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瑞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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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十八大以來中國共產黨治國理政新模式
唐瑞芝
(廈門大學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研究中心,福建 廈門 361005)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總書記為核心的黨中央提出一系列治國理政新理念、新思想、新戰略,推進治國理政新模式的構建。黨治國理政新模式的科學內涵包括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主體、制度現代化的核心方向、各發展階段的形成過程。黨治國理政新模式的形成和發展,基于我國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基本國情,具有時代和現實的合理性,其創新之處主要體現在理念、戰略和制度等方面的創新。黨治國理政新模式是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建設的應有之義和實現中華民族復興的科學指南。
中國共產黨;治國理政;國家治理;新模式
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共產黨致力于開展具有中國特色的治國理政實踐,推進治國理政的新模式。黨治國理政新模式是對有關國家治理、政府治理、社會治理、全球治理等層面實踐經驗的總結,是具有中國特色的治國理政基本方式,構建了治國理政的新制度模式。對此,有學者提出治國理政的“中國模式”,認為“治國理政新模式就是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1]也有學者將“四個全面”戰略布局作為黨中央治國理政的新模式。[2]但是,總體而言,理論界對黨中央治國理政新模式的研究不多,存在分散化、碎片化的弊端,對一些基本概念、基本問題的研究仍待進一步深化。為此,筆者將圍繞十八大以來黨中央治國理政新模式的科學內涵、現實基礎以及時代創新展開相關論述。
黨治國理政新模式要求對“為誰治理國家”“治理一個什么樣的國家”和“怎樣治理國家”等重大理論和實踐問題進行科學回答。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全面深化改革的總目標是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3]將“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作為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議題而提上日程。國家治理現代化成為黨治國理政新模式的時代表述。十九大報告強調“不斷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4]這意味著,黨在新時代繼續將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作為全面深化改革的總目標之一。國家治理現代化是依據我國國情,在總結以往國家治理經驗教訓的基礎上提出的。因而,黨治國理政新模式要求做到理論與實踐、歷史與邏輯、時代與現實、國內與國際的結合,蘊涵著本土化和現代化結合的國家治理思想。黨治國理政新模式的科學內涵可從領導主體、核心和發展階段等方面來談。
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是在中國國家建設中為了克服低組織化狀態進行革命、建設和改革事業的歷史選擇,也是中國人民的選擇。中國現代國家建設離不開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國家治理走向現代化更需要黨的領導。作為黨治國理政新模式,國家治理現代化要求堅持黨的領導。國家治理的多元主體包括黨、政府、企業、社會組織和個人等。而在我國,中國共產黨既是領導黨,也是執政黨,在國家治理的多元主體中占據主導地位,是治國理政新模式的領導主體。十九大報告指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最本質的特征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最大優勢是中國共產黨領導,黨是最高政治領導力量”。[5]“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最本質的特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最大優勢”等話語表達了堅定黨的領導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中的重要地位。不言而喻,黨是治理國家的領導力量和中心支柱。實現國家治理現代化應始終堅持黨的政治領導、思想領導和組織領導。其中,政治領導是根本,居于統帥地位,要求貫徹黨的政治原則、政治方針和政治路線的領導。黨的政治領導是國家治理現代化的政治保障。黨的思想領導是國家治理的靈魂,在國家治理現代化中發揮精神的引領作用。因而,宣傳國家治理現代化的理念、思想、主張和策略,應借助新媒體和傳統媒體向社會進行大眾化傳播,凝聚社會各個群體、階層、部門的力量,為實現國家治理現代化共同發力。黨的組織領導是國家治理現代化的保證,其實現離不開一批高素質、專業化的治理人才隊伍。國家治理現代化包括城市和鄉村的治理現代化,要求加強城鄉基層黨組織和黨員人才隊伍建設,為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提供組織支持。加強黨的組織領導有助于密切聯系群眾,真正落實群眾觀點和群眾路線,增強人民群眾的組織力與向心力。黨對國家治理的組織領導主要通過“自身的組織體系和領導制度來完成,縱向領導社會與民眾,橫向領導國家權力與制度運行”。[6]嚴密的組織體系和科學的領導制度的結合,可以促成執政黨、國家、社會三方有效互動,為推動國家治理現代化營造和諧氛圍與良好環境。
