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畫電影的跨文化傳播
——以《尋夢環游記》為例

張慶豐

（作者單位：河南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

當今動畫產業市場發展遠比想象的要迅猛激烈，動畫電影通過運用獨特的藝術手段，其傳播受眾、傳播范圍及傳播效果與其他類型電影相比都顯現出獨特的優勢。近年來，通過分析美國和日本動漫產業的發展歷程可以發現，動畫電影內容輸出與技術代工加快影響著輸出國和代工國的動漫產業發展，同時不斷向輸出國輸送本國的文化價值取向。動畫電影的受眾中有很大一部分正處于價值觀形成階段，所以，把握動畫電影的文化價值傳播導向至關重要。

1 動畫電影的跨文化傳播研究現狀及意義

1906年，電影史上第一部真正意義上的動畫片《一張滑稽面孔的幽默姿態》的出現，揭開了動畫影片的大幕。而對于動畫的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20世紀初期，該時期大部分研究停留在對單一動畫文本、動畫現象進行賞析或介紹性的點評層面，甚至是直接呈現出動畫制作者的創作筆記與心得，還有就是對動畫制作中的技術進行探討。真正從學理層面對動畫做出關注的是20世紀60年代以后的事情。喬治薩杜爾的《世界電影史》（1890-1962）是早期具有影響力的一部電影著作之一，他將動畫電影作為專門的章節，論述給予了動畫電影合法的身份。從此，國內外對動畫電影的研究才開始被重視起來，對于動畫理論的研究也漸漸增多，研究話題也逐漸涉及動畫的歷史、理論美學等方面。這些研究在20世紀90年代更顯示出其特點。除此之外，薛峰在2006年出版的《動畫發展史》中對動畫的發展歷程進行了系統化梳理。在其著作的第三部分，對國內外動畫的發展歷程進行了粗略的文獻綜述。國內關于動畫的研究，雖然起步較晚，但也有許多成果。例如，李朝陽在《中國動畫的民族性研究：基于傳統文化的表達視角》一書中從傳統文化資源入手，分析傳統文化在動畫影視中的表達策略。這些著作大多是對動畫以及民族文化關系的全面研究，總的看來，為理論研究提供了方向，明確了對動畫電影的跨文化研究的必要性，但對于某一部動畫電影的個案研究相對缺乏，這也是本篇文章寫作的必要性，試圖從個案中發現動畫電影跨文化傳播之所以能取得成功的原因，并對動畫電影跨文化傳播的形式進行探索。

2 優秀動畫電影作品的跨文化傳播現象

當今時代，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夠完全拒絕其他國家文化價值的影響，在全球化的浪潮下，影視文化產品的跨文化傳播已是大勢所趨。2008年上映的《功夫熊貓》，主打“中國元素”牌成功扣開了東方世界的大門；緊接著《功夫熊貓2》《功夫熊貓3》，掀起了東方國寶熱潮。還有動畫電影《花木蘭1》和《花木蘭2》，在票房上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績。將“中國元素”融入西方的主流價值觀中，以動畫的形式運用跨文化的“分層解讀模式”與“二度編解碼模式”對該動畫跨文化傳播進行解構和重構是其獲得成功的原因，也是清晰認識動畫電影的跨文化傳播方式的表現。

2.1 《尋夢環游記》的成功

2017年10月，《尋夢環游記》率先在墨西哥上映，公映三周蟬聯冠軍。并且，在爛番茄上得到了96%的新鮮率，在中國的豆瓣評分達到了9.4分的評價，除此之外，更是在國外取得了很高的票房收益。票房數據顯示，在2018年2月12日，電影《尋夢環游記》全球票房達到7.14億美元，北美累計2.06億，其他地區累計破5億。很明顯的一點是，在國際市場中最大票倉是中國內地，其票房綜合累計達到12.11億人民幣，分賬票房11.33億人民幣。在墨西哥的票房數據顯示其累計票房為5783萬美元，不斷刷新當地影史票房紀錄。除此之外，這部片子還取得了很多獎項，比如，第45屆動畫安妮獎、奧斯卡最佳動畫長片、金球獎等，這也證明了《尋夢環游記》在全球的認可度。在對電影市場和文本的分析中可以看出，《尋夢環游記》的成功絕非偶然。其中，最讓人關注的是這部動畫電影在對外輸出時，民族元素的融入與選擇。

