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自貿協定的實施對北美自貿區區內及 中國礦產資源供應的影響分析

王　娟，柳群義，樊禮軍1,，姜孟源1,，岳俊鵬1,

(1.中國地質大學(北京)地球科學與資源學院，北京 100083；2.中國地質科學院礦產資源研究所，北京 100037)

北美自由貿易協定(以下簡稱NAFTA)是美國、加拿大以及墨西哥在1992年簽署的，并于1994年1月1日正式生效。北美自貿區的建立增加了美加墨國家間的貿易比重，但其協定里規定的原產地規則卻是減免美加墨三國之間貨物流通的關稅，而對包括中國在內的其他國家則仍維持原關稅及壁壘[1-4]。身為成員國之一的美國和加拿大都是礦業大國，同時美國也是中國在北美自貿區中主要的礦產品供應來源國[5]。而目前，北美自由貿易協定正面臨著以美國為首的美加墨三國的重新談判。特朗普政府重新談判的內容之一就是將在協定中修改原產地規則。因此，我們有必要研究北美自貿協定自實施以來是否對區內及中國的礦產資源供應帶來變化，以及協議的修改是否會對我國的資源供應產生影響。本研究對我國及全球的礦產品市場調整具有一定的戰略意義。

在北美自貿協定生效之時，北美自貿區的規模就超過歐盟，覆蓋美國、加拿大和墨西哥3.6億人[6]。由于北美自貿區的成員國包括礦產資源豐富的美國和加拿大，北美自貿區整體礦產資源在全球范圍內也占有一定的地位。NAFTA正式生效以來，幾乎零關稅的貿易自由化極大地推動了三國的市場融合，促進了相互之間的貿易[7]。而美國是中國在北美自貿區最重要的礦產品貿易伙伴，大宗礦產中如鉛、銅在北美自貿區的主要進口來源國就是美國[8]。加拿大在我國銅礦和鐵礦石進口來源國中也排名前十。隨著我國工業化及城市化的發展，對礦產資源的需求日益趨增，礦產資源的供應力度面臨挑戰[9-10]。國內相對供應能力下降的同時，對外進口礦產資源逐年攀升[11]。國內外專家學者們認為若基礎性礦產資源對國際礦產品市場過分依賴將影響國家經濟風險乃至國家安全[12]。現階段,我國利用境外資源的主要方式是市場購買，從而滿足中國經濟對礦產資源的巨大需求[13]。而這種方式會隨著國際礦產品交易市場瞬息萬變而變化，具有很大的不確定性[14]。面對北美自貿協定規定的具有該組織排他性的特點的原產地規則，其中有一條基本原則是完全在NAFTA地區取得或生產如礦產、農、漁等[15]。我們有必要研究北美自貿協議自實施以來對我國礦產資源的供應帶來的變化。并且目前美國總統特朗普就任以來接連炮轟NAFTA，NAFTA的前途命運撲朔迷離[16]。對于未來NAFTA的修改對我國及北美自貿區區內礦產資源的供應的影響研究也十分重要。本研究可以為國家層面的政府決策提供一定的參考。

本文主要結合北美自貿協定實施前、實施時、實施后，北美自貿區區內國家(美國、加拿大和墨西哥)互相之間的進口資源占區內國家的總消費量比例水平的歷史變化，以及中國從北美自貿區進口的資源占消費量比例的歷史變化，通過歷史數據的對比來探討北美自貿協定的實施及修訂對區內及中國礦產資源供應與貿易的影響。

1　北美自貿區礦產資源與供需概況

1.1　北美自貿區礦產資源及其需求現狀

基礎性礦產資源是維系社會經濟發展的物質基礎[17]，本文研究的基礎性礦產分析品種包括鐵、銅、鋁、鉛、鋅。具體來說有鐵礦石、銅礦、精煉銅、鋁土礦、氧化鋁、原鋁、鉛礦、精煉鉛、鋅礦、精煉鋅。貿易數據中鐵礦石品位63%，銅礦品位25%，鉛礦品位50%，鋅礦品位50%，鋁土礦、氧化鋁、原鋁按2∶2∶1折算。

據統計，2015年北美自貿區鋅的儲量為3 220萬t(表1)，占全球的比例為15.8%；其次為銅、鉛、鐵礦石儲量分別為9 000萬t、1 060萬t、178億t，占全球比例分別為12.5%、12.0%、9.4%；區內礦產儲量占全球比例最少為鋁，其儲量為2 000萬t，僅占全球的0.1%(圖1)。與中國相比，除了銅，北美自貿區其他的基礎性礦產儲量均低于中國相應的礦產儲量。在礦產資源需求方面，2015年北美自貿區鐵礦石、銅、鋁、鉛、鋅的消費量占全球比例分別為9.4%、10.1%、4.7%、17.9%、5.3%(圖1)，均低于中國相應礦產資源的消費量的一半。