“一切國家治理活動能否正常進行以及其效率和效果如何,首先取決于制度和體制機制的設計是否科學合理,運轉是否靈活高效”。[7]制度現代化是治國理政新模式的中樞。時至今日,中國的制度現代化實踐已經取得不少重大發展與斐然成就。中國的制度現代化不同于西方的制度現代化,超越了傳統制度經濟學和西方制度變遷理論,走出一條中國特色的制度現代化道路,是社會主義國家的制度現代化。國家治理體系和國家治理能力是一個統一的有機整體。國家治理體系是我國治國理政的制度體系,而國家治理能力體現在制度的執行力上,因而國家治理現代化的實質是制度現代化。制度現代化是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核心內涵,也是黨治國理政新模式的核心內涵,在國家治理現代化全局中占據重要位置。對于國家治理現代化,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適應時代變化,既改革不適應實踐發展要求的體制機制、法律法規,又不斷構建新的體制機制、法律法規,使各方面制度更加科學、更加完善,實現黨、國家、社會各項事務治理制度化、規范化、程序化”。[8]其中,體制機制、法律法規是制度的表現形式。因而,改革舊的和構建新的“體制機制、法律法規”是國家治理現代化的路徑選擇,要求推進制度的與時俱進、革故鼎新,實現制度的現代化。制度問題始終是國家治理中的根本問題,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集中表現在一個國家的制度制定和制度執行過程中。制度建設在國家治理的各領域扮演著重要的角色。許耀桐認為,“當代中國國家治理涉及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生態、政黨等方方面面”。[9]可見,黨治國理政新模式涉及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文明和黨的建設等諸領域的制度現代化問題。
中國現代國家建設是一個長期的歷史階段,中國治國理政新模式的成長與成熟也要經歷一個長期的發展過程。由于中西方國情的差異,作為我國治國理政新模式的國家治理現代化有著不同于西方治理模式歷史進程的發展階段。任劍濤認為,十八屆三中全會、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成立60周年大會、全國政協成立65周年大會以及十八屆四中全會四次會議分別構成國家治理體系現代化的目標體系、立法體系、協商民主體系、法治體系。[10]這四個階段從頂層設計方面對治國理政新模式發展階段進行了界定。隨著國家治理現代化實踐的推進,黨治國理政模式得到不斷豐富和發展。筆者認為,十八大以來黨治國理政新模式的發展階段可分為四個階段: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國家治理現代化,強調國家治理現代化的整體規劃;十八屆四中全會提出建設現代化的法治體系,包括建立健全現代化的立法體系、法律體系;十八屆六中全會以全面從嚴治黨為主題,強調鞏固黨的集中領導和中央權威;十九大則提出了新時代的概念,對民族復興戰略進行了具體規劃。這四個階段相輔相成,層層遞進。十八屆三中全會強調“必須更加注重改革的系統性、整體性、協同性,加快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民主政治、先進文化、和諧社會、生態文明”,[11]對全面深化改革中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等多領域問題作出時代回應,對國家治理現代化轉型進行了宏觀勾勒和科學規劃。十八屆四中全會通過《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將法治作為國家治理現代化的集中體現和重要依托,推進國家治理機制在法治化軌道運行。對此,俞可平指出,“推進國家治理的現代化,建設現代國家治理體系,增強國家治理能力,最重要的是要推進民主法治建設”,“嚴格遵循法治是實現國家治理現代化的正確軌道”。[12]可見,法治建設是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路徑。因而,我國應建立健全符合國情的現代法治體系,完善國家治理體系構建的法治保障。十八屆六中全會審議通過《關于新形勢下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和《中國共產黨黨內監督條例》,提出思想治黨和制度治黨的統一,加強黨的中央權威和集中領導,解決實現黨的國家領導權問題,完善黨的全面建設。構建黨的政治建設、思想建設、制度建設、組織建設、作風建設、紀律建設等六位一體布局,有助于完善治國理政新模式的領導主體。十九大則提出國家治理現代化在新時代的奮斗目標和實現途徑。國家治理現代化在新時代面臨的主要問題是發展不充分不平衡的問題,為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要求在黨治國理政過程中開展現代化建設。總體而言,治國理政新模式的發展階段始終朝著國家治理的科學化、法治化、民主化、文明化等方向發展。
黑格爾說過,“凡是合乎理性的東西都是現實的,凡是現實的東西都是合乎理性的”。[13]在這里,“現實的東西”是意味著具有歷史必然性的,符合時代發展潮流的。黨治國理政新模式并非憑空產生,它的形成與發展是一種歷史的必然,有其存在的現實基礎和生長的現實空間。
