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審計、政府債務對腐敗的影響
——基于2009～2014年省級政府數據的實證分析

（副教授），，

一、引言

改革開放近四十年間，我國經濟的騰飛世界矚目，經濟年均增長速度接近10%，取得了驕人的成就。但與此同時，由經濟快速增長而引發的一些經濟、社會問題紛至沓來，尤其是愈演愈烈的腐敗問題，正成為我國經濟改革進程和社會快速發展面臨的重大挑戰之一。

所謂腐敗，是針對國家公職人員而言的，通俗來講就是“用公眾的錢辦自己的事”。公眾對于政府中的腐敗行為深惡痛絕，因為腐敗會帶來非常嚴重的后果：首先，腐敗會踐踏法律的權威性，與我國依法治國的基本國策相違背；其次，腐敗會破壞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破壞我國社會主義經濟建設和經濟秩序；最后，腐敗還會破壞和動搖我國的社會基礎和政治基礎。因此，我國政府和學者乃至全社會對于腐敗問題，尤其是如何遏制腐敗行為愈發關注，打擊腐敗、強化權力監督成為國家治理現代化進程中的關鍵一環。

政府審計是指由專門的國家審計機關對政府、政府各個組成部門以及其他企事業單位等公共機構的財務狀況和所出具財務報告的公允性、準確性、合法性、真實性，建設公共服務項目的經濟性、效果性、效益性，以及提供各種類型社會公共服務的質量進行審計和監督。審計制度是我國一項基本的法定制度。2010年9月8日，國家審計署公布了新修訂的《國家審計準則》，明確將“推進民主法治、促進廉政建設”作為我國各級政府機關審計的重要任務和目標之一。政府審計主要有兩個重要的職能：一是對各級政府履行公共管理職能及行使權力過程中的經濟行為進行監督、檢查和評價；二是對各項公共事業項目運行的成果和效益進行監督、檢查和評價。結合我國國情來看，我國的政府審計具有極為顯著的公共性特征，所有與政府有關的公共經濟活動均在政府審計的范疇之內。然而，在現有的公開報告及文獻中，對于政府審計與腐敗關系的研究較少，鮮有對于兩者關系的深層闡述和說明。

我國的地方政府性債務是指地方機關事業單位及地方政府專門成立的基礎設施性企業為提供基礎性、公益性服務直接借入的債務，以及地方政府機關提供擔保形成的債務。2015年11月4日，財政部相關負責人以答記者問的形式，再次重申新《預算法》等相關規定，表示地方政府債務僅限于政府債券形式，且實行限額管理，2016年全部地方債務額度為17.18萬億元，融資平臺債務并不屬于政府債務。

目前的學術研究僅限于政府審計抑制腐敗的作用等領域，且多以理論研究為主，對于三者之間的實證研究則比較少。綜上可知，研究政府審計、腐敗對地方政府債務的影響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二、文獻綜述

1.政府審計對腐敗的影響。在我國，政府審計是一項重要且不可替代的法定制度，具有重要的作用和意義。政府審計在政府監督方面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并肩負著重要的責任和使命。而衡量政府審計有效性的一個重要指標就是政府審計質量。喻采平（2010）實證分析了政府審計效率的影響因素，結果表明，政府審計的效率與審計工作量呈現負相關關系。黃溶冰、王躍堂（2010）通過分析發現，我國政府審計的效力、效果和質量均受到審計是否獨立的影響，即在衡量政府審計的質量時，不應當僅僅關注政府審計發現違紀問題的數量，還應關注政府審計是否履行了抑制與糾正職責。

綜合國內外研究成果可以發現，腐敗成因一直是熱點問題，但學術界至今尚無定論。Shapiro和Stiglitz（1984）通過偷懶模型、Litgaard（1991）通過公平理論模型指出，提升政府工作人員的薪酬水平對腐敗行為具有一定的抑制作用，即通常所說的“高薪養廉”。吳一平、芮萌（2010）通過研究發現，我國地方政府規模過大，從而惡化了腐敗問題。還有學者研究發現，近幾年興起的網絡監督拓寬了政府監督渠道，提高了腐敗被發現的效率和概率，降低了腐敗的程度（李金珊等，2016）。Ades、Di Tella（1999）發現市場化程度與腐敗機會呈負相關關系，即市場化程度越高，腐敗的概率越小。而周黎安、陶婧（2009）則認為由于我國法制建設與經濟民營化的進程不同步，當前我國政府依然掌握著行政審批、行政處罰和經濟資源配置等方面的重要權力，因此很多企業仍需要通過向政府官員行賄才能獲得許可或資源。

