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高校用戶認知的MOOC資源版權問題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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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規模在線開放課程(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MOOC)是一種在線教育模式，能夠為網絡學習者提供世界范圍內的優質教學資源，具有開放性、共享性、生成性和集成性等特點。與傳統課程相比，MOOC受眾面廣，能夠滿足大規模的課程學習者學習，學習者依托多種社交網絡工具即可免費在線獲取來自世界名牌大學的教育資源。這種不受時間與空間限制，將不同學科背景的學習者連接到一起的教育模式給傳統教育帶來了巨大的沖擊，勢必會引發一場教育革命[1-2]。

MOOC在為教育帶來良好機遇的同時也引發了重大挑戰，其中MOOC的版權與歸屬是其可持續發展和全球化趨勢中最重要的問題[3]。為了更好地了解MOOC版權歸屬的界定現狀，本文對8個國內外典型MOOC平臺的版權政策進行了調研分析。通過問卷調查了解目前MOOC學習者以及高校教師對MOOC資源版權的認識情況，并對高校圖書館在MOOC版權保護中發揮的作用進行了討論。

1 MOOC的課程版權歸屬問題

MOOC旨在讓學習者能夠在任何地方、任何時間通過任何設備進行主動學習，讓每個學習者都能免費獲取來自各名牌大學的課程資源[4]。課程所有相關電子資源向全球學習者開放，沒有學校或國家的界限，但這種教學形式下所帶來的版權限制將會比傳統的課堂教學更為嚴苛[5]。同時，面對全球數百萬注冊學習者，課程內容的版權所有者可能不愿意把資源授權給大規模開放的MOOC，不愿意無條件地與世界各地的學習者分享。除此之外，MOOC涉及了高校、教師、學習者、第三方運營平臺以及出版商等諸多利益相關者，各利益相關者互相交織。盡管目前尚未出現直接涉及MOOC版權歸屬問題的相關訴訟，但隨著MOOC的快速發展，在其后期運營中因平臺競爭難免會存在授課內容上的爭搶，可能會引發版權糾紛[6]。

近年來出現的MOOC版權問題主要集中在3方面：MOOC中使用第三方材料的版權問題，MOOC課程資源本身的版權歸屬問題，MOOC學習者創造的資料版權歸屬問題。這3類問題就利益相關者來說，也可以理解為MOOC課程制作者與第三方材料版權歸屬者之間的博弈，MOOC平臺、教師與高校之間的博弈，學習者與MOOC平臺之間的博弈[7]。

2 國內外MOOC平臺版權政策比較

目前，Coursera、Udacity和edX三大平臺發展迅速，被認為是國際上領軍在線教育的“三駕馬車”。在世界各國MOOC教育的發展潮流影響下，MOOC教育席卷中國，國內清華大學學堂在線、中國大學MOOC、智慧樹網、好大學在線以及上海交通大學南洋學堂等MOOC平臺也十分具有代表性。針對上述3個主要MOOC版權歸屬問題，筆者對這8個MOOC平臺的版權政策進行了調研。結果見表1。

表1 國內外主要MOOC平臺的版權政策

(續表1)

從表1可以看出，這些MOOC平臺的版權政策主要有以下特點。

2.1 提倡高校和教師取得合法使用授權

國內外主要的MOOC平臺基本都會提醒教師盡量使用獲得第三方許可的資源，從而確保課程創作團隊提供的課程內容沒有侵犯他人的合法權益。如被告知侵權，課程將面臨被撤銷的風險，即“告知-拿下”[17]。平臺對于課程的侵權行為不承擔任何責任。

2.2 明確了平臺用戶創造資料的版權歸屬

國內外主要MOOC平臺基本都在使用條款中明確了平臺用戶創造資料的版權歸屬，但有些平臺需要用戶授予其在平臺范圍內使用內容的權利，且對用戶發布內容引發的糾紛不承擔任何責任。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平臺用戶對其原創內容版權的保護。

2.3 未明確公布課程資源版權歸屬說明

國內MOOC平臺對課程資源的版權歸屬限定不明確。Coursera和edX雖然在使用條款中指出平臺不享有課程版權，但并沒有明確指出教師和參與機構的版權如何分割。MOOC平臺、教師、參與機構之間可能會另行簽訂合同來進行約定，但在MOOC平臺上的版權政策中并沒有體現。

2.4 執行嚴格的課程資源使用條款

國內外各大MOOC平臺均嚴格限定了平臺用戶的使用權限，指出非經許可，不得復制、售賣、轉載、修改或創造衍生作品，不允許因商業用途對課程進行利用。上述8個MOOC平臺中，也僅有Udacity平臺在使用條款中提到CC協議，允許以“署名-非商業使用-禁止演繹”的知識共享方式向用戶授予有限的權利和許可。

