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晨,吳丹丹
(1.中共安徽省委黨校 經濟學教研部,安徽 合肥 230022;2.安徽行政學院 管理學教研部,安徽 合肥 230059)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將創新擺在國家發展全局的核心位置,對貫徹新發展理念、實施創新驅動作出一系列重大戰略部署。黨的十九大報告更是突出強調創新是引領發展的第一動力,是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的戰略支撐。準確理解和把握習近平創新思想的核心內涵、現實邏輯與頂層設計,對于深入學習領會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貫徹落實國家創新驅動發展戰略,推動我國經濟實現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的理論與現實意義。
創新是習近平治國理政的核心理念之一。黨的十八大以來,不論是重要會議還是地方考察,習近平在不同場合反復強調創新的重要性,頻頻談創新,事事講創新,處處謀創新,從全局的高度謀劃部署,將“創新”這關鍵“一子”置于發展全局中的重要位置。
創新的內涵非常豐富。幾千年的中華文明中流淌著創新的血脈。《禮記·大學》中的“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從動態的角度說明創新的持續性,成為習近平談到創新時引用次數最多的一句話。習近平還多次引用北宋理學奠基人程顥、程頤《二程集》中的名句“君子之學必日新,日新者日進也。不日新者必日退,未有不進而不退者”,強調必須吐故納新、與時俱進,在創新中贏得主動權。
如果說,中國傳統文化中的創新體現的是一種哲學思想,那么西方語境中的創新更多則是從經濟學的角度進行闡述。西方經濟學的發展史從某種程度上說,也是不斷探索經濟增長源泉與奧秘的歷程。新古典經濟學家索洛,將技術進步引入經濟增長模型,將無法用土地、資本和勞動解釋的那一部分增長歸因于技術進步,即索洛余值,當前各國為促進經濟長期持續增長提出的提升全要素生產率(TFP)即來源于此。“創新理論之父”約瑟夫·熊彼特認為,經濟的發展主要是由于經濟本身存在著一種破壞均衡而又恢復均衡的力量,這種力量稱為“創新”。新制度經濟學家諾斯發展了熊彼特的創新理論,提出科學技術的進步對經濟的發展雖然起重要作用,但制度也起到關鍵作用。因此,可以說,“創新”包括科學發現、技術發明、制度創新、組織創新、管理創新等多個方面的內容。
黨的十八大以來,在全國上下掀起“大眾創業、萬眾創新”浪潮的背景下,習近平準確把握創新的內涵與外延,多次提到“創新是多方面的,包括理論創新、體制創新、制度創新、人才創新等。”[1]由此可以看出,習近平理解創新,視野非常廣闊,不論是科技、理論、制度還是文化,黨和國家的一切工作都需要將創新貫穿其中。他多次強調要“不斷推進理論創新、制度創新、科技創新、文化創新等各方面創新,讓創新貫穿黨和國家一切工作,讓創新在全社會蔚然成風”[1]9。在強調全面創新重要性的同時,習近平又特別強調科技創新的核心作用。“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必須緊緊抓住科技創新這個‘牛鼻子’。”[1]17“科技是國之利器,國家賴之以強,企業賴之以贏,人民生活賴之以好。中國要強,中國人民生活要好,必須有強大科技。”[2]2014年8月,習近平在中央財經領導小組第七次會議上指出:“黨的十八大提出的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就是要推動以科技創新為核心的全面創新。”[1]17
