絡結構特征的理論研究甚是稀少，并且國內在這方面尚未展開。這不利于深入、科學的認識中國銀行多層網絡結構特性。因此，迫切需要從理論與實證方面進一步展開對中國銀行多層網絡結構特征的研究。

(2) 當前基于多層網絡理論的銀行系統性風險傳染的相關研究較少，并且國內在這方面尚處于起步階段。這樣不利于測定銀行系統性風險實際影響，難以制定具有科學性、針對性的防治措施。因此，對多層網絡作用下銀行系統性風險傳染的研究有待進一步展開，使得這方面研究更為貼近現實、結論更為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