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模式創新的文獻計量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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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言

近年來，商業模式和商業模式創新的研究已經在宏觀的管理研究中變得越來越有影響力了。商業模式創新作為由商業模式這一概念衍生出來的新概念，也正逐漸受到學者們和企業家們更廣泛和更多的關注。相比之下，商業模式創新表面上來說，是創新的一個新來源，它補充了過程管理、生產經營和組織創新的傳統命題[1]。雖然商業模式和商業模式創新毫無疑問是相關的，但商業模式創新的研究引入了補充的創新維度，商業模式創新是當今企業成功的關鍵因素，這一點已經得到了業界和學術界人士的普遍認同。

學術界對商業模式領域的研究起源較早，“商業模式”一次最早出現于1957年Bellman、Clark等的文章，1960年Jones的文章首次將商業模式作為研究命題。經歷了數十年的研究與探索，Zott及其同事對商業模式文獻的回顧分析了103篇文章，并確定了三個商業模式的研究分支，其中一個重點就是商業模式作為創新的來源或組織創新的實例[2]。商業模式創新是可持續價值創造的一個關鍵來源，甚至還有將新產品和服務作為未來競爭優勢的來源。事實上，創新的商業模式被發現對企業的績效產生了積極的影響，即使在不同的環境制度下也是如此[3]。類似地，對較為成熟的企業原有的商業模式進行創新也會對企業績效帶來積極的影響[4]。

雖然學術界對商業模式創新關注較久，但目前仍未形成統一的定義和邏輯結構，其原因在于不同領域的學者往往會選取不同的研究側重點，因此較難達成相對一致的共識。在業界，企業在考慮商業模式創新的相關問題時，往往只停留在模糊地論述商業模式創新的重要性，卻不能準確地應用商業模式創新來指導企業實踐。在這樣的背景下，商業模式創新的文獻計量研究能夠以科學的方法把握研究發展脈絡中的重要研究成果，對商業模式創新的學術研究和企業界實踐應用均有一定的啟發性。

本文采用文獻計量的方法對商業模式創新研究的發展進行梳理與剖析，統計商業模式創新文獻的整體增長趨勢、科研機構和核心作者，并構造共引網絡進行引文聚類，分析商業模式創新的前沿熱點及其動態演化。

二、商業模式創新文獻統計分析

本研究收集文獻樣本的檢索范圍為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數據庫中標題帶有“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關鍵詞的文獻，由于各個領域中涉及到商業模式創新研究的文獻較多，即使在正文中提到了“商業模式創新”這個概念，但并不一定是研究的重點，因此本文選擇在標題中而不是在主題中檢索。同時在標題中對包含商業模式創新關鍵詞進行檢索可以保證文獻樣本具有較強的關聯性。最終樣本以商業模式創新最早發表時間1998年為起點，搜集并整理了截止到2017年9月期間內的有效401篇文獻，包括文獻作者、標題、摘要、研究機構、關鍵詞和參考文獻等相關信息，利用CiteSpaceIII軟件進行處理分析，通過與現有研究進行對比總結，發現商業模式創新研究熱點及其規律，并以此為依據對未來發展趨勢進行預測。

(一)商業模式創新研究文獻整體增長趨勢分析

論文的發表數量通常能夠作為一個重要指標，用來衡量科學發展的水平，也是對科研成就與貢獻的一種度量。本節對1998年～2017年這一時期內“商業模式創新”期刊文獻數量的變化進行了統計，分析商業模式創新研究的整體變化趨勢。經分析可知，商業模式創新文獻的增長趨勢是在2005年以后開始逐漸顯現。隨著20世紀末互聯網技術的發展，以及電子商務的出現，催生了商業模式相關研究的興起。商業模式的研究從1997年出現，大量增長發生在1999年，并在2000年～2005年間保持穩定的增長。但由于商業模式創新是衍生自商業模式的相關概念，針對商業模式創新的研究與之相比具有一定的滯后性[5]，因此經歷了2001年～2004年的一段發表論文的“真空期”。

