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夢鄉(xiāng)下

●侯詎望

到了春天這個季節(jié)，總有一些夢會發(fā)生。就像人的青少年時期，每個人對未來都充滿了憧憬。春天其實就是做夢的季節(jié)。現(xiàn)在，又到了春天，在我，其實已經(jīng)過了做夢的年齡，可童年時期夢的影子，有時不免也會隨著季節(jié)的轉(zhuǎn)換而萌動起來，讓心中蕩起層波，仿佛這夢要活起來的樣子，讓人升起幾縷閑愁。

消閑解郁的最好辦法，就是走出家門，到大自然中去。尤其應(yīng)該回到鄉(xiāng)下，那里不但有清新的空氣，清澈的泉水，清脆的鳥鳴，更主要是那里有童年的歡樂，童年的記憶，童年的夢境。那么，就到鄉(xiāng)下去吧，到鄉(xiāng)下去尋找自己早已失落的夢的影子，或許，我們會尋有所得。

恰巧，就有朋友從鄉(xiāng)下發(fā)出了呼喚。作家高明遠先生邀請到盂縣仙人鄉(xiāng)去，說鄉(xiāng)里計劃搞全域旅游，邀請了一些文朋詩友去，一方面感受一下鄉(xiāng)村美麗的人文自然景觀，同時也為他們出謀劃策獻點高見。高見自然談不上，但感受鄉(xiāng)野風(fēng)光卻是必要的。這樣，就有了這次的尋夢之旅。

垴上尋春

古人尋春的詩句很多，唐朝的，宋代的，知名的，不知名的，看來對春天的憧憬，古人與今人思想情感也沒有太大的區(qū)別。唐朝詩人白居易就有好幾首尋春的詩，如《東城尋春》“東城春欲老，勉強一來尋。”孟浩然也有尋春的詩句：“二月湖水清，家家春鳥鳴。林花掃更落，徑草踏還生。酒伴來相命，開尊共解酲。當(dāng)杯已入手，歌妓莫停聲。”（《春中喜王九相尋（一題作晚春）》）按說，宋代大文學(xué)家蘇軾屬于豪放派詩人，這種閑愁心緒不應(yīng)該浮上心頭，誰想，他也有尋春的雅興：“臥聞百舌呼春風(fēng)，起尋花柳村村同。城南古寺修竹合，小房曲檻欹深紅。”（《安國寺尋春》）如此說來，自己學(xué)一回古人，遣懷尋春，也是可以理解的雅趣了。

那就到鄉(xiāng)下尋一回春去。這樣就來到了垴上村。

垴上村地處盂縣東部山區(qū)，距縣城30公里，緊鄰314省道，交通便利。村莊依山而建，坐北朝南，現(xiàn)有130戶348人。這是個古村，據(jù)說早在東漢初就有人居住。但更早的遺存我們已經(jīng)找不到了，能看到的歷史，已經(jīng)到了明、清時期。在我看來，明清時期的建筑也已經(jīng)很少了，更多的是當(dāng)年學(xué)大寨時期修建的石窯洞。這些石墻青磚瓦房，典雅秀氣，造型別致。氤氳著歷史的氣息，讓人感受到時間的緩慢行跡。

我們進村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中午。沿著緩緩向上的水泥路面，拐過一道山灣，來到村莊的一處平地上。這里是村民乘車的鄉(xiāng)村車站，已經(jīng)有村人在這里等候。整個村莊似乎還沉浸在春節(jié)的氛圍中，火紅的燈籠掛在層層疊疊的街道上，五彩的旗幟插在村街的兩旁，燈籠和旗幟搖曳在春風(fēng)中，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沿著鵝卵石和石板鋪砌的道路一路行走，我們來到村委會院子里。這里有老年日間照料中心、閱覽室、浴室、書畫展室和多功能活動室，設(shè)施很新，有一點新農(nóng)村的味道。也許這主要是供人參觀的，利用率不一定高，憑我對農(nóng)村的了解，這樣猜測。