因此,以科技創新為核心的全面創新,是習近平創新思想的精髓。正確理解和把握習近平創新思想,就必須深刻領會科技創新與全面創新的關系,這既是整體與局部的關系,也是馬克思主義唯物辯證法中兩點論與重點論的統一。當前在對創新的認識上存在兩種誤區:一種是片面強調科技創新,認為創新就是科技創新,創新驅動就是科技創新驅動,創新的主體只有科學家,創新僅僅是在科學技術范疇,顯然,這是對習近平創新思想把握和理解的不到位,習近平說的創新含義寬闊,強調讓創新貫穿于黨和國家各項事業中,創新驅動在本質上是一項系統工程,不單單只有科技創新。另一種誤區則是走向另外一個極端,什么都是創新,到處炒概念,“掛羊頭賣狗肉”,甚至包含了許多偽科學或者虛假成分。這里要明確的是,習近平突出強調科技創新的核心地位,通過科技創新帶動全面創新,就是要避免空談創新,因為空談誤國,實干興邦。
黨的十八大第一次明確提出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也是十八大唯一一個全新的國家戰略,對創新的重視程度達到歷史新高度。從理論上溯源,創新驅動這一提法并不是一個全新的理論體系,它始終處于發展和完善的過程之中。習近平深刻把握創新內涵與外延,針對我國經濟進入新常態的宏觀背景,作出在中國情境下實施創新驅動的重大戰略選擇,賦予其在實踐中新的指導作用。
2006年,時任浙江省委書記的習近平在參加浙江省十屆人大四次會議紹興代表團討論時就曾談到,美國經濟學家邁克爾·波特把經濟發展劃分為生產要素驅動、投資驅動、創新驅動、財富驅動四個階段,而他對浙江經濟發展的判斷是大致處于第二階段向第三階段過渡的時期。邁克爾·波特1990年在《國家競爭優勢》一書中提出經濟發展“四階段理論”[3]:第一階段為生產要素驅動,該階段一國或地區經濟發展主要通過增加資源和勞動力的投入,是一種粗放型、低質量的增長,處于這一階段的國家其競爭優勢主要來源于豐富的自然資源和廉價的勞動力,也就是由此帶來的產品價格優勢,缺點是受全球經濟環境和外匯波動的影響很大,十分脆弱。第二階段是投資驅動階段,經濟發展主要靠投資拉動,政府加大投資基礎設施建設、企業加大投資更新設備,主要利用規模效應降低生產成本從而獲利。在這一階段開始引進和吸收外國的技術,但自主創新的能力很弱,與前一階段相比,對全球經濟環境和匯率波動的抵抗力有所提升,但體質仍然較脆弱。進入第三階段即創新驅動階段,則主要依靠科技進步、勞動者素質提高和管理創新等高級要素,而不是主要依靠土地、資源、勞動力等初級要素規模擴張,因此是一種集約型、高質量、高效益增長。在此階段,競爭優勢從控制降低成本到提高生產率,技術含量不斷提升,抵御外部風險的能力顯著提升。第四階段經濟發展依賴的是財富的積累。需要特別說明的是,在波特的理論中,一個國家經濟發展最好的階段就是創新驅動發展階段,這個階段經濟發展充滿活力,第四階段會出現企業投資實業的意愿不強,趨向于金融投資和干預國家政策來維持競爭力,因此波特認為該階段是經濟發展的一個轉折點,可能走向下滑。
早在2004年前后,習近平就審時度勢地提出,面對新的發展形勢,浙江在下一步的發展中不能增加資源和環境的消耗,這就需要進行轉型升級。隨后,他形象地把這個轉型升級的過程比喻成要養好“兩只鳥”。2006年習近平以“哲欣”為筆名發表《從“兩只鳥”看浙江經濟發展結構調整》。所謂“騰籠換鳥”,就是調整和優化產業結構,培育和引進吃得少、產蛋多、飛得高的“俊鳥”。所謂“鳳凰涅 ”,就是轉變經濟增長方式,實現浴火重生。如果說20世紀70年代末是鄧小平的“兩只貓論”開啟了改革開放的進程,那么習近平提出的“兩只鳥論”則打開了中國經濟轉型升級的大門。
可以看出,習近平創新思想在繼承和發揚中外創新理論精華的基礎上,進一步明確了創新的內涵與外延,既強調全面創新這個基礎,又強調科技創新這個核心,堅定不移地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習近平結合我國發展面臨的新時代、新形勢與新任務的背景,從轉變經濟發展方式、進行動力轉換這個角度,指明新常態下我國經濟從高速增長向高質量發展轉變的發展趨勢,本身也是一次重大的理論創新,具有極強的理論與現實意義。
