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廣西省南寧外國語學校 何承霏
隨著國家綜合實力的提升,“漢語”在國際上的影響力越來越大,“漢語學習”在國際上也逐漸成為一種“剛需”?!皾h語國際推廣”工程在世界范圍內如火如荼推行著。我在海外服務的機構是非洲東南部馬拉維共和國馬拉維大學孔子學院,常駐在圣安德魯斯國際高中(以下簡稱“圣安高中”)。
圣安高中其實是一所私立完全中學,其學制遵從舊英式教育模式,每年分為三學期。在圣安高中,學生除了“第一語言”英語,還需要學習第二外語---有法語、西班牙語兩門學分課以及德語、漢語兩門活動課可選。第一個學期圣安高中為我安排了不少“聽課”任務。在本文中我將結合我的“聽課”以及“授課”經歷談談我的海外“互教互學”高效課堂實踐。
圣安高中的學生來自世界各地,除了“英語”,他們更有極其復雜的“本族語”背景。除了“本族語”為法語和西班牙語的學生,大部分學生在學習“第二語言”時同樣需要經歷“零基礎”的過程。這所學校為了讓本校學生在大學申請過程中有各種出色的“成績”,為學生設計了各式各樣的學分課程,這些學分課程有諸如GCSE(General Certificate of Secondary Education,簡稱為GCSE)、GCEA-Level(GCEA—Level,GCE即General Certifi-cate of Education,A-level即 advancedlevel)等英國普通中等教育證書考試。因此,作為“第二語言”的法語、西班牙語的課時就很有限,目前這兩門語言的課時僅僅是每兩周三課時(每課時一小時)。德語和漢語的課時是每周一課時。但在復雜的語言背景和緊張的課程課時壓力等困難面前,圣安高中的師生并沒有退縮。
以伊茲特先生七年級的法語課堂為例,伊茲特先生面對這群稚嫩的法語初學者,一個學期下來,每一節課的“熱身環節”都是“手勢操”。伊茲特先生會在教室前一邊做各種動作,一邊高聲朗讀對應的法語單詞。學生跟著激情的伊茲特先生開心地玩了一個學期的手勢操。在每一節課的中間或收尾環節,伊茲特先生會帶領這群學生反復操練一首法語歌。當然這首法語歌的歌詞已被這位先生改編了,歌詞就是學生在這一學期需要學習的法語單詞。另外,十分值得關注的是,伊茲特先生在設計這兩個活動的時候,在“學習內容”的層進銜接環節花費了大量的心思。在手勢操的口訣、法語歌的歌詞中,核心詞匯、核心句子會反復出現。在這些核心句式框架下,層層添加復雜詞匯與復雜句式。這種課程設計理念也一如既往貫穿在伊茲特先生的其他課程內容設計中。
而哈里森女士十一年級的法語課在今年面臨著GCSE的考試壓力。面對這群高學段的學生,哈里森女士需要在課程中安排更多的語法內容(與“讀”、“寫”技能有關)和口語訓練內容。這從客觀上不再允許高學段語言課堂花費與低學段一樣多的“游戲時間”。在哈里森女士的高學段課程中,她設計了問題討論式課堂風格。為了激勵學生(和中國學生一樣,高年級的學生沒有低年級學生活躍)積極參與課堂互動,哈里森女士運用了“拋色子”游戲---誰接到大色子誰就要回答問題,或者誰想提出看法,誰就舉手提示傳色子到他手里(這似乎和抱著一個籃球回答問題一個感覺)。師生互動性高。
在我的漢語課里,我要介紹其中的兩個班級,一個是周一二班,一個是周四二班。其中,周一二班一共有六個孩子,分別來自羅馬尼亞、印度、玻利維亞和馬拉維本土;周四二班有三個孩子,分別來自厄立特里亞、德國和馬拉維本土。一個學期下來,這兩個班級給我的印象截然不同。周一二班的孩子比較喜歡閑聊,有更多自我主見。周四二班的孩子則表現得更為乖巧。學期中期,我慢慢感覺到周一二班孩子閑聊的不良習慣,就在上課過程中反復強調紀律。然而一有紀律,這群孩子就“蔫”了。上課往往沒精神,不愿意“跟讀”,更不愿意做筆記。有一次上課內容是“學習中文數字”。學習完拼音之后是“聽讀”。在這一環節借鑒了哈里森女士法語課上的經典游戲“拍蒼蠅”游戲。這回學生來精神了,個個都想參與這個游戲。于是我就把漢字亂序寫到黑板上,學生三個人一組,其中一個讀數字(發號施令),另外兩個競相拍數字,我則負責記錄得分,分高者獲勝(所謂“勝者為王”游戲)。在第二節數字課復習環節,我借鑒了梅林女士的西班牙語上課經驗,要求所有學生都站起來,一個接一個地按順序數數。數錯的就坐下,最后站立者為勝(或許可以稱之為“剩者為王”游戲)。周四二班的孩子非常好學。學期之初,我教這三個孩子學習中國剪紙---五角形窗花剪紙。等到學期期末最后復習(回顧一個學期課程)的時候,印度裔女孩瑪麗尕興奮地拿出她的最新作品---一個六角形的窗花剪紙??吹酱蠹叶假澆唤^口,我提議瑪麗尕教我們學習這種“新式剪紙”。結果那節課大家在瑪麗尕同學的指導下,都很開心地“復習”、“學習”了“中國剪紙”這門課。
基于對GCSE、A-Level的深刻印象,上課、聽課的思考以及活動課程的體會,我逐漸“讀出”了圣安高中的課程核心。圣安高中強調對學生“技能”與“精神風貌”的培養。圣安高中的課程給予了學生最充分的互動機會。這種活動機會包括課例中伊茲特先生的肢體游戲互動、哈里森女士的語言表達互動或者梅林女士的競賽式教學、我的“機會展示”教學等等。在相應課堂目標引導下,謀求課堂活動的“目標追尋”似乎能很好實現學生的課堂參與。而讓學生參與的一個核心是學生在教師的引導下關注課堂目標,并且時刻“有事可做”!圣安高中作為馬拉維頂尖的國際學校,為學生提供了大量的精品課程,這里絕大部分學生在享受著優質的教育資源的同時,每天都“轉陀螺”一般運轉著。但這里的學生的神情里會多幾分自信和快樂。我想這與教師們精心的教育設計是分不開的。
其實無論是“沉浸式教學”、“做中學教學”還是其他種種模式,中西方的教育改革都在朝著“關注學習者主體本身”發展。這種改革其實回歸到了最樸素的教育原理中。在這教育理念指導下,我們的教育工作何嘗又不是成功的?
作為一線教育工作者,有機會與海外優質的教育資源交流,這是我的一種幸運。一個學期的觀察與比較,我對“教育”一詞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我唯有懷抱更“開放”的心態,更加勤勉努力負重前行,才能成長致遠,成為一名優秀的教育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