我們的目的不是這些供各級領(lǐng)導(dǎo)表揚的場所，我們更在意這里保存完好的石碾、石磨；更在意這里盤根錯節(jié)、遒勁古樸的古柏、古松；更在意這里曲徑通幽，古樸自然的石窯、石洞。這是旅游必不可少的資源，是城里人大開眼界的參觀載體。

搞旅游要有資源，這是人所共知的常識，垴上村有什么旅游資源呢？我們匆匆的一次行走，對它還是留下了頗深的印象。這里地處河谷，四周高山林立，森林茂密。村前的石人山巍峨壯麗、梯田如畫；村后的大垴山婀娜多姿，蔥郁可愛。從村里展覽的照片上，我們看到了它一年四季的身影。春季，山坡上桃花盛開，漫山遍野，似炎似火；秋日，紅葉滿山，層林盡染，分外奪目。蔥郁的草木、良好的氣候、清新的空氣、無污染的水源，形成了以山水風(fēng)光為主體的鄉(xiāng)村自然生態(tài)旅游景觀。

據(jù)介紹，垴上村現(xiàn)有龍王廟、觀音寺、靈泉寺、老龍廟、五道廟等眾多歷史文化遺存。每逢廟會，人們聚集一處，進獻供品、舉行儀式。過去，每年春秋兩季，還要舉辦各種類型的“春祈秋報”祈雨酬神儀式。村內(nèi)還有很多年老的武術(shù)社火藝人、戲曲藝人等，技藝精湛，代代相傳。據(jù)說剪紙、繡花等民間工藝后繼有人，傳承有序。我們在村展室，就見到了謝變良的剪紙作品，確實有繼承，有創(chuàng)造。完全可以開發(fā)成旅游工藝品。

其實，垴上村是典型的純農(nóng)業(yè)村。村民的主要收入是種植業(yè)，輔之以核桃等經(jīng)濟林種植。全村耕地1022畝，林地650畝。其土特產(chǎn)有紅薯、花椒、核桃、黑棗、柿子、紅棗、蘋果、梨、葡萄等，其中尤以紅薯為最，是農(nóng)產(chǎn)品地理標志保護產(chǎn)品。垴上紅薯品質(zhì)優(yōu)良，2011年獲得了無公害農(nóng)產(chǎn)品認證。2014年，垴上村建立了百畝紅薯基地，并請農(nóng)業(yè)專家來村指導(dǎo)紅薯種植，請專業(yè)人員設(shè)計產(chǎn)品包裝和商標。有這樣的優(yōu)勢，他們成功舉辦了“紅薯采摘節(jié)”，通過多家媒體的宣傳報道，有了一定的知名度，紅薯基地的農(nóng)業(yè)采摘也成了他們的一項特色旅游項目。吃紅薯，賞紅葉，已經(jīng)成為垴上村致富的一條新門道。

宋代詩人楊萬里的《二月一日郡圃尋春二首》之一首道：“中和節(jié)里半春天，一拂清寒半點暄。憔悴不勝梅欲落，嬌饒無對杏初繁。”可我們到垴上的時候，梅花沒有見，杏花更沒有“初繁”，你肯定會問，你是來這里尋春的，那春在哪里呢？

是啊，春在哪里呢？我也問自己。是在柳梢上嗎，那一抹的新綠不是春的消息嘛；是在草叢里嗎，那淺淺嫩芽不是春的萌動嘛；是在屋檐下嗎，那雙飛的燕子不是春的翼動嘛；是，也不是！我發(fā)現(xiàn)，真正的春天，其實在垴上人期盼的眼神里，在鄉(xiāng)親們殷殷的話語里，在村民們勤勞的雙手里。