2016年,習近平在“科技三會”上作出精辟論述:“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是應對發展環境變化、把握發展自主權、提高核心競爭力的必然選擇,是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破解經濟發展深層次矛盾和問題的必然選擇,是更好引領我國經濟發展新常態、保持我國經濟持續健康發展的必然選擇。”[2]如何理解習近平說的這三個必然選擇?下面,嘗試從國際競爭、國內發展、民族復興這三個方面進行探析。
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全球經濟持續低迷,多國甚至出現負增長,通過創新提升全要素生產率,刺激經濟增長,已成為全球主要發達國家一致的戰略選擇。與此同時,新一輪的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正在孕育之中,現有產業形態、人們的生產生活方式很有可能被顛覆,世界經濟政治格局也可能會出現深度調整。
因此,發達國家紛紛大力推進創新驅動,積極搶占新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先機與制高點。美國先后幾度發布美國創新戰略,主要是加大工程技術領域的創新投入和人才培養,實施“再工業化”“制造業回歸計劃”“先進制造業伙伴計劃”等一系列計劃,試圖解決金融與服務業高度發達而制造業卻空心化的問題,重點聚焦機器人、大數據、人工智能等領域。德國也先后發布高技術戰略和數字化戰略,重點就是著名的“工業4.0”,與美國制造業出現空心化不同,德國的實體經濟尤其是制造業發達,“工業4.0”就是推進新一代信息技術與制造業的融合,從而確保德國制造業的領先地位。歐盟從2014年開始發布了三期的《地平線2020計劃》,投入近800億歐元與非歐盟國家開展科技合作,通過整合科技資源,以科技創新促進經濟增長,增加就業,戰勝債務危機。日本提出“再興戰略”和“第五期科學技術基本計劃”,有針對性選擇在信息通訊、節能環保等產業技術上突破美國,連續四年發布科技創新綜合戰略,提出實現網絡空間與物理空間相融合的智能社會(Society5.0)。除此之外,法國提出“新工業法國戰略”,韓國提出“創造經濟”、俄羅斯啟動“國家技術計劃”,等等。
可見,創新驅動已成為當前各主要發達經濟體的國家戰略。習近平2012年12月在廣東考察時說:“國際經濟競爭甚至綜合國力競爭,說到底就是創新能力的競爭。誰能在創新上下先手棋,誰就能掌握主動。我們要大力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1]13因此,我國必須適應國際競爭新形勢,大力推動以科技創新為核心的全面創新,驅動經濟轉型升級,力求在世界經濟深度轉型調整的激流中贏得先機和主動權。
要素驅動難以為繼。1978年改革開放以來,40年間我國經濟長期保持高速增長,被稱之為“中國奇跡”,2010年我國經濟總量超越日本躍居世界第二。然而,幾十年高速增長的背后是資源、環境、生態的巨大消耗。隨著發展中的問題與弊端逐漸暴露,拼資源、拼環境的老路已經走不通。2013年9月30日,習近平在十八屆中央政治局第九次集體學習時強調指出:“創新驅動是形勢所迫。我國發展中不平衡、不協調、不可持續問題依然突出,人口、資源、環境壓力越來越大。我國現代化涉及十幾億人,走全靠要素驅動的老路難以為繼。物質資源必然越用越少,而科技和人才卻會越用越多,因此我們必須及早轉入創新驅動發展軌道,把科技創新潛力更好釋放出來。”[1]3
投資驅動難以為繼。有一種觀點認為,中國經濟不可能崩潰或者“硬著陸”,其主要理由是中國政府擁有海量資源,無論國內外經濟形勢多么嚴峻,只要政府大手筆投資,GDP就能保持高速增長。現實是不是這樣?2009年為了應對國際金融危機,我國政府推出了四萬億強刺激計劃。短期內似乎對于拉動經濟增長十分有效,2010年GDP增長10.6%,這也是近年來增速最后一次超過兩位數。2011年回落在9.5%,2012年直接下探至7.9%,隨后幾年更是迅速跌到7%以下。一方面,這與我國政府近年來逐漸淡化GDP,并不一味追求高速增長有關;另一方面,也確實表明了投資拉動的效應在逐漸減弱。同時,短期內財政資金的大水漫灌還造成了大量的產能過剩,既包括鋼鐵水泥等傳統行業的產能過剩,也包括若干年前紅紅火火的部分新興產業如光伏產業的過剩,這也是當前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藥方“三去一降一補”中去產能的主要對象。從經濟學基本規律來看,隨著資本的邊際效益遞減,一味指望投資驅動已經難以為繼。
