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北極政策和與北極國家合作基礎研究

盧納熙 盧山冰

【摘 要】 本文概述了北極區域的界定;闡述了中國政府的北極政策：中國愿意和有關各方更好地參與北極治理，與國際社會一道共同維護和促進北極的和平、穩定和可持續發展。認為中國與北極國家已經有了很好的合作基礎：中國在科學考察領域已經與北極國家有了合作基礎;與相關國家達成了開展合作的戰略意向和聲明;北極相關國家領導人明確表示希望和中國加強合作的愿望;中俄兩國在“北極航道”和“冰上絲綢之路”上達成了重要共識并開展了積極探索和試航。

【關鍵詞】 北極開發;中國政策;冰上絲綢之路;經濟合作

公元1500年，葡萄牙人考特蕾兒兄弟沿著紐芬蘭島驅船北上北極極地，探索穿越地球“頭頂”上的北冰洋的航行線路，開辟通向富庶中國的路徑，最后二人喪身冰原。20世紀中后期至今，隨著全球變暖的步伐加快，世界上許多國家和國際組織開始對北極變化和發展給予關心和關注。北極生態環境變化帶來的生物多樣樣態的改變成為全人類面臨的重要問題，北極圈蘊藏的豐富資源保護和開發已經提到國際議程，北極運輸航線開發的可行性日益明顯。隨著地球變暖，北極正在發生歷史性變化。北極自然環境的變化直接影響中國氣候，北極區域的經濟活動與中國存在著直接相關性。中國內陸是最接近北極圈國家之一，是北極的利益相關方，有責任和義務關心北極的變化和經濟活動。中國政府發布《中國的北極政策》，全方位公開了中國和北極的關系、政策目標、基本原則和政策主張。中國作為世界上重要國家，積極參與北極事務，主動和相關國家和國際組織就開發北部海上運輸線開展密切合作，通過共商共建共享建設“冰上絲綢之路”。

一、北極區域界定

北極地區一般是指北極圈以北的區域，總面積約2100萬平方公里。其中，陸地面積約800平方公里，分別屬于俄羅斯、加拿大、美國、丹麥、挪威、冰島、芬蘭、挪威這8個國家，這之中前5個國家也是北冰洋沿岸國家。在1994年生效的《聯合國海洋法公約》中明確規定了北極地區的主權問題：北極點及其附近海域不屬于任何國家，是“全人類的共同財富”。北極地區人煙稀少，但是存在著豐富的地下寶藏。專家估計北極圈石油儲量可能達900億桶，相當于全球已經探明儲量的5.9%，估計北極地區儲藏天然氣1669萬億立方英尺，相當于全球已探明儲量的24.3%。在北極地區還發現了大量的金屬礦產，包括黃金、鉆石、銅、鐵、鋅和鈾等。

二、中國的北極政策

2018年1月26日，是在挪威北極圈內城市特羅姆瑟舉辦的2018年北極前沿大會會期最后一天。就在這一天，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新聞辦公室發布《中國的北極政策》白皮書。白皮書共由5部分構成：“前言”、“北極的形勢與變化”、“中國與北極的關系”、“中國的北極政策目標和基本原則”、“中國參與北極事務的主要政策主張”、“結束語”。

中國對于北極的變化做出基本判斷并公開了對于北極的基本主張。“前言”指出在經濟全球化、區域一體化不斷深入發展的背景下，北極問題已經和域內外國家的利益、國際社會的利益密切相連，與人類生存和發展的共同命運有著密切聯系。中國倡導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北極事務的積極參與者、建設者和貢獻者，努力為北極發展貢獻中國智慧和中國力量。中國愿意和有關各方更好地參與北極治理，與國際社會一道共同維護和促進北極的和平、穩定和可持續發展。

中國對于北極現狀與未來做出科學分析和預測。白皮書認為，北極正在發生變化，根據科學預測，北極海域可能在本世紀中葉甚至更早出現季節性無冰現象，北極自然環境變化正在帶來氣候變暖加速、海平面上升、極端天氣現象增多、生物多樣性受損等全球性問題。中國政府明確北極域外國家在北極不享有領土主權，但是依據《聯合國海洋公約》等國際條約和一般國際法在北冰洋公海等海域享有科研、航行、飛越、捕魚、鋪設海底電纜和管道等權利，在國際海底區域享有資源勘探和開發等權利。此外，《斯匹次卑爾根群島條約》締約國有權自由進出北極特定區域，并依法在該特定區域內平等享有開展科研以及從事生產和商業活動的權利，包括狩獵、捕魚和采礦等。

中國表明與北極的關系。在中國與北極的關系上，白皮書明確“中國是北極事務的重要利益攸關方”。在地緣上中國是“近北極國家”，是陸地上最接近北極圈的國家之一。北極的自然環境狀況和變化對于中國的氣候系統和生態系統有著直接影響，直接關系到中國在農業、林業、漁業、海洋等領域的經濟利益。北極的氣候變化、環境、科研、航道利用、資源勘探與開發、安全、國際治理等問題關系到世界各國和人類的共同生存和發展。中國享有在包括北冰洋公海在內的國際區域國際法上明確的科研、航行、飛越、捕魚、鋪設海底電纜和管道、資源勘探與開發等自由或權利。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貿易國和能源消費大國，北極航道和資源的開發利用將會對中國能源利用和經濟發展產生巨大影響。中國在北極與北極國家利益相融合，與世界各國休戚與共。2013年，中國成為北極理事會正式觀察員，對于北極國際規則的制定和北極治理機制的構建發揮了積極作用。中國發起共建“一帶一路”的合作倡議，與各方共建“冰上絲綢之路”，為促進北極地區互聯互通和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帶來合作機遇。