3 課程學習者及高校教師對MOOC版權的認識

3.1 課程學習者對MOOC版權的認識

為了更好地了解MOOC學習者對MOOC相關課程版權的認識，筆者于2018年4月將讀本科生及研究生作為主要群體，利用問卷星平臺展開調查，發放問卷回收問卷132份，剔除無效問卷，有效問卷74份，有效率為56.1%。

調查對象中，有83.78%的被調查者曾參與過MOOC課程的學習。在這些利用MOOC進行學習的調查對象中，在讀本科生或研究生占80.64%。在調查對象所屬學科大類中，法學類占0.76%、經濟學類占2.27%、教育學類占2.27%、理學類占10.61%、工學類占7.58%、醫學類占28.03%、管理學類占46.21%、藝術學類占2.27%，基本涵蓋了《學位授予和人才培養學科目錄(2018年4月更新)》[18]中的各個學科大類。

調查發現，關于“MOOC課程資源的版權歸屬”問題，一半以上(56.76%)的調查對象從未關注過，33.78%的調查對象有所關注，僅有9.46%的調查對象十分關注。此外，有72.97%的調查對象完全不了解版權歸屬問題，僅有2.7%的調查對象對課程資源的版權歸屬問題十分了解。

對于課程學習者創造的資料如作業和原創觀點等，有66.22%的調查對象認為MOOC平臺應當與學習者達成協議，即學習者作為作業的權利人應享有對產生作品的所有權，未經授權不得將該生成性資料進行商業利用；有16.22%的調查對象認為MOOC平臺可以隨意使用，以便挖掘用戶的學習行為和學習特征，從而為后續盈利創造可能；有13.51%的調查對象則認為版權歸屬于學習者，MOOC平臺不能使用；僅有4.05%的調查對象并不在意這些資料的版權歸屬問題。

目前，雖然MOOC平臺均在網站中向用戶發布了版權聲明，但問卷調查結果顯示，僅有12.16%的調查對象閱讀過這些聲明。除此之外，對于“合理使用”的法律原則和CC協議，超過四分之三的調查對象表示并不了解。

3.2 高校教師對MOOC課程版權的認識

為了了解高校教師對MOOC課程版權的認識，筆者利用“問卷星”在線調查來自北京協和醫學院、首都醫科大學、安徽醫科大學、西南醫科大學、重慶醫科大學、山西醫科大學、南京醫學大學、天津中醫藥大學、中國醫科大學、河北北方學院、華中科技大學11所高校的63位教師，包含了醫學信息學、圖書館學、信息管理與信息系統、臨床醫學、藥學、衛生事業管理、媒體研究和經濟學等多個專業。在調查對象中，有18名教師曾參與過MOOC的課程建設。

關于MOOC的課程版權歸屬問題，有三分之一的調查對象表示從未關注過，有71.43%的調查對象表示并不了解所在高校關于教師錄制的MOOC類在線開放課程的版權規定。在調查教師關于侵犯MOOC課程版權的行為認知方面，多數人認為以下行為屬于侵權行為：“以盈利為目的的對MOOC課程內容的復制、轉載和匯編”“將MOOC課程內容編輯整理后，制作成視聽光盤公開出售”“將MOOC的課程內容按原樣上傳到第三方平臺(商業性)重新發布”“將MOOC課程授課教師的主要觀點作為自己文章或著作的核心內容”，少數人認為以下行為屬于侵權行為：“將MOOC課程的超級鏈接地址予以匯總并發布在網上”和“下載以備今后自學”。

有76.19%的調查對象表示從未閱讀過MOOC平臺對平臺內課程的產權說明；90.48%的調查對象認為教師在使用外部材料時，應在引用時指明原作者的姓名、作品名稱，不能侵犯原作者的著作權。對于課程學習者創造的資料，80.95%的調查對象認為MOOC平臺方應與學習者達成協議，未經授權不得將其進行商業利用。對于課程視頻，33.33%的調查對象認為版權應為教師團隊共有，23.81%的調查對象認為應為教師團隊和高校共有，19.05%的調查對象認為應是教師團隊、高校和運營平臺共有。對于“合理使用”的法律原則和CC協議，表示十分了解的分別僅占4.76%和9.52%。

除此之外，筆者還調查了教師對保護MOOC課程知識產權措施的認知：有57.14%的調查對象認為MOOC平臺可采用不影響訪問的技術手段對課程的知識產權進行保護，如版權聲明、數字水印等；42.86%的調查對象認為MOOC平臺可以引入CC協議并充分發揮其作用，行政管理部門可以出臺MOOC課程知識產權保護的相關政策，學校及MOOC平臺可以為教師提供多種形式的版權相關培訓和指南，采用合同模式界定教師和高校以及平臺之間版權的歸屬以及利潤的合理分配等；有33.33%的調查對象認為學校可以成立版權事務辦公室，進行版權日常維護、侵權救濟；有28.57%的調查對象認為MOOC平臺可采用限制訪問的技術手段來進行保護，如數字加密技術、用戶身份認證等；28.57%的調查對象則認為上述措施均能對MOOC課程的知識產權進行保護。

