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已注冊維生素D保健食品研發現狀分析

何琳琳，蘭飛，馮自立

（1.陜西理工大學維生素D生理與應用研究所，陜西漢中723001；2.陜西理工大學生物科學與工程學院，陜西漢中723001）

維生素D（vitamin D，VD）屬于維生素類物質，也是一種類固醇激素。VD的主要功能是調節機體內鈣、磷代謝，維持血鈣和血磷的水平穩定，從而維持牙齒和骨骼的正常生長及發育，可堅固骨骼，預防兒童佝僂病、成年軟骨病和老年骨質疏松癥，對于骨骼健康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1-6]。VD2和VD3是VD家族中的重要成員，VD2來源于植物性食物如蘑菇等，VD3來源于動物性食物如魚肝油等，與人類的健康關系較密切。人體皮下的膽固醇生成7-脫氫膽固醇，經紫外線照射后可轉變為VD3，通過肝臟和腎臟的酶經兩步羥基化后轉變成為具有生物活性VD3，通過結合至維生素D受體（vitamin D receptor，VDR）發揮其生物學作用，因此適當的日光浴可以滿足機體對于VD3的需求[7]。由于人體不能通過食物得到足夠的VD，或者暴露在陽光下的時間有限，或者腎臟不能將VD轉化為體內的活性形式，會造成體內VD缺乏，導致引起骨骼變軟和彎曲的少兒佝僂病，導致引起骨骼疼痛和肌肉無力的成年人軟骨病，導致引起四肢軟弱無力和腰酸背痛的老年骨質疏松癥。我國的飲食結構特點決定了大多數人不能從膳食中吸收足夠的VD和鈣以滿足生理需求，我國大部分人偏好于膚白，沒有進行日光浴的傳統，尤其在多雨和多霧的地區或日照少的冬天，更容易出現VD缺乏。由于骨鈣的丟失乃至骨質疏松癥是一個無聲無息的漸進過程[8]，為了保證身體健康，我們需要采取均衡而持續不斷的方式補充VD，而服用VD保健食品就是一種較佳的選擇。

近年來，越來越多的研究表明，VD的作用不可低估，除了上述對骨骼健康的影響之外，缺乏VD也可能對身體極其有害，多種疾病如不孕[9]、不育[10]、腫瘤[11-12]、糖尿病[13]、非酒精性脂肪肝[14]等都與缺乏VD密切相關。因此研究開發安全有效的VD保健食品關系到千家萬戶每一個人的健康和幸福。本文對我國已注冊的VD保健食品現狀進行了統計分析，以期為VD保健食品的研究和開發提供有益的借鑒和參考。

1 材料與方法

1.1 材料

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China 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CFDA）網站“數據查詢”欄目所公布的VD保健食品基本信息內容[15]。

1.2 方法

從CFDA已注冊的VD保健食品數據庫中，對1997年～2017年已注冊的VD保健食品總數逐年分別進行匯總、統計、分析。統計分析的內容包括VD保健食品的年度注冊數量、VD保健食品及生產企業的分布、產品劑型、保健功能、VD的使用情況、鈣的使用情況。其中，產品劑型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典》2015年版四部規定的劑型進行統計[16]。

2 結果與分析

2.1 VD保健食品年度注冊審批現狀

經查詢，1997年至2017年7月批準注冊的VD國產保健食品179個（98.35%），進口保健食品3個（1.65%），共計182個。1997年、1998年、2002年和2003年VD保健食品的注冊數量很少，1999年～2001年沒有注冊，2004年～2006年VD保健食品注冊數逐年上升，2007年注冊數略有下降，2008年～2013年注冊數上升但總體變化不大，2014年注冊數顯著上升且數量最多，2015年略有下降，2016年下降較多，2017年數量僅統計至7月份僅有2個（如圖1所示）。可見，近年來隨著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和保健意識的增強，VD保健食品的注冊審批數量也明顯增多。

圖1 我國VD保健食品的年度注冊數（截止2017年7月）Fig.1 Annual registration of VDhealth food in China（until July 2017）