是的，是他們，創(chuàng)造了垴上這片燦爛的春光！

越霄尋古

越霄是座山，在盂縣城東30里許的仙人村。《山西通志》記載，越霄山“高入云霄，群山莫京”。越霄山也稱石城山或石崇山。這座山的奇特之處在于，它突然孤起，分黑硯水河與陰山河而立。站在山頂，眼界開闊，一眼望去，群山低首，村舍依稀，給人一種高接云霄，遺世獨立的感覺。我登到山頂?shù)臅r候，就曾經(jīng)想起杜甫的詩句“會當(dāng)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是的，就是這種感覺，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如果說，就是這么一座山，在太行山的皺褶里，這樣的山也太多了，有什么稀奇？況且，這就是一座石頭山，山上又沒有蓋覆著高大茂密的樹木，只有一些小小的灌木和生長在石縫中的雜草，光禿禿的，有什么好看？僅僅從它的孤起突兀來看，真沒有什么看頭，那我們?yōu)槭裁匆此兀?/p>

我們看山不是目的，尋古才是原因。

“尋古”就是追尋古人的足跡，探討這里所為何來的知名度和吸引力。我說過，它就坐落在仙人村北，或者說，仙人村就坐落在越霄山腳下。那么，仙人村總是有些來歷的了！

乾隆版《重修盂縣志·仙釋》載：“仙人村父老傳，昔時有經(jīng)生負笈求館，村人款留，日與群蒙占畢，居所晏笑如常，夜則不知所在。鄉(xiāng)人伺其去，潛尾之，至一洞口，回顧曰：‘諸生福薄，緣盡此矣。’時明月皎潔，倏忽雷雨噴薄。次日尋其洞，遂迷。”這是仙人村來歷的一種說法。

另一種則與民間傳說有關(guān)。

其實，中國人的文學(xué)啟蒙大都與民間故事有關(guān)，往往在很小的時候，老祖父，老祖母把那些已經(jīng)流傳了上千年的故事，一代一代繼續(xù)流傳下去，正是在這種聽民間故事的過程中，我們接受了對文學(xué)的啟蒙，進而熱愛上文學(xué)藝術(shù)，并成為自己日后成長的營養(yǎng)。

最早聽仙人的故事，就是我爺爺?shù)闹v述。

很早很早以前，有一個放羊的人，在山上放羊，天氣炎熱，他看到山腰處有一山洞，就鉆進去納涼。他把放羊鞭桿插在洞口，就進了洞。進洞里才發(fā)現(xiàn)，里面有倆白胡子老頭兒正在下棋。倆人一邊吃桃，一邊走棋子兒。放羊人或許是真渴壞了，見人家放在石桌上的桃核，就撿起來放入口中濾汁。兩位老者下完棋后，也不與他搭話，徑自離開了。放羊人心想，也涼爽了有一陣子了，出去看看我的羊吧，也該回去吃午飯了。出洞來一提鞭桿，早已朽爛了。他還納悶?zāi)亍@才頓飯功夫，怎么鞭桿就朽爛了呢？也罷，找我的羊群要緊。就扔下鞭桿，順著來路，追尋羊群去了。一直追到村里，也沒有什么羊群，倒是村子也變樣了，他就問吃午飯的村民。村民們也不認識他，告他說，聽老輩人說，有一個放羊的，羊群回來了，人卻沒回來，村里人找了好久，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那已經(jīng)是好幾百年的事了。他告訴村民說，我就是那個放羊漢，我就在山洞里待了頓飯功夫，舔了舔人家的桃核，眾人一聽，說那是遇見了神仙。放羊人豁然頓悟，告別村人，后來就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眾人都說，他也成了神仙。

幾十年來，我就有一種心愿，找一找那個山洞，尋一尋神仙下棋的地方，說不好自己有運氣，也能遇到一個半個神仙呢！今天，這個叫仙人的村子，就是那個放羊漢曾經(jīng)住過的村子，而越霄山的半山腰那個山洞，就是當(dāng)年神仙下棋的所在。哦，哦，真是有意思，幾十年來虛無縹緲的神仙，居然就在自己生活的土地上，這怎么能不讓人激動呢！現(xiàn)在我們再看越霄山，是不是覺著它不僅有些神奇，而且充滿了魅力呢？！

