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ny



【作家簡介】: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杰拉德(Francis Scott Key Fitzgerald),美國上世紀20年代“迷惘的一代”(“the Lost Generation”)中的重要作家,1896年出生于明尼蘇達州一個中上產階級商人家庭。1913年菲茨杰拉德進入普林斯頓大學讀書,積極參加學校里的文學團體并為校刊撰稿。1917年退學參軍,參軍期間邂逅了法官的女兒澤爾達(Zelda),并為之傾倒。身為富家女的澤爾達驕傲叛逆、揮金如土,整日出入各種舞會,抽煙喝酒并與男性調情,帶有明顯美國上世紀20年代“爵士時代”(“the Jazz Age”)尋歡作樂的時代烙印。值得一提的是,澤爾達便是菲茨杰拉德的代表作《了不起的蓋茨比》(The Great Gatsby,1925)中女主角黛西(Daisy)的原型。在缺乏信仰的時代背景下,菲茨杰拉德和澤爾達基于金錢和享樂的婚姻并不牢固:夫婦倆在燈紅酒綠的生活中散盡錢財,而素有文學追求的澤爾達也不甘于活在丈夫的光環下,因壓抑和高強度的寫作訓練而精神崩潰。菲茨杰拉德終是放棄了文學追求,為掙錢而寫作,在酗酒中揮霍著自己的天才。1940年12月20日晚,菲茨杰拉德在一次宴會上過量飲酒,次日因心臟病去世,葬于馬里蘭州,墓碑上刻著《了不起的蓋茨比》中最后一句話:“于是,我們奮力向前劃,逆流向上的小舟,不停地倒退,進入過去”。(“So we beat on,boats against the currents,borne ceaselessly into the past.”)
【作品簡介】:菲茨杰拉德的創作以長篇小說和短篇小說為主,除了《了不起的蓋茨比》外,較為知名的長篇小說有《人間天堂》(This Side of Paradise,1920)、《美麗與詛咒》(The Beautiful and Damned,1922)、《夜色溫柔》(Tender Is the Night,1934)等。菲茨杰拉德擅長從個人經歷中發現其背后所隱含的時代意義,用嚴謹的敘事結構和自然幽默的人物對話再現他所生活的時代的精神面貌。作為“迷惘的一代”的主要作家和“爵士時代”的代言人,菲茨杰拉德在小說中經常遵循“美夢——覺醒——絕望”的寫作架構,再現了美國人在一戰后沉迷于物質享受,然后在物質生活的迷夢中覺醒,最終感到空虛絕望的精神狀態。在《了不起的蓋茨比》中,菲茨杰拉德便以蓋茨比、湯姆和黛西的情感糾葛為主線,再現了都市物質繁華背后人們精神空虛,探討了美國夢破滅這一主題。
【內容提要】:《了不起的蓋茨比》以尼克的敘述視角展開。初到紐約的耶魯畢業生尼克(Nick)住在蓋茨比的豪華別墅附近,別墅里夜夜笙歌,引起了尼克的探究欲。尼克通過和蓋茨比接觸,發現了他內心塵封的一段情感經歷。原來蓋茨比在從軍時愛上了黛西,但因戰爭原因被調往歐洲,黛西因此和他分手,嫁給了富家子弟湯姆。黛西在婚后發現湯姆和一有夫之婦有情人關系,痛苦萬分,整日沉迷于物質享受來填補精神的空虛。與此同時,蓋茨比則把黛西的移情別戀歸因于自己的貧窮,于是便發奮掙錢,希望通過金錢來贏回黛西的愛情。發財后,他在黛西家附近建了豪宅,夜夜舉辦舞會,以此來引起舊情人的注意。尼克被蓋茨比的經歷所感動,向表妹黛西傳達了蓋茨比的心意。