劉澤照等（2015）以1999～2012年14年間全國31個?。ㄗ灾螀^、直轄市）的面板數據為樣本，在進行回歸分析之后發現，政府審計發現違規行為的效率同腐敗程度呈現出交互性正向相關關系：在政府審計發現違規行為比較多的地域，其腐敗程度也比較高；同理，在腐敗程度比較高的地域，審計中發現的違規行為也比較多。因此，政府審計所發現的違規行為并不會自然而然地抑制腐敗行為的發生。同時他還發現，政府審計的糾錯效果與該地域的腐敗程度呈負相關關系，從而證實了審計的糾錯功能對抑制腐敗具有顯著作用，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提升我國反腐敗的實效性。

2.政府債務對腐敗的影響。對于我國地方政府債務的影響因素，劉子怡等（2015）通過實證分析指出，財政分權、經濟發展和政治晉升等方面的政府外部壓力對于地方政府債務規模有著顯著影響。具體來說，一個國家的財務分權水平越低、經濟增速越快以及政府官員晉升和考核機制越完善，地方政府所面臨治理腐敗問題的壓力越大。尤其是經濟發展和社會基礎設施建設任務越緊迫，地方政府債務規模越容易增長。

趙云旗（2011）通過研究發現，當前我國政府債務規模的急劇擴張導致地方政府的政績工程泛濫；而政府官員為了晉升等原因，利用政府債務擴張推動了一系列“面子工程”“形象工程”。此外，地方政府財政支出的增加，也加劇了當地招商引資的惡性競爭，使得企業行賄官員的事情時有發生，從而損害了地方政府的執政能力，導致腐敗現象屢禁不止，加大了地方財政風險。

綜合上述分析可以發現，政府審計與腐敗關系緊密，即政府審計的透明度與審計機制的完善程度直接影響著腐敗程度；政府債務與腐敗同樣具有一定關聯，即政府債務擴張的速度、債務的規模，與腐敗問題的產生緊密相關。在已有文獻中，多是針對政府審計抑制腐敗、政府債務對于腐敗影響的研究，將三者結合起來研究的文獻比較少。因此，本文從三者的關系出發，通過動態面板回歸的研究方法，深層揭示了政府審計、政府債務對腐敗的影響。

三、研究設計

1.理論分析與假設提出。政府審計是我國一項法定的政治和經濟制度，在制約政府權力的使用、促進政府財務信息公開、加大反腐敗力度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政府審計的工作對象和主要內容是財政審計、金融審計、事業審計和企業審計，為了充分發揮政府審計預防腐敗、發現腐敗、懲治腐敗、腐敗預警、腐敗控制的五大作用，政府審計采取了分析、檢查、調整和報告四種方法和工作模式。

政府審計質量直接影響著審計監督公信力和效力。衡量政府審計的質量，必須綜合考察政府審計的效力與效果：效力代表政府審計發現違規案件移交相關部門并提出中肯建議的執行力；效果代表政府審計的建議是否能落到實處并達到預防、揭露和懲治的效果。審計質量的衡量，不應當僅僅關注審計所發現問題的數量和嚴重性，更應當考慮到政府審計建議提出之后，有關部門（尤其是紀檢和財政部門）是否能將建議落到實處，其處罰和懲治力度如何，是否起到了預防和警示作用，對于之后的政府審計和預防腐敗案件的發生是否具有參考價值。

通過對已有文獻進行分析可知，審計質量越高，審計制度越完善，政府審計所披露的信息越豐富、越透明，越能夠發現所存在的腐敗問題。因此，針對當期的政府審計質量和下期政府審計所發現的問題數量提出如下假設：