創新驅動突破增長的極限。要素驅動和投資驅動都難以為繼,創新驅動是否存在邊際效益遞減的問題?答案是否定的。如果說,具體某項技術或者某種模式的創新確實存在邊際效益遞減,但是由于創新的持續性和開放性,新技術或者新模式不斷產生,這就是前面說索洛探索的為什么世界經濟可以長期持續增長的奧秘。1972年,著名的羅馬俱樂部提出,由于人口不斷膨脹,而資源、環境的承載能力有限,增長即將達到極限,人類文明可能走向崩潰。2016年,羅馬俱樂部資深成員喬根·蘭德斯教授,在復旦大學發表《極限之上:〈增長的極限〉40年后的再思考》主題演講,指出:40多年過去,出現了以下趨勢:一是增長仍在繼續;二是超載問題出現,尤其在氣候領域;三是資源枯竭目前沒有發生[4]。應該說,當年的預測對于提醒世人關注增長與生態占用的關系、提高資源環境意識起了很大作用,但是預測的結論本身并沒有出現,其中重要的原因就是創新尤其是技術創新帶來巨大變革。在新技術革命背景下,經濟增長與人口資源環境并不絕對對立,習近平反復強調“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也是這個道理。
要素驅動和投資驅動難以為繼,而創新驅動屢屢突破增長的極限。因此,習近平提出:我們要“把創新驅動發展戰略作為國家重大戰略,著力推動工程科技創新,實現從以要素驅動、投資規模驅動發展為主轉向以創新驅動發展為主。”[1]15
一個國家是否強大不僅取決于經濟總量、領土幅員和人口規模,更取決于它的創新能力。回顧歷史,世界科技、經濟中心大致有過四次轉移,因為這些中心都出現在北緯40度附近所以也被稱為“北緯40度”現象[5]。其實,嚴格來說起碼有五次轉移,因為古代中國曾經長期是世界的科技與經濟中心,近代以來中國衰落以后,世界中心才開始轉移。從13世紀末一直到17世紀,意大利掀起文藝復興運動,思想解放帶來了科技的繁榮,極大推進了經濟的發展,成為近代第一個科技、經濟的世界中心。17世紀英國“光榮革命”成功,隨后通過工業革命,英國迅速成為世界科技經濟中心,開啟日不落帝國的輝煌。18世紀法國經過啟蒙運動、19世紀德國通過洪堡的大學改革,科技與經濟迅速發展,成為第三和第四個世界中心。20世紀,美國先后通過設立新型研究生院、頒布鼓勵創新的《拜杜法案》,加上開放的移民政策,至今仍是世界科技、經濟的中心。可以看出,世界中心不是經濟和科技的分離,而恰恰是兩者的相互推動。
習近平2013年3月在參加全國政協十二屆一次會議科協、科技界委員聯組討論時指出:“歷史事實表明,經濟大國不等于經濟強國。一個國家長期落后歸根到底是由于技術落后,而不取決于經濟規模大小。歷史上,我國曾長期位居世界經濟大國之列,經濟總量一度占到世界的三分之一左右,但由于技術落后和工業化水平低,近代以來屢屢被經濟總量遠不如我們的國家打敗。為什么會這樣?我們不是輸在經濟規模上,而是輸在科技落后上。由于技術創新和工業制造落后于人,西方列強才得以用堅船利炮轟開我們的國門。中國近代史上落后挨打的根子就是技術落后。這個教訓太深刻了!我們要牢牢記取。”[6]
因此,無論是從橫向看國際、國內兩個環境,還是從縱向看歷史發展的脈絡,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進程中,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成為一種必然選擇,同時也是我們黨和政府高瞻遠矚作出的一種主動選擇。我國經濟總量2010年超越日本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而能否成為下一個世界中心,關鍵在科技;真正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重回世界之巔,關鍵也在科技。當中國成為世界科技中心之日,也就是中國夢圓夢之時!
