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中國自由職業知識分子的歷史研究

汪聰聰

摘要：指出了近代中國社會職業化進程在晚清時期強化的基礎上，20世紀上半葉又取得了重大進展，在政府與民間共同進行的制度建構下，近代中國社會自由職業人員的主要類型逐步發展壯大。加強對自由職業人員的深入研究，并進而探討相應的對策，對于保持中國社會政治穩定和社會主義政治文明建設，以及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都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

關鍵詞：近代中國;自由職業;回顧

中圖分類號：G64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9944（2018）07-0275-04

1 引言

19世紀中期以后，隨著洋務運動的推進和中國近代社會城市化的發展，部分自然科學學者的社會特征開始向職業化方向轉化，他們開始能夠通過從事專門的學術活動獲得經濟收入和社會地位，同時，自然科學研究開始由傳統的自發、分散狀態，向制度化、規模化的方向發展.這些成為中國近代職業化發展的重要因素。董光璧就曾談及：洋務運動大規模的設備和技術引進，同清前期在宮廷范圍內的科學引進大不相同，它起到中國廣大社會各階層示范西方近代科學和技術的作用，造成中國必須移植西方先進科學技術的不可逆轉形勢。同時，為洋務科技事業服務的學者也開始以專業知識進入社會角色[1]。以仕途為目標的傳統士人開始向以專業化為特征的職業知識分子轉變。

學會是“近代科學家們為了推進科學的發展而形成的群眾性組織，是科學家們探討新學問、新問題、新科學、新技術等，開展辯論、質證、交流學術經驗的群眾團體，是聯結社會和個人的紐帶”，也是孕育自由職業人員的搖籃[2]。戊戌維新運動以后，新型知識分子共同體的建構也開始起步，在民間主要表現為大量專業學術團體的建立。戊戌維新時期，在“開風氣、開知識，非合大群不可”的思想引導下[3]，以維新派為主力的許多先進知識分子借鑒西方列強在華創辦文化機構的范例，組織了一大批學會或類似的學術組織。如董祖壽就曾在《學會興國議》一文中極力倡導各省必有化學會、農學會、礦學會、商學會、電學會、汽學會、光學會、工程學會、工藝學會、水學會、地學會、醫學會、算學會、博物學會;郡必有化學會、農學會、商學會、工程學會;各州必有化學會、農學會、醫學會、算學會;各縣必有化學會、農學會。他認為“以上所舉之會，乃今日切要之圖，非此不足以致富強也”[4]。據統計，僅1895～1898年間，全國有報道的學會達76個，它們分散于10個省份的31個不同城市.其中絕大多數在北京和上海朝。到20世紀初期，清政府一方面明確規定“臣民于法律范圍以內，所有言論、著作、出版及集會、結社等事，均準其自由”[6];同時，又逐步為職業性的團體“如商會、農會、教育會等制定章程規范管理，并責成地方政府推動設立”[7]，這進一步推動了包括學會在內的各種社團的發展。據統計，晚清最后16年里全國共建立了600多個學會與團體[5]，除去純政治性團體（如強學會等）、社會性團體（如鐵路研究會等類似工會的組織等）、公益性團體（如名目繁多的改良風俗會、禁煙會等），以下是對其中專業性較強的學會的初步統計（見表1）。

戊戌維新運動之后，大量具有學術色彩的團體建立并積極活動，近代的知識分子共同體開始建構，使更多的人（如教師、機械設計制造人員和翻譯等）有了從事專業活動的機會，并有可能以此而獲得社會承認，謀求經濟利益。這些都說明職業化的要件在晚清時期也在逐步具備。1901年書院改制和1905年科舉制度廢除之后，傳統知識分子產生機制依存的主要因素在形式上已經終結，傳統學者群體也因為失去了其制度化的再生機制而日益萎縮。近代中國社會職業化進程在晚清時期強化的基礎上，20世紀上半期又取得了重大進展，其最關緊要之處，就是在政府與民間共同進行的制度建構下，近代中國社會自由職業人員的主要類型——律師、會計師、醫生、新聞記者、自由撰稿人、工程師和教師等逐步發展起來[8]。

自由職業人員群體的壯大引起了政府的關注。1929年6月，國民黨第三屆中央執行委員會第二次全體會議通過了《人民團體設立程序案》。這個法案將“人民團體”分為職業團體和社會團體兩類。職業團體包括農會、工會和商會等;社會團體包括慈善團體、學生團體、婦女團體和文化團體等[8]。同年，國民黨中央法制委員會就是否應對自由職業團體進行專門立法的問題進行了討論。當年7月，中央法制委員會決定，如果“自由職業團體”是指商業聯合會或商會，則無需制訂單獨的章程，但如果是指律師、醫生或其他類似職業的組織，則有必要再制訂相應的章程。這被認為很有可能是“自由職業人員”一詞首次出現在官方的語匯中。民國時期，政府文件中列入討論的自由職業團體包括律師、醫師、會計師、技師、教師、新聞記者、引水人（領航者）等團體。一般而言，自由職業團體之成員，以必須通過國家考試，取得專門技術人員資格，并從事專門職業者為限;而獲取專業資格者，如未加人公會，亦不得執業。1940年后，大部分自由職業團體都有單行法規加以規范[10]。