表1　2015年北美自由貿易區主要礦產資源基本數據統計表

資料來源：USGS；WBMS；WSA。

1.2　北美自貿區礦產資源供應與貿易情況

在供應方面，2015年北美自貿區鐵礦石、銅礦、精煉銅、鋁土礦、氧化鋁、原鋁、鉛礦、精煉鉛、鋅礦、精煉鋅的生產量分別為1.0億t、262萬t、187萬t、13.0萬t、544.0萬t、447.0萬t、63.0萬t、168.0萬t、176.0萬t、117.0萬t(表1)，占全球比例分別為5.2%、12.5%、8.1%、0.01%、4.6%、7.9%、12.5%、16.7%、13.3%、8.4%(圖2)。其中除了銅精礦，北美自貿區其他的基礎性礦產生產量也都低于中國相應的礦產產量。

從礦產貿易上看，2015年北美自貿區鐵礦石、銅礦、精煉銅、鋁土礦、氧化鋁、原鋁、鉛礦、精煉鉛、鋅礦、精煉鋅的進口量占全球比例分別為0.9%、1.7%、9.2%、15.5%、16.2%、15.3%、3.6%、27.3%、4.6%、16.8%。出口量占全球比例分別為3.0%、14.9%、5.6%、0.0%、3.7%、12.1%、19.7%、16.7%、12.6%、16.9%。可見北美自貿區礦產資源進出口量占全球比例均比較低。通過2015年北美自貿區主要基礎性礦產儲量、消費量、產量、進口量、出口量及其占全球比例來看，可以發現北美自貿區在全球基礎性礦產中不是主要產業中心。

圖1　2015年北美自由貿易區主要礦產儲量與 消費量占全球比例(資料來源：USGS;WBMS;WSA)

圖2　2015年北美自由貿易區主要礦產產量與 貿易量占全球比例(資料來源：WBMS;WSA;UN-Comtrade)

2　NAFTA的實施對區內礦產供應及貿易的影響

2.1　NAFTA的實施對區內供應的影響

據統計，從北美自貿區成立前到目前，北美自貿區區內國家(美國、加拿大和墨西哥)互相之間的進口資源占區內國家的總消費量比例水平鐵礦石成下降趨勢，其由1992年所占比例6.9%下降到2015年占比4.59%，銅、鋁、鉛、鋅略有上升(圖3)。而一個區域進口量占這個區域的消費量比值下降，意味著該區域消費某一礦種對這個區域的依存程度降低。通過1992～2015年數據總體來看，除了鋅，區內國家(美國、加拿大和墨西哥)礦產資源供應對該自貿區區內國家依存度普遍較低。可見北美自貿區的實施對該區域內資源供應無明顯影響。

圖3　北美自由貿易區內主要礦產進口量 占區內消費量比例(資料來源：WBMS;UN-Comtrade)

2.2　NAFTA的實施對區內及全球礦產資源貿易的影響

通過數據顯示，1992～2015年，北美自貿區區內國家(美國、加拿大和墨西哥)互相之間的進口資源占區內國家的總進口量比例水平：除區內比較稀缺的鋁資源外，各礦種的比例均較高；精煉銅、鋅精礦出現下降，鐵礦石、鉛礦、精煉鋅呈上升的變化(圖4)。其中下降變化最大的是鋅精礦，從1992年的占比93.61%下降到2015年占比47.69%；上升變化最大的是精煉鋅從1992年的67.45%上升到2015年的87.40%。區內國家(美國、加拿大和墨西哥)互相之間的進口資源占區內國家的總進口量比例總體較高，可以看出北美自貿區區內國家互相之間的資源進口對區內國家依賴程度較高。

而作為北美自貿區成員國之一的美國既是礦產資源需求大國，也是世界上礦業最大的國家之一。研究區內美國礦產資源貿易發現，在2015年美國進口加拿大、墨西哥產品占該國產量的比例關系中，美國從其他兩國進口精煉銅、原鋁、精煉鉛、精煉鋅等冶煉產品的比例較高，最高的是從加拿大進口的精煉鋅高達70.6%，而鐵礦石、鋁土礦、氧化鋁、鉛礦、鋅礦等礦產品的比例較低；但美國出口到其他兩國的產品則成相反的關系(圖5和圖6)。美國主要將礦產品出口到墨西哥和加拿大加工而進口金屬成品。

圖4　北美自由貿易區內進口資源占該區總進口量比例(資料來源： UN-Comtrade)

圖5　2015年美國從加拿大、墨西哥進口產品占該國產量比例(資料來源：WBMS;WSA;UN-Comtrade)

