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臘早期政治的形成條件研究

仇居寧

摘要：學界公認為，西方政治思想史發軔于古希臘。古希臘早期政治有兩個明顯的特征，一是城邦國家，二是民主政治。基于馬克思主義認識問題的方法，歸納得到自然環境、社會經濟和階級斗爭是形成古希臘早期政治的基本條件。

關鍵詞：古希臘早期 政治 形成條件

中圖分類號：D09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18）23-0246-02

蘇格拉底說：“自知己之無知”。我們只有認識到自己的無知，才會激發自己發奮求知的斗志。這既是大師的謙虛，又是學者的真知。但有一點，認識是一個不斷積累的過程，后來的認識總是以先前的認識為基礎的。這就讓我萌生了對文明社會早期政治的研究這一想法。我打算研究西方政治思想史的起源地——古希臘的早期政治。從國內對古希臘政治研究情況來看，有湯謙繁的《文化民族性與大學關系歷史研究》談到古希臘文化中的哲學；有任冬梅《淺析早期僭主政治》、左文華《論古希臘早期僭主政治的歷史地位》、蘇振興《古希臘早期僭主政治探析》等都研究了古希臘的僭主政治；史文龍《中國早期與古希臘早期政治思想比較研究》研究比較中西方的早期政治。筆者總覺得對西方政治思想研究缺少一個前提性條件歸納：古希臘早期政治形成有哪些條件？雖然部分教材中提到過，但總是很零散，難以讓人形成馬克思主義的整體性認識。鑒于此，我打算把這些以論文的形式歸納和總結梳理清楚，并補充了自己的認識。

一、古希臘早期政治的發展

古希臘文明開始于愛琴文明時代，起初它的中心在克里特島，后來又轉移到希臘半島南的邁錫尼城，公元前12世紀，受到北方希臘人的征服，邁錫尼文明毀滅，公元前11—公元前9世紀被稱為“荷馬時代”。隨著時間往后，就到了公元前8—公元前5世紀，就是我要說的古希臘早期了。

（一）城邦國家的形成

早期古希臘由于地形因素都分割成好多部分，每一部分就是一個城邦。小國寡民和獨立自主就構成古希臘城邦的基本特征。這就是說，一方面各邦都占地面積小且人口少，另一方面各個城邦相互獨立，互不統屬。這種城邦制度就形成了社會的基本結構，實際上，城邦就是國家，就是所統轄地區人們的一切生活。城邦里的自由民就是公民，公民就是父母祖籍都屬于本邦、擁有一定財產且能自備武裝服兵役的成年男子。公民的一切生活都離不開城邦，公民最關心的問題也是圍繞城邦而展開的，怎樣過好城邦生活就是公民關心的事，所以古希臘政治學也就是關于城邦的學問。亞里士多德說過：“人天生是一種政治動物”①。就是說人喜歡參與政治活動達到自己人格的完善，過城邦一樣的生活。他的《政治學》一書也在探尋構成一個良好城邦所需要的各種條件。由于每個城邦都是一個整體，公民只是城邦的一部分，所以公民離不開城邦，公民只有在城邦中才會感覺到自己的價值。城邦國家的形成，開創了小國寡民式的國情結構應該采取的民主模式，在內心情感和現實運作層面上，公民和國家的關系密不可分。公民和城邦密不可分的關系有助于培養公民愛國主義情結，也有助于國家保護公民的合法權益。

