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 慧,陳純濤,黃 蜀,△
(1.西南醫科大學中西醫結合學院,四川 瀘州 646000; 2. 四川省第二中醫醫院皮膚科,成都 610031)
眼部帶狀皰疹是由水痘-帶狀皰疹病毒感染引起的眼部皮膚疾病,若急性期治療不當預后則較差,可遺留頑固性神經痛,并發眼部慢性炎癥甚至視力喪失。選取2010至2015年四川省第二中醫醫院皮膚科就診的65例眼部帶狀皰疹患者作為研究對象,采用電針結合放血療法治療,并與常規西藥治療相比較,現報道如下。
選取2010至2015年四川省第二中醫醫院皮膚科就診的65例眼部帶狀皰疹患者為研究對象,按照隨機數字表法分為2組,其中治療組33例,對照組32例。結果治療組符合療效分析者30例,男17例,女13例,年齡42~75歲,平均年齡(59.67±10.15)歲,病程3~7 d,平均病程(4.73±1.53)d,27例患者出現結膜充血水腫,其中角膜炎8例,合并虹膜睫狀體炎3例,治療前眼部損害評分(3.73±2.64)分;對照組完成31例,男19例,女12例,年齡40~74歲,平均年齡(56.45±10.18)歲;病程2~7 d,平均病程(4.68±1.54)d,26例患者出現結膜充血水腫,其中角膜炎9例,合并虹膜睫狀體炎3例,治療前眼部損害評分(3.55±2.69)分。2組患者性別、年齡和病程、治療前眼部損害評分、并發癥等一般資料經統計學處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納入標準:符合《實用眼科學》(劉加琦主編) 眼部帶狀皰疹的診斷標準[1],全部單眼發病均有眼瞼及上額部皮膚損害;病程≤7 d,年齡18~80歲;入選前未采取與本病相關的治療措施;非經期、妊娠及哺乳期患者。排除標準:皰疹繼發感染、化膿及形成潰瘍者或嚴重暈針患者;對治療藥物過敏和潑尼松禁忌癥;有嚴重心、肝、腎器質性病變、凝血功能障礙者及糖尿病、精神疾病及發生嚴重并發癥難以對療效作出確切評價者。
電針:局部穴位取患側如太陽、攢竹、陽白、魚腰、絲竹空、顴髎、下關、四白、阿是穴(痛點)等;遠取雙側取合谷、太沖;操作:取仰臥位,常規消毒,選用0.25×(25~40)mm的不銹鋼毫針,諸穴進針至常規深度后行瀉法,得氣后根據患肢疼痛的癥狀選取2~3組連接華佗牌電子針療儀 (SDZ-Ⅱ型)。電針刺激參數采用直流電、疏密波,頻率為2/100HZ,2-5mA,耐受為度,通電留針30 min,每日治療1次。
放血療法:取穴太陽、陽白、阿是穴(取皰疹密集、紅腫疼痛處,每次取1~2處)。操作:取仰臥位,治療部位常規消毒,先用5號針頭垂直點刺,每處3~5針(視皮損面積,點刺數目不等),后用閃火法于點刺處拔罐(如眼眶、鼻部等無法拔罐的局部只行點刺放血),留罐約1 min適量出血即可。取罐后擦凈血漬再次消毒,隔日治療1次。治療過程中如無皰疹、無疼痛則停止治療,無皰疹、有疼痛部位需要繼續治療至痊愈。
給予口服伐昔洛韋片0.3 g,每天2次;甲鈷胺片0.5 g,每天3次;角膜炎、虹膜睫狀體炎或眼部充血腫脹明顯者給予口服潑尼松片,起始劑量30 mg頓服,持續治療7 d(根據病情減量至停用)。
3%阿昔洛韋眼膏涂皮膚損害處,每日2次;請眼科會診:結膜炎患者用0.1%阿昔洛韋滴眼液和0.5%左氧氟沙星滴眼液交替滴患眼,每日4次;伴角膜炎患者,加用重組牛堿性成纖維細胞生長因子滴眼液滴患眼,每日4次;合并虹膜睫狀體炎的患者可加用1%硫酸阿托品眼用凝膠散瞳。
