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臺灣，來一場與電影邂逅的畢業(yè)之旅（下）

上一回我們提到了寶島南部的高雄和墾丁，也提到了一些與之相關的電影，這一次要說的則是北上臺北一路上的見聞。初朱臺灣的乍見之歡漸漸降溫，我們也開始以史干靜的心態(tài)，看待眼前這片陌生又熟悉的土地，從太魯閣到臺北，和不同的電影作品不期而遇，也依然是此行的樂趣之一。隨之而朱的除了欣喜，也育畢業(yè)旅行結束時的離別，不過，這也多么值得紀念啊。

太魯閣清水斷崖

既然選擇了沿著東部北上，那么太魯閣和清水斷崖就是一定會路過的地方。在這之前，我們就先飽覽一番寶島的公路風光。包車司機恰好是一位活潑健談的大叔，在德國留學多年，思維活躍，很快和我們聊成了一片，不論是外國的奇聞異事還是本地的社會風貌，都能侃侃而談，時間也很好打發(fā)。不過我們在車里放了一系列伍佰等人的老歌的時候，他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你們那邊的小孩還在聽這些嗎？這可是我們這輩人聽的呀！”

“經典嘛。”

其實我們沒有常聽，只是我們似乎都默認伍佰的老歌、發(fā)音奇特的臺語歌特別“老臺灣”，所以這些天放得特別多。小時候的我對港臺的第一印象就來源于父母珍藏的那些“金曲”碟子，也能隱約感覺出來帶著南洋味道的臺語歌和譚詠麟、陳百強他們的粵語歌似乎不太一樣。以至于時隔多年，長大的我有天忽然在南京街頭聽到《世界第一等》（一首老臺語歌），居然起了一身舒服的疙瘩，覺得好像從久遠的舊時光里又吹來了一陣南洋的風。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吼。”大叔笑了。

途中，我們又一次聊起了電影。大叔忽然提起：“看過《賽德克·巴萊》沒有？在臺灣，人人都知道這部電影。”

我們當然知道，而且相當喜歡。個人而言，《賽》和《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更是心中的臺灣電影的雙壁。

“這部片子工程浩大，當時籌拍的時候，遇到了很大的資金困難，得到很多臺灣人的支持才拍出來的。”

“好像花了十幾年吧。”

“十二年”

當時我們只是隨口這么聊著，沒有別的什么想法。直到一年之后我才知道，其實那個時候，我們已經無意間進入賽德克族的世界了。

駛過了許多小鎮(zhèn)和山川，我們進入太魯閣的境內。雄偉壯麗、幾近垂直的大理巖峽谷、連綿曲折的山洞隧道讓人驚訝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適逢天陰，小雨綿綿，四周的雨林靜悄悄，顯得古老而神秘。我們帶上安全帽在隧道里前行，小心地把頭探出隧道外的懸崖，發(fā)現(xiàn)了一只罕見的大甲蟲，但看它垂垂老矣的樣子，就沒狠下心去捕捉。

大概在山巖中穿行了太久，以至于第一眼看到清水斷崖的時候，我們都被美得措手不及。一片連綿的、如同斷層的山崖緊靠著波瀾壯闊的大海，世界像是被一分為二，一邊是青山，一邊是深藍的海。雨中的山崖霧氣彌漫，天色灰暗，使得山林和大海的顏色都更深更濃，加上天上遍布烏云，眼前那一幕倒有幾分蒼涼又偉岸的神話色彩。

印象中的清水斷崖太美了，覺得很多奇異的故事都可以在這里發(fā)生。海邊山崖上可以有一座城堡，山下的海面也可以有遠航的古船，靜謐的叢林里則可以臥虎藏龍。當天我們在雨中看了很久，卻始終沒有人拍下那個山崖，實在有點不可思議。后來我在網上找了很多圖片，大多是碧海藍天的清新光景，美則美矣，但都不如印象中的那樣壯觀。不知是回憶自帶濾鏡，還是當天的運氣的確太好。

只記得那時我下鋪的兄弟剛好站在我旁邊，喃喃說道：“不覺得這里和賽德克族人住的地方很像嗎？”他指給我看，“如果這里忽然出現(xiàn)一個電影里的賽德克人，我也一點不覺得違和。”