2.2 VD保健食品及生產企業注冊分布現狀

VD保健食品及生產企業注冊分布情況如表1所示。

由表1可見，我國注冊的VD保健食品生產企業共計127個，主要分布在廣東、江西、上海、北京、山東、四川共6個省或直轄市的生產企業共計87個，占68.50%，生產的VD保健食品共計127個，占70.95%，而其余16個省生產的VD保健食品僅占29.05%（如表1所示）。另外美國在我國也注冊了3個產品，企業數為2個。可見我國VD保健食品的生產企業比較集中，其生產的VD保健食品所占比例也較高。

表1 我國已注冊VD保健食品及生產企業的分布情況Table 1 Distribution of registered vitamin D health food and production enterprises in China

2.3 VD保健食品劑型

我國已注冊VD保健食品的劑型有片劑、膠囊劑、散劑、口服溶液劑、糖、滴劑和顆粒劑共7種，其中片劑占52.75%、膠囊劑占37.36%、散劑占3.30%、口服溶液劑占2.75%、糖占1.65%、滴劑占1.10%和顆粒劑占1.10%。如表2所示。

表2 我國已注冊VD保健食品的劑型分布Table 2 Distribution of dosage forms of registered VDhealth food in China

結果表明，片劑是目前VD保健食品的主要劑型，膠囊劑次之，片劑和膠囊劑數量最多，共計占90.11%，其它劑型為少部分，僅占9.89%。目前片劑有3類即口含普通片、咀嚼片和泡騰片共計96種，其中口含普通片34種占35.42%，咀嚼片61種占63.54%，泡騰片1種占1.04%，可見片劑中咀嚼片占大多數，口含普通片次之，泡騰片最少。

2.4 VD保健食品的保健功能

1997年～2017年7月我國已注冊VD保健食品的保健功能如下：補充鈣和VD；補充鈣、其它礦物質、VD和其它維生素；增加骨密度；補充VD；補鈣；調節血脂、抗疲勞、抗氧化。如表3所示。

表3 我國注冊VD保健食品申報的保健功能Table 3 Health function declaration of registered VDhealth food in China

由表3可知，其中補充鈣和VD的功能聲稱最多，為116個，占63.74%，補充鈣、其它礦物質、VD和其它維生素的功能聲稱次之，為40個，占21.98%，兩者合計為86.72%。增加骨密度的功能聲稱為12個，占6.59%。僅補充VD而未含鈣的VD保健食品為10個，占5.49%。僅補鈣的VD保健食品分別是2002、2003、2004年注冊的3種保健食品，其功能成分中含有鈣和VD，但沒有明確是哪一種VD。調節血脂、抗疲勞、抗氧化的VD保健食品1998年由衛生部審批，僅有1種。

2.5 主要功能成分及使用情況

根據VD保健食品使用的主要原料不同，將其分為3類，即含有VD的保健食品，含有VD和鈣的保健食品，含有補充鈣、其它礦物質、VD和其它維生素的保健食品。因此，VD和鈣是使用最多的主要功能成分，現對VD和鈣的使用情況進行分析。

2.5.1 VD使用情況

在182種VD保健食品中，有1種主要原料含有VD3，但在功效成分/標志性成分含量中未標明其含量；有1種未標明其功效成分。其余180種在功效成分/標志性成分含量標注中有105種明確標注使用VD3，3種明確標注使用VD2，其余72種標明使用VD，然而沒有指明是哪種VD。其余180種在主要原料標注中有158種明確標注使用VD3，占87.78%，4種明確標注使用VD2，占2.22%，18種標明使用VD，然而沒有指明是哪種VD，占10.00%。如表4所示。

根據每種保健食品的產品規格、功效成分/標志性成分含量、食用方法及食用量計算VD3或VD2的每日使用總量即微克，按照VD每微克相當于40 IU計算每種保健品每日使用國際單位（international unit，IU）。分析表明，可用于兒童的含VD3保健食品共32種，每日最低使用劑量為100 IU，每日最高使用劑量為240 IU，每日平均使用劑量為179 IU；可用于成人的含VD3保健食品共83種，其中1種經過注冊信息和說明書查證后計算得到每日使用劑量達到360 000 IU，有明顯錯誤，所以未計入；其余82種可用于成人的含VD3保健食品每日最低使用劑量為80 IU，每日最高使用劑量為360 IU，每日平均使用劑量為188 IU；可用于中老年人的含VD3保健食品共8種，每日最低使用劑量為199.2 IU，每日最高使用劑量為349.2IU，每日平均使用劑量為241IU。含有VD2的保健食品有3種，均為口服溶液劑，其中2種專為兒童設計，每日補充量分別為148.8 IU、156 IU，另外1種專為成人設計，每日補充量僅為76.8 IU。