治療前后查血常規、肝腎功,檢查視力、角膜及眼底,每天1次,并記錄病情和不良反應直到痊愈。2組治療14 d后統計療效,1個月、2個月、3個月后進行隨訪。提前治愈者終止治療,未愈者繼續治療。
(1)綜合療效:根據眼部損害(眼瞼、結膜、角膜、虹膜睫狀體炎、眼底、視力、視神經、眼外肌)、皮膚損害(紅斑面積、水皰的大小、數目、性狀)、自覺癥狀(疼痛、瘙癢、燒灼)的嚴重程度進行評分:按0=無、1=輕、2=度、3=重的4級評分法評分,治療結束后計算出療效指數(療效指數=(治療前積分-治療后積分) / 治療前積分×100 %);(2)皰疹結痂時間(皰疹干涸結痂面積≥50%的時間),疼痛緩解時間(疼痛恒定緩解≥30%所需時間);(3)在治療結束后1個月、2個月、3個月觀察后遺神經痛發生情況。
痊愈:皮疹完全消退或僅留下暫時性色素沉著,疼痛消失,結膜充血水腫消退,角膜炎虹睫炎消失,角膜熒光素染色呈陰性,視網膜眼外肌無損害,療效指數為100%;顯效:皰疹大部分消退,患處疼痛、結膜充血、角膜虹睫炎明顯減輕,療效指數≥60%;好轉:皰疹部分消退,患處疼痛、結膜充血、角膜虹膜炎減輕,療效指數≥20%;未愈:皰疹無消退或加重,疼痛無減輕,結膜充血、角膜炎、虹睫炎無改善,角膜熒光素染色呈陽性,療效指數<20%。

治療組完成30例,脫失3例;對照組完成31例,脫失1例。經統計學處理,脫失病例不影響整體療效評價。
3.4.1 綜合療效比較 表1顯示,治療組愈顯率86.6%,明顯高于對照組70.9%,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表1 2組患者綜合療效比較[例(%)]
注:與對照組比較:1)P<0.05
3.4.2 2組患者治療前后眼部損害臨床評分和皰疹結痂時間、疼痛緩解時間比較 表2顯示,2組治療后眼部損害臨床評分較本組治療前有改善(P<0.01),治療組改善優于對照組(P<0.01),治療組皰疹結痂時間和疼痛緩解時間短于對照組(P<0.05)。
3.4.3 后遺神經痛 在治療結束后1個月、2個月、3個月分別觀察是否遺留后遺神經痛。表3顯示,治療組能明顯降低后遺神經痛發生率。
3.4.4 不良反應情況 在治療過程中對照組有3例出現惡心和胃腸道不適,建議飯后服藥后消失,能堅持完成治療。治療組未出現任何暈針、感染和血腫等現象。

表2 2組患者治療前后眼部損害臨床評分及皰疹結痂時間、疼痛緩解時間比較
注:與本組治療前比較:1)P<0.01;與對照組比較:2)P<0.01,3)P<0.05

表3 2組后遺神經痛發生情況比較
注: 2組后遺神經痛發生情況比較:P<0.01
眼部帶狀皰疹是由于水痘-帶狀皰疹病毒感染三叉神經支配區域引起的眼部皮膚病變,占所有帶狀皰疹的20%~25%。受感染者眼部損害有很大差異,除眼瞼及周圍皮膚癥狀外,常并發角膜炎及虹膜炎,病情嚴重者可影響視力等。西醫治療本病以抗病毒為主。伐昔洛韋是一種高效新型抗病毒藥物,口服血藥濃度相當于阿昔洛韋靜脈滴注的效果[3],對帶狀皰疹病毒有持久而高效的抑制能力,且抗炎和營養神經治療是預防眼部帶狀皰疹并發癥的有效措施,故本研究以此作為對照具有可比性。本研究2組患者均采用外用藥物作為基礎治療,其對疾病的影響是一致的,不影響2組之間比較及本實驗需要觀察的內容。從研究結果來看,西藥治療本病也能獲得較好療效,但在止痛、縮短病程、減少眼部損害和后遺神經痛方面效果不理想,且有一定的不良反應。據報道,現代醫學即使在及時治療的情況下,眼部帶狀皰疹仍易有眼部的損害及視力丟失,與其他部位的皰疹相比更易發生后遺神經痛[4]。本次研究結果與文獻報道一致。本研究選用電針配合放血療法治療眼部帶狀皰疹,經臨床觀察效果顯著,可以對上述情況最大限度地減輕和避免。