習近平談到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時強調:“不能腳踩西瓜皮,滑到哪兒算哪兒,要抓好頂層設計和任務落實。”[1]152016年5月19日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國家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綱要》(以下簡稱《綱要》),明確提出我國建設世界科技強國的“三步走”戰略目標:第一步,到2020年進入創新型國家行列,有力支撐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目標;第二步,到2030年躋身創新型國家前列,為建成經濟強國和共同富裕社會奠定堅實基礎;第三步,到2050年建成世界科技創新強國,為我國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提供強大支撐[7]。可以說,《綱要》貫徹了習近平“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必須緊緊抓住科技創新這個‘牛鼻子’”的要求,提出的“三步走”戰略目標充分體現了科技創新的核心和引領作用。
近年來,我國科技創新事業取得顯著成就,從投入來看,我國研發投入穩居世界第二位,2017年達到1.76萬億元,同比增長11.6%,大幅超越同期GDP增速,表明我國確實把科技創新擺在優先發展地位;總量不斷擴大的同時,研發強度也不斷提高,2017年研發經費占GDP比重達到2.12%,超過歐盟15國2.08%的平均水平。從產出來看,我國國際科技論文數量連續八年穩居世界第二,高被引論文數和國際熱點論文數雙雙攀升至世界第三,部分學科領域如材料科學等居于世界第一位;發明專利申請量和授權量居世界第一,有效發明專利保有量居世界第三;2017年科技進步貢獻率增至57.5%。“量子京滬干線”“墨子號”“FAST單口徑射電望遠鏡”等一系列重大科研成果的取得,表明中國已成為名副其實的科技創新大國,我國科技創新從跟跑時代逐漸步入并跑、領跑并存而且并跑與領跑占比不斷加大的新時代。科技創新與經濟社會互動日益頻繁,已成為支撐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國計民生事業及國家戰略實施的重要支撐力量。
與此同時,習近平強調:“我們也要清醒地看到,中國在發展,世界也在發展。與發達國家相比,我國科技創新的基礎還不牢固,創新水平還存在明顯差距,在一些領域差距非但沒有縮小,反而有擴大趨勢。國際科技競爭,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啊!”[1]24一方面,我國科技創新事業存在“大而不強”的問題,最為典型的表現就是許多關鍵技術與核心裝備受制于人,如每年集成電路進口額超2 000億美元,遠遠超過石油和糧食,近期的“中興”事件也給我們敲響了警鐘!習近平指出:“在引進高新技術上不能抱任何幻想,核心技術尤其是國防科技技術是花錢買不來的。人家把核心技術當‘定海神針’‘不二法器’,怎么可能提供給你呢?”[1]36另一方面,我國科技創新與經濟社會互動存在脫節。與發達國家70%至80%的科技成果轉化率相比,我國科技成果轉化成為“腸梗阻”,嚴重影響創新驅動引領經濟高質量發展,如何打通科技創新“最后一公里”成為關鍵。習近平強調:“科技創新絕不僅僅是實驗室里的研究,而是必須將科技創新成果轉化為推動經濟社會發展的現實動力。”[1]57
