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的當代價值

馮軍成，劉 釗

（1.西華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四川南充，637000；2.西華師范大學物理與空間科學學院，四川南充，637000）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中報告中指出，加強作風建設，必須緊緊圍繞保持黨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增強群眾觀念和群眾感情，不斷厚植黨執政的群眾基礎。［1］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是中國共產黨作風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其地位和作用不言而喻。新時代，研究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的當代價值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實踐意義。

一、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的基本來源

調查研究是人們深入現場進行考察，以探求客觀事物的真相、性質和發展規律的活動。它是人們認識社會、改造社會的一種科學方法，是做好一切領導工作的基本功。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能夠指導中國革命、建設、改革取得成功，得益于它具有豐富的來源。

（一）馬克思列寧主義為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提供了理論指引

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的理論來源是馬克思列寧主義。1941年9月23日，毛澤東在《關于農村調查》一文中說道：“記得我在一九二○年，第一次看了考茨基的《階級斗爭》，陳望道翻譯的《共產黨宣言》，和一個英國人作的《社會主義史》，我才知道人類自有史以來就有階級斗爭，階級斗爭是社會發展的原動力，初步地得到認識問題的方法論?！保?］84從這開始，毛澤東認識到階級斗爭在中國還沒有相應的理論對中國的階級斗爭問題進行分析。毛澤東在馬克思階級斗爭理論的指導下開始進行深入的調查研究，重新認識中國。

（二）中國傳統文化為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提供了精神動力

毛澤東閱讀《三國演義》、《孫子兵法》等中國傳統優秀經典讀物，塑造了他的斗爭和探索精神。就斗爭精神而言，1961年1月13日，毛澤東在《大興調查研究之風》中提出，班固在《漢書·河間獻王劉德》中說他“實事求是”，這句話一直流傳到現在。［2］1111961年3月23日，毛澤東在《在廣州中央工作會議上的講話》中說：“有人講我的兵法靠兩本書，一本是《三國演義》，一本是《孫子兵法》。《三國演義》我是看過的，《孫子兵法》當時沒有看過?！保?］139“當時”指的是遵義會議。遵義會議上凱豐說毛澤東軍事靠的是《三國演義》和《孫子兵法》，毛澤東當時反駁凱豐遵義會議之前他沒有讀過《孫子兵法》，只是后來才看的。就探索精神，毛澤東熱愛讀書，這是他不斷探索真理的表現。兩種精神與馬克思列寧主義階級斗爭思想契合，就是堅持實事求是的原則，這為毛澤東以后的執政生涯通過深入調查研究認識理論和改變現實提供了精神動力。

（三）中國革命實踐形勢為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提供了實踐基礎

十月革命幫助了全世界的也幫助了中國的先進分子，用無產階級的宇宙觀作為觀察國家命運的工具，重新考慮自己的問題。［3］1921年1月1日-2日，毛澤東在新民學會長沙的大會上提出主張改造（陳獨秀為代表）和主張改良（梁啟超）為代表的做法均不適合中國國情。接著，毛澤東對當時的社會政策、社會民主主義、激進的共產主義（列寧的主義）、溫和主張的共產主義、無政府主義做了對比之后指出，社會政策是補苴罅漏的政策，不符合中國國情；社會民主主義實質是以議會為工具保護有產階級的做法；溫和主張的共產主義追求的是資本家的自由；無政府主義不承認權力；經過對比，激進的共產主義開始被當時的先進分子認識并運用。列寧主義是受馬克思和恩格斯的思想影響，自然構成了馬克思列寧主義。馬克思列寧主義是理論與實踐的統一，為當時的先進分子對中國革命實踐形勢做了科學的抉擇，為建黨后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開展具體的實踐活動提供了實踐基礎。

二、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的主要內容

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經過不同時期的發展，其成熟化的特征愈發呈現出來，其內在的邏輯構成從以下六個方面入手，體系化特征愈發明顯。