資料說，被稱為古仇猶十景之一的“伏洞仙蹤”就是越霄山半山腰的“龍宮凹”，內(nèi)有一自然形成的溶洞，洞口有足跡為仙人所遺，故名“仙人洞”。洞深莫測，但聞水聲潺潺，洞壁有宋仁宗皇祐五年（1053）所造摩崖造像二尊，線條清晰，形象逼真。洞前建祠廟，內(nèi)祀龍王像，名曰“龍王殿”。而今廟宇及塑像均已蕩然無存了。山腳下的仙人村據(jù)說此前稱為賈家村，上世紀一度曾改為“東風(fēng)”村，然而，都沒有仙人村令人神往，所以現(xiàn)在還是稱為仙人村。

明代邑人高岱《仙人伏洞》詩云：“磨罷鐵杵已成針，虎伏龍降任嘯吟，海外乾坤勞利復(fù)，壺中日月自升沉，溪頭云鎖迷蹤品，洞口雨粘孕紫金。葉落空山雖遠漫，瑤臺有路可追尋。”清代盂縣知縣蔡璜亦有詩曰：“仙客常游戲，千年志怪奇。幾時重到此，北面愿相師。”

或許，古人對這類故事亦多有懷疑，神仙的有無，困擾著一代又一代的凡夫俗子，因為見不著，所以便產(chǎn)生向往，便有追尋的雅趣，便在懷疑中將傳說傳得更遙遠。

對于越霄山，能說的還有它山頂?shù)奶┥綇R和圣母廟，還有它幾次云霧繚繞，救人于急難的傳說，還有它上面的山寨等等。這些歷經(jīng)滄桑的故事，穿破歷史的云霧，走到今年的春天，在乍暖還寒的春風(fēng)中，繼續(xù)著它對歷史的記憶和對現(xiàn)實的描述。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jīng)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這樣的閑愁，終究是閑愁。站在越霄山頂，面對著古人曾經(jīng)面對的山色云霧，我們能做的，就是用古人的詩句來抒發(fā)自己的情懷而已。

水占尋幽

在城里住久了，就會生出厭煩的情緒。滿眼是人，滿街是車，滿耳是聲歌喧囂，滿目是高樓林立，就想找一處僻靜的地方，整理整理情緒，放松放松精神，親近親近自然。趁著這次下鄉(xiāng)的日子，找一處安靜的所在，不也是一種享受嗎！

這樣，就來到了水占。

水占是個村莊，我對這個村莊的名字一直充滿懷疑。詢問同行的向?qū)В麄円舱f不出個所以然。后來，在朋友出版的一本書中，找到了依據(jù)。書上講：“水占村地處東莊頭東北十多里地的深山，光緒版《盂縣志》稱其‘水嶂里’，因西峰屏如刀削，凹部道如羊腸，巖石縫里清水長流，故名。”這就對了，否則單從字面理解，無論如何說不清這個小山村何以叫“水占”。朋友在書中說，民國年間，由諧音演變?yōu)椤八肌薄＿M一步探討，“嶂”“占”分別為后鼻音和前鼻音，怎么就演變了呢？了解盂縣的人知道，當(dāng)盂縣人把本地方言轉(zhuǎn)化為官話時，就會出現(xiàn)前后鼻音不分的問題。水占村曾經(jīng)是抗戰(zhàn)時八路軍司法科所在地，八路軍自然也并非全是本地人，盂縣人為了方便與非本地人交流，就要說一點盂縣官話，這樣，“水嶂”就成了“水占”。當(dāng)然，這都是我的分析，還沒有得到資料的驗證，一家之言而已。

水占村就鑲嵌在盂縣和平山縣之間的大山里。我們?nèi)サ臅r候，是從又到溝村翻山開車進去的，車子在山梁和山坳里顛簸，山下是陡坡和懸崖。我坐在車里，心卻飛出了車外，一個顛簸，就是一聲佛號。真的怕怕的！大約走了一個小時，才從山頂下到水占村所在的山洼里。“卻顧所來徑，蒼蒼橫翠微。相攜及田家，童稚開荊扉。綠竹入幽徑，青蘿拂行衣。歡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揮。長歌吟松風(fēng)，曲盡河星稀。我醉君復(fù)樂，陶然共忘機。”李白的這首《下終南山過斛斯山人宿置酒》的詩，不知為什么就撞進了腦海里。當(dāng)然，李白的“翠微”徑在這里卻并不美妙，那是怎樣的險峻啊！

