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社會主義基本原則的首次系統闡發
——紀念馬克思誕辰200周年暨《共產黨宣言》發表170周年

蒲國良

一、受共產主義者同盟委托起草《共產黨宣言》為馬克思恩格斯系統闡述科學社會主義基本原則提供了契機

馬克思恩格斯各自通過自己獨立的道路幾乎同時完成了世界觀和政治立場的轉變。只不過，馬克思主要通過總結《萊茵報》時期的經驗，通過批判黑格爾哲學，抓住對市民社會和國家關系問題進行哲學剖析，徹底轉向唯物主義和共產主義；而恩格斯則通過研究英國社會現實狀態，通過研究資產階級政治經濟學家的著作，通過批判資產階級政治經濟學完成這一轉變。在1844年2月的《德法年鑒》創刊號上，馬克思發表了標志其世界觀轉變“徹底完成”〔1〕的《論猶太人問題》和《〈黑格爾法哲學批判〉導言》，恩格斯也同樣發表了標志其世界觀和政治立場轉變的《政治經濟學批判大綱》和《英國狀況——評托馬斯·卡萊爾的〈過去和現在〉》兩篇重要文章。

馬克思與恩格斯于1844年8月在巴黎見面后，便開始了系統清理黑格爾唯心主義和費爾巴哈人本主義的聯合行動。為此，他們先后合作或分別撰寫了《神圣家族》(1844)、《英國工人階級狀況》(1844-1845)、《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1845)、《德意志意識形態》(1845-1846)、《哲學的貧困》(1847)等著作。在這些著作中，馬克思恩格斯批判地吸收了黑格爾辯證法的合理內核和費爾巴哈唯物主義的基本內核，創立了辯證唯物主義，并把唯心主義驅逐出社會歷史領域，創立了歷史唯物主義，從而為分析被繁蕪叢雜的意識形態所掩蓋的社會歷史現象提供了強有力的理論武器。他們還批判地吸收英國古典政治經濟學的精華，初步但卻比較系統地闡述了剩余價值學說的基本思想。他們完全擯棄了之前烏托邦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者對資本主義的單純道德譴責，開始使用純粹經濟學的方法揭示資本主義的本質和資本主義社會的發展規律，從而找到徹底改變資本主義舊社會、實現共產主義新社會的革命主力軍即現代產業無產階級，以及“剝奪剝奪者”這一改造資本主義舊社會的現實途徑。

馬克思恩格斯在吸收近代歐洲優秀文化成果的基礎上，對從托馬斯·莫爾到羅伯特·歐文的烏托邦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的理論及實踐探索進行了系統梳理和認真清理，剔除其中的糟粕，繼承并進一步發展了其中的積極因素和合理成分，把社會主義建立在嚴密的科學論證基礎上，建立在現實基礎之上，社會主義最終完成了從烏托邦到科學的飛躍。對于這個飛躍，馬克思恩格斯曾明確指出：“社會主義現在已經不再被看作某個天才頭腦的偶然發現，而被看作兩個歷史地產生的階級即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間斗爭的必然產物。”〔2〕“共產主義對我們來說不是應當確立的狀況，不是現實應當與之相適應的理想。我們所稱為共產主義的是那種消滅現存狀況的現實的運動。這個運動的條件是由現有的前提產生的。”〔3〕

在創立新理論的過程中，馬克思恩格斯同各種資產階級、小資產階級思潮進行了斗爭，一方面更徹底地、直接和公開地批判了形形色色的社會主義，另一方面則借機把自己的理論進一步推向前進，同時也在這一過程中傳播了自己的思想。這些斗爭主要包括：批判正義者同盟的主要領導人、烏托邦共產主義者魏特林，明確提出無產階級首先要積極參加資產階級民主革命，以便為無產階級革命創造條件；批判當時流行于德國的“真正的社會主義”思潮，闡明共產主義的宗旨是維護廣大無產階級的利益，以及通過社會革命廢除私有制而代之以公有制的思想；批判蒲魯東和海因岑的小資產階級思想，論證了無產階級革命的必要性。