H1：當期的政府審計處理效力和下期腐敗程度呈正相關關系。

就政府審計的整個過程而言，不應當只包括審計中所發現的問題，還應當衡量對于審計結果尤其是腐敗問題的治理程度和處罰力度。一般而言，對于腐敗問題的處罰力度越大，法律手段和行政手段越完善，政府的廉潔程度就會越高?；诖?，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2：當期政府審計處理落實效果和下期腐敗程度呈負相關關系。

對于政府債務規模和腐敗程度的關系，一般而言，政府債務規模越大，政府債務的來源越廣泛，可能包括的債務種類就越多。具體而言，地方政府債務可能包括：地方政府債券、國債轉貸、政府部門拖欠機構和個人債務等政府負有直接償債責任的債務；農業綜合開發借款、經費補助事業單位及公用事業單位債務等政府負有擔保責任的債務；為社會公共項目舉借的債務、未確認且未提供擔保的債務等政府負有兜底責任的債務。由此可見，地方政府債務規模越大，種類越是紛繁復雜，審計和發現腐敗問題的難度越大。與此同時，腐敗行為越具有隱蔽性，腐敗就越容易發生?；诖耍疚奶岢鋈缦录僭O：

H3：政府債務規模與腐敗程度呈正相關關系。

在我國的反腐敗體系中，政府審計具有不可取代的地位。尤其是同其他反腐敗的機制相比，政府審計具有全面性、專業性、綜合性和不可替代性的特征。由前文可知，在當前地方政府債務規模擴張的大環境下，腐敗發生的潛在性、易得性、隱蔽性的提升，更需要發揮政府審計預防腐敗、發現腐敗、懲治腐敗、腐敗預警、腐敗控制的五大作用?；诖?，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4：政府審計處理效力抑制了政府債務對腐敗的影響。

我們關注政府審計的作用和質量，除了參考政府審計是否能及時、有效、準確地發現政府財政中出現的問題和腐敗行為，更應當關注政府審計在發現問題之后，是否與政府有關部門通力合作，提出中肯且有力度的審計建議，并將建議落到實處，從而起到懲治腐敗、腐敗預警的作用，將政府審計的效果發揮到最大。因此，針對腐敗問題的復雜性和隱蔽性，高質量的政府審計能否充分發揮其效果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诖耍疚奶岢鋈缦录僭O：

H5：政府審計處理落實效果削弱了政府債務對腐敗的影響。

2.模型設定和變量選取。為保證所有變量數據完整，本文選取2009～2014年我國30個省份的面板數據為樣本。其中腐敗程度的數據來源于《中國檢察年鑒》；政府審計處理效力、政府審計處理落實效果數據來源于《中國審計年鑒》；政府債務規模、經濟發展水平、政府規模、政府分權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數據利用Stata進行回歸處理。建立如下模型進行實證檢驗：

其中：下角標i表示省份，t表示年份，ε表示殘差項；Corr表示腐敗程度；Decis表示政府審計處理效力；Idep表示政府審計處理落實效果；GL表示政府債務；Con表示相關的控制變量。各變量的選擇如下所示：

關于被解釋變量，黃溶冰等（2015）、黃壽峰等（2015）采用職務犯罪立案數來衡量腐敗程度；劉子怡等（2015）選取虛擬變量衡量腐敗程度。當該地區當期政府官員發生腐敗問題數量的比例大于或等于全樣本均值時，為腐敗水平高，取值為1；小于均值為腐敗水平低，取值為0。李金珊等（2016）、李影等（2014）、鄭小榮和何瑞鏵（2014）利用職務犯罪立案數與當地人口數的比值衡量腐敗程度。李春根等（2016）、李江濤等（2015）利用“職務犯罪立案數/公職人員數”衡量腐敗程度。結合數據的可獲取性，本文借鑒廣泛運用的指標“職務犯罪案件數量”來測度腐敗程度。