（二）奴隸民主制的繁榮

早期古希臘出現的兩百多個城邦中，實力最強的是雅典和斯巴達。斯巴達城邦的領袖來庫古建立了由元老院和國王組成的最高行政立法機關，還成立了公民大會，來制約元老院和國王的權力，這就是貴族民主制。來庫古給斯巴達人從小灌輸奴隸主意識，讓他們從小就歧視和痛恨奴隸；來庫古還制定法律，養成斯巴達人遵紀守法的習慣。另一個城邦就是雅典，它開始以習慣法約束民眾，后來平民不滿意貴族隨意解釋的習慣法，終于在執政官德拉古時期開始改革，制定了成文法。德拉古的嚴刑峻法激化了階級矛盾，后來執政官梭倫進行改革。梭倫頒布了“解負令”，廢除所有債務；他還按占有財產多少把公民分為四個等級，成立公民大會，設立四百人議事會，執掌最高統治權。梭倫的改革在經濟上偏袒平民，在政治上偏向貴族。梭倫之后，又出現了短暫的僭主政治，公元前508年，平民領袖克里斯提尼當選執政官。克里斯提尼改革主要是：取消了四個氏族部落的選舉，實行10個選區的選舉，有利于發展平民的民主力量；把四百人會議增加到五百人會議，負責公民大會的決議；成立十將軍委員會，負責統帥軍隊；實行“陶片放逐法”，推動民主政治的發展。雅典政治發展的頂峰期是伯里克利時代。他的改革消除了最后的貴族勢力，讓貧苦的農民也能夠參與政治。他在戰勝斯巴達之后為紀念陣亡將士而發表的演說辭中說道：“我們的政體不曾抄襲鄰邦的法律，相反成為別人模仿的典范。它的存在為的是多數人而不是少數人的利益，因此它被稱為民主制……如果一個人能夠真正服務于國家，那么他并不會因為卑微的出身而受到影響。我們在政治上的自由擴展到日常生活中。”總之，雅典的民主為近現代民主制度奠定了基礎，但是這種民主只是“公民”（成年男性，具有公民資格）的民主。古希臘的民主雖然是部分的民主，但能在奴隸社會出現就已經是一種進步。

二、古希臘政治思想的形成條件

（一）自然條件的影響

據史料記載，公元前2000年左右，希臘半島的克里特島出現了最早的奴隸制國家。這里的自然條件當然就包括氣候條件和地形條件。古希臘大部分地區處于地中海氣候，所以有利于經濟作物的生長，適合發展商業。希臘半島接近愛琴海、地中海，以山地為主，適合農耕的平原和盆地狹小，同時，群山把平原和盆地分割成條塊狀，使得各個被分割的地區交通聯系不便。又由于最初的城邦大多位于希臘半島的沿海地區，因此有利于依托海洋，發展航海和海外貿易。彼此隔絕的自然條件一方面人少，另一方面地小，適合形成一個個城邦。這樣城邦政治就發展起來了。小國寡民的結構易于管理，也進一步產生了直接民主制。人們都生活在各自的城邦中，參與城邦的事務就是很光榮的。個人只有過城邦的生活才能感到幸福，只有在城邦中才能擁有安全。用布克哈特的話說：“他 （城邦公民） 所享有的自身存在的安全僅僅是由于公民身份， 而且只有在他時刻感到自己的城邦存在的情況下才擁有這種安全感。”②城邦還擴大了公民參與政治的權利，保障了公民的利益。綜合起來看，自然條件對早期人類社會的影響特別大，一般地，早期政治文明就出現在適合人類文明的地方，也反過來促使形成特色的地域政治文明。

（二）社會經濟的發展

公元前8世紀至6世紀，由于鐵器的廣泛應用，希臘各地的生產力獲得了極大的發展。生產力的進步促進了經濟的發展。以雅典城邦為例來說明。雅典人既經營農業，又從事商業。由于土地貧瘠，實際上農業自己年產量很低，都不能滿足需求，所以只能通過進口來供給。農業很脆弱，但是公民又離不開農業，因為公民身份的確定就是依據公民占有的土地，外邦人是不允許在本邦購買土地的。雅典人依靠海上優勢發展工商業，收益很高。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中論述道：“雅典早在野蠻時代高級階段已經產生了比較發展的商品生產以及發達的商品交易。”商業的發展，要本著平等和自由的價值才能進行，反過來又促進了平等和自由的出現，又促進了公民人格的平等和自由，最后形成較廣泛的民主制。蘭桂莎的《從農業和商業角度看雅典民主制度建立的條件》中談到：“雅典民主制建立的過程中，農業尤其是土地所有制起了關鍵性的作用，占有了土地的公民是城邦民主的基礎，但是工商業的發展為雅典民主制提供了大部分的經濟保障。工商業的發展為資源短缺的農業提供了補充，是雅典經濟結構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③。可見，雖然工商業對雅典社會的發展作用顯著，但是農業卻也起著很關鍵的作用。以農為本，本可以在量上減少，但仍然是國民經濟的基礎。