馬克思恩格斯完成其世界觀轉變之后，一方面需要進一步清理自己的思想，完善自己的理論，清算形形色色的反動的、保守的或空想的社會思潮，另一方面則需要讓更多的人了解和接受自己的理論，直至這一理論成為工人運動的理論武器，因為理論只有為群眾所掌握，才能變成物質力量。而對于工人運動來說，要把自發反抗資產階級的斗爭變成自覺的斗爭，則需要用科學的理論武裝自己。新的理論與工人運動之間的結合只有靠組織起來的無產階級政黨才能完成。正因為如此，馬克思恩格斯在創立科學的共產主義理論的同時，便積極開展建立無產階級政黨的活動。1846年初，他們在布魯塞爾建立共產主義通訊委員會，以便加強各國共產主義團體之間的聯系，傳播科學的共產主義思想，為建黨做思想上和組織上的準備。

在這一過程中，通過對各地工人政治組織和共產主義團體具體情況的了解，馬克思恩格斯決定把工作重點放在改造正義者同盟上。正義者同盟是原流亡在英法等國的無產階級化的德國手工業工人于1836年建立的一個半宣傳、半密謀性質的工人政黨組織，后期也有一些其他國家的人陸續參加進來。馬克思恩格斯盡一切可能爭取正義者同盟的盟員，他們對魏特林、克利蓋、格律恩和蒲魯東等的批判，極大地提高了同盟領導成員的思想水平，增強了他們對馬克思恩格斯科學理論的認同性。1847年1月，約瑟夫·莫爾受正義者同盟和倫敦的共產主義通訊委員會委派前往布魯塞爾等地商談正義者同盟改組事宜。在布魯塞爾，莫爾聽取了馬克思對共產主義相關理論問題的闡釋后，便誠懇邀請馬克思、恩格斯(此時恩格斯尚在巴黎)以及他們的團體共同加入同盟，以便協助同盟的改組。考慮到同盟已經成為一個國際性工人政黨組織，并且其領導人也已表示接受他們的共產主義理論，馬克思恩格斯便同意參加改組正義者同盟。

1847年6月，共產主義者同盟第一次代表大會對正義者同盟進行了徹底的改造和改組，世界上第一個科學的共產主義政黨正式建立起來。共產主義者同盟的建立標志著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興起。同年11月29日至12月8日舉行的共產主義者同盟第二次代表大會“決定委托馬克思恩格斯兩人起草一篇宣言，把黨的基本原則規定下來并公布于世”。〔4〕馬克思恩格斯經過反復醞釀，最后由馬克思執筆完成了宣言的起草，這便是著名的《共產黨宣言》。翌年2月，《共產黨宣言》發表，標志著科學社會主義正式誕生。馬克思恩格斯借受托起草《共產黨宣言》之機，通過對資本主義社會基本矛盾與社會階級結構的分析，通過對烏托邦社會主義以及形形色色社會主義思潮的批判，通過對工人運動實踐經驗的初步總結，對科學社會主義的基本原則進行了首次系統的正面闡述，并首次把個人的思想系統地上升為無產階級政黨的意志。

二、馬克思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中首次系統闡述了科學社會主義基本原則

《共產黨宣言》是無產階級政黨的第一個“詳細的理論和實踐的黨綱”，它雖然“篇幅不多，價值卻相當于多部巨著”。〔5〕這是國際共產主義運動史上第一個綱領性文獻，也是世界社會主義運動史上一部極其重要的文獻。馬克思恩格斯的科學社會主義基本原則幾乎都在這部著作中得到了或詳細或簡略的闡明，至少也以萌芽的形式包括在其中。他們后來的科學研究工作，主要是更進一步地論證這些基本原則，使之更加系統化、完善化，并根據新的實踐對體現這些原則的某些原理、政策和措施進行必要的、適時的修正和補充。

那么，《共產黨宣言》闡述的科學社會主義的基本原則有哪些呢？我們認為，《宣言》所闡述的科學社會主義的基本原則可以概括為如下六條。〔6〕

(一)共產主義代替資本主義是一個客觀的自然史進程

《共產黨宣言》第一章用唯物主義歷史觀分析了人類社會自階級社會以來直到現代資本主義社會的歷史，對這一原則進行了精辟、透徹的論證，得出了“資產階級的滅亡和無產階級的勝利是同樣不可避免的”〔7〕這一科學結論。這一原則主要包含兩層意思：一是實現共產主義是不以某個人或某些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客觀歷史規律。我們今天所說的要有理論自信、道路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先進的社會主義文化)，其理論源頭就是《宣言》所闡述的這“兩個必然”。二是社會形態的變革與更替是一個自然史的過程，即一個社會即使探索到了自身運動的規律，它也不能夠人為地取消自然的發展階段，不能超越階段。這就是馬克思后來講到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關系時所闡述的“兩個決不會”思想：“無論哪一個社會形態，在它所能容納的全部生產力發揮出來以前，是決不會滅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產關系，在它的物質存在條件在舊社會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決不會出現的。”〔8〕這一思想雖然在《宣言》中沒有像第一層意思那樣得到詳細而鮮明的闡述，但《宣言》對社會規律的強調本身其實已經說明了這一點。馬克思恩格斯對革命隊伍中無視社會發展客觀規律的冒險主義、急于求成傾向歷來是持批判態度的。