2.2 動畫電影中的民族元素

在《尋夢環游記》這部動畫電影中處處展示著墨西哥的民族元素。例如，開場展示了墨西哥的傳統美食，還有小鎮家庭作坊式的手工業模式、墨西哥廣場、墨西哥音樂、墨西哥小鎮風光。除此之外，影片中阿米格的一個好玩伴就是一條小狗，之所以塑造這么一個動物形象，不單單是要展示小鎮平凡的生活狀態，還有就是狗在亡靈節上也是一個不可缺少的存在，是靈魂的引導者。影片也展示了墨西哥很有名的地理景觀中，地下泉是尤卡坦半島的一大特色以及一些墨西哥人的音樂的風格，等等。在影片中，表層是通過米格熱愛音樂，追求夢想，而深層則是表現墨西哥人的情感核心和親情，從而組成了這部影片。在家人與夢想之間的選擇中，不論結局如何，米格最終還是選擇了家庭。這也比較符合中國的傳統，對于親情的重視，為加強彼此之間的聯系，為鞏固共同的記憶和親情。通過動畫的形式將民族元素融入其中，從觀眾的歡迎程度證明了在動畫電影中同樣適用：既是民族的，也是世界的。利用民族元素和動畫電影的形式，十分討巧地迎合了不同年齡的受眾群體。

2.3 動畫電影中對于符號的認同

“亡靈節”作為墨西哥的傳統節日，也成為《尋夢環游記》的靈感來源，類似于中國封建社會時期對待生死輪回的態度。對于墨西哥人而言，生與死都非常重要。死亡的意義是生命的始與終，是生命周期中必不可少的一環。也正因如此，墨西哥人會在每年的亡靈節，祈求與逝去的親人共同歡度一年一度的團聚時刻。亡靈節作為墨西哥傳統節日的符號，與中國清明節祭祀祖先懷念親人的傳統有著共通性，對于親情的重視與理解是其能在中國觀眾群體中得到傳播的基礎。文化與習俗中既有相近之處，也有獨特形式，比如，剪紙作為一種很古老的民間技藝，在《尋夢環游記》的電影開頭出現了各種樣式的剪紙在墨西哥的街頭隨處可見。在墨西哥，如果近期村里有人要結婚，新郎家會在街道兩旁邊掛滿象征甜蜜愛情圖案的剪紙，用來慶祝節日，而在亡靈節也同樣會用到剪紙以彰顯對于重大節日的紀念。對于中國觀眾而言剪紙并不陌生，剪紙藝術作為中國傳統的藝術形式之一，有著很悠久的歷史，在傳統中婚喪嫁娶也都會看到剪紙出現。雖然這種形式如今已經不常見，但作為民族文化的符號，在這部影中出現同樣能引起很多觀眾的共鳴。

3 動畫電影的跨文化傳播道路

近幾年，國內也出現了像《大魚海棠》《大圣歸來》等優質的國產動畫電影，但對于中國觀眾群體而言優質動畫電影的需求遠遠沒有滿足。對于世界電影市場而言，東方元素的動畫電影并沒有與東方悠久的民族文化同步。在追求技術發展的同時，民族文化內涵在跨文化傳播中更不能被忽視。近幾年能被大家所稱道的動畫電影作品，都涵蓋著各自民族的文化元素，將自身的民族文化符號化，并積極尋求與其他文化的共同之處，以便通過跨文化傳播與國外觀眾產生共鳴與通感。《尋夢環游記》的成功，對國產動畫電影有著非常大的借鑒意義。同樣是有著豐富民族文化資源背景的國產電影，更應讓世界看到不管是傳統文化還是風土人情，東方色彩都毫不遜色于其他文化。當然，我們更應重視的是動畫電影這種電影類型，既沒有年齡限制，又打破了傳統電影的時空界限，充分滿足受眾及制作者的想象空間，這種優勢是其他電影類型都無法比擬的。而動畫電影的跨文化傳播道路一定要立足于本土化，本土文化是動畫電影的根基，從受眾角度來看，本土化是最易理解的，也是電影的票房保證。從制作者角度看，本土化是動畫電影制作的方向與靈感源泉，也是衡量動畫電影認可度和熱度的標尺。除此之外，動畫電影還應著眼于國際化，這樣跨文化的傳播才有意義。著眼于國際化不僅體現在選擇具有共通性與民族特色的文化元素，也體現在制作過程對其他民族文化、心理、接受能力的考察與思考。這樣才能使動畫電影走上既有“質”又有“量”的發展道路。

4 結語

世界各國越來越重視文化創意產業的發展，作為一種并不陌生的影視作品類型，動畫電影在文化傳播中有著獨特優勢。《尋夢環游記》從視覺形象角度分析建構文化認同的重要作用，這也是跨文化傳播必須考慮的因素之一。它的成功并非不可復制，結合中國動畫傳播的問題現狀，對動畫文本中文化認同進行修訂，從傳統文化中汲取營養，一定能打造體現國產動畫的民族特色的動畫電影，展示中國自身的文化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