后來,黛西便時常出入蓋茨比的舞會,和這位昔日情人調情。蓋茨比誤以為黛西對他舊情復燃,結果卻發現自己只是她逃避婚姻、尋求刺激的工具,而災難也正向被感情沖昏頭腦的蓋茨比走近。黛西在車禍中撞死了湯姆的情婦,蓋茨比為了保護黛西,攬下了事故責任。此時的黛西不僅不為蓋茨比的犧牲感動,反而下定了拋棄他的決心。在小說的結尾,湯姆情婦的丈夫槍殺了蓋茨比,在葬禮的哀樂聲中,黛西和湯姆早已踏上了去往歐洲的旅途。目睹這一切的尼克深感人性丑惡、人心冷淡,告別了喧囂而冷漠的紐約,回到了故鄉。選文摘自小說第一章,講述了尼克在紐約初次拜訪湯姆和黛西一家的情景,通過尼克的眼睛向我們講述了這對夫妻的豪宅和性格特點。
The Great Gatsby
(An excerpt)1
F.Scott Fitzgerald
于是,在一個溫暖有風的晚上,我開車到東卵去看望兩個我幾乎完全不了解的老朋友。他們的房子比我料想的還要豪華,這是一座鮮明悅目、紅白二色的喬治王殖民時代式的大廈,面臨著海灣。草坪從海灘一直奔向前門,足足有四分之一英里,一路跨過日晷、磚徑和火紅的花園——最后跑到房子跟前,仿佛借助于奔跑的勢頭,爽性變成綠油油的常春藤,沿著墻往上爬。房子正面有一溜法國式的落地長窗,此刻在夕照中金光閃閃,迎著午后的暖風敞開著。湯姆·布坎農身穿騎裝,兩腿叉開,站在房屋的前廊上。
從紐黑文時代以來,他樣子已經變了。現在他是三十多歲的人了,身體健壯,頭發稻草色,嘴邊略帶狠相,舉止高傲。兩只炯炯有神的傲慢的眼睛已經在他臉上占了支配地位,給人一種永遠盛氣凌人的印象。即使他那套像女人穿的優雅的騎裝也掩藏不住那個身軀的巨大的體力——他仿佛填滿了那雙雪亮的皮靴,把上面的帶子繃得緊緊的。他的肩膀轉動時,你可以看到一大塊肌肉在他薄薄的上衣下面移動。這是一個力大無比的身軀,一個殘忍的身軀。
他說話的聲音是又粗又大的男高音,增添了他給人的性情暴戾的印象。他說起話來還帶著一種長輩教訓人的口吻,即使對他喜歡的人也一樣。因此在紐黑文的時候對他恨之入骨的大有人在。
“我說,你可別認為我在這些問題上說什么就是什么,”他仿佛在說,“僅僅因為我力氣比你大,比你更有男子漢氣概”。我們倆屬于同一個高年級學生聯誼會。雖然我們的關系并不密切,我總覺得他很看重我,而且帶著他那特有的粗野、蠻橫的悵惘神氣,希望我也喜歡他。
我們在陽光和煦的門廊上談了幾分鐘。
“我這地方很不錯。”他說,他的眼睛不停地轉來轉去。
他抓住我的一只胳臂把我轉過身來,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掌指點眼前的景色,在一揮手之中包括了一座意大利式的凹型花園,半英畝深色的、香氣刺鼻的玫瑰花,以及一艘在岸邊隨著浪潮起伏的獅子鼻的汽艇。endprint
“這地方原來屬于石油大王德梅因。”他又把我推轉過身來,客客氣氣但是不容分說,“我們到里面去吧。”
我們穿過一條高高的走廊,走進一間寬敞明亮的玫瑰色的屋子。兩頭都是落地長窗,把這間屋子輕巧地嵌在這座房子當中。這些長窗都半開著,在外面嫩綠的草地的映襯下,顯得晶瑩耀眼,那片草仿佛要長到室內來似的。一陣輕風吹過屋里,把窗簾從一頭吹進來,又從另一頭吹出去,好像一面面白旗,吹向天花板上糖花結婚蛋糕似的裝飾;然后輕輕拂過絳色地毯,留下一陣陰影有如風吹海面。
