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知識產權案件由于其自身極富專業性、復雜性、前沿性等特點,使得技術事實之認定成為了知識產權案件審理的核心與難題。為此,我國法院經過長期實踐與探索,形成了技術鑒定、專業陪審員、專家證人、技術咨詢專家、技術調查官“五位一體”的知識產權技術事實認定體系。但我國知識產權案件制度建設起步較晚,經驗尚淺,在諸多方面仍存在不足,尤其是新近設立的技術調查官制度更是在實踐中存在不少挑戰,亟待進一步完善。然則,域外國家或地區卻在知識產權技術事實認定方面早有建樹,殊值我們予以參考和借鑒。
關鍵詞 比較法 知識產權 案件 技術事實 認定
作者簡介:游倬銳,廣東金融學院法律系,本科生。
中圖分類號:D923.4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8.02.014
一、我國知識產權案件技術事實認定之現狀
如何構建客觀、中立、高效的知識產權案件技術事實認定體系,長久以來都是我國司法體制改革的熱點與難點。知識產權案件由于其本身的特殊性,衍生了技術事實真相查明的障礙,進而直接影響到最終的裁判結果。基于此,法院具有依賴外在技術力量的客觀需求,這一需求主要以技術鑒定及吸納特定技術的專家陪審員作為解決方案,我國民事訴訟法及刑事訴訟法條文中均有類似表述。自2009年起,我國司法實踐中間接確認了專家證人制度。2011年起,部分法院試行聘請技術咨詢專家協助解決知識產權案件中的技術難題。2015年1月19日,最高人民法院審判委員會通過了《關于知識產權法院技術調查官參與訴訟活動若干問題的暫行規定》(以下簡稱《規定》)。 隨后,上海、北京知識產權法院相繼實行了技術調查官制度。從而使我國知識產權訴訟體制上出現了專家證人、技術鑒定、專業陪審員、技術咨詢專家、技術調查官“五位一體”的技術事實認定體系,為知識產權案件的審判法官提供了多元選擇。
然則,這一看似“完備”的知識產權案件技術事實認定體系,卻由于存在相關制度不相兼容、缺乏具體操作規程等問題,導致法院在審判實踐中難以確保在技術事實之認定上保持足夠的中立、客觀與高效,進而與其設立初衷相去甚遠。申言之,專家證人由于其受聘于當事人,往往具有明顯的利益傾向性,加之證人證言具有易受主客觀因素影響這一自然屬性,導致專家證言無法單獨作為法官認定案件技術事實之依據。技術鑒定雖因鑒定機構自身的豐富經驗與鑒定手段的專業性而倍受法院青睞,然而由于大部分鑒定機構業已市場化,加之鑒定費用過高等情況,使得鑒定意見的科學性遭受質疑,并且鑒定程序的啟動在實踐中也存在一定難度。專業陪審員則由于缺乏具體的制度規定以及合理的選取機制,導致在實踐中陪而不審的現象時有發生。技術咨詢專家由于存在立法缺位而導致法院在推行過程中有違法改革之嫌。技術調查官作為一項新近引入的域外舶來品,其功能定位尚未明確,在如何與其他技術事實認定機制做到有效銜接、如何避免法官在技術事實認定方面權力的被動讓渡、如何保障當事人在技術事實認定方面的程序權益等方面仍有待進一步完善。由于技術事實認定相關制度在域外和我國臺灣地區施行已久,相關理論與實踐相當豐富,因此我們有必要把目光投向域外,運用比較法的視野為我國知識產權案件技術事實認定制度的建構找尋一二路徑。
二、域外知識產權案件技術事實認定相關制度
(一)日本——專家委員會與技術調查官協同制度
作為較早關注知識產權案件審判公信力的國家,日本的專家委員會與技術調查官協同制度可謂可圈可點。技術調查官除了解決案件的技術事實認定問題外,還具有促進法院與專利復審委員會技術判斷標準統一的作用。但由于技術調查官數量少及其所涉領域有限等不足,導致在運行過程中存在有些案件技術調查官缺位的現象。針對技術調查官制度自身所存在的固有缺陷,日本引入了專家委員會制度。2003年修改后的日本《民事訴訟法》正式確立了專家委員會制度,規定法院在爭議焦點、整理證據、證據調查、認定過程中可啟動專家委員會程序,聽取其意見或建議。
專家委員參加訴訟的時間有三,分別是訴訟開始時、質證及和解程序啟動時。這三個時間點的設置是有意義的。其中,訴訟開始時介入的意義在于,可以就訴訟點、整理證據等有關訴訟事項予以及時地確認,進而推動訴訟程序的順利進行;質證時介入的作用在于明確訴訟關系、訴訟事實或者明確調查結論的效力;和解程序時介入則有助于說明涉案技術和解對于雙方的價值意義。此外,日本《民事訴訟法》第92條之5還規定,每案指定一人以上之專家委員,當事人可以提供意見,法院根據個案情況決定。由此可見,日本在啟動專家委員會時是相對靈活的,但是最終決定權掌握在法院手中。