關于解釋變量，分別為政府審計和政府債務。①政府審計的衡量指標。政府審計的出現主要依托于政府與公眾之間的受托關系。政府審計質量的高低不僅取決于核查出應上繳財政的處罰金額的審計效力，還應包括落實后實際上繳的處罰金額的審計效果。因此本文從政府審計處理效力和政府審計處理落實效果兩個方面衡量政府審計質量。其中政府審計處理效力采用“應上繳財政處罰金額/審計單位數”衡量，政府審計處理落實效果采用“已上繳財政處罰金額/應上繳財政處罰金額”測度。②政府債務的測度指標。根據已有文獻，張延（2016）利用地方政府基礎設施建設支出衡量政府債務規模；呂?。?014）利用“市政領域的固定資產投資-地方政府可用收入”估算地方政府債務。本研究借鑒劉子怡（2015）、Blanchard和Shleifer（2001）的研究成果度量債務相對規模的方法，以“省級地方政府城投債發行額占地區GDP的比值”作為地方政府債務的代理變量。

對于控制變量，本文借鑒李金珊、王鄭豐、陳小紅（2016）以及吳一平、朱江南（2012）的研究成果，選取經濟發展水平作為其中一個控制變量。經濟發展水平越高，代表當地經濟越發達，民主法治意識越強，其對于腐敗的情況能夠產生一定影響。吳一平、芮萌（2010）以及李金珊、王鄭豐、陳小紅（2016）研究發現，政府規模與腐敗程度呈正相關關系，即政府規模越大，越會強化官僚作風且增加更多審批環節，進而增加腐敗的概率，所以本文選取政府規模作為第二個控制變量。吳一平（2008）研究發現，財政分權對腐敗會產生正向影響，本文選取財政分權作為第三個控制變量。

各變量定義及說明如表1所示。

表1 變量定義及說明

四、實證結果分析

1.描述性統計。描述性統計結果如表2所示。由表2可知，腐敗程度的平均值為6.880，標準差為0.723，表明腐敗較為嚴重且在區域間存在較大差異。對于“政府審計處理效力”指標，平均值為4.074，各省市該項指標也存在較大差異。對于政府審計處理落實效果指標，均值為0.687，表明審計的平均整治效果較好，但各省份間存在較大差異，最小值僅為0.045，即處理金額中只有4.5%真正上繳到相應部門，表明政府審計的落實能力不強。經濟發展水平均值 10.456，表明我國經濟發展水平不高；標準差較大，表明我國經濟發展水平還不均衡。

表2 全樣本描述性統計

由圖1可知，政府審計處理效力與腐敗程度呈正相關關系，初步驗證了假設1；由圖2可知，政府審計處理落實效果與腐敗程度呈負相關關系，初步驗證了假設2。

2.相關性分析。為防止三個自變量之間存在多重共線性問題導致結果有偏，先進行自變量相關性檢驗。當相關系數的絕對值R＞0.6時，表明兩個變量之間相關性較強；當0.3＜R＜0.6時，表明兩個變量間的關系為中度相關；當R＜0.3時表明兩個變量間的關系為低度相關。通過對政府審計處理效力（Decis）、政府審計處理落實效果（Idep）、政府債務規模（GL）、經濟發展水平（GDP）、政府規模（Gov_size）、財政分權（Dece）進行相關性檢驗，得到如表3所示的結果。由表3可知，其相關系數R均處于低度相關，表明政府審計處理效力（Decis）、政府審計處理落實效果（Idep）、政府債務規模（GL）這三個自變量間不存在多重共線性問題，但政府規模與經濟發展水平之間為中度相關，為防止多重共線性問題，進行了VIF檢驗，結果如表4所示。VIF值越大，表明多重共線性越嚴重。根據結果可以看出，VIF值均小于3，即不存在多重共線性問題。

圖1 政府審計處理效力與腐敗程度的關系

圖2 政府審計處理落實效果與腐敗程度的關系

表3 相關性分析

表4 VIF相關性檢驗

3.動態面板回歸。由于政府審計和政府債務對腐敗的影響是長期的，所以對部分變量進行滯后一期處理，即進行動態面板回歸。本文選取了30個省級政府2009～2014年的數據，進行面板回歸。Hausman檢驗結果表明，本文適合采用固定效應模型。