“真的，是很像啊。”我說。

當年，他們是不是也穿梭在這樣的高山叢林里，悲壯地以三百人對抗十倍于他們的日本軍呢？

后來我們經過了當?shù)氐牟柯浯箝T，知道這里的確有臺灣原住族群居住，是為“太魯閣族”，不是賽德克，我感到有些失望，也就沒有再去深究。直到一年后的某天，我偶然翻閱資料得知，這里“太魯閣族”亦為“東賽德克族”，他們的服飾、習俗和信仰都和電影中無異，我們路過的地方，雖不是電影故事發(fā)生之處，但也算是賽德克人繁衍生息的地方了。

這會兒回想起來，這事有空也該和小伙伴們提一提的。他們大概也會為當時沒有進部落看一看而后悔吧。

《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

中文名：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

外文名：A Brighter Summer Day

導演：楊德昌

編劇：賴銘堂，楊德昌，楊順清，鴻鴻

主演：張震，楊靜怡，張國柱，王啟贊，林鴻銘，金燕玲

類型：愛情

片長：237分鐘（導演剪輯版）

上映時間：1991年7月27日（臺灣）

20世紀60年代初的臺灣好像一切都是灰的，渾濁的空氣里也流動著灰暗的味道，失落和絕望的情緒籠罩在城市上空。來自四面八方的外省人操著他們各自濃重的口音，山東話、上海話、蘇北話、四川話……在這個城市奔波忙碌著。隨軍逃到臺灣的家眷們形成了一個個被人們稱為“眷村”的小村落，少年們在這里成長著，并且拉幫結派地出來混。小四（張震）本是典型的乖仔，不知不覺也像跌進一個無底深淵，開始被外界的各種力量牽著鼻子走，走上犯罪的道路。

《賽德克·巴萊》

中文名：賽德克·巴菜

外文名：Seediq Bale

導演：魏德圣

編劇：魏德圣

主演：林慶臺，馬志翔，溫嵐，田中干繪，馬如龍，羅美玲，游大慶

類型：歷史

片長：導演版276分鐘，剪輯版153分鐘

上映時間：2011年9月（臺灣）

故事闡述發(fā)生于1930年臺灣南投的“霧社事件”。在險惡的日據時代，賽德克族被迫失去自己的文化信仰，男人須服勞役不得狩獵、女人幫傭不能編織彩衣，驍勇善戰(zhàn)的英雄莫那魯?shù)溃娮C三十年來的壓迫統(tǒng)治。因一場誤會種下了日方警察和賽德克族的緊張關系，自此族人便活在恐遭日警報復的陰霾中，忍辱負重的莫那魯?shù)涝谏钏己螅m知將面臨滅族危機，但他明白唯有挺身為民族尊嚴反擊，才能成為真正的賽德克人，于是決心帶領族人循著祖靈之訓示，奪回屬于他們的獵場……當信仰彩虹的賽德克族，遇上信仰太陽的日本大和民族，兩個族群在臺灣山區(qū)爆發(fā)沖突，兩軍交戰(zhàn)，賽德克族頭目莫那魯?shù)缆暑I族人三百多名勇士對抗日本三千大軍。

注：電影在臺灣上映分為《賽德克·巴萊（上）：太陽旗》和《賽德克·巴萊（下）：彩虹橋》兩部分，共276分鐘，大陸上映版《賽德克·巴萊》，時長153分鐘。

臺北

在到達臺北之前，我們在許多地方停留過，例如臺東、花蓮、瑞芳等城市，池上鄉(xiāng)、九份等知名風景地，還體驗了一下有名平溪線。這里只能簡述幾筆了。池上鄉(xiāng)有著有名的“池上便當”，大片廣闊的農田，還有一棵因為金城武拍過廣告而爆火的網紅樹，是一個充滿鄉(xiāng)間韻味的地方。九份處于山地，夜晚的街市燈火燦爛，看上去確實和《千與千尋》里的異世界很像，不過宮崎駿老爺子曾經辟過謠，說九份并非《千》的靈感來源，這種說法只是大伙的美好愿望而已。我們在九份的老書店淘了很多好貨，我的戰(zhàn)利品是一本八十年代的《世說新語》，還有一位識貨的小伙伴低價買到了好幾張稀有的外國老唱片。至于后來到達的平溪線，則是一條有名的火車線路，連接著一座座小山小城，《那些年》里柯景騰和沈佳宜一起散步放天燈、說“沈佳宜，請讓我繼續(xù)喜歡你”的地方就是在這里了。