(二)無產階級和廣大人民群眾是實現共產主義的主體力量

《共產黨宣言》指出，“資產階級不僅鍛造了置自身于死地的武器；它還產生了將要運用這種武器的人”〔9〕，即現代的產業工人階級。馬克思恩格斯雖然強調共產主義代替資本主義是一個客觀的自然史進程，但并沒有把共產主義的實現視為純自然演進的產物，而是把它看成自覺斗爭的成果。在資本主義時代，推動歷史前進的主體力量是掌握著先進生產力的現代工人階級。《宣言》在闡述這一原則時表達了這樣幾層含義：第一，先進生產力的代表者是推動社會進步的主體力量。第二，在資本主義社會，這個力量就是現代產業工人階級，也就是馬克思恩格斯所說的無產階級。第三，工人階級必須有先進的理論為指導，充分認識到自己的歷史使命，才能完成自在階級向自為階級的轉變，才能滿懷信心和決心去進行自覺的階級斗爭，而不只是進行自發的反抗活動。第四，工人階級必須聯合起來、必須組織成為政黨才能進行自覺的斗爭。第五，共產主義的實現不能單靠工人階級孤立的行動，它必須善于聯合廣大人民群眾共同奮斗。

(三)無產階級政黨的正確領導是實現共產主義的可靠保證

晚年的恩格斯在總結歷史經驗時曾明確指出，“無產階級要在決定關頭強大到足以取得勝利，就必須組成一個不同于其他所有政黨并與它們對立的特殊政黨，一個自覺的階級政黨。”在這里，他還特別強調，“馬克思和我從1847年以來就堅持這種立場。”〔10〕《宣言》在系統論述無產階級政黨學說時，特別闡明了這樣幾層含義：第一，無產階級政黨的正確領導是共產主義事業成敗的關鍵。第二，無產階級政黨只有以科學理論為指導才能制定出正確的路線、方針和政策，才能在實際斗爭中發揮先進作用。第三，無產階級政黨必須由先進分子組成，即他們在實踐方面必須是“各國工人政黨中最堅決的、始終起推動作用的部分”，在理論方面必須“了解無產階級運動的條件、進程和一般結果”。〔11〕第四，無產階級政黨的組織原則是民主制。共產主義者同盟的建立與《宣言》的誕生過程本身就是這一原則的最好體現。第五，無產階級政黨只有密切聯系人民群眾，了解人民群眾的要求，制定切實為人民群眾謀權益的方針政策，才能得到群眾的擁護和支持。

(四)人民政權是實現共產主義的途徑和手段

《共產黨宣言》指出，同其他一切無產階級政黨一樣，共產黨人的最近目的就是“使無產階級形成為階級，推翻資產階級的統治，由無產階級奪取政權”。〔12〕在取得政權之后，“無產階級將利用自己的政治統治，一步一步地奪取資產階級的全部資本，把一切生產工具集中在國家即組織成為統治階級的無產階級手里，并且盡可能快地增加生產力的總量。”〔13〕《宣言》的這一原則至少包含如下幾層含義：第一，與過去一切階級的革命不同，對于無產階級來說，掌握政權只是手段，只是革命的開端。第二，掌握政權的目的是要運用它來改造資本主義社會，建設共產主義社會的物質基礎。第三，無產階級和廣大勞動群眾奪取和保持政權需要經過長期的艱苦努力。第四，由于所處時代不同和國情差異，無產階級獲取政權的道路也會有所不同，或者通過武裝斗爭，或者通過和平過渡，或者二者相互配合。第五，無產階級和廣大勞動群眾建立起來的人民政權只能采取民主制的共和國形式。第六，人民政權通常要堅持共產主義政黨的領導，并實行多黨合作，不僅要實行充分的黨內民主，而且要實行充分的黨際民主。從《宣言》第二章和第四章所表述的基本思想看，關門主義和一黨專政是同《宣言》的基本精神和原則相背離的。