2005～2010年是商業模式創新研究緩慢導入的階段，發文量相對較少，表明未引起學者們過多的關注，但整體保持穩定增長的趨勢；2011～2016年，在經歷了2011年稍微的回落后，商業模式創新的研究進入了穩定快速的發展階段，研究的數量有較大的提高，2016年的發文量87篇已超過2005年的16倍之多，商業模式創新逐漸成為學者們廣泛關注的話題。特別是在2015年后，關于商業模式創新的研究出現了激增，這與互聯網時代的到來與大數據技術的興起有著密切的關系。互聯網時代的環境不確定性、去中心化，大數據技術引發的技術與管理變革，使得以往傳統的商業模式被顛覆，商業模式的更迭速度加快，對創新提出了較高的要求。企業在實踐過程中為了在新一輪的競爭中獲取更多的價值，迫切地想要探索出能夠適應新環境的成功的商業模式；學者們也逐步地認識到企業商業模式的創新和轉型亟需相關的理論作為支撐；兩者共同作用，驅動了商業模式創新研究的迅速發展。

(二)商業模式創新主要作者分析

在商業模式創新研究的近20年中，國內外出現了許多致力于這個領域研究的專家學者，為商業模式創新的研究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文獻計量方法中可以使用普萊斯定律來確定一個研究領域內的核心作者，即那些產出較多、影響較大的研究學者。依據普萊斯定律，發表論文最多的作者的論文數量取平方根再乘以0.749即可得出高產作者論文數。排名第1的是LINDGREN P(8篇)，運用公式計算得出高產作者發文量約為2篇，發文數在兩篇以上的作者共118位，共發表論文272篇，占期刊論文總數的67.8%。根據普萊斯定律，因核心作者發表文章總數占比超過50%，可得商業模式創新領域已初步形成了高產作者帶頭作用，學術群體中存在以Lindgren P為中心和以Wu WB為中心的兩個較為穩定的高產作者群。

(三)商業模式創新科研機構

本文對商業模式創新研究高產出的科研機構、地區及其重點研究方向進行統計，有助于把握商業模式創新研究的前言進展。所有文獻樣本中發表商業模式創新相關論文最多的科研機構是劍橋大學，共發表論文16篇；其次是浙江大學(13篇)以及丹麥奧胡斯大學(10篇)。前七名的科研機構中，中國的機構有5所，英國和丹麥的機構各1所。結果表明商業模式創新的高水平科研機構集中于中國。從梳理的商業模式創新研究重點方向可以看出，學者們主要通過案例研究這個新興研究領域的主要研究方法，來探索構建相關理論與機理；以可持續發展、價值鏈與價值網絡等視角為主要切入點進行研究。

三、商業模式創新關鍵詞共現分析

的共現分析是利用文獻中關鍵詞共同出現的中心性和頻次來反映關鍵詞在整個商業模式創新共現網絡中的重要性，并展示出學科領域間的主流研究方向。通過CiteSpace分析得出的共現圖譜：關鍵詞的節點與其出現的頻次成正相關，也就是說節點越大，頻次越多。為了清晰準確地辨識呈現商業模式創新各時期研究主題，本文以頻次作為基本衡量標準，參考中心度指標對共現圖譜中的關鍵詞進行分析探討。

在頻次分布情況我們發現，商業模式、商業模式創新和創新的頻次較高，與檢索主題一致。“績效”排名第四，僅比創新相差1次，說明學者對其的關注度很高，商業模式創新與績效關系十分密切。其主要原因在于一個企業的最終目的是追求利益的最大化，表現為企業的績效；隨著企業所處的內外部環境發生變化，當舊的商業模式不能很快適應其改變時，企業為了追求績效的提高，試圖通過對商業模式進行創新，在新的一輪競爭中保持優勢，搶占先機，這也與近幾年互聯網時代的到來以及大數據等諸多新興技術的興起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戰略”“企業”“遠景”“管理”分別位于5到8位，它們的頻次都大于30次，國內外的許多學者將商業模式這一概念在實踐中的應用歸納于企業戰略的層面，一個企業的商業模式應當包含企業的遠景與管理，因此對于商業模式的創新研究，也就從以上方面為研究重點進行探究。“技術”以及“企業家精神”分別位于第9和10位，通過對文獻的研讀，發現企業所處領域中技術的創新以及企業內部的企業家精神是企業進行商業模式創新非常重要的兩大驅動因素。技術的進步是行業發展的必然趨勢，這就對企業提出了適應與改變的要求；而在企業內部，高層領導者對于商業模式創新是否敏感、以及接受程度的高低，都將影響甚至決定這個企業商業模式創新的進程。