時代是思想之母,實踐是理論之源。我國以黨為領導核心的治國理政新模式是在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中孕育產生的。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實踐為我國治國理政新模式的形成,治理現代化的發展提供了深厚的現實基礎。十九大報告指出,五年來我國“國內生產總值從五十四萬億元增長到八十萬億元,穩居世界第二,對世界經濟增長貢獻率超過百分之三十”。[14]盡管目前我國經濟面臨較大的下行壓力,經濟增速從10%左右的高速增長轉向7%左右的中高速增長,但仍然是世界主要經濟體中經濟增速最快和最富有活力的。長期穩定高效的經濟增長創造了巨大的物質財富,為國家治理現代化提供了重要的物質支撐。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民主和法治的完善與健全為國家治理現代化奠定了政治前提。發展更加充分、更加健全的人民民主,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體系是構建治國理政新模式的政治要求。同時,治國理政新模式的內容吸收了我國傳統文化的精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核心價值的傳承、弘揚與升華,為國家治理現代化提供了精神保障。人民是歷史的創造者,是決定黨和國家前途命運的根本力量。人民的需要以及人民對于美好生活的向往是國家治理現代化實現的動力源泉。實際上,治國理政新模式的核心要求就是為人民服務,強調以人民為中心。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的現實需要是治理現代化的奮斗目標。由此,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為治國理政新模式的形成與發展提供了肥沃的現實土壤。
社會主要矛盾不是一成不變的,它會隨著時代的發展、國情的變化而變化。社會主要矛盾的變化反映基本國情的變動,是黨和國家制定正確路線方針政策的基礎,是治國理政方式選擇的重要依據。新時代社會主要矛盾是基于對十八大以來中國國情的深刻把握而提出的,涉及國家發展戰略的歷史定位,因而是黨治國理政新模式的根本前提。關于社會主要矛盾的提法可追溯至黨的八大關于政治報告的決議。1981年通過的《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將社會主要矛盾表述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會生產之間的矛盾”。進入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15]黨關于社會主要矛盾的這一新表述深刻表達了時代新要求、新變化和新發展。為應對復雜多變的社會現實,“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涵蓋的內容更加廣泛,不僅包括物質文化方面的“硬需要”,也涉及對民主、法治、公平、正義、安全、環境,對人的全面發展和社會的全面進步等方面的“軟需要”。[16]同時,隨著我國社會生產力總體水平的顯著提高,“落后的社會生產”已不符合我國社會生產的現實狀況,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客觀上在新時代凸顯出來,成為阻礙社會發展和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的主要制約因素。“主要矛盾的變化,反映的是由較低層級供需矛盾向中高層級供需矛盾的轉變,從‘數量短缺型’供需矛盾向‘優質不足型’的供需矛盾轉變”。[17]主要社會矛盾變化對國家治理現代化提出了發展質量的要求。可以說,治國理政新模式是基于新時代社會主要矛盾而逐漸形成的,治理現代化的提出是為解決新時代社會主要矛盾服務的。
基本國情是一個國家發展狀況的根本表現,是國家社會性質的本質體現和發展階段的歷史定位。我國的基本國情為國家治理現代化的發展道路、發展戰略、發展理念提供了根本前提,因而它是中國共產黨治國理政新模式的立足點。我國與馬克思所設想的社會主義國家以及西方資本主義國家都有所不同,是馬克思主義科學原理與中國具體實踐相結合的產物,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國家。我國的社會主義性質源于馬克思主義理論的科學指導和中國現代國家建設的歷史探索。十九大報告中提到:“我國仍處于并將長期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國情沒有變,我國是世界最大發展中國家的國際地位沒有變”。[18]這是對我國的發展狀況和發展成就的正確判斷,是我國基本國情的重要體現。隨著時代的發展,社會主要矛盾發生了變化,但這并沒有改變我國長期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國情,也沒有改變我國是世界最大發展中國家的國際地位。處理好基本國情的兩個“沒有變”和社會主要矛盾的一個“變”兩者之間的關系,是國家治理現代化建設的根本依據。
習近平總書記在十八屆五中全會上提出“把創新擺在國家發展全局的核心位置”。[19]創新精神是十八大以來黨中央治國理政新模式的內在品質思想、精髓、發展動力和進步源泉。我國是后發現代化國家,無法擁有早發國家的時空條件,現代化過程長期積累的矛盾使我國面臨諸多早發國家不曾遭遇的特殊困境。因而,我國無法以現有早發國家的現代化經驗來裁剪本國的現代化道路與制度選擇。我國經過長期的實踐走出了一條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道路,在新的歷史發展階段構建黨治國理政新模式。一方面,它批判地繼承了前人的經驗,另一方面針對新時期我國面臨的新問題、新矛盾、新挑戰提出了一系列突破性的政策意見與解決方案。黨治國理政新模式是一種綜合性的創新,內容涵蓋內政、外交、國防等各方面的各種理念、制度和戰略創新,真正實現契合社會需求的“政治設計”。
缺乏創新理念,治國理政新模式空有外殼而無內涵,無法解決實質性問題,因而,理念創新是中國共產黨治國理政新模式創新之處的前提和基礎。理念的創新具有根本性、整體性和長久性,有助于改變長期固化守舊局面,推動我國發展全局發生根本變化、整體變化和長遠變化,為現代化發展提供源源不斷的內生動力。