據(jù)說，這還不是最險峻的入村之路。

在朋友的書中，他們走的是另外的一條山路。“山路之陡，出乎我們的意料，不由得想起初中課本《老山界》中的雷公巖，筆陡的臺階如登天的梯子一般。大家相互鼓勁兒，相互拉拽，好在半個小時就登上崖頂，可臨崖的羊腸小道仍然（讓人）充滿恐懼感。數(shù)十丈懸崖下公路蜿蜒，車輛穿梭，半掛大客車看上去猶如小臥車那么大。”我們沒有這樣的體會，但站在村前，望著下面的公路和對面的山崖，這種居高臨險的感覺一點不比我的朋友們曾經(jīng)的感覺差。如果你看過電視，知道郭亮村的話，這個村子就與彼相仿佛，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沒有那樣一條掛壁公路吧。

這是一個與世隔絕的村子。三面環(huán)山，一面臨崖，是坐落在懸崖峭壁上的村莊。村子興盛的時候，有200多口人家，想象中，也是人聲鼎沸，熱氣騰騰的日子。現(xiàn)在，我們只見到一位羊倌、一條大黃狗和一群羊。為了對這里有進一步了解，我們請了已經(jīng)離開村子，在縣教育局上班的李老師為我們講解。李老師五十開外，干練精明，對村子的歷史掌故知之甚多。

他說，這里最早是神仙住的地方。此言一出，大家先是一愣，繼而釋然——這地方可不是只有神仙能到嘛！他說，村子最早搬遷來的是梁姓人家，那時候，神仙還在，每到夜半，就能聽到鼓樂笙簫的演奏，從山的南面一路走到北面。后來，有卦人相地說，這里是九五之尊所在之地，風(fēng)水絕佳。李老師指著村對面的山梁說，那里有五道梁，對應(yīng)著北面那棵黃楝樹五個枝丫。黃楝樹在咱北方很少見，只有這里才有。他說，村人為了保住風(fēng)水，在村前筑起一道石壩。筑壩之日，村人夜夜聽到哭聲，風(fēng)水先生說，你們在壩北修座廟吧。修廟之后，鼓樂聲也沒了，哭聲也沒了。李老師的講解，讓我的頭皮一陣一陣發(fā)麻。

這還不算，他又講了一個發(fā)生在抗戰(zhàn)時的故事，更讓人云里霧里，不知今夕何夕，此地人間天上。他說，當(dāng)年，鬼子進村掃蕩，追著村里一個姑娘直跑。眼看追到了懸崖邊，就要追上了，姑娘心一橫，眼一閉，就跳了下去。鬼子看看姑娘跳了崖，也便失去興致，搶了東西離開了。躲在山上的村民看著這一幕，毫無辦法，等鬼子走后，村里人商議，下去把姑娘抬上來埋了吧。正準備動身，姑娘卻從下面自己走了回來。眾人面面相覷，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問姑娘怎么回事，姑娘說，她也說不清，一跳下去，就嚇暈了，等她醒來時，見幾個身穿僧道服飾的人扶著她，緩緩將她放在崖下的山路邊就走了。李老師甚至說，或許那姑娘現(xiàn)在還活著，當(dāng)然是老大娘了——他小時候還見過。

只有這么偏僻的地方，才能產(chǎn)生這些離奇的故事。

在處處石砌的窯洞間，我們感受著歷史的厚重和文化的傳奇，在春日的午后，在一個叫水占的小山村里，終于尋找到了遠離塵囂的清凈，童年的夢境就在這里再一次復(fù)活了。心說，可惜，就是太偏遠了！如果，我是說如果，有好的路況，這里確實不失為一處旅游休閑的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