(五)實現共產主義要經歷不同的歷史發展階段

《共產黨宣言》已經以萌芽的形態包含了無產階級奪取政權后社會將會經歷不同的社會發展階段的思想。《宣言》指出，“工人革命的第一步就是使無產階級上升為統治階級，爭得民主。”〔14〕如上所述，無產階級和廣大勞動群眾在掌握政權之后還需要運用國家政權的力量來改造資本主義社會、建設共產主義社會的物質基礎。這個過程決不會是一蹴而就的，甚至可能需要一個相當長的歷史時期。《宣言》第二章還特地列舉了“最先進的國家幾乎都可以采取”的十大社會改造措施。〔15〕這一原則包含的意思是：第一，共產主義的實現是一個漫長的歷史過程。第二，無產階級奪取政權后社會將會經歷若干不同的社會發展階段。后來馬克思在《哥達綱領批判》中更明確地把無產階級掌握政權后的社會發展劃分成三個大的歷史發展階段，即過渡時期、共產主義社會的第一階段和共產主義社會的高級階段。第三，無產階級奪取政權之后都將會經歷一個過渡時期，以逐步改變所有制關系、城鄉關系和工農關系，逐步改變稅收制度、勞動制度和教育制度，同時還要加速生產力的發展，培養一代新人，逐步建設新社會。至于過渡時期的長短，需要采取哪些具體措施，“在不同的國家當然會是不同的”。〔16〕

(六)共產主義的最終目的是人的自由而全面發展

從某種意義上說，整個人類社會的歷史，就是一部人類不斷追求自身解放、追求人的自由而全面發展的歷史，其最終目的是要實現“人類從必然王國進入自由王國的飛躍”。〔17〕科學社會主義明確把消滅資本主義私有制，實現共產主義社會所有制，消滅階級差別、城鄉差別以及體力勞動和腦力勞動的差別，實現每個人的自由而全面的發展作為自己的目標。人類實現自身解放的社會形式便是自由人聯合體。《宣言》在第二章結尾明確指出，“代替那存在著階級和階級對立的資產階級舊社會的，將是這樣一個聯合體，在那里，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18〕后來，馬克思在《資本論》第一卷中進一步把未來的共產主義社會概括為“以每一個個人的全面而自由的發展為基本原則的社會形式”〔19〕，甚至更直截了當地稱之為“自由人聯合體”。〔20〕1894年1月，當恩格斯被請求為即將出版的《新紀元》周刊題詞，用最簡短的詞句來描述未來社會主義新紀元，以區別于但丁所描繪的“一些人統治，另一些人受苦難”的舊紀元時，恩格斯認為再沒有比《宣言》的上述那句經典概括更合適的題詞了。〔21〕也就是說，在馬克思恩格斯看來，共產主義將終結階級社會的歷史，即“人類社會的史前時期”〔22〕，而開啟人類自由全面發展的新紀元。

三、在發展中認識和把握科學社會主義基本原則

《共產黨宣言》發表170年來，人類社會有了長足的進步、國際格局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時代主題經歷了復雜的轉換，世界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運動更是潮漲潮落，跌宕起伏。在170年后的今天，我們應該如何認識和把握《共產黨宣言》所闡述的這些基本原則呢？

首先，應當對《宣言》所闡述的科學社會主義基本原則進行準確定位，把握好它同相關范疇的聯系和區別。〔23〕第一，要把握好上述科學社會主義基本原則同馬克思主義關于自然、社會、思維普遍發展規律的唯物辯證法的基本方法論原則之間的聯系和區別，在科學社會主義學科體系內，不能將后者納入科學社會主義基本原則的范疇。第二，要把握好科學社會主義基本原則同馬克思主義的歷史唯物主義關于社會發展一般趨勢的看法，關于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的矛盾學說，關于階級與階級斗爭的一般理論之間的聯系和區別，在科學社會主義的學科體系內，同樣不能將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原則納入科學社會主義基本原則的范疇。第三，要把握好科學社會主義的基本原則同基本原理之間的聯系和區別，圍繞科學社會主義基本問題形成的一些基本原理在科學社會主義整個理論體系中占有相當重要的地位，但它們畢竟不能上升到基本原則的高度。第四，要把握好科學社會主義基本原則同運用這些基本原則指導革命、建設與改革過程中制定的一些具體政策、措施的聯系與區別，不應當把為解決具體問題而制定的一些具體政策、措施賦予基本原理乃至基本原則的涵義。