十八大以來,黨在治國理政理念創新方面作出了諸多努力,提出了許多頗具創造性的論斷。在國內領域,黨治國理政新模式的理念創新包括“中國夢”理念、經濟新常態理念、五大發展理念、供給側改革理念等。2012年11月,習近平總書記在參觀《復興之路》展覽時首次提出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中國夢”理念由此成為黨治國理政新模式的奮斗目標和方向指引。“中國夢歸根到底是人民的夢,必須緊緊依靠人民來實現,必須不斷為人民造福”。[20]可見,“中國夢”理念是以人民為中心的指導理念。2014年5月,習近平總書記在河南考察時首次提出經濟新常態理念,作出我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的科學判斷。經濟新常態蘊含著經濟發展處于中高速增長、經濟結構不斷優化升級、經濟發展依靠創新驅動等三大特點。經濟新常態理念是根據我國經濟發展歷程中的新狀態、新格局、新階段而提出的,是國家經濟發展理念的時代創新,對國家經濟發展具有重要的指導作用。2016年1月,在省部級領導干部學習十八屆五中全會精神專題研討班上,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謀劃和推動‘十三五’時期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就要把適應新常態、把握新常態、引領新常態作為貫穿發展全局和全過程的大邏輯”。[21]可見,黨將經濟新常態理念作為“十三五”規劃期間國家經濟發展的重要理念指導。在我國處于經濟發展的新常態下,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提出了“五大發展理念”即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它成為應對經濟新常態的重要對策,涵蓋經濟社會發展的方方面面,提綱挈領地表達了黨治國理政新模式理念創新的核心思想和關鍵內核。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也是黨應對經濟新常態所提出的重大戰略部署和治國理政新思路。黨在2015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上審時度勢地提出了“三去一降一補”,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習近平總書記談到,“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同西方經濟學的供給學派不是一回事,不能把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看成是西方供給學派的翻版,更要防止有些人用他們的解釋來宣揚‘新自由主義’,借機制造負面輿論”。[22]不言而喻,在全球經濟新常態背景下,中國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不能仿照西方“供給學派”改革的思路,要求從中國國情出發,做到堅持社會主義性質、符合社會發展階段、滿足本國人民需求。在國際領域,黨治國理政新模式的理念創新主要是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在國際社會,我國提出了全球治理的“中國方案”,呼吁全球建立人類命運共同體。習近平總書記在第七十屆聯合國大會上提到,“讓我們更加緊密地團結起來,攜手構建合作共贏新伙伴,同心打造人類命運共同體”。[23]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要求各個國家突破國界,在全球治理中形成行動共同體和利益共同體,要求共擔國際責任和共享人類發展成果。“一帶一路”戰略是我國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的載體形式,也是我國全球理念創新的重要表現。
戰略是一種以謀略為主導、與環境相聯系、以現實為基礎進而對未來發展進行的長遠規劃。十八大以來,面對復雜的國際形勢和嚴峻的改革挑戰,黨中央高瞻遠矚地繪制了我國未來發展的藍圖,提出了獨具中國特色的戰略、方針和政策,為中國共產黨治國理政新模式提供發展方向與奮斗目標。
黨治國理政新模式的戰略創新主要包括“四個全面”戰略、精準扶貧戰略、鄉村振興戰略、民族復興戰略、“一帶一路”戰略等。“四個全面”戰略是黨治國理政新模式戰略設計的宏觀藍圖。習近平總書記提到“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從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全局出發,提出并形成了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國、全面從嚴治黨的戰略布局”。[24]可見,“四個全面”戰略依據于新時代的現實,在十八大以來黨中央治國理政實踐中逐漸形成的,對國家治理現代化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在“四個全面”戰略布局中,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是社會主義現代化的重要戰略目標,是實現國家治理現代化的關鍵一步。黨中央把扶貧納入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戰略目標中,并提出“精準扶貧”戰略。2013年11月,習近平總書記在湘西州十八洞村視察時首次提出精準扶貧思想。2014年1月,中共中央辦公廳詳細規制了精準扶貧工作模式的頂層設計,推動精準扶貧戰略形成與落地。根據《中國的減貧行動與人權進步》白皮書顯示,我國在2015年完成1442萬人脫貧任務,成為世界脫貧事業的中堅力量。精準扶貧戰略實施成果意味著黨治國理政新模式的創新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理念。面對城鄉發展不平衡、鄉村發展不充分的現實問題,十九大報告提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25]鄉村振興戰略是實現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時代方案。