表4 我國已注冊VD保健食品中VD的使用情況Table 4 The usage of vitamin D in registered VDhealth food in China

2.5.2 鈣使用情況

在181種VD保健食品中，有12種僅含VD而不含鈣，有1種僅標有鈣而未標明鈣的具體種類，其余168種含有VD和鈣。其中的鈣主要包括碳酸鈣、碳酸鈣+檸檬酸鈣、乳酸鈣，共占86.98%；乳酸鈣+葡萄糖酸鈣、檸檬酸鈣、碳酸鈣+檸檬酸蘋果酸鈣共占7.10%，其余為碳酸鈣+葡萄糖酸鈣、檸檬酸蘋果酸鈣、乙酸鈣、醋酸鈣+碳酸鈣、碳酸鈣+枸櫞酸蘋果酸鈣、檸檬酸鈣+乳酸鈣、牦牛骨粉+乳酸鈣、牡蠣殼粉、鈣，僅占5.92%。如表5所示。

表5 我國已注冊VD保健食品中鈣的使用情況Table 5 The usage of calcium in registered VDhealth food in China

可見，碳酸鈣和其它鈣化合物的復合鈣占總數量的86.39%，在VD保健食品含鈣化合物的使用中居于主導地位。

3 討論

經過20年我國的VD保健食品已得到快速發展，然而還需要注意以下幾個方面的問題。

第一，過量攝入VD保健食品的安全問題。目前VD保健食品中使用最多的原料是鈣和VD2或VD3，研究表明，當長期過量攝入VD強化食物或保健品會使VD中毒風險明顯增加，導致高鈣血癥和高鈣尿癥[17-18]。隨著鈣強化食品的普遍使用，鈣過量攝入也會引起一些不良后果，如高血鈣癥、高鈣尿癥[18]等。鑒于此，建議今后應加強這方面的宣傳力度，增強對民眾VD保健食品的安全意識。可以根據中國營養學會2013年最新推薦適量攝入VD保健食品[19]，該學會建議0～12月嬰兒每日VD的推薦攝入量（recommended nutrient intake，RNI）為400 IU，建議兒童青少年、成年人和65歲以下老年人、孕期和哺乳期婦女每日VD的平均需要量（estimated average requirement，EAR）和RNI均分別為320 IU和400 IU，65歲以上老年人每日VD的EAR和RNI分別為320 IU和600 IU。

第二，注冊的VD保健食品中VD標注不規范。在5種VD化合物中與人類關系最為密切的是VD2和VD3，然而在1997年～2017年7月期間注冊的181種VD保健食品中有1種未標明VD3含量，其余180種有部分產品在功效成分/標志性成分含量和主要原料標注中存在不一致的問題，如在主要原料中標注的是VD3，而在功效成分/標志性成分含量標注的是VD，建議今后兩個標注能夠保持一致，明確標注所用VD種類。180種VD保健食品中有18種即10%在功效成分/標志性成分含量和主要原料均標注使用VD，然而并沒有標明使用哪種VD。鑒于此，建議今后在功效成分/標志性成分含量和主要原料中明確標注VD的具體種類。

第三，VD保健食品主要劑型為片劑和膠囊劑。VD保健食品劑型有片劑、膠囊劑、散劑、口服溶液劑、糖、滴劑和顆粒劑，以片劑和膠囊劑為主。建議開發出更多的不同劑型、色香味俱全的更趨向于食品感官的VD保健食品，如飲料、餅干類、糕點類等。