（三）階級斗爭的發展

古希臘社會從原始社會進入到奴隸社會，從無階級社會進入到有階級社會，必然會產生階級矛盾。經濟上奴隸主階級占有全部生產資料和奴隸，奴隸作為一種“會說話的工具”任憑奴隸主支配。據史料記載，公元前431年，雅典城邦全部人口約40萬，奴隸就占了一半，可見奴隸在雅典是一個很龐大的群體。列寧說過：“當人們還不會從任何一種有關道德、宗教、政治和社會的言論、聲明和諾言中揭示出這些或那些階級的利益時，他們無論是過去或將來總是在政治上做受人欺騙和自己欺騙自己的愚蠢的犧牲品的。”④奴隸也不想成為奴隸，也想成為自由民，也想享受權利。就這樣奴隸和奴隸主之間的矛盾成為社會的基本矛盾。跨入文明社會的雅典的基本矛盾，就是恩格斯說的“是奴隸和自由民，被保護民和公民之間的對立”⑤。除此而外，還有平民和貴族之間的矛盾、工商業主集團和貴族奴隸主之間的矛盾，等等，復雜的社會矛盾推動著古希臘社會的發展，也推動著政治思想的發展。戰爭、黨派斗爭都充斥著階級矛盾。盡管戰爭和黨派斗爭不是嚴格意義上的階級斗爭，但是不可避免地具有階級特色。并且雅典真正經常參加大會的是工商業奴隸主，因為他們有財力支持，一般公民靠城邦的工資補貼是難以維持生活的。所以，“從根本上說，雅典的民主政治就是大奴隸主的政治統治，是奴隸主階級專政的工具”⑥。階級矛盾就是推動階級斗爭，推動雅典歷史向前發展。

三、結語

基于馬克思主義的歷史唯物主義分析方法，從社會存在的客觀因素分析了古希臘早期政治的形成。由于古希臘歷史距離久遠，可參考的文獻不是很多，所以難免出現論證不充分的問題。但是盡管如此，本文是從現代人的角度看分析古希臘政治的形成條件。力求做到邏輯和歷史的統一。本文主要是從兩部分來闡釋的：第一部分研究古希臘早期政治的特征；第二部分研究形成這些特征的客觀條件。我認為本文的創新之處在于整理和完善形成古希臘早期政治的條件。必須強調一點，本文主要研究的是古希臘早期政治形成的客觀條件。至于主觀條件，在相關書籍和教材中已經講得非常多了，本文也是簡單提了一下，這里就不討論了。本文采用舉特例的方式來闡明一些觀點，因為古希臘發展最好的兩個城邦毫無疑問是雅典和斯巴達，所以一般就以這兩個城邦的發展來代替古希臘整個區域的發展，雖然方法粗糙，但還是能大致看出古希臘政治的發展。

注釋：

①亞里士多德.政治學[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3：4-5.

②Dennis Peter Maio， Politeia and Adjudication in Fourth-Century B.C.Athens， in Richard O.Brooks ed.：Aristotle and Modern Law， Ashgate Publishing Limited， 2003：9.

③蘭桂莎.從農業和商業角度看雅典民主制度建立的條件[J].中學歷史教學參考，2016（23）：64-67.

④列寧選集（第二卷）[M].

⑤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四卷）[M].

⑥郝呈新.古希臘城邦雅典民主政治的形成和發展[J].濟寧師專學報，1994（1） .

責任編輯：趙慧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