2018年1月,中央一號文件《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意見》強調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是新時代‘三農’工作的總抓手”。[26]“總抓手”話語意味著,鄉村振興戰略是解決新時代“三農”問題的指導戰略。十九大報告提出“從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到基本實現現代化,再到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是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的戰略安排”。新的“兩步走”戰略是對民族復興“三步走”戰略的深入發展。[27]黨將民族復興戰略中最后一個一百年目標細化為“兩個階段”,要求到2035年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2050年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將基本實現現代化目標提前了15年。2013年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一帶一路”戰略是影響國內國際社會發展的重要實踐。由于“一帶一路”戰略項目需要不同國家間的合作,因而對國家治理現代化而言,“一帶一路”戰略的實施意義在于引入了外部監督主體,促成國家治理的監督機制。此外,在國際層面,“一帶一路”戰略的實施也有助于推動資金、人員、組織、技術等資源在國際的流動,推動國際治理體系的公平合理化。因而,“一帶一路”戰略是黨治國理政新模式在國內國際的重大創新。總體而言,十八大以來,黨在治國理政新模式的戰略創新方面堅持走中國特色道路,與時俱進,維護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世界現代化發展的歷史進程表明,實現國家治理現代化,關鍵在于推進現代化國家制度建設。十八大以來,中國共產黨在國家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軍事等領域制定和完善了相關法律制度、規范。其中,黨治國理政模式的制度創新主要集中在政治制度創新方面。十八大以來我國政治制度創新包括國家監察制度、巡視制度、領導小組制度、行政審批制度等方面創新。黨中央通過《關于開展國家監察體制改革試點工作的決定》,開始逐步推行國家監察體制改革試點,推動全面從嚴治黨和全面依法治國,實現黨內監督與人民監督有機結合,實現黨的紀律問責制度與行政執法有機結合。巡視制度是黨內監督的重要方式。2015年黨中央通過修訂的《中國共產黨巡視工作條例》規定,“黨的中央和省、自治區、直轄市委員會成立巡視工作領導小組,分別向黨中央和省、自治區、直轄市黨委負責并報告工作”。巡視工作領導小組的建立可以進一步完善權力監督機制,深化國家監察體制改革,推動國家治理體系創新。此外,十八大以來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中央統一戰線工作領導小組、中央深化國家監察體制改革試點工作領導小組、中央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領導小組等的設立,推動了我國政治體制改革的步伐,有助于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十八大以來我國行政審批制度改革主要包括行政審批事項公開制度、權力清單制度、負面清單制度和責任清單制度等,進一步推進下放審批權限,建立服務型政府。行政審批制度改革的開展有助于理順政府與市場的關系,推動國家與社會的良好互動。
中國共產黨形成的治國理政新模式,是建立在十八大以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我國基本國情以及社會主要矛盾變化的基礎上的。國家治理的有效程度在于黨治國理政模式和國情的契合程度。從十八大以來中國共產黨領導國家建設在經濟、政治、文化、生態和社會等多領域的歷史成就來看,黨中央治國理政新模式是一種有效的契合國情的國家治理現代化模式。亨廷頓認為,“各國之間最重要的政治分野,不在于它們政府的形式,而在于它們政府的有效程度”。[28]可見,中國的國家治理與其他國家的主要區別在于國家治理的有效程度。黨治國理政新模式的形成和發展,不僅要在理念創新、戰略創新和制度創新等方面有所突破,更需要進一步從中國國情和實踐出發總結和提煉這種模式產生的中國經驗。作為國家治理現代化的路徑選擇,黨治國理政新模式既是引領國家和社會發展全局的戰略指南,也是實現中國夢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必然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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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林淑周
D61
A
1674-1072(2018)02-034-06
2018-03-10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重點項目“十八大以來中國共產黨治國理政的政治思想研究”(17AKS005)的階段性成果。
唐瑞芝(1994-),女,湖南湘潭人,廈門大學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研究中心2016級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中國共產黨執政史和執政經驗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