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嫣
摘要:魯迅作為是一代文學巨匠。他的小說往往緊扣時代主題。他在藝術手法上可謂是多姿多彩,而他的小說最大特征就在于諷刺性。他的小說集《吶喊》、《彷徨》不僅是中國現代文學的經典,也是二十世紀世界文學的精品。小說中諷刺藝術的應用,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其諷刺藝術的表現手法靈活多樣,夸張、對比等處處見鋒芒,諷刺的語言更是詼諧幽默、尖銳潑辣,令人贊嘆。
關鍵詞: 魯迅;小說;諷刺藝術;表現手法
魯迅是中國文學史上一個劃時代的作家。其中非常引人注目的就是他的小說。他的取材,“采自病態社會中的不幸的人們,意思是在揭出病苦,引起療救的注意”,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魯迅在藝術手法上可謂是多姿多彩,而他的小說最大特征就在于諷刺性。
一、魯迅小說中諷刺藝術的形成
魯迅是一名偉大的諷刺作家,這和當時特定的歷史時代是分不開的。在魯迅生活和創作的年代,清王朝統治階級腐朽不堪,但是仍竭力用各種辦法裝飾自己,以掩蓋和粉飾他們的罪惡和虛空。 辛亥革命后,雖然推翻了清王朝的統治,建立了共和國,但是代替清王朝統治的是袁世凱、曹錕、段祺瑞這些人。魯迅不愧是偉大的作家,他的偉大之處就在于他將對社會的看法融入了自己的小說之中,他的諷刺藝術的卓越成就即在于通過形象的描繪,反映出社會的動蕩和某些重大的方面。在中國古典文學和外國文學的影響下,形成自己獨特的諷刺藝術。
二、魯迅小說中諷刺藝術的表現手法
魯迅小說的諷刺表現手法靈活多樣,夸張、白描、對比等處處見鋒芒,諷刺的語言更是詼諧幽默、尖銳潑辣,令人贊嘆。
(一)夸張背后實含諷刺
在《阿Q正傳》中,幾乎全篇都貫穿著夸張的手法,它像顯微鏡般,把事物的本質更加凸現出來。最末一章《大團圓》就是一個典型的例證。阿Q臨終時在法庭上畫圈,更使人啼笑皆非、笑與淚俱涌。“阿Q伏下去,使盡了平生的力畫圓圈。他生怕被人笑話,立志要畫得圓,但這可惡的筆不但很沉重,并且不聽話,剛剛一抖一抖的幾乎要縫合,卻又向外一聳,畫成瓜子模樣了。”開始他很懊惱,但后來又以“孫子才畫得很圓的圈呢”釋然了。最后在綁赴法場的途中,稀里糊涂的阿Q還“羞愧自己沒有志氣,竟沒有唱幾句戲”。這些夸張而帶有漫畫式的諷刺之筆,把阿Q描寫得栩栩如生,使讀者如見其人,如聞其聲,聲色態齊俱。在這里,夸張描寫,展現了人物豐富的情感,跌宕起伏的變化,把諷刺意味刻畫的淋漓盡致。
(二)對比中客觀諷刺
在文藝創作中運用對比手法并不為奇,但是把對比手法運用得如此出神入化卻是魯迅的獨到之處。《高老夫子》中開篇寫黃三來找高干亭時,高干亭因剛剛發表了“名文”,又接到了賢良女校的聘書,所以再見到黃三時就覺得“這黃三一無所長,總有些下等相了。所以他并不回頭,板著臉正正經經地回答……”接下來,當黃三又問他改名字的事情時,高干亭只是“只是高傲地一笑;他的確改了名字了。然而黃三只會打牌,到現在還沒有留心新學問,新藝術。他既不知道有一個俄國大文豪高爾基,又怎么說得通這改名的深遠的意義呢?所以他只是高傲地一笑,并不答復他。”當黃三勸他不要去學校教書時,他除了鄙夷,更加“氣忿”,氣忿的是黃三“明知道我已經做了教員,還來當面毀謗學堂。”