革命戰爭年代的中國共產黨也十分重視對自由職業人員群體的統戰工作。1939年12月，毛澤東在《中國革命和中國共產黨》一文中明確自由職業人員群體的社會屬性后，1948年1月，毛澤東在《關于目前黨的政策中的幾個重要問題》一文中指出：對于學生、教員、教授、科學工作者、藝術工作者和一般知識分子，必須避免采取任何冒險政策。中國學生運動和革命斗爭的經驗證明，學生、教員、教授、科學工作者、藝術工作者和一般知識分子的絕大多數，是可以參加革命或者保持中立的，堅決的反革命分子只占極少數。因此，我黨對于學生、教員、教授、科學工作者、藝術工作者和一般知識分子，必須采取慎重態度[11]。1948年1月，在《土地改革中的幾個問題》的講話中，任弼時也闡明了正確對待知識分子的問題。他指出：“教授、教員、科學家、工程師、藝術家等，他們大多是地主、富農、資本家家庭出身，可是他們自己干的事業，是一種腦力勞動”。對于知識分子，“民主政權應采取保護他們的政策，并且應當盡量爭取他們為人民共和國服務”。“對于學生、教員、教授和一般知識分子，必須避免采取任何冒險政策”[12]。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形成的八個民主黨派中，以律師等為代表的自由職業人員具有重要的地位。如沈鈞儒（1875～1963年），參加過辛亥革命和反對北洋軍閥的斗爭，后在上海任律師。沈鈞儒于抗戰前組織上海文化界救國會和全國各界救國聯合會。抗戰期間，他倡議組織中國民主政團同盟（后改稱中國民主同盟）。抗戰勝利后，沈鈞儒任中國人民救國會主席，積極參加爭取和平民主的斗爭，反對國民黨的內戰政策。他曾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員、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副委員長、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全國委員會副主席、最高人民法院院長、中國民主同盟中央主席。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的經濟體制轉軌、社會結構轉型，社會和經濟發展的需求，管理體制和制度的改革，人們觀念的變化，使自由職業人員人數迅速增多。進入新世紀后，知識分子向非公領域流動呈加速發展態勢。目前，中國社會的自由職業人員還沒有一個相對準確的統計數字。就掌握的材料來看，以廣東省為例，據該省人才服務中心的統計，僅2008年，通過該中心流向非公領域的知識分子近200萬人。其中，流向“三資”企業75.06萬人，流向個體、私營、股份制企業82.67萬人，流向鄉鎮企業21.19萬人。其余的大多成為自由職業人員。值得注意的是，流向非公領域的知識分子，多數并未選擇人才交流中心作橋梁，而是通過直接受聘、應聘的形式進人非公領域。據人才交流中心估算，這部分知識分子至少是已掛靠的人員的3倍[13]。據零點公司公布的研究表明，2005年，北京市自由職業人群約為18.8萬人，其中實際群體13.4萬人，潛在群體5.4萬人。據報道，2008年上海、深圳的自由職業人員至少有70萬人，而在北京至少有50萬人。截至2009年底，四川省自由職業人員人數已超10萬人，達138465人。從地域分布看，自由職業人員遍及四川省21個市州，其中成都市最多，有40196人，占總人數的29.0%，緊隨其后依次是資陽、涼山、南充、綿陽和宜賓[14]。預計目前全國自由職業人員的人數在5000萬人左右。

當前，加強對自由職業人員的深入研究，并進而探討相應對策，對于保持中國社會政治穩定和社會主義政治文明建設，以及構建社會主義的和諧社會，都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它需要統戰部門和各級黨委有關政府部門協作發揮積極主動性，需要動員社會各方面的力量加強團結協作。應在堅持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前提下，努力引導自由職業人員積極適應時代發展和社會進步的需要，從而更好地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調動一切積極因素，在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和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中發揮更大作用。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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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毛澤東.毛澤東選集第四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269～12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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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廣東省人才服務局，廣東省人才服務中心年度工作報告[EB/OL].[2009-06-12].廣東人才網.

[14]四川省統計局.四川省自由職業者人數已超10萬[EB/OL].[2009-09-10]. http：，/，/www.sc.gov. cn/zugk/jjjs/tjsj/tjfx/200909/t20090 910 816529. 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