評述:日本的專家委員會與技術調查官協同制度雖然有效克服了技術調查官數量少且所涉技術領域有限等不足,而且專家委員會參與技術事實認定程序的具體制度規定及該程序啟動的相對靈活性,著實在某種程度上有助于法官中立、高效地對涉案技術事實予以認定,當事人對審判結果也較易信服與接受。但是,在如何處理好技術調查官與專家委員會這兩項制度間的共容及其所提供的技術性意見是否應對當事人予以公開以保證當事人的程序權益等問題,仍舊在日本學界存在不少爭議。
(二)韓國與我國臺灣地區 ——技術審查官制度
同樣是為了彌補法官在技術事實認定上的不足,改善裁判的專業性,韓國設立了技術審查官制度。首先,韓國法院認為出于對審理案件之必要,技術審查官應當根據《專利法》第186條第(1)款、實用新型法第55條和外觀設計法第75條參加訴訟、審理案件。韓國技術審查官的職責較為廣泛,主要包括:一是除商標案件外,受院長指示,查閱案件卷宗并就案件中的技術證據與相關事實予以調查和認定;二是受院長指示,就案件中的技術事實認定問題提供相應的咨詢、建議或意見;三是除商標案件外,受院長或審判長指示,在訴訟各個階段就技術事實有關問題向當事人和其他訴訟參與人發問等。其次,《韓國技術審理官規定》第2條就技術調查官的任職資格作出了規定,符合條件的第一類人員為在韓國知識產權局工作5年以上的審查官或法官。 韓國專利法院的技術審查官大部分具有10年以上的專利審查經驗或行政官員經歷,除此之外,技術審查官的組織和成員以及其他必要事項,由最高法院規則規定。endprint
我國臺灣地區亦采取同韓國類似的技術審查官制度,旨在解決法官在審理案件過程中所遇到的技術事實認定難題,其訴訟地位屬于訴訟輔助人員。根據臺灣地區“智慧財產法院組織法”規定,技術審查官的職責是:“承法官之命,辦理案件之技術判斷、技術資料之收集、分析及提供技術之意見,并依法參與訴訟程序。”在技術調查官的任職資格方面,其第三章分別在工作年限、學歷、職稱等方面對技術調查官的資格作出了限定。目前,臺灣智慧財產法院共設有9名技術審查官,皆為來自臺灣地區“經濟部智慧財產局”的資深專利審查委員。
評述: 相比于其他國家或地區,韓國與我國臺灣地區技術審查官制度的最大亮點在于,其在技術審查官的任職資格和條件、工作流程和相關程序性事項等方面均作了較為詳盡的規定,對于技術審查官的來源和聘用以及訴訟程序的推進均具有重大現實意義。值得一提的是,我國臺灣地區“智慧財產案件審理法”第八條規定當事人有權就技術審查官之技術審查意見予以辯論,極大地維護了當事人的程序權益。但由于該制度無法克服技術審查官數量少、所涉技術領域有限以及法官過度依賴技術性意見等缺點,造成了該制度在實行過程中仍存在較多障礙。
(三)德國——技術法官制度
德國在1961年7月1日建立了世界上第一個知識產權法院——德國聯邦專利法院,并在憲法層面規定其受案范圍是與工業產權相關的案件。相比于其他國家或地區,德國在知識產權案件技術事實認定上的最大不同在于,其所采用的是技術法官制度。所謂技術法官,是相對于普通案件的法官而言的,其往往兼具科學技術知識和法律知識雙重學科背景,一般是某一技術領域的專家,從專利局的資深技術審查人員中選任,享有同普通法官相同的權利、承擔同普通法官相同的義務。
在德國,涉及不服專利確權與授權的行政糾紛案件,一般由聯邦專利法院作為第一審法院專屬管轄。聯邦專利法院在審理不服專利確權、授權的行政糾紛案件時,一般由3名具有專業技術背景和2名具有法律知識背景的法官組成合議庭進行審理。不服聯邦專利法院一審未生效判決的,可以上訴至聯邦最高法院,但聯邦最高法院不設置技術法官,此時仍由普通法官組成合議庭對案件進行審理。
評述:德國技術法官由于其兼具法律知識和技術知識的學科背景優勢,使得法官在技術事實的認定上能夠保持中立性和客觀性,避免了如前述日本的專家委員會與技術調查官協同制度以及韓國和我國臺灣地區技術審查官制度中法官對技術審查意見過度依賴、進而間接造成法官在案件技術事實認定上的權力被動讓渡給技術調查官的窘境。但是,由于德國技術法官資質要求較高且因為其根植于德國特有的法律制度體系中,欲將其予以推廣難度較大,不具有廣泛的借鑒意義。