屋子里唯一完全靜止的東西是一張龐大的長沙發椅,上面有兩個年輕的女人,活像浮在一個停泊在地面的大氣球上。她們倆都身穿白衣,衣裙在風中飄蕩,好像她們乘氣球繞著房子飛了一圈剛被風吹回來似的。我準是站了好一會,傾聽窗簾刮動的劈啪聲和墻上一幅掛像嘎吱嘎吱的響聲。忽然砰然一聲,湯姆·布坎農關上了后面的落地窗,室內的余風才漸漸平息,窗簾、地毯和兩位少婦也都慢慢地降落地面。
兩個之中比較年輕的那個,我不認識。她平躺在長沙發的一頭,身子一動也不動,下巴稍微向上仰起,仿佛她在上面平衡著一件很可能要掉下來的什么東西似的。如果她從眼角中看到了我,她可毫無表示——其實我倒吃了一驚,差一點要張口向她道歉,因為我的進來驚動了她。
另外那個少婦,黛西,想要站起身來——她身子微微向前傾,一臉誠心誠意的表情——接著她噗嗤一笑,又滑稽又可愛地輕輕一笑,我也跟著笑了,接著就走上前去進了屋子。
“我高興得癱……癱掉了。”她又笑了一次,好像她說了一句非常俏皮的話,接著就拉住我的手,仰起臉看著我,表示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是她更高興見到的了。那是她特有的一種表情。她低聲告訴我那個在搞平衡動作的姑娘姓貝克(我聽人說過,黛西的喃喃低語只是為了讓人家把身子向她靠近,這是不相干的閑話,絲毫無損于這種表情的魅力)。不管怎樣,貝克小姐的嘴唇微微一動,她幾乎看不出來地向我點了點頭,接著趕忙把頭又仰回去——她在保持平衡的那件東西顯然歪了一下,讓她吃了一驚。道歉的話又一次冒到了我的嘴邊。這種幾乎是完全我行我素的神情總是使我感到目瞪口呆,滿心贊佩。
我掉過頭去看我的表妹,她開始用她那低低的、令人激動的聲音向我提問題。這是那種叫人側耳傾聽的聲音,仿佛每句話都是永遠不會重新演奏的一組音符。她的臉龐憂郁而美麗,臉上有明媚的神采,有兩只明媚的眼睛,有一張明媚而熱情的嘴,但是她聲音里有一種激動人心的特質,那是為她傾倒過的男人都覺得難以忘懷的:一種抑揚動聽的魅力,一聲喃喃的“聽著”,一種暗示,說她片刻以前剛剛干完一些賞心樂事,而且下一個小時里還有賞心樂事。
1.文中的譯文選用的是巫寧坤的譯本,除了巫譯本,國內還有鄧若虛、姚乃強、喬治高和李繼宏等人的譯本,至于這些譯本的優劣,在此不作評論,另外作者根據版式需要,對部分段落進行了合并,特此說明。
2.“東卵”是小說中虛構的地名,位于紐約長島,與“西卵”之間隔了一個水灣。“東卵”和“西卵”狀似雞蛋,前者是舊貴族和從家族中繼承財富的上層階級的聚居區,后者是白手起家的新貴們的聚居區。小說中黛西一家便住在“東卵”,蓋茨比和尼克則住在“西卵”。“東卵”的人瞧不起“西卵”的人,認為他們只是暴發戶,不屬于傳統的上流社會。
3.“喬治式建筑”因英王喬治三世(George Ⅲ,1738-1820)而得名,它模仿古羅馬建筑風格,線條簡潔對稱,門窗以矩形為主,裝飾簡單,室內空間充裕。
1.你父君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寶貝甜蜜餞兒,我又怎會不要他。________
2.我自是百般推脫,他自是千般盛情。________
3.四海八荒,總是會有一個人,一定會有這么一個人,他會把你的名字叫得婉轉溫柔,蕩氣回腸。________
4.風月里的計謀不算計謀,情趣罷了;風月里的情趣不算情趣,計謀罷了。________
5.桃花灼灼,枝葉蓁蓁,妖嬈傷眼。________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