《綱要》中突出強調“雙輪驅動”,明確科技創新和體制機制創新兩個輪子相互協調、持續發力,這也是習近平創新思想的著力點與落腳點。如前文所述,習近平對于創新內涵的理解是以科技創新為核心的全面創新,創新驅動發展戰略既包括科技驅動也涵蓋了體制機制驅動。如果認為創新驅動就是科技創新尤其是可以迅速產業化的技術創新,因此先驗性地將創新驅動僅僅看成科技創新驅動,由此帶來的觀點是創新驅動的主體只有科學家、創新驅動僅僅是在科學技術范疇。顯然,這是對習近平創新思想內涵的理解和把握的不到位,創新驅動在本質上是一項系統工程。體制機制的創新,一方面,涵蓋了科技領域體制機制的改革,習近平指出:“多年來,我國一直存在著科技成果向現實生產力轉化不力、不順、不暢的痼疾,其中一個重要癥結就在于科技創新鏈條上存在著諸多體制機制關卡,創新和轉化各個環節銜接不夠緊密。”[1]62“要深化科技體制改革,堅決掃除阻礙科技創新能力提高的體制障礙,有力打通科技和經濟轉移轉化的通道,優化科技政策供給,完善科技評價體系,營造良好創新環境。”[1]56因此,改革就是要進一步破除阻礙科技創新的種種障礙與藩籬,為科研人員松綁,營造良好的科技創新環境,不斷提高科技成果轉移轉化、提升科技進步貢獻率。另一方面,包括國企改革、反腐敗斗爭等等其他領域的體制機制創新,也是對現有體制機制結構尤其是背后的利益關系進行調整和變革。在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指導下,不斷解決當前我國發展在體制機制層面所面臨的阻礙,通過體制機制創新不斷釋放改革紅利,激發各類創新主體活力、各種創新要素充分涌流,這本身也包含在習近平創新思想的內涵之中。
黨的十九大報告突出強調,創新是引領發展的第一動力,是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的戰略支撐,提出要“著力加快建設實體經濟、科技創新、現代金融、人力資源協同發展的產業體系”[8]。這里其實也是強調科技創新的核心地位,把各種要素調動好、配置好、協同好,充分發揮科技創新成果轉化為現實生產力的作用;黨的十九大報告還提出要“著力構建市場機制有效、微觀主體有活力、宏觀調控有度的經濟體制”[8],這是強調政府和市場關系問題,也就是要落實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的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更好發揮政府作用。科技創新要對應引領協同發展的產業體系,體制機制創新要對應處理好市場與政府的關系。可以說,黨的十九大報告對于創新引領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的部署,進一步豐富和發展了習近平科技創新與體制機制創新“雙輪驅動”為著力點的創新思想。
習近平反復強調:“創新是一個民族進步的靈魂,是一個國家興旺發達的不竭動力,也是中華民族最深沉的民族稟賦。在激烈的國際競爭中,惟創新者進,惟創新者強,惟創新者勝。”[1]3創新驅動歸根到底是人才驅動,這里既包括人才的培養也包括人才的使用,既包括科學家、企業家也包括各級領導干部,更包括全體人民。習近平強調:要“著力破除束縛人才發展的思想觀念,推進體制機制改革和政策創新,充分激發各類人才的創造活力,在全社會大興識才、愛才、敬才、用才之風,開創人人皆可成才、人人盡展其才的生動局面”[1]114。這就需要我們深刻領會習近平創新思想的內涵、核心與著力點,繼續解放思想,打破思維定勢,培養和運用創新思維,營造尊重知識、尊重創造、包容失敗的環境,建立并落實激勵機制和容錯糾錯機制,為改革者撐腰,為創新者撐腰,不斷將我國創新事業推向高峰,為建設創新型國家,進而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而不懈奮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