三、比較法視野下我國知識產權案件技術調查官制度之檢視
(一)我國知識產權案件技術調查官制度運行現狀
自2015年4月22日技術調查官在廣州知識產權法院首次亮相以來,各地知識產權法院也相繼引入了該制度。北京知識產權法院于2015 年10 月22 日任命了首批37 名技術調查官和27 名技術專家,協助法官解決審理知識產權案件過程中遇到的技術事實認定難題。上海知識產權法院也于2016年3月26日首聘11位技術調查官(9名兼職型、2名交流型),涵蓋了材料、化工、電子、通信、網絡、專利和通訊等專業技術領域,并根據案件審理需要,參與到案件審理中。截至目前,三個知識產權法院均設立了技術調查室,共聘任了61名技術調查官,并參與了1144件案件的技術事實認定。
為了使技術調查官制度運行得更加規范,廣州知識產權法院制定了《廣州知識產權法院關于技術調查官參與訴訟活動的暫行辦法》、《廣州知識產權法院關于技術調查官選任和管理暫行辦法》等規范性文件,對技術調查官的選任與考核管理、工作流程、參與庭審規則等做了原則性的規定;北京知識產權法院制定了《技術調查官管理辦法》、《技術調查官工作規則》等規章制度,對技術調查官的選任管理、職責內容、工作流程、回避事項等作了規定;上海知識產權法院則出臺了《上海知識產權法院技術調查官參與庭審規則(試行)》,規范了技術調查官的回避程序、著裝規范、與專家陪審員的分工協作,并重點對技術調查官參與案件調解、參與評議、向當事人詢問有關事項時應注意問題、出具技術審查意見書以及保密要求等作出了規定。
(二)我國知識產權訴訟技術調查官制度存在問題
從我國知識產權案件技術調查官制度的運行實踐來看,其主要存在以下問題:
1. 技術調查官任職標準不統一且人員配置數量較少。從我國設立的三大知識產權法院所出臺的相關規定來看,在技術調查官的任職資格和條件方面標準不一,比如廣州知識產權法院規定了技術調查官須具有2年的專業實踐經驗,而北京知識產權法院則規定技術調查官須具有5年以上相關技術領域的經驗,如此一來,便造成了各地知識產權法院技術調查官任職標準的不統一,由此產生的不僅是各地知識產權法院技術調查官在認定事實能力上的水平參差不一,而且還可能造成“同案不同判”現象,極大有損我國法制的統一。另外,目前三大知識產權法院一共設立61名技術調查官,與數量龐大的知識產權案件相比,技術調查官人員配置數量較少,難以滿足實際的辦案需求。
2. 具體程序性規定缺失。三大知識產權法院在技術調查官如何參與到技術事實認定的程序方面均未作出詳盡規定,比如廣州知識產權法院制定的《廣州知識產權法院關于技術調查官參與訴訟活動的暫行辦法》、北京知識產權法院制定的《技術調查官工作規則》以及上海知識產權法院出臺的《上海知識產權法院技術調查官參與庭審規則(試行)》均只對技術調查官參與庭審規則和工作流程等做了原則性的規定,并未觸及更為具體的制度規制。相關制度建設的缺失,難以使得技術調查官制度落到實處。
3. 法官過度依賴技術調查官的技術審查意見,造成法官在技術事實認定上權力的被動讓渡。盡管《規定》第九條規定:“技術調查官提出的技術審查意見可以作為法官認定技術事實的參考”,這表明,技術調查官的技術審查意見并不必然對法官的最終裁判具有拘束力,但由于法官在技術事實認定上能力不足,加之我國并未規定可以將技術審查意見予以公開等原因,使得法官在事實上過渡依賴于技術調查官的技術審查意見進而導致了其在技術事實認定上的審判權力間接讓渡給了技術調查官,這難免招致當事人對法官在認定事實上的客觀性和中立性的質疑,進而有損法院的司法公信力。endprint
4. 當事人程序權益未得到應有保障。如前所述,由于我國并未規定可以將技術審查意見予以公開,而技術審查意見又極有可能對法官的自由心證造成實質影響,如此一來,若不規定法官可適時將技術審查意見予以公開,并賦予當事人對于技術審查意見在技術事實認定方面提出異議或事實陳述、辯論之權利,顯然對當事人不利,也難以規避法院突襲審判之弊端。
5. 知識產權案件技術事實認定體系的內在不協調。盡管我國目前形成了專家證人、技術鑒定、專業陪審員、技術咨詢專家、技術調查官“五位一體”的技術事實認定體系,但由于各個技術事實認定機制所欲解決的對象和所發揮的作用不同,自然存在著在具體案件的選擇上何者最優抑或如何組合搭配的問題。縱觀我國目前各個技術事實認定機制的相關規定,均未存在規定如何與其他機制相銜接的條款,這勢必造成司法實踐中法官在選擇具體的技術事實認定機制上無從下手,進而導致訴訟的滯延,不得不說是一大缺憾。