（1）政府審計對腐敗的影響。①政府審計處理效力對腐敗的影響。根據模型（1）進行動態線性回歸，結果如表5所示。政府審計處理效力的回歸系數為0.026，在10%的水平上顯著。這表明政府審計處理效力和腐敗程度正相關，與假設1一致。②政府審計處理落實效果對腐敗的影響。通過模型（2）的回歸結果可以看出，政府審計處理落實效果的回歸系數為-0.037，在5%的水平上顯著。這說明當期政府審計處理落實效果對下期腐敗程度有遏制作用，即兩者負相關，與假設2一致。

（2）政府債務對腐敗的影響。通過模型（3）的回歸結果可以看出，政府債務規模的系數為1.494，相關關系并不顯著。這說明當期地方政府債務規模對下期腐敗程度有一定的促進作用，即兩者正相關，與假設3一致。

（3）政府審計對政府債務與腐敗關系的影響。通過模型（4）、（5）的回歸結果可以看出，政府債務的系數相較于模型（3）而言，都有較大的變化，而且都是系數變小，這表明政府審計處理的效力和落實效果均能夠抑制政府債務和腐敗的關系，與假設4及假設5一致。

表5 動態面板模型回歸分析

4.穩健性檢驗。

（1）腐敗程度變量替換。為保證本文研究結果的穩健性，本文借鑒李春根等（2016）的研究成果，利用“職務犯罪立案數/公職人員數”衡量腐敗程度。仍以2009～2014年我國30個省份的數據進行動態回歸，回歸結果如表6所示。其中，對于政府審計處理效力、政府審計處理落實效果、政府債務規模對腐敗的影響，以及政府審計對政府債務和腐敗的影響方向與表5一致。

（2）地方政府債務變量替換。本研究采用地方政府債務總值替換省級地方政府城投債發行額占地區GDP的比值進行動態回歸，結果如表7所示。該回歸結果中政府債務與腐敗程度仍呈正相關關系，并且加入政府審計處理的效力和落實效果后，均能抑制這種正相關關系。除模型（5）中控制變量政府規模的系數由原來的0.021變為-0.111，其余控制變量結果與前文一致。

表6 地方政府腐敗變量替換穩健性檢驗的回歸分析

表7 地方政府債務變量替換穩健性檢驗的回歸分析

（3）回歸模型變換檢驗。前文采用動態面板數據進行回歸，為驗證穩健性，本文采用靜態面板數據進行回歸，經檢驗發現仍適合采用固定模型。回歸結果如表8所示。回歸結果基本與表5一致，但回歸擬合度不高，主要是由于政府審計和政府債務對腐敗程度的影響是長期的，應采用動態回歸。

五、結論與建議

隨著我國經濟的快速發展以及國家審計制度的完善，黨中央和國務院大大強化了政府審計的糾錯職能，提高了政府財務信息公開的透明度，降低了腐敗案件發生的可能性。但是也應當看到，我國的政府審計和地方政府債務規模對于腐敗案件的發生到底有著怎樣的影響，對此學術界一直缺乏有力的論證。本文選取2009～2014年我國30個省份的面板數據進行動態回歸分析，得到以下結論：政府審計處理效力對腐敗有正向影響；政府審計處理落實效果越好，腐敗案件越少，即兩者之間負相關；政府債務規模與腐敗案件呈負相關關系，即政府債務規模越大，腐敗案件越少。

表8 靜態面板模型穩健性檢驗的回歸分析

我國地方政府債務規模的擴張提升了腐敗發生的可能性、潛在性、偽裝性，同時也增加了政府審計機構開展工作的難度，更加考驗審計機關的審計效果和執行效力。針對以上問題，首先應從治理腐敗的源頭著手，控制地方政府債務規模，嚴格執行財政預算，縮減財政赤字；在審計效力方面，應當提升政府審計部門的獨立性，合理界定政府審計機關在政府體系以及國家反腐敗體系中的作用和地位，充分發揮其作用和效力；在審計效果上，應當加強審計部門與有關部門的配合，尤其是紀檢部門和財政部門，各部門之間應通力合作，由審計部門提出中肯性、獨立性建議，其他有關部門將審計結果及建議落到實處，將審計效果發揮到最好，從而提高政府審計的公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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