從高干亭對于黃三愛理不理的態度中可以看出此時的高干亭因為投機取巧地發表了一篇“名文”,便完全以一名知識分子自居,對學校也顯示出虛假的崇拜,對知識也是不懂裝懂并為此洋洋得意。可是,當在學校因教書洋相百出而逃回到家中后,高干亭對于女校的態度就來了個180度的大轉彎: “終于覺得學堂確也要鬧壞風氣,不如停閉的好,尤其是女學堂,——有什么意思呢,喜歡虛榮罷了!”“女學堂真不知道要鬧到什么樣子,自己又何苦去和她們為伍呢?犯不上的。”當面對黃三問他是否教過時,他這么回答到: “我沒有再教下去的意思。女學堂真不知道要鬧成什么樣子。我輩正經人,確乎犯不上醬在一起……。”可以看出,高干亭在教書回來以后,由當初對學校的無比崇拜變成了萬分仇視, 在這里,高干亭后來的這種態度又與前文中提到的維護女校、鄙視黃三這種“不留心新學問”的人的態度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魯迅通過對比手法,使諷刺的筆觸深入到人的本質。
(三)反語中的諷刺意味
反語就是說反話,這是魯迅運用的最多也最嫻熟的諷刺技巧,即對否定的形象或事物表面是贊譽,而收到對被贊譽者入木三分的諷刺效果。《阿Q正傳》則更多地使用了反語,阿Q與別人打架打敗了偏說是“優勝”,還美其名曰是“兒子打老子”,還說阿Q“武勇”,是“完人” ,既深刻揭露了人物行為和思想的缺陷,又反映了小說中人物不能正確認識自己的不足反而沾沾自喜引以為榮的可悲。還有我們熟悉的孔乙己,他以他熟記的“茴”字的四種寫法為驕傲,然而在讀者的感受中,他是那么的迂腐可笑。這樣,小說的諷刺性就得到了更進一步的展現。
三、魯迅小說中諷刺藝術的價值
就揭露和批判當時社會而言,魯迅小說諷刺的藝術價值在于以下幾個方面:
(一)強化了對社會假丑惡的揭露和否定
魯迅生活在辛亥革命前后,時代給魯迅的諷刺提供了廣泛而真實的素材,使魯迅在對社會真實的剖析中將其諷刺藝術達到現代諷刺藝術的巔峰。他的諷刺作品,以犀利或辛辣的語言表達了對社會現實深刻的憎惡和強烈的憤怒。如魯迅在《阿Q正傳》中魯迅對假洋鬼子、趙太爺、錢太爺們的諷刺,語言犀利、辛辣毫不留情,他用文字將污濁的社會、黑暗的勢力、假丑惡的行為,統統的推上歷史的大戲臺,使他們暴露無遺,進而對國民中的愚昧、麻木、可悲又可笑的思想、行為進行“療救”,為了將我們的國民從對封建統治思想的愚昧順從中解救出來。
(二)重染了具有喜劇色彩的悲劇社會
在魯迅的諷刺作品里,為了增強諷刺的力量,達到揭露黑暗、抨擊丑惡的目的,善于運用多種表現手法,揭露悲劇社會的喜劇性矛盾,反映出生活的真實,使不合理的、可笑的、可鄙的、甚至于可惡的事物凸現出丑相,使讀者和觀眾發笑。
總而言之,魯迅的諷刺,完全不同于晚清的譴責小說,也不同于他盛譽過的《儒林外史》,他的小說開拓了中國現代文學史上傳統諷刺藝術的新階段,創造了出色的諷刺藝術。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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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史志謹.《魯迅小說解讀》. 中國社會出版社.2011年8月
[3]李長之.《魯迅批判》. 北京出版社 . 2012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