（一）堅持調查研究以黨的領導為統領

調查研究既人類認識社會和改造社會必然要進行的活動。既然是活動，那么必然堅持科學的方法論指導。翻開黨史，黨內存在的陳獨秀的右傾機會主義、李立三的“左”盲動主義、王明的“左”傾冒險主義等問題的發生究其根源就是沒有堅持科學的方法論指導。也就是說，調查研究必須堅持科學的方法論指導。中國共產黨始終把馬克思主義作為指導思想，科學運用馬克思主義認識和解決中國問題。黨內部分人所犯的錯誤與其說是沒有黨性的表現，不如說是對于馬克思主義的深刻內涵缺乏理解，對于黨的不負責。1941年8月1日，毛澤東親自起草了《中共中央關于調查研究的決定》，目的是解決當時存在的粗枝大葉、不求甚解、自以為是、主觀主義、形式主義的作風問題，這些作風的存在對開展調查研究認真了解中國的歷史、社會與國際情況都極為不利?；诖?，毛澤東提出設立調查研究機關，并設置了由中央到地方的調查研究機關，還提出黨員干部要動員其他同志進行調查研究。調查研究機關的設置，是為獲取第一手調查研究材料，了解國內外情況，為黨制定路線、方針、政策提供充實材料。地方的調查研究機關獲得的材料要報中央一級調查研究機關，反映出黨領導一切工作，體現任何調查研究活動的開展要以黨的領導為統領的特質。

（二）堅持調查研究要以事實為基礎

調查研究堅持以事實為基礎，這是因為脫離事實去進行調查研究、去指導工作就是唯心主義的表現。1930年5月，毛澤東在《反對本本主義》中說道：“你試試離開實際調查去估量政治形勢，去指導斗爭工作，是不是空洞的唯心的呢？這種空洞的唯心的政治估量和工作指導，是不是要產生機會主義錯誤，或者盲動主義錯誤呢？一定要弄出錯誤?！保?］以長征為例，第五次“反圍剿”失利的原因總的來說既與中央蘇區有限的資源有關，也與當時的錯誤指導有關。從根本來說，內部原因是主要的，就是王明的教條主義。教條主義的典型表現就是理論與實踐脫離。斯大林也曾說：“離開革命實踐的理論是空洞的理論，而不以革命理論為指南的實踐是盲目的實踐。”［5］這就充分說明理論來自于實踐，又需要實踐檢驗的深刻哲理。王明之所以犯錯誤就是因為他自身沒能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沒能將理論與實踐很好地結合，因而給黨和紅軍造成了嚴重的損害。遵義會議成功召開，黨內開始確立實際以毛澤東為代表的馬克思主義的正確路線在中共中央的領導地位。之所以選擇毛澤東，是因為他能夠通過調查研究，根據中國的具體國情等條件對革命形勢作出科學的決策。

（三）堅持調查研究要以技術為關鍵

技術是推動科學進步的關鍵要素，它有利于實踐活動的科學開展。恩格斯在致·博爾吉烏斯的信中指出：“社會一旦有技術上的需要，這種需要就會比十所大學更能把科學推向前進?！保?］調查研究作為人類一項重要的實踐活動，自然也需要技術。1930年5月，《反對本本主義》中提出了調查研究的技術問題。毛澤東提出，調查會要作討論式的調查；調查會要根據調查的主題邀請不同年齡段、不同職業的人員參加；調查人數的確定與調查者的能力有關；調查要制定詳細的綱目；調查要親身出馬；調查要深入等問題。毛澤東也指出，要自己當記錄員，把調查的結果記下來，假手于人是不行的。［7］以上因素，缺少一種都可能導致調查研究的結果與真實情況有誤差。毛澤東一生當中進行調查研究，完成了《中國社會各階級分析》（1925年），《中國佃農生活舉例》（1926年），《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1927年），《土地法》（1928年12月，1929年4月兩個土地法），《尋烏調查》（1930年5月》，《興國調查》（1930年10月），《分田后的富農問題》（1930年10月），《東塘等處的調查》（1930年11月），《木口村調查》（1930年11月）等調查報告。毛澤東調查研究有長期的，有短期的，科學把握時間、地點、人物，科學選擇調查的問題，既需要思維邏輯推理，也需要長期調查研究積累起來的經驗，從而決定選擇采用什么樣的方式進行調查研究，這就是一種技術。