第四，無機鈣在VD保健食品中的使用比例偏高，而有機鈣在VD保健食品中的使用比例偏少。鈣是VD的最佳搭檔，目前碳酸鈣或者其和其它鈣化合物的復合物應用最多，占主導地位。鈣分為無機鈣和有機鈣，無機鈣主要有碳酸鈣、氯化鈣、磷酸鈣等，有機鈣主要包括乙酸鈣、檸檬酸鈣、乳酸鈣、葡萄糖酸鈣等。無機鈣含鈣量高，然而吸收需要胃酸參與，對于胃腸道好的人可選擇服用無機鈣。人體對有機鈣的吸收相對無機鈣好，有機鈣的溶解不需要胃酸參與，胃酸缺乏的疾病如萎縮性胃炎等患者選擇服用有機鈣更好。VD保健品中無機鈣碳酸鈣占75.74%，無機鈣復合有機鈣占10.65%，有機鈣僅占8.88%，這極大地限制了需要補充鈣而胃腸道不好的人群對于VD保健食品的選擇，建議今后加大有機鈣在VD保健食品中的比例。

第五，中老年人尤其是中老年女性VD保健食品開發力度不夠。我國VD保健食品的產品功能主要以補充鈣和VD、補充鈣、其它礦物質、VD和其它維生素為主，占產品總數的86.72%。增加骨密度的VD保健食品為12種，占產品總數的6.59%，其中1種只適宜于中老年女性食用，在VD和鈣的基礎上添加了植物雌激素大豆異黃酮；其中11種只適宜于中老年人食用，3種僅含VD和鈣，8種在VD和鈣的基礎上添加其它利于骨骼健康的原料如氨基葡萄糖鹽酸鹽、硫酸軟骨素、鹽酸氨基葡萄糖、維生素C中的1種或2種原料。VD保健食品大多集中在兒童和成人，占產品總量的93.41%，而對于迫切需要補充VD和鈣質用以治療或預防骨質疏松癥中老年人或中老年女性而言，VD保健品的種類非常少，僅占總量的4.95%，而且添加的原料種類過少。中醫藥寶庫是我國人民創造的瑰寶，其中很多中藥如熟地黃、淫羊藿、黃芪、骨碎補、補骨脂、白芍、當歸、牛膝、杜仲、續斷是古代文獻中治療骨質疏松性骨折時組方中常用中藥[20-21]。針對女性骨質疏松患者，還可以使用植物雌激素[22]加以預防。今后需加強此類人群VD保健食品的開發力度，充分利用我國的中醫藥資源優勢，在VD和鈣的基礎上，引入利于補腎強骨的中草藥提取物或單體組合，引入利于骨骼健康的化合物如氨基葡萄糖鹽酸鹽、硫酸軟骨素、甲基磺酰甲烷、透明質酸等，引入利于中老年女性骨骼健康的植物雌激素如大豆異黃酮、葛根素、補骨脂二氫黃酮甲醚、補骨脂異黃酮、異紫杉脂素等[23-25]，研制出更多適宜于中老年人尤其是中老年女性使用的VD保健食品。

4 展望

我國VD保健食品開發的前景展望：促進高校、科研單位和企業在VD保健食品開發中的“產學研”一體化，將高校和科研單位的人才和科研優勢、企業對市場的需求和對效益的追求緊密結合起來，從而推動VD保健食品的開發和產業化；充分挖掘利用我國寶貴的中醫藥資源優勢，開發具有中國特色的VD保健食品。

總之，經過20年我國的VD保健品已得到快速發展，然而與美國等發達國家相比，科技含量較低，低水平重復較多，VD2和VD3的使用劑量普遍偏少。今后需要進一步增強對VD保健食品的安全意識；需要在功效成分/標志性成分含量和主要原料中明確標注VD的具體種類；需要開發出不同劑型、色香味俱全的更趨向于食品感官的VD保健品；需要加大有機鈣在VD保健食品中的使用比例；需要充分利用我國的中醫藥資源優勢，在VD和鈣的基礎上，引入利于補腎強骨的中草藥提取物或單體組合，引入利于骨骼健康的化合物，引入利于中老年女性骨骼健康的植物雌激素，研制出更多適宜于中老年人尤其是中老年女性使用的VD保健食品。隨著對VD研究地不斷深入，通過不斷探索VD新的保健功能，通過充分發掘我國寶貴的中醫藥資源，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我國VD保健食品一定會形成獨具中國特色、適合我國人民身體狀況的新體系，充分滿足我國廣大人民的身體保健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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