臺北是我們呆得最久、也是畢業(yè)之行的最后一站了，相比其他幾個地方，這里顯得更現(xiàn)代化，但特色也稍弱一些，不過我想，大都市大多如此。我們住在一間舒適的公寓里，房東是一個開著改裝車的、很體面的年輕人，從談吐、見識上看，應該是出自富貴之家。

他打開一份詳細的地圖，開始和我們聊起整個臺北市。

“如果是為了吃美食的話，士林夜市的味道會更好哦。”

“哦，我在這個地方看過湯姆克魯斯本人。挺帥的，沒有謠傳的那么矮啦……”

“臺北故宮里面有很多珍品，特別是《富春山居圖》后半卷。前半卷好像在你們浙江吧……”

房東幾乎是一個活地圖，不僅各種指點迷津，得知我們想玩滑翔傘，還替聯(lián)系到了非常實惠的店家，我們興奮不已。

如今的臺北已經是很現(xiàn)代化，但看過電影《艋舺》的人一定不會忘記八十年代的臺北模樣。“艋舺”是一個位于臺北市西區(qū)的老城區(qū)（萬華區(qū)），原指“小船”，后引申為小船聚集的地方。當年的艋舺繁華、生猛，黑幫角頭林立，卻有著很深厚的倫理規(guī)范。這里既有華人傳統(tǒng)的寺廟，又有日治時代的遺風。

在熙熙攘攘的夜市，幾乎你能想到的所有臺灣小吃都能在這里找著。燈火明亮，空氣里有美食的誘人香氣，也有寺廟的鼎盛香火，來往的人接踵摩肩，這就是艋胛的夜市風情圖。電影里，趙又廷和他的“太子幫”就總是在這附近閑逛，雖然是混混，卻和這一帶的鄰里都很熟，而有時候買個蚵仔煎的工夫，還會遇上另一個角頭的混混們，轉眼又是一場血氣方剛而又荒唐的大混戰(zhàn)。不過這當然不會在現(xiàn)實中發(fā)生，倒是我們都覺得，這里的蚵仔煎和大腸包小腸真的很好吃。

記得在一座媽祖廟前的大腸包小腸，總是排滿了長龍，一家人在攤前忙碌，大叔負責收錢和詢問，妻子和女兒就在不斷地做小吃，三人都忙得七手八腳。我們從傍晚排到了天黑。

“太好吃了吧！”早已經餓扁的我一口氣點了兩份，吃得滿嘴鼓鼓的，后面的小伙伴也人手一份。

“因為有在用心做啊。”大叔平靜地說，對他們家的手藝很有信心。顧客們雖然看夜幕降臨，但也沒有什么怨言。總的來看，這里的煙火氣和二三十年前一樣，熱鬧繁榮，只是電影里那種濃濃的江湖氣，大概已經隨著時代遠去了。

前面說過，除了《賽德克巴萊》之外，我尤其喜歡《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事實上，在畢業(yè)作品劇本寫作的時候，我們幾個給自己定下了好幾個檔次的參考標準，其中最高一檔的參考就是《牯嶺街》，因此對這部電影已經非常熟悉了。當在房東的地圖上看到“牯嶺街”和“淡江中學”的時候，我一下子有了興趣。

淡江中學所在的淡水區(qū)離臺北稍有些距離，我們索性在這里花了一整天。這里面朝大海，比起臺北西安的悠閑了一些，但還是很繁榮，有熱鬧的步行街，也有浪漫的漁人碼頭。還記得一條充滿情調的步行街就靠著大海，海風溫和涼爽。一棵大榕樹下，有畫家在表演畫技，許多時尚的年輕人組成的小樂隊也在這里表演。海鮮市場里淡淡的咸腥味，在這里也顯得清新起來。

淡江中學所在的地方也有零星的游人，不難猜測，他們多半是有些電影情結的人。這里就是《牯嶺街》里張震度過稀里糊涂的少年時代的地方，磚紅色的古樸校園，好像讓人回到了六十年代的舊臺灣；另一方面，《不能說的秘密》里，周杰倫也是在這里上學，并和桂綸鎂飾演的“小雨”相遇，開啟了和鋼琴有關的奇緣（現(xiàn)實中，淡江中學也是周杰倫的母校）。不過我們來的這天，學校似乎沒有開放，很多人只能站姿門口留念，也有人把鏡頭伸進內部去拍照。