其次，170年的實踐證明，《共產黨宣言》所闡述的科學社會主義的基本原則是正確的，是經得起歷史檢驗的。《宣言》發表標志著科學社會主義正式誕生。在科學社會主義基本原則的指導下，世界社會主義運動發展到了一個全新階段。科學社會主義為人類社會開辟了嶄新的發展道路，展現了美好前景，對人類產生了空前巨大而深遠的影響。170年來，共產黨和多種社會主義政黨不斷發展壯大，成為世界政治舞臺和許多國家政治生活中舉足輕重的力量，對資本主義制度構成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和挑戰。自此，資本主義的每一步發展都被深深地打上了它的對立面即社會主義印記，人類歷史的發展也因此出現了一個重大轉折：社會主義國家的建立和發展既展示了社會主義制度的根本優越性，也有利于建立公正合理的國際政治經濟新秩序。170年來，雖然科學社會主義在實踐中也遭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挫折甚至失敗，但科學社會主義的基本原則是經得住考驗的。歷經建黨、革命、奪權、建設、改革等種種實踐的洗禮，這些基本原則變得更加充實、豐滿，更加充滿生機和活力。

第三，堅持科學社會主義的基本原則必須要有發展的觀點。《共產黨宣言》所闡述的科學社會主義基本原則是有機統一的，是普遍適用且長久有效的，是必須堅持和遵循的，但其具體內涵又是與時俱進、不斷豐富的。“科學社會主義基本原則不能丟，丟了就不是社會主義。”〔24〕歷史表明，放棄、背離、歪曲和篡改科學社會主義的基本原則都會給社會主義、共產主義的事業造成災難性的后果。但歷史同樣表明，把科學社會主義的基本原則變成“一堆應當和背誦的教條，象魔術師的咒語或天主教的禱詞一樣”〔25〕，同樣會給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事業造成災難性的后果。科學社會主義之所以科學，就在于“必須首先把它置于現實的基礎之上”〔26〕，必須不斷地吸收科學研究的最新成果，必須善于把科學社會主義的基本原則與各國的具體實際相結合，獨立地探索具有本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只有堅持與時俱進的理論品格，不斷研究新情況、解決新問題、提出新理論，以適應時代發展的需要，才能不斷把科學社會主義理論推向前進。習近平總書記在談到這一點時曾強調指出，“馬克思主義必定隨著時代、實踐和科學的發展而不斷發展，不可能一成不變，社會主義從來都是在開拓中前進的。”“堅持馬克思主義，堅持社會主義，一定要有發展的觀點。”〔27〕

第四，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科學社會主義基本原則同中國實際和時代特點相結合的產物。《共產黨宣言》發表以來的170年，是科學社會主義基本原則同各所在國的革命、建設和改革的具體實際相結合，不斷接受實踐的檢驗并在實踐中不斷得到豐富和發展的過程，是科學社會主義從理論到實踐、從一國到多國發展以及各國社會主義者歷盡艱辛探索各具本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過程，也是一個科學社會主義理念不斷現代化、本土化、民族化、生活化的過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改革開放四十年來黨的全部理論和實踐的主題，是黨和人民歷盡千辛萬苦、付出巨大代價取得的根本成就”〔28〕，是科學社會主義當代化和中國化的具體體現。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既堅持了科學社會主義基本原則，又根據新的時代條件賦予其鮮明的民族特色，是“科學社會主義理論邏輯和中國社會發展歷史邏輯的辯證統一，是根植于中國大地、反映中國人民意愿、適應中國和時代發展進步要求的科學社會主義。”〔29〕經過長期努力，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已經進入了新時代，這“意味著科學社會主義在二十一世紀的中國煥發出強大生機和活力，在世界上高高舉起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30〕

〔1〕列寧全集：第2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8：83.

〔2〕〔4〕〔17〕〔26〕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45，453，565，537.

〔3〕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39.

〔5〕列寧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93.

〔6〕高放，李景治，蒲國良.簡論科學社會主義的六項基本原則〔J〕.科學社會主義，2008(4).

〔7〕〔8〕〔9〕〔11〕〔12〕〔13〕〔14〕〔15〕〔16〕〔18〕〔22〕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43，592，38，44，44，52，52，52-53，52，53，592.

〔10〕〔21〕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78，666.

〔19〕〔20〕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683，96.

〔23〕蒲國良.如何認識科學社會主義的基本原則〔J〕.毛澤東鄧小平理論研究，2008(8).

〔24〕〔27〕〔29〕習近平談治國理政〔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22，23，21.

〔25〕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94.

〔28〕〔30〕習近平.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16，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