為了更好地展現商業模式創新研究關鍵詞的研究與發展趨勢，本文利用CiteSpace軟件III的Time-Zone視圖分析功能，對1998～2017年商業模式創新樣本文獻的熱點關鍵詞的交互關系和演變路徑進行了分析。關于商業模式創新研究領域的關注點自2007年開始激增，且每年都在發生著變化。雖然數據庫中最早可以查閱到的相關文獻可以追溯至1998年，但通過分析，可見當時的研究并未引起學者們的廣泛關注與共鳴。

商業模式創新研究興起的前期階段，以商業模式、商業模式創新、創新、開放式創新、企業績效、價值創造為中心，主要進行商業模式創新的概念、分類研究，也出現了商業模式創新對組織績效、價值創造等之間關系與影響的探析。這個階段研究主要強調的是現象的本身，提出的商業模式創新的定義和概念大多含糊不清，對于構念維度的劃分并不十分精確。隨著對于商業模式創新領域研究的進一步發展，學者們在研究中開始更多地提到了創新的驅動因素，并將這些驅動因素作為企業選擇進行商業模式創新時機與路徑的前提條件。在這個階段技術、創業、產品、服務、市場導向等話題成為這一階段的研究熱點，由于商業模式這一概念是伴隨著網絡經濟的興起而被大眾接受并關注的，因此許多的研究者認為以互聯網技術為代表的新技術是驅動商業模式創新的主要因素與動力。進一步地，通過研究學者們發現有些商業模式的創新并沒有利用新技術，而只是提供了新產品或新服務，這就為商業模式創新的驅動力引入了新的為滿足客戶需求和市場導向的研究視角。在這個發展階段，競爭優勢也被更多地關注。市場競爭與經營危機壓力是倒逼企業實施商業模式創新的重要驅動因素，也是促使企業尋求創新的一個重要原動力。一個企業對其商業模式進行的創新，涉及企業經營管理的方方面面，如戰略、管理、組織架構等等，因此企業高層管理者的支持統籌是保障實施的重要前提條件之一。由此，企業高管的創新精神也受到了不少研究者的重視。但是由于單單只憑借一種驅動因素很難將商業模式創新的動機完全解釋清除，一部分學者嘗試性地提出了系統地探析不同創新驅動因素在整個創新過程中的作用。這種系統視角的研究能夠說明商業模式創新是受多種因素共同作用影響的結果，顯示更符合實際，但不用因素之間的關系與協同方式仍然有待探究。總的來看，這一階段的研究學者們在商業模式創新的驅動力研究方面取得了一定的進展，識別和分析了一部分因素的作用，但大多數研究還是側重于某一單一視角。而近一兩年，在關注驅動因素的同時，研究者們開始嘗試探索構建商業模式創新的框架與路徑，分析解決創新實施過程中遇到的挑戰。早期關于商業模式創新的途徑主要關注于企業如何向電子商務模式轉型，但隨著研究的不斷開展，針對不同領域的不同企業搭建合理的創新框架、形成科學的創新路徑正在成為最新的關注熱點。

四、結論與啟示

本文采用關鍵詞共現分析等的文獻計量方法，描述了當今商業模式創新領域英文文獻的研究現狀、熱點和趨勢。得出以下結論：商業模式創新作為當前我國的研究熱點，并且取得了不錯的研究成果，文獻數量呈遞增趨勢，研究熱度也越來越高。“商業模式創新路徑”“商業模式創新框架”等相關問題是學術界研究熱點。此外，通過總結和歸納1998—2017年國內外商業模式創新領域發文量居前作者、研究機構等信息，希望這些分析結論為我國今后的商業模式創新研究提供借鑒和參考。

【參考文獻】

[1]Zott C,Amit R,Massa L.The Business Model:Recent Developments and Future Research[J].Social Science Electronic Publishing,2011,37(4):1019-1042.

[2]Amit R,Zott C.Value Creation in E-Business[J].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2001,22(6/7):493-520.

[3]Zott C,Amit R.Business Model Design and the Performance of Entrepreneurial Firms[M].INFORMS,2007.

[4]Cucculelli M,Bettinelli C.Business models,intangibles and firm performance:evidence on corporate entrepreneurship from Italian manufacturing SMEs[J].Small Business Economics,2015,45(2):1-22.

[5]李雪蓉,張曉旭,李政陽,等.商業模式的文獻計量分析[J].系統工程理論與實踐,2016,36(2):273-2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