（四）堅持調查研究要以道德為支撐

道德就是人類生活中所特有的，由經濟關系決定的，依靠人的內心信念和特殊社會手段所維系的，并以善惡進行評價的原則規范、心理意識和行為綜合。經濟關系的背后是社會經濟結構，社會經濟結構即社會的生產關系。它包括生產資料所有制，人們在生產過程中的地位，以及消費資料的分配形式。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的形成經歷了不同的時期，社會經濟結構盡管發生了變化，但有一個核心就是始終堅持為全體人民謀利益，追求的是普遍利益，而不是少數人的利益。馬克思說道：“‘思想’一旦離開‘利益’，就一定會使自己出丑?！保?］以毛澤東同志為核心的黨的第一代中央領導集體追求的是共產主義道德。共產主義道德經歷了知、情、意、信、行五個階段，這與真、善、美、仰、行的信仰系統是一致的。需指出，毛澤東重視調查研究的情感和態度。1961年3月23日，毛澤東在《廣州中央工作會議上的講話》中說道：“我在一九四一年三月寫的《農村調查》的序言中，說道我自己做調查的態度，是必須恭謹勤勞，把人家當作同志對待?！保?］140恭謹勤勞美好道德的體現，恭謹勤勞獲得的材料才會充足、準確，這為科學進行調查研究提供了道德支撐。

（五）堅持調查研究要以規律為對象

規律是一個事物在運動發展過程中存在的穩定性的、必然性的聯系。列寧指出：“規律就是關系……本質的關系或本質之間的關系。”［9］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以事實為基礎，以規律為對象，旨在揭示人類社會發展規律、中國共產黨執政規律、社會主義發展規律。毛澤東調查研究初期主要研究的是中國的階級斗爭。階級斗爭觸動了毛澤東開始調查研究中國農村。正是因為親自調查，才對中國各階級的劃分認識比較清楚。從中，毛澤東調查研究也得出研究問題的方法，這些方法包括根本方法、基本方法、主要方法、具體方法等。根本方法是堅持用辯證唯物主義認識社會和改造社會；基本方法包括歷史分析法、階級分析法、對立統一法；主要方法是指系統分析法；具體方法表現為先通過調查研究獲得充足的一手材料，再利用科學的方法對材料的細部進行分析歸納，最后將分析歸納后的結果再作分析歸納，從而得出對事物的整體分析。需指出，調查研究的對象是規律，是事物包括人之間存在的聯系。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正是堅持以規律為對象，很少出錯。

（六）堅持調查研究要以人民為尺度

調查研究的目的是為了解決現實生活存在的實際問題，實際問題的解決程度需要人民群眾進行評價。毛澤東曾指出：“共產黨員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應以個人利益放在第一位，而應以個人利益服從于民族的和人民群眾的利益。”［10］毛澤東調查研究總是把人民放在第一位。準確地說，就是堅持人民群眾在歷史中的主體地位，把人民群眾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新民主主義時期，實現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的任務是中國共產黨的奮斗方向。新中國成立后，中國共產黨要實現的任務是人民富裕和國家富強。為了完成這兩大任務，毛澤東的調查研究步伐從未停止過。新中國成立后，1956年黨的八大即將召開，毛澤東為了準確摸透當時的經濟、政治等情況，開始了他在建國后規模最大、時間最長的經濟工作的系統調查。調查后形成的經典著作《論十大關系》，為指導我國經濟生活的平穩健康運行提供了充實的材料，這都是圍繞人民的利益展開的具體活動。

三、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的當代價值

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是一個不斷完善的體系，其內在的邏輯結構逐漸成熟。實踐也證明了由毛澤東1931年4月20日親自起草《總政治部關于調查人口和土地狀況的通知》中總結的口號：一，不做調查沒有發言權。二，不做正確的調查同樣沒有發言權。［11］當時總結的口號仍然具有深遠意義，其時代價值在新時代更為明顯。

