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東山水畫技法（二）

□ 王旭東

圖例1畫樹之法求其疏密得體、濃淡相間、形態生動。用筆宜干，可避臃腫之病。高低聚散，顧盼有情。

3、樹木的畫法

樹是山水畫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山石如肢體，樹木如衣飾。學畫山水大多先從畫樹入手，而學畫樹通常又先學畫枯樹。

歷代畫家均有專攻畫樹的，題材很多，尤以畫松柏為最常見。宋元以后，名家輩出，風格多樣，而畫樹之法更加繁密精到。李成、郭熙、巨然、范寬等皆稱大家，垂范后世。近代山水畫家，鮮有不力追宋元者。

（一）畫樹的基本法則

首先應充分理解畫樹的兩個方面的規律性。一是技法上的規律性，例如畫山水必先學畫樹，畫樹必先畫干，干上加葉則成茂林，減葉增枝則為枯樹。下筆務審樹的陰陽向背，樹與樹之間要有呼應、顧盼，要有爭有讓，有繁有簡。二是各種樹的生長規律性。樹的品種不同，姿態就會各異。還有，地理環境造成的影響，亦不可視而不見。只有充分理解了這些規律性，才能掌握它，畫好它。

遠樹、小樹須淋漓約略，簡于枝柯而繁于形影。（清代王概《芥子園畫傳》）

二株有兩法，一大加小，是為負老；一小加大，是為攜幼。老樹須婆娑多情。幼樹須窈窕有致，如人之聚立，互相顧盼。（同上）

三株畫法，雖屬雁行，最忌樹須俱齊、狀如束薪，必須左右互讓，穿插自然。（同上）

五株畫法，不畫四株竟作五株者，以五株既熟，則千株萬株可以類推，交搭巧妙，在此轉關，故古人多作五株，而云林更有五株《煙樹圖》。若四株，則分三株而加一，加兩株而疊畫即是。（同上）

凡畫林木，遠者疏平，近者高密。有葉者枝嫩柔，無葉者枝短勁。松皮如鱗，柏皮纏身。生土上者，根長而莖直；生石上者，拳曲而伶仃。古木節多而半死，寒林扶疏而蕭森。（唐代王維《山水論》）

雖寒林欲望之有秀色，所以須筆健而墨潤。寒林墨氣不宜太濃，若含煙露者淡故也。人煙一層又淡一層。（《龔賢山水課徒稿》）

上面所錄，都是前人通過觀察、體驗自然界的各種樹木的變化而得出的經驗之談，有其科學實用的一面，我們可以從中借鑒以獲得啟發。

圖例2《孔林洙水橋》 王旭東

（二）樹的品種與生長特征

樹的品種是多種多樣的，不同品種的樹有不同的形象特征。不同環境、不同地域的樹，也有其不同的形象特征。大樹、小樹、遠樹、近樹，都給人以不同的視覺感受，其表現方法往往也各有差異。要表現這些不同的形象，就必須仔細觀察、熟悉大自然的一草一木，做到成竹在胸、筆無妄下。

在山水畫中最常表現的樹種，大致有：松樹、柏樹、柳樹、梧桐樹、古槐樹、楊樹，和桃、李、杏等色彩艷麗的花木類樹，以及長形低矮的各類雜樹，有時竹、藤類也可入畫，這些樹的長形均極具個性。例如長于平地上的松柏，其狀亭亭如蓋，若生于峰頭峻嶺，則虺勁蒼茫，似龍欲飛。楊柳多生于塘畔池邊，姿態婀娜可愛，尤得詩人詞客之題詠，當然畫家也不落后。梧桐如磊落君子，桃李似嬌艷美人，這一切都透著大自然的靈氣，是畫家們最好的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