(三)比較法視野下我國知識產權訴訟技術調查官制度之完善路徑
1.統一任職資格標準、細化相關程序性規定。鑒于目前我國三地知識產權法院在技術調查官的任職資格標準上規定不一、具體程序性規定缺失的情況,建議由最高人民法院參照韓國和我國臺灣地區的技術審查官制度,在工作年限、學歷、職稱等方面對技術調查官作出統一規定,并就技術調查官參與知識產權案件技術事實認定程序從庭前到執行的各個階段作出細化規定。
2.設立專家委員會。鑒于我國目前技術調查官數量較少、未能很好滿足辦案需求的情況,在不給法院的財政支出增加過多額外負擔的前提下,建議三地知識產權法院參照日本專家委員會與技術調查官協同制度,適時設立專家委員會,并出臺相關制度厘清專家委員會與技術調查官的職能界限,在有效維持法官在技術事實認定上客觀中立性的同時,最大效益地維護法院的公信力。
3.厘清法官與技術調查官在技術事實認定上的權力界限。由于我國法官普遍缺乏技術方面的學科背景,導致法官在知識產權案件的技術事實認定上過分依賴于技術調查官,并在某種程度上導致法官在技術事實認定上的權力被動讓渡給了技術調查官,動搖了法官審判權的獨立行使。盡管我國法學教育自施行法律碩士以來,法學復合型人才數量有所增加,并在某種程度上改善了我國法官群體的知識架構。但基于我國法學教育和本土法治環境,欲施行如德國一般的技術法官制度尚有難度。基于此,出于成本與效益考慮,建議立法者出臺相關具體制度規定以厘清法官與技術調查官在技術事實認定上的權力界限最為妥當。
4.適時公開技術審查意見,維護當事人程序權益。《規定》未對技術調查官之技術審查意見是否公開予以明確規定,某種程度上已損及當事人的程序權益。根據我國訴訟法的相關規定,凡涉及案件裁判之基礎的事實認定,必須經過當事人質證,否則不作為定案依據。當事人有權針對案件事實提出自己的主張、根據和理由,予以反駁和答辯。知識產權案件中技術事實之認定,自然也屬于案件事實認定范疇。既然技術審查意見對法官的最終心證可能產生實質影響,甚至成為案件裁判之基礎,必然要求法院適時公開技術審查意見,以維護當事人的程序權益。為此,建議法院可以我國臺灣地區“智慧財產案件審理法”第八條之規定 ,以為參照。
5.促進知識產權案件技術事實認定體系的和諧統一。技術調查官制度的產生,初衷是為了彌補專家證人缺乏客觀中立性、技術鑒定費用高且市場化、專業陪審員缺乏相關法律知識、技術咨詢專家立法缺位等不足,進而構成了我國知識產權案件技術事實認定上的“五位一體”總體格局。但應該明確,各個技術事實認定機制都有其存在價值,所欲解決的問題各不相同,并不存在誰取代誰的問題,有的只是如何做到各個機制間的有機協調,進而促進知識產權案件技術事實認定體系的和諧統一。
對此,筆者綜合相關司法實踐和學者觀點,提出以下完善路徑:一是對于那些在技術事實認定上難度較高、需要使用專門手段和儀器的知識產權案件,建議法院優先選擇技術鑒定,并適時參考技術調查官的技術審查意見予以綜合考量;二是對于那些技術難度較低、無需使用專門手段和儀器的知識產權案件,鑒于技術調查官屬于司法輔助人員這一身份,建議法院優先采用技術調查官的技術審查意見,并適時予以公開;三是在第二種情況下,如果受訴法院并無設置技術調查官,則可采取專業陪審員和技術咨詢專家相結合的方式,并適時采用專家證人之證言,以求對案件的技術事實最大限度地予以客觀中立之認定。
注釋:
《規定》共10條,針對知識產權案件審判流程中的各個環節,對技術調查官參與訴訟活動的程序、方式、效力等作出了規定,包括案件類型、人員指派、告知和回避、工作職責、技術審查意見的效力、裁判文書署名等.
《韓國技術審理官規定》第2條,資料來源http://lilykorealaw.blog.sohu.com/35804 201.html.
臺灣地區《智慧財產案件審理法》第八條規定,法院已知之特殊專業知識,應予當事人有辯論之機會,適得采為裁判之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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