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亮自述 三份職業背后的打拼

為掙錢當廚師，手上被燙出大水泡也不敢丟菜盤。

曾經嚴重口吃，干銷售說不出“歡迎光臨”。

名模張亮近期因為《中餐廳》節目而備受關注。正在拍攝電視劇版《我的早更女友》的張亮，近期做客《非常靜距離》，和觀眾分享了他從事過的三份職業背后不為人知的故事。

第一份職業——廚師

從切報紙練起 徒手進熱蒸箱端菜

廚師是張亮從事的第一份工作，之所以選擇廚師是為了賺錢貼補家用。“當時我媽媽要工作，家里面三個孩子忙不過來，我有個哥哥比我大七歲，有個姐姐跟我是雙胞胎，我哥哥初中要畢業，選擇出去上學剛好又有我們兩個要上學，家里的經濟壓力也是比較大的。然后我爸做了一個決定，辭去了礦工這個工作……好日子大概過了兩三年，我爸生病了，我哥在上師范，他想當一名老師。我爸辭職之后，也沒有報銷，等于全部要自費。我中考的時候說考什么能快點掙錢，報的最后一個學校是廚師學校。我爸生病之后，我媽每天要多賺點錢補貼家用，每天早上起來就做一個菜，做很多，我跟我姐放學回家之后，把米飯放到菜里邊燙一下，然后就吃中飯，我覺得這應該是我燒菜的一個啟蒙。”

張亮的廚師生涯從切報紙開始。“到北京學廚師，開始的時候就給你切報紙，舊報紙一卷，練那個刀勁兒，你的那個感覺，每天就在那兒切報紙、顛鍋什么的，操場旁邊卸了一車沙子，一班三十多個人，顛一上午，一臉土。一年以后我們擇優分配，學校給分配到現在三元橋的京信大廈對面叫廈工海鮮酒樓，我在廚房里的職位叫‘上什，就是做一些海鮮，煲湯，很名貴的食材，燕窩這種。那個蒸箱比我還高，灶臺是柴油的，勁兒很大，因為很燙，我們會裹一個濕毛巾在手上，然后打開（蒸箱），要離遠一點，手放進去，拿出來，有的時候上面有露水滴剛好滴下來，（手上）一個大水泡，也不能扔，賠不起。后來慢慢練的已經不用毛巾了，空著手進去直接用手掌的位置拿出來，放在那邊。我的師傅覺得我特別勤快，因為我每天都是第一個來、最后一個走，他給我起了一個外號叫‘高佬，廣東人叫個子比較高的男生叫‘高佬。他說高佬你跟我來，我說干嗎？他說想不想做我徒弟，我說能不想嗎，然后就認我做徒弟了。跟師傅待了大概一年半左右，突然師傅說我去一趟洗手間，這個給你，很隨意就（把‘試熟簽）給我了。我們做魚的時候，師傅這邊都會有一個竹簽，系一個小紅繩子，我們專業叫‘試熟簽，做清蒸的東西，有時候根本不知道它熟不熟，我們就用‘試熟簽扎，一扎如果沒有阻力，就熟透了。雖然是一個簽子，但是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加冕一樣，那種感覺，飄了。”

第二份職業——售貨員

因為口吃吃盡苦頭最慘時保底工資都拿不到

做了一段時間廚師以后，張亮不想干了。“因為我身邊的人都比我年齡大，我覺得每天早上七點半、八點鐘起床洗個澡，換上衣服去工作，工作八小時之后，睡覺。我覺得這個狀態不對，哪兒不對不知道，就覺得不對，沒有找到工作的時候我就辭職了。我不會電腦，英語又不好，當時真的是這種處境。”