眼部帶狀皰疹屬于中醫學“風赤瘡痍”范疇。中醫認為濕熱毒邪阻滯經絡,不通則痛是本病的主要病機,治宜瀉肝清熱兼以活血通絡為主。本研究采用電針結合放血療法治療眼部帶狀皰疹,電針是基礎,放血是創新,是對多種針灸療法的新結合。大量臨床研究已證實,電針能加速皰疹結痂,減輕神經痛,縮短疼痛持續時間[5]。遵循“經脈所過,主治所及”和“以痛為腧”的原理,本研究取穴以局部近取和循經遠端取穴相結合,近取眼周腧穴可疏通眼周經氣、活血通絡,目得血而能視,能有效改善眼功能。循經遠取合谷穴為調氣止痛要穴,善治面部疾患,與太沖穴相配謂開四關,具有清肝瀉火、活血通絡止痛的作用,諸穴相配共奏瀉熱排毒、通經止痛之功。
放血療法能令邪隨血而出,以清熱除濕祛邪止痛,即所謂“菀陳則除之,去血脈也”。選取太陽穴,因其善治目疾,放血既能直接改善眼組織血供,促進眼功能恢復,又能迅速清瀉肝經火毒[6]。陽白穴有聯系相關經脈及調用陽維脈陽氣祛邪外出的作用[7],放血可祛瘀生新、通利頭目。放血療法不僅可加強電針瀉火解毒的功效,還能迅速緩解疼痛,所謂“通則不痛”,助針刺通經止痛之不足;點刺阿是穴,放出皰液中的病毒和局部瘀血,促進皮損結痂和疼痛緩解,同時避免病毒聚積于局部損傷神經,迅速減除周圍神經血管壓力,促進神經元修復和再生,對減少繼發眼部損害和預防后遺神經痛的發生起到積極作用,二者配合起到對眼部帶狀皰疹標本兼治的作用。
由于面部的特殊性,多視為放血禁忌。操作時應注意以下幾點:一是點刺時刺破皮膚及皰疹為度,切忌不可過深,以免造成局部血腫,留罐時間以不留拔罐痕跡而大部分瘀血排凈為度約1 min,拔罐后瘀血嚴重者隔日避免在原位操作;二是放血處嚴格消毒,注意保持放血部位皮膚清潔干燥,以防繼發感染。
本項研究結果顯示,電針結合放血療法治療眼部帶狀皰疹綜合療效好,能快速緩解疼痛,促進皰疹結痂,減少眼部損害和后遺神經痛的發生率,作用優于常規西藥組。電針結合放血療法的綜合運用療效確切,無不良反應,值得臨床推廣應用。
[1] 劉加琦,李鳳鳴.實用眼科學[M].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2002:268.
[2] 國家中醫藥管理局.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1994:144.
[3] 芮耀誠.實用藥物手冊[M].北京:人民軍醫出版社,2001:721-722.
[4] 徐亮,吳曉.同仁眼科手冊[M].北京:科學出版社,2002:143-144.
[5] 李麗霞,陳楚云,林國華.電針治療急性期帶狀皰疹27例臨床觀察[J].新中醫,2011,43(3):103.
[6] 張蘭紅.太陽穴刺血臨床應用體會[J].武警醫學,1999,10(4):223-224.
[7] 陳星,王寅.淺議陽白[J].中國針灸,2012,32(12):10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