中國在北極已經開展了諸多領域的研究與合作工作。經過多年努力，中國在北極地區逐步建立起海洋、冰雪、大氣、生物、地質等多學科觀測體系。如今中國的北極活動重點是北極科研、北極保護和北極合作，同時也已經拓展至全球治理、區域合作、多邊和雙邊機制等，涵蓋科學研究、生態環境、氣候變化、經濟開發和人文交流等北極事務的眾多領域。全球變暖使北極航道有望成為國際貿易的重要運輸干線，中國企業開始積極探索北極航道的商業利用。

中國是北極事務的積極參與者、建設者和貢獻者。白皮書確定了“認識北極、保護北極、利用北極和參與治理北極”政策目標，提出了“尊重、合作、共贏、可持續”基本原則，并闡釋了五項具體的政策主張，是指導中國參與北極事務的綱領性文件。展望未來，中國將加強與國際社會合作，抓住北極發展的歷史性機遇，積極應對北極變化帶來的挑戰，推動“一帶一路”倡議涉北極合作，共建“冰上絲綢之路”，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為北極的和平穩定和可持續發展貢獻智慧與力量。

三、中國與北極國家的合作基礎

中國與北極國家已經有了很好的合作基礎，具體表現在四個方面。

1、中國在科學考察領域已經與北極國家有了合作基礎

中國在1925年加入《斯匹次卑爾根群島條約》，中國科學家自20世紀40年代就開始科考北極，在此后幾十年里，中國多領域專家參加了北極科考。90年代后，中國獨立組織考察隊開展科學考察。2004年7月，中國在挪威斯瓦爾巴群島的新奧勒松小鎮建立中國首個北極科考站黃河站，成為第八個在該島設立北極科考站的國家。

2、與相關國家達成了開展合作的戰略意向和聲明

2012年中冰兩國簽署《中冰海洋和極地科技合作諒解備忘錄》，雙方合作進一步深化。2017年中芬兩國聯合發表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和芬蘭共和國關于建立和推進面向未來的新型合作伙伴關系的聯合聲明》，明確“雙方認為，鑒于北極環境的脆弱性，在北極地區的經濟活動應充分考慮到北極自然資源的保護和可持續利用。兩國將加強在北極海洋產業、北極地質學、海洋與極地科學研究（包括北極天氣和海冰監測與預報等）、環保技術、航運、海上安全（包括船舶監控及報告、信息通信技術）和旅游業等領域的經濟和科技合作”。

3、北極相關國家領導人明確表示希望和中國加強合作的愿望

目前，中冰兩國極地合作，主要集中在科研領域。北極圈大會主席、冰島前總統格里姆松表示，期待中方將中冰科研合作領域拓展到冰川學、新能源等方面，為人類認識北極和應對氣候變化等國際挑戰做出貢獻。挪威首相埃爾娜·索爾貝格訪華時，表示中國參與北極事務是正確的，希望兩國在北極各個領域的合作的會更加密切，特別是在北極的科學研究合作將會進一步加強。芬蘭、挪威、冰島三國議長都表示“期待和中國在北極領域展開更多合作”，歡迎中國參與到對北極地區環境、生物生存條件等領域的研究中來。

4、中俄兩國在“北極航道”和“冰上絲綢之路”上達成了重要共識并開展了積極探索和試航

2015年，中俄總理第20次會晤聯合公報中，提出“加強北方海航道開發利用合作，開展北極航運研究”。 2017年3月，在俄羅斯北部地區舉行的北極論壇會議上，俄羅斯呼吁中國投資北極航道和附近基礎設施。 2017年7月，習近平主席在莫斯科會見梅德韋杰夫總理時，明確“要開展北極航道合作，共同打造‘冰上絲綢之路，落實好有關互聯互通項目”。梅德韋杰夫總理也表示，愿意在北極航道建設上開展俄中合作。 2017年11月，習近平主席在北京會見梅德韋杰夫總理時，再次指出，要做好“一帶一路”建設同歐亞經濟聯盟對接，共同開展“北極航道”開發和利用合作，打造“冰上絲綢之路”。在同年12月的年度新聞發布會上，俄羅斯總統普京正式提出邀請中國參加建設北極交通走廊，打造“冰上絲綢之路”。據中國商務部2017年11月發布的信息，中俄北極開發合作已經取得積極進展，兩國交通部門正在商談《中俄極地水域海事合作諒解備忘錄》，不斷完善北極開放合作的政策和法律基礎。

四、結論

中國發布的北極政策白皮書，全方位展示了中國在北極問題上的觀點、態度、原則、宗旨及合作領域，是中國對全世界做出的在北極問題的莊嚴表態。中國與北極國家在北極已經開展的包括科學研究在內的多領域的合作，已經與相關國家簽署了戰略合作意向和聲明，這些都為中國與北極國家開展深入合作奠定了基礎。在北極合作上，中俄兩國領導人已經達成了重要共識，并且開展了有價值的合作探索，這將是中國和北極國家開展緊密合作的重要保障。我們堅信，在中國和北極各國的共同努力下，中國和北極國家的合作一定是務實的和有成效的，這些合作對于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將會發揮積極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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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盧夢君.中國發表北極政策白皮書，全球變暖使北極航道開發利用成焦點，www. thepaper.cn，2018-01-26.

[7] 盧夢君.中國對北極另有所圖？外交部副部長孔鉉佑：擔心完全沒有必要，www. thepaper.cn，2018-01-26.

【作者簡介】

盧山冰（1966.12—）男，河北石家莊人，現任西北大學現代學院院長、西北大學絲綢之路研究院院長、西北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管理學教授、西北大學品牌研究中心主任，產業經濟學、企業管理、傳播學研究生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