張亮開始去商場投簡歷，問品牌招不招人，不到20天，就有一個運動品牌看中了他。“然后就培訓，其實就跟演員上表演課第一堂課是一樣的，你要解放天性，要跟別人說歡迎光臨，集體站一排，兩排人隔一米五，互相說歡迎光臨，還得半鞠躬。我小時候是嚴重的口吃，去老師辦公室讓老師批改作業，‘報告都喊不出來。教官讓每一個人出來跟他說（歡迎光臨），人家都說，到我這兒就憋著一口氣，差點沒憋死我，其實心里特別想說，就卡在嗓子眼這兒，好像有人掐著一樣。我當時特別恨自己，為什么對于很多人是一件特別簡單的事情，到我這兒就這么（難），感覺自己很無能。教官問我怎么回事，我說害羞，沒說我口吃，人家給我退回來怎么辦。后來就想了一轍，豐聯廣場那個大廈不是有電梯嗎，一個樓層放三四個人，（站）電梯口，誰一出來，就說歡迎光臨，（人家）走的時候，說歡迎再次光臨，后來練的好一點了，能說出來了。培訓完之后給我打電話，說你幾點到翠微大廈去報到，我也不敢說不行，萬一說不行，不要我怎么辦，當時就是怎么都行，能賺錢就行，有班上就行。翠微大廈要求員工早上七點四十必須得到，我五點半必須要坐上52路的第一班車，不然一定會晚。當時保底工資是700元，再加提成，最少的時候總扣錢，前兩個月連保底工資都沒拿到。店里有一個規矩，如果你連續三個月在店鋪里面都是最后一名的話，就被開除了。我是到第三個月的時候，被逼著自己必須要主動地去推銷，跟別人講話。”

做銷售員的時候張亮每天晚上都要抱著啫喱水睡覺，“當時房東在四合院里面自己蓋出來幾間小房子，沒有暖氣，特別冷，那個門把手早晨起來不能直接用手去拿，一拿就粘住。水管在院子里，每天早上起來一開水龍頭，先憋一口氣，頭伸在那兒洗，沖完之后整個頭皮是木的，沒有知覺，到了屋里擦完之后，頭發是冒煙的，都不用做特效，（用吹風機）稍微吹一下，就得從被窩里拿出（啫喱水），因為冬天不放在被窩里，第二天它是凍成冰的。現在回想起來那個時候怎么那么苦，但是當時真的沒有覺得。”

第三份職業——模特誤打誤撞入行

一場秀800元曾是最大夢想

觀眾熟知張亮是因為他的另外一個職業——模特，他是第一位走上米蘭國際時裝周的中國男模。“我做了整整十年的模特。我在國貿大廈的時候認識一個哥們兒，他是做模特的，但不是那種公司簽約的名模，只是兼職而已。他給我打電話，說你明天有事嗎，去替我一個活兒。當時我說我沒學過，他說沒問題，你就去吧，人家怎么走你就怎么走。在后臺快到我出（場）的時候，手心的汗出得不行，跟我第一次登上米蘭國際時裝周的時候是一個感覺，恨不得閉著眼睛往前沖，晃得不行了。當時人家只是看一下你身材適不適合，長相差不多。一做就做了六場，一個新絲路的名模說他一場800元，我當時（一場）150元，我瞬間有夢想了，覺得我這輩子一定要當成那種走一場秀800塊錢的模特。后來參加了一個雜志的模特大賽，去上海，2005年拿‘十佳，之后有很多服裝編輯、設計師，還有一些經紀人就注意到我了，然后遇到了很多貴人，還挺順的。”

2006年張亮就去了米蘭，“當時是計文波老師要在米蘭辦一場秀，也是中國品牌第一次在米蘭辦秀。我記得男模應該去了大概四五百人，我很幸運，經過了很多輪，然后剩了我一個。到了米蘭之后，簡直就是進了大觀園。在我們的秀之前，那個場地還有另外一場秀，我就偷著擠進去看了看，原來米蘭國際時裝周的男模是這樣的，很穩，很自然，看起來已經不像模特了，感覺眼睛直著過去，是無神的。回到北京之后，我想再去米蘭，托了很多人，托了很多公司的關系，找到了米蘭公司，因為當時亞洲面孔不被很多國際品牌接受，所以我們的面試是在當時所有人種里面最少的，每天就是聽‘謝謝，其實在我們心里面就是說你不行、拒絕你的意思。我覺得最苦的應該是紐約（時裝周）了，當時去找公司是最不順利的一次，因為每年紐約時裝周的時候剛好趕上中國春節，下大雪，自己抱個模特本，人家不停地跟你說下一次吧。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兒，是把機票改簽了回家過春節，還是再扛幾天。突然之間（有人說）‘你可以試試嗎或者說‘給你拍張照片，就緊張得不行了，覺得又點燃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本報記者程戈根據《非常靜距離》資料整理

（該節目每周四23：30在深圳衛視首播）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