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突圍之“無上密”
——《妖貓傳》主題線索內涵探析

沈曉萍 賀州學院

《妖貓傳》改編自日本作家夢枕貘的魔幻小說《沙門海之大唐鬼宴》[1]。該電影有兩大主線，圍繞主線，還有兩條側面線索。第一條主線索：白居易為歌頌唐明皇和楊貴妃的愛情正在寫長恨歌。第二大線索：空海奉師父之命從日本到唐朝尋找不再痛苦的良方——無上密。另外兩條側面線索，是白居易和空海在追蹤妖貓引發的系列怪異事件后逐漸顯現出來的。一是劉昊然扮演的白龍為楊貴妃報仇。二是白鶴少年丹龍尋找不再痛苦的方法以及幫助兄弟白龍化解仇恨解脫自身的故事。下面，我們從這四條線索來談談何為“無上密”。

一、白居易之寫《長恨歌》

電影中白居易為兩榜進士，在宮中任六品起居郎。起居郎掌記錄皇帝日常行動與國家大事。白居易親眼目睹皇帝離奇死亡，不愿按宮中要求在史書親筆記錄為“死于風寒”，也為了更好的寫完《長恨歌》，毅然辭職。

空海的師父是倭國有名的驅邪師，因師父圓寂，奉師父之命來大唐，機緣巧合在宮中與白居易相識。兩人聯手調查皇帝離奇死亡之事。隨著真相慢慢浮出水面，白居易知道楊貴妃是被唐明皇活埋。這意味著歌頌愛情的《長恨歌》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白居易奔潰大哭?？蘸λ拱鬃约旱纳矸莺蛠泶筇频木売?，白居易答應一起繼續探究楊貴妃死因。

電影最后，白龍圓滿完成了《長恨歌》。雖然《長恨歌》的故事歌頌的是唐明皇和楊貴妃的愛情，雖然唐明皇和楊貴妃的愛情是虛假的，但是毋容置疑，白龍對貴妃的情是真的?！堕L恨歌》里堅貞不渝的愛情雖然不是歷史的原樣，卻因為白龍的守護而使文本具有了超越歷史真相的獨立生命力[3]。

白居易最終保留了《長恨歌》，一字不改。從這一線索可見，白居易實現了心中最大的愿望，滿懷喜悅。

二、空海法師之尋“無上密”

空海奉師父之命到中國尋找不再痛苦的“無上密法”。在坐船過海途中，空海遇到了一對母子，狂風巨浪之時，即使日日修行的空海依舊恐懼萬分，擔心沉船死亡。但是該母親懷抱嬰兒，神清坦然安逸。空海問這位母親不懼怕死亡嗎，母親回答說：只要我的孩兒睡著了，我就不會害怕。空海被母親的話感動而震驚。他記住了該母親的話，發誓到大唐后一定要獲得無上密法。

因此，空海到大唐后，希望能成為青龍寺惠果大師的弟子，獲得真正的無上密法。在調查妖貓引發的多起死亡事件中，空海遇到了精通幻術的瓜翁。在瓜翁的多次指點下，空海與白居易終于破解了妖貓殺人的目的，真相浮出水面。

三、白龍之為貴妃復仇

白龍是被父親賭錢賭輸賣給了丹龍的父親，就是電影中在宮中玩幻術的黃鶴。白龍孤獨，無歸依感。白龍與丹龍是很要好的兄弟，被稱為白鶴少年。白鶴少年都仰慕貴妃，機緣巧合，貴妃簡單的一句話讓孤獨的白龍瞬間對貴妃產生不一樣的情感。

白鶴少年親身經歷馬嵬坡事件，白龍怪丹龍間接害死貴妃，與其關系決裂。白龍為了保護貴妃的仙體不被蠱蟲腐蝕，用自己性命保住了貴妃軀體。為了陪伴貴妃，靈魂附在御貓身上。御貓因親眼目睹了貴妃在石棺中的絕望呼救，其記憶附在白龍的記憶里，白龍難受萬分憤而決定幫貴妃報仇。白龍怨恨不散化成了妖貓繼續復仇。妖貓知道白居易正在寫《長恨歌》，他希望白居易明白真相，所以一步步引白居易和空海探尋真相。最后，在丹龍的幫助下，妖貓放下仇恨，化作仙鶴離去，靈魂得以安息。

四、丹龍之為兄弟解脫

丹龍與白龍本是好兄弟，但在活埋貴妃事件中，他無奈參與了騙貴妃之事。白龍因此與丹龍決裂，丹龍認為世人太復雜，希望尋找一個不再痛苦的方法。為了圓白龍的愿望，丹龍偷走了貴妃仙體，將白龍的肉體放在冰窟中存放，最后，丹龍將白龍與貴妃的肉體一起交付給白龍。白龍說：我不在那個身體已經很久了。空海借機勸告白龍：貴妃也不在那個身體很久了，希望白龍放下仇恨，解脫自己。最終，白龍釋然，原諒了世人，也原諒了丹龍。

五、精神突圍的秘方——無上密

通過對電影四條主題線索的分析，我們可以將“無上密”理解為以下幾個方面：白居易之無上密——不計較虛假的故事，只要情感是真即可。人生所遇之事真假兼有，我們應該放大真實的情感，忽略虛假的情意?？蘸Ｖ疅o上密——幻術不全是假的，幻術里也有真相。所有的假象均因真相而來，人生中所遇真真假假很多，舍假取真，忽略謊言，擁抱真相。白龍之無上密——放下執念和仇恨，珍惜人生中最美好的感情。丹龍之無上密——人生貴在修行，凈化內心，幫助別人，助人為樂。

陳凱歌導演的《妖貓傳》，貴在運用盛唐景象暗喻當下盛世。盛唐所遇亦是當下人類所遇。新時代高科技物質文明極速發展的今天，我們迫切需要安放靈魂，無上密就是安放靈魂、精神突圍的秘方。

[1]張雪蓮.《妖貓傳》大唐氣象的“另類”呈現及美學價值[J].電影評介，2018(02)：21-23.

[2]王彥.上大上海電影學院首開藝術表演系，本報記者昨獨家專訪院長陳凱歌——《我們被物質欲念腐蝕太久，是時候回歸精神了》[J].文匯報，2017第 009版：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