分析上述課程學習者及高校教師對MOOC版權認識的問卷調查結果，發現無論是高校教師還是MOOC學習者，大多從未關注也并不了解MOOC平臺上課程的版權歸屬問題，也從未閱讀過MOOC平臺的版權聲明，接近半數的調查者不了解“合理使用”原則和CC協議。這在一定程度上說明，目前不論是課程學習者還是高校教師，對MOOC的版權意識都比較薄弱，并不是十分重視MOOC課程版權歸屬問題。隨著MOOC的快速發展，學習者和教師也應盡早關注版權問題，盡量避免在利用MOOC進行學習或制作MOOC時發生侵權糾紛。

4 高校圖書館在MOOC版權保護中的作用

高校圖書館作為大學教學的重要支持機構，在這場由MOOC引發的教育革命中勢必發揮極為重要的作用，版權服務將是高校圖書館參與MOOC最重要，也是最有效的方式之一[19]。目前，國外的一些高校圖書館紛紛開展了版權管理與版權服務工作。如德克薩斯州立大學Albert B.Alkek圖書館[20]的版權辦公室(University Copyright Office)提供的版權服務包括版權知識的宣傳與普及，開設有關版權問題的研討會與課堂教學，針對作品發表涉及到的版權問題提供建議，協助教師獲得受版權保護的作品，獲得公共領域內免費不受限制使用的資源等。

目前，我國高校圖書館能夠提供版權管理與版權服務工作的較少，高校師生對MOOC的版權意識也相對較弱。可借鑒國外高校圖書館的版權服務經驗，針對目前存在的MOOC版權歸屬問題，在以下方面為MOOC版權保護發揮積極的作用。

4.1 設置版權服務部門，進行版權指導與教育

高校圖書館可設置專門負責版權事務的部門或館員，負責版權的咨詢指導。同時依據自身圖書館的特點，整理在利用MOOC進行學習時可能出現的版權問題與相應的解決措施以及相關版權政策，制定版權指南，通過開設講座、研討會、發放版權指南等形式對師生進行版權知識及政策的宣傳與普及。目前許多高校都開展了在線課程的建設或要求學生利用MOOC平臺進行某些課程的學習，可在課程中結合有關MOOC的相關版權問題，進一步提高在校師生的MOOC版權意識。

4.2 提供版權清理服務，充當版權顧問

教師在制作課程視頻時，難免會使用到第三方材料。此時，高校圖書館可以利用其在數字資源版權中的優勢，充當版權顧問的角色[21]。如協助教師確定圖片、文字等資源是否受版權保護；若教師必須要使用某第三方材料時，圖書館可指導教師依據“合理使用”的法律原則對第三方材料進行使用或者針對教師的版權申請需求，通過與該材料的版權所有者進行聯系來協助教師獲取授權等；對于一些難以確定版權所有人或不易獲得版權許可的材料，圖書館應積極幫助教師尋找替代資源[22]。

4.3 推廣公共領域或開放獲取資源，培養知識共享意識

通過獲取版權許可利用第三方材料有時會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因此公共領域內的資源、開放獲取資源將成為教學科研中使用材料的首選[23]。高校圖書館作為大學教育的重要支持，有能力幫助教師識別和定位公共領域內的免費資源，收集并向教師推薦各類開放獲取資源。高校圖書館還可以對開放獲取資源進行宣傳與推廣，培養教師等學術創作者樹立開放共享的思想，為MOOC課程提供素材[24]。

5 結語

本文依據近年來關于MOOC的3個主要版權歸屬問題對國內外主要MOOC平臺的版權政策進行調研比較，并通過發放調查問卷了解MOOC學習者以及高校教師對MOOC課程版權的認識。調研結果顯示，國內外主要MOOC平臺基本都提倡高校和教師不要使用任何未經授權許可的第三方版權資料，平臺用戶創造資料的版權歸屬基本明確，平臺未公布明確的課程資源版權歸屬說明并且均執行嚴格的課程資源使用條款。問卷結果顯示，無論是高校教師還是MOOC學習者，大部分從未關注也并不了解MOOC平臺上課程的版權歸屬問題，有近半數調查者不了解“合理使用”原則和CC協議。

高校圖書館應積極參與MOOC的版權服務，如加強與版權中介組織、信息機構的聯系，開展版權清理工作，建立開放資源庫和輔助教師查找開放資源建立版權指南并對教師進行版權指導和教育等，教師在制作MOOC課程的過程中，要充分考慮所引用的材料的版權問題，避免課程出現版權糾紛；課程學習者在學習過程中應注意平臺中注明的版權說明，避免在學習過程中出現侵權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