（一）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能夠鞏固黨的核心地位

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的核心是研究者根據事情發展的實際情況作出準確的判斷，從而作出科學決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我國在實現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奪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的過程中必然要克服一些艱難險阻。歷史經驗告訴我們，改革是對生產關系結構的調整。生產關系結構的調整必然要涉及到部分人的原有利益，黨員干部在化解分歧、調整原有利益關系中發揮著重要作用。黨員干部學習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就是加強自我黨性修養的過程。黨性修養的直接表現就是看黨員干部是否堅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調查研究是謀事之基、成事之道。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更沒有決策權?！保?2］廣大黨員干部學習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要以系列講話精神為主要內容，系列講話中習近平總書記要求廣大黨員干部要認真開展調查研究。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調查思想奠定了基礎，是在堅持實事求是的根本原則基礎上形成的，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宗旨的生動體現。廣大黨員在開展調查研究活動中學習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就是在加強自我黨性教育，深刻認識到習近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重視調查研究的根本原因，有利于鞏固和加強黨的領導。

（二）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能夠改進黨員干部的思想作風

思想作風是一個相對寬泛的概念。改革開放以來，部分黨員干部存在思想信念淡化等現象?？偨Y起來，就是部分黨員干部精神懈怠、能力不足、脫離群眾、消極腐敗危險更加突出。學習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我們能夠發現，毛澤東時時刻刻在實踐中不斷學習，不斷提高自身執政能力，為的是解決人民群眾所關心的實際問題。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毛澤東為了弄清楚不同階級之間和不同階層之間的矛盾，進行大量的社會調查。也正是因為做了科學的社會調查，他提出了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的道路。遵義會議后，中國共產黨的路線沒有走偏，也與中國共產黨堅持實事求是，開展調查研究，不斷解決人民生活中的難題有著密切的關系。當下，部分黨員干部辦事情、做決定不做社會調查，憑主觀經驗辦事情，結果導致人民群眾急切要解決的問題沒有徹底解決。究其實質，是沒有掌握調查研究的方法。這些黨員干部若能認真學習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真正從思想和行為層面明白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的要求，則有利于轉變思想作風。

（三）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能夠有效糾正“四風”問題

形式主義、官僚主義、享樂主義、奢靡之風問題的出現既是一個老問題，又是一個新問題。說是老問題，是因為歷史上的確存在著以上問題。說是新問題，是因為新的歷史條件下，這些問題的發生原因、內部結構、呈現形式發生了深刻的變化。以形式主義為例，部分黨員干部為了完成上級任務，往往走過程。上級檢查安排固定路線、固定人員接待。這就形成了“上級看、下級演”的社會怪象。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多次提出要糾正“四風問題”。黨的十九大對作風建設作出了新部署，十九屆中共中央政治局首次會議就審議了《中共中央政治局貫徹落實中央八項規定的實施細則》。廣大黨員干部學習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能夠看清中國共產黨在執政過程中部分黨員干部出現問題的原因和表現，就能夠自覺進行自我查找、自我糾正，極大地凈化了政治生態。

（四）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能夠緊密聯系廣大人民群眾

唯物史觀告訴我們，人民群眾是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的創造者，是社會變革的重要力量。毛澤東開展調查研究提倡要跟調查對象交朋友，用百姓語言就足以看出他是為群眾考察，為群眾解憂。當下，黨內存在的部分黨員干部缺乏堅定的理想信念，不僅不為人民群眾謀利益，反而侵占人民群眾的利益。近日，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出《關于開展掃黑除惡專項行動的通知》，針對一些特殊領域存在的長期侵占人民利益的分子進行嚴懲。毛澤東調查研究過程中采用階級分析法全方位看當時存在的問題，施行土地分配方案，密切聯系群眾。廣大黨員干部要以學習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契機，對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進行深入學習和領會。2017年12月26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民主生活會上的講話就明確提出，調查研究是我們的傳家寶，是做好各項工作的基本功。［13］這對廣大黨員干部是一種強烈的啟示，告誡全體黨員干部要加強自我教育，不斷落實密切聯系廣大人民群眾的要求，真正做到堅持走群眾路線，符合為人民服務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