淡水是一個很適合生活的地方，一定要形容的話，就是它各方面優(yōu)點都有，但都很“輕”。輕度的繁華，輕度的時尚，輕度的閑適，輕度的老舊。“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與你躲過雨的屋檐。”《不能說的秘密》的歌里這樣寫道，我覺得這話倒是很適合淡水這樣的地方。

另外，那條故事真實發(fā)生的牯嶺街，限于時間，我們反而沒能去成。據網上說，那里幾十年來都是舊書的聚集之地，有老人在那里已經開了六十余年的舊書鋪。如果能去成，收獲估計比在九份的淘書收獲更大吧。

在臺北的這些天，我們還多次在誠品書店打發(fā)時間，在居酒屋里吃過串，在酒吧和不相識的旅人拼過酒，在潮牌店里淘過潮貨，在臺北故宮看許多國寶，仰望過臺北101，還在一間據說是張震開的小清吧里碰運氣，并指望張震或許會出現(xiàn)（結果當然沒有），如果不是由于天氣情況，我們本來還會在臺北玩一次滑翔傘。這些事要一一記錄的話，實在是太多了，不能盡述，只要知道我們大家確實玩得很開心就可以了。

但也就是因為在一起的時間很開心，以至于旅途即將面臨結束的時候，一種盛筵必散的空虛感隨之而來。第一個離開的是一個人緣很好的女生，因為要很快就職，在一個我們都還沒睡醒的早晨，獨自坐上了去往北京的飛機。我醒的時候，才知道團隊里已經少了一人了，雖然早知道這家伙會先走，但也沒想到走得一點動靜也沒有。

臺北的早晨靜悄悄的。

旅途結束了，雖然我們都還在這兒，但這種感覺已經到來了。這次的離別，可就不是寒暑假了。回到南京以后的幾天，我白天開始上人生的第一個班，幾個同行的小伙伴也陸陸續(xù)續(xù)離開了南京，開始了獨自的戰(zhàn)斗，并成為大人。

“啊，好想去墾丁結婚啊。”有時候還是有女生老在群里提起這個，“都是學編導的，以后婚禮的片子都讓你們拍了啊！”一開始免不了要被揶揄一番，但多提了幾次了，我們好像就真把這件事給當了回事。行吧行吧，要真有那么一天，希望我們幾個老友也還能在大海邊再湊上一桌海鮮啤酒，祝福那個結婚的人，和大家未來要走的路，一如我們畢業(yè)時相互的祝福那樣。

《不能說的秘密》

中文名：不能說的秘密

外文名：Secret

導演：周杰倫

編劇：社致朗，周杰倫

主演：周杰倫，桂綸鎂，黃秋生，曾愷弦，蘇明明

類型：劇情、音樂、奇幻、情感

片長：101分鐘

上映時間：2007年7月27日（臺灣）

葉湘?zhèn)悾ㄖ芙軅愶棧┦堑囆g高中的一名插班生，父親（黃秋生飾）是該校的一名教師。這天同學睛依（曾愷玹飾）帶他參觀學校，接著他獨自來到了學校的舊琴房，本身彈得一首好曲的他被某處傳來的一首鋼琴曲吸引住了。他來到其中一間舊琴房，遇到了路小雨（桂綸鎂飾），純純的愛情故事由此發(fā)生了。一直以來，葉湘?zhèn)惗加X得小雨充滿了神秘，卻無法進一步了解她。在小雨一度在葉湘?zhèn)惖纳钪邢Ш螅~湘?zhèn)惖教帉ふ倚∮辏l(fā)現(xiàn)了那個小雨所說“不能說的秘密”。

《艋舺》

中文名：艋舺

外文名：Monga

導演：鈕承澤

編劇：鈕承澤，曾莉婷

主演：阮經天，趙又廷，鳳小岳

類型：動作，劇情

片長：140分鐘

上映時間：2010年2月

蚊子（趙又廷飾）17歲那年搬到艋胛并轉入當?shù)匾凰鞲呗殻瑹o意間踏入了黑道，認識了和尚（阮經天飾）、李志龍（鳳小岳飾）、阿伯和白猴四個好兄弟，五人結為太子幫。八十年代，艋舺傳統(tǒng)的黑道秩序遭受著現(xiàn)代文明的威脅，外省人灰狼要求和艋舯的老大們合作遭到拒絕。艋舯局勢暗潮洶涌、殺機四伏，五兄弟在黑道與友情抉擇中，演繹了一段關于青春的悲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