圖6　2015年美國出口到加拿大、墨西哥產品占美國產量比例(資料來源：WBMS;WSA;UN-Comtrade)

從對全球礦產資源貿易影響上看，1992～2015年北美自貿區進口量與全球進口量比例變化顯示：區內進口資源占全球總進口量比例呈不斷下降(鐵礦石、鋁土礦、氧化鋁、精煉鋅)、長期低水平波動變化(銅精礦、精煉銅、原鋁、鉛精礦、鋅精礦)的特點，但精煉鉛占全球比例2012年以來大幅增長，由2012年的11.22%增加到2015年的23.06%(圖7)。而1992～2015年區內礦產進口量占全球比例與出口的變化也基本一致(圖8)。由此可見，北美自貿區的實施對該區域及全球基礎性礦產的貿易無明顯影響。

圖7　北美自由貿易區主要礦產進口量占全球比例變化(資料來源：UN-Comtrade)

圖8　北美自由貿易區主要礦產出口量 占全球比例變化(資料來源：UN-Comtrade)

3　NAFTA對我國礦產資源供應和海外礦業投資的影響探討

2015年中國從北美自貿區進口鐵礦石990萬t，銅精礦175.9萬t、精煉銅6萬t、氧化鋁11.5萬t、鉛精礦42.6萬t，鋅精礦2.9萬t，精煉鋅1.2萬t。從北美自貿區成立前到目前，中國從北美自貿區進口的資源占消費量比例均維持在較低水平(圖9)，均不超過8%。這意味著我國所消費基礎性礦產中，不超過十分之一是從北美自貿區進口的。該比例越低，代表著我國礦產資源對北美自貿區的依存度越小，那么我國礦產資源供應的可持續性和穩定性越好。由此可見我國基礎性礦產資源供應受北美自貿區實施的影響較低。并且從1992～2015年的數據趨勢來看，未來我國礦產資源供應對北美自貿區的依賴程度仍有降低趨勢。

從北美自貿區成立前到目前，中國從北美自貿區進口的資源占總進口量比例除銅精礦與鉛精礦比例較高外，其他品種均呈下降趨勢且目前占比極低(圖10)。雖然21世紀前鋅精礦、精煉鉛波動變化較大，但近年來一直處于低水平變動。從1992～2015年數據整體來看，中國從北美自貿區進口的資源占總進口量未來仍有下滑的趨勢，并且近幾年除銅精礦與鉛精礦外該比例幾乎維持在5%以下。北美自貿區在中國礦產資源進口中影響微乎其微，所以北美自貿區的實施以及未來的變動對中國的資源進口無明顯影響。

圖9　中國從北美自由貿易區內進口資源占消費量比例(資料來源：WBMS;WSA;UN-Comtrade)

圖10　中國從北美自由貿易區內進口資源占總進口量比例(資料來源： UN-Comtrade)

根據中國礦業聯合會的數據，截至2015年底，中國在北美自由貿易區投資固體礦產勘查開發項目共107項，投資額103.67億美元，分別占總量的5.8%和7.7%。北美自貿區在中國礦業“走出去”中并不居主導地位。項目主要分布于加拿大，在美國與墨西哥的項目占比低；由于近期礦業下行，在北美自貿區的投資項目數量成下降趨勢，投資金額也在降低(圖11和圖12)。

圖11　中國在北美自由貿易區內礦業投資項目數量與金額(資料來源：中國礦業聯合會)

圖12　中國在北美自由貿易區內礦業投資 項目數量與金額(資料來源：中國礦業聯合會)

4　結　論

1) 1992～2015年北美自貿區區內國家(美國、加拿大和墨西哥)互相之間的進口資源占區內國家的總消費量比例水平鐵礦石成下降趨勢，銅、鋁、鉛、鋅略有上升。整體來看，從北美自貿區成立前到目前北美自貿區的實施對該區域內資源供應的影響并不明顯。

2) 從北美自貿區成立前到目前，中國從北美自貿區進口的資源占消費量比例均維持在較低水平，并且未來仍有降低趨勢。北美自貿區的實施對中國的資源供應無明顯影響。

3) 1992～2015年中國從北美自貿區進口的資源占總進口量比例除銅精礦與鉛精礦比例較高外，其他品種均呈下降趨勢且目前占比極低。所以北美

自貿區的實施對中國的資源進口影響較低。并且1992～2015年北美自貿區進出口資源占全球比例一直處于低水平波動、下降趨勢，可見NAFTA對北美自貿區及全球基礎性礦產的貿易影響也微乎其微。

4) 北美自貿區在中國礦業“走出去”中并不居主導地位。并且由于近期礦業下行，在北美自貿區的投資項目數量成下降趨勢，投資金額也在降低。未來北美自貿區協議的修訂對中國礦業海外投資將不會產生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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