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鎮南
這次閩派批評研討會提出了一個主題,即“關于新時代與文藝原創力”。十九大報告中有一句原話:“發揚學術民主、藝術民主,提升文藝原創力,推動文藝創新。”可見,提升文藝原創力,要經由發揚學術民主、藝術民主的途徑,達到文藝創新的目的。我認為,這也是我們閩派批評在現今應當承擔起的歷史使命、時代課題。
自從黨的十九大提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并提出“要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發展道路,激發全民族文化創新活力,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的文化發展方略之后,在文藝界,關于“時代文學”“新時代社會主義文學”以及“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學”的種種提法多了起來,解說蜂起,思想活躍,這反映了大家對我們文學現在所處的歷史方位,我們的文學在現階段的性質、使命和發展道路的認真思考。在諸多提法中,我比較傾向于“新時代文學”這樣一個比較簡潔、涵蓋面比較寬廣的提法。這個提法跟我們已經講了30多年的“新時期文學”的提法相連接,是一個互相接續的文學分期的命題,這也是我們思考怎樣提升文學的原創力必須先說明的問題。
在新時期文學發展過程中,曾出現過“二十世紀文學”“世紀之交的文學”“新世紀文學”乃至“新千年文學”“新世界文學”等命題,來描繪我們文學現在進行時的樣態,回望一個世紀內文學由封建社會形態緩慢而曲折的走向現代性乃至當代性、世界性的發展路程,引起了廣泛而活躍的思考,擴展了文藝思維的空間,增添了文學史研究和當代文學研究的路徑。這是我們發揚學術民主、藝術民主的有益探索和試驗。當然,任何藝術探索、實驗都受藝術發展規律的制約,要接受藝術實踐的檢驗。經過一段時間的探討運用之后,人們逐漸覺得,以一個世紀的長度和統一的世界文學的寬度來考量、籠罩文學,著眼于文學的現代性及當代特征來檢驗文學的進步和提升,這樣的辦法比較空泛,比較虛飄,很難具體地把握特定的時空范圍內文學史、文學現象的豐富而復雜的內涵,也不易揭示社會歷史的興衰,社會生活的變動歸根結底決定著一切精神生活的發展進程包括文學史的變遷過程這樣一個普遍規律,更不能具體地揭示、描述與藝術生產與物質生產發展不平衡規律的種種表現形態以及各個不同種類、體裁的藝術創作本身固有的那些不能用自然科學的精準性指明的規律。因此,不論在文學史研究領域,還是在文學理論、當代文學現狀研究領域,實際上并沒有出現太多成為人們共識的堅實的研究成果。倒是大家沿用已久的,按照我國近代乃至當代的歷史分期如現代文學、十七年文學、“文革”時期文學、新時期文學等習慣性的名目,能夠把我們研究的目光約束到特定的歷史階段范圍內,具體地揭示其中生活與文學的關系、文學發展變化的現象及現象背后的規律。因此,我覺得,在我國社會主義事業發展的現階段,用“新時代文學”來代替沿用已30多年的“新時期文學”,是水到渠成、實至名歸的一個不錯的選擇。這是我們社會主義文學與時俱進,隨著現實生活的變化而變化的一個自然而然的結果。
十九大報告指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這個新時代的主要標志是形成了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這一思想既是改革開放以來黨的全部理論和實踐的主題演繹出的思想華章,又是中國人民正走在正確的道路上的創新社會主義事業的奮斗新篇,他是這一歷史階段我國社會生活在深刻變革中不斷發展變化的生命體。有一位歷史學家睿智地指出:“生活是活的歷史結構。”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是生活發展到新的歷史方位上形成的生機勃勃的活的歷史結構。它形成于黨的十八大以來五年間發生的全方位的、開創性的、深層次的歷史變革,又承接著我國社會主義客觀歷史進程中沒有變化的基本國情(我國仍處于并長期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國情沒有變,我國是世界上發展中國家的國際地位也沒有變),直面著我國社會主要矛盾的新變化,在新的矛盾運動中生息著、奮斗著、發展著、創新著。正是在改革開放的新時期與習近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的相互聯結的生活基礎與歷史結構上,我們找到了新時期文學與新時代文學相連接的歷史脈息和生命體征,也找到了新時代文學的來龍去脈與新質新特點,由此而進,就能探索摸清新時代社會主義文學原創性動力最深厚的根源,找到在藝術民主、學術民主發揚中提升這一文藝原創力的可靠途徑。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