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樂/浙江大學
Haugen(1983:275)增補了語言規劃模型,他認為規劃主要包含地位規劃和本體規劃。新中國成立后,新疆的雙語政策已經實施60多年了。很多研究者都研究過在新疆的雙語政策制定和實施。但是大多數都只是在回顧政策,并沒有使用量化研究方法證明這些政策的有效性和功能。很多外國研究者建立的模型也沒有被運用到相關研究中。本研究主要研究三個問題:(1)漢校和民校中的學生的漢語水平到底是什么樣的?(2)兩種學校學生的漢語水平有什么差別嗎?(3)我們可以做些什么?
有目的地選擇兩所典型的學校。一所以漢族學生為主,學習內容跟內地學校一樣;另一所則全部都是民族學生,包括維族,哈族等。本研究涉及的學生是維族,他們從小學一年級開始學習母語,所以我們選擇了三年級的學生和五年級的民族學校的學生,以確保他們都學過漢語,并能很好地運用基本的交際技能。
2005年,中國國家語言委員會的一項重大項目曾調查過中國學生的語文素質。問卷經過精心設計,我們引用問卷的大部分內容,只改變了一些過時的項目。問卷包括兩個部分,一個是關于老師的,另一個是關于學生的。最終,我們得到了78名教師進行問卷調查和213名學生的調查問卷。在處理問卷后還對一些特殊人物進行了采訪。
1、語言使用的標準化水平調查

表1 漢族老師和學生的語言標準化水平結果

表2 維族老師和學生的語言標準化水平結果
通過比較兩張表中漢族和少數民族的教師和學生的成績,我們可以看出漢族教師和學生在漢語基礎語言知識方面比少數民族要好得多,結果之間有很大的差距。
2、文明用語的使用水平

表3 漢族教師和學生使用的文明用語的結果

表4 維族教師和學生使用的文明用語的結果
對比表3和表4中,我們可以看到,漢族和少數民族教師和學生在文明語言使用水平上毫無區別。
3、漢族和少數民族學生所說的語言
如下文圖1顯示,幾乎所有的民族學生和80%以上的漢族學生都說普通話。超過30%的漢族學生說一種方言,20%的人說兩種以上的方言。相反,只有不到10%的少數民族學生說一種方言,其中很少有人說超過兩種方言。外語水平的差異并不顯著。
4、漢族和少數民族學生說普通話的地點
仔細審核調查問卷,我們發現更多的少數民族學生說普通話,而更多的漢族學生講漢語方言。如圖2所示,漢語是新疆漢族學生在家庭、課堂、課外和公共場所使用最多的語言,只有不到20%的學生在這些地方使用方言。
相反,99%的少數民族學生在家里說維吾爾語(他們的母語)。只有1%的人在家說中文。稍后我們將在面試的結果中說明原因。96.04%的學生在課堂上講普通話,但當他們不在課堂上時,他們傾向于說維吾爾語,因為語言環境仍然是維吾爾族。盡管他們時切換語言模式在不同的語言環境中,他們在大多數時間和地方仍然使用維語。

圖1 漢族和少數民族的學生所說的語言

圖2 漢族和少數民族學生講普通話的地方
我們進一步采訪了一些少數民族學校學生和教師。我們找到那個說自己在家說漢語的學生。他的名字叫Alimu,3年級。然而,他的中文發音甚至比她的老師還要好。在整個面試的過程中,我們和這個小男孩順利交流。他告訴我們,大多數維族學生必須到民族學校學習民族語言,但他們想去漢學。他的一些維族朋友選擇在私立的漢族學校學習。如果明年他不能上公立學校,他的父母也會送他去私立漢校。我們也采訪了另一個女孩。她的名字叫Mumaremu。當她在家或在公共場所時,她主要使用維語。因為漢族老師在學校都通過了普通話水平測試,我們并沒有花時間訪談。
1、新疆教師、學生的漢語能力水平
表1中數據表明,漢族小學教師的漢語水平足夠好,所以學生的標準化水平接近老師,特別是在拼音學習上。所有的受試者都可以使用拼音來識別字母,并注釋漢字。大多數教師都通過了普通話水平測試。新疆學生在小學使用普通話幾乎無處不在,包括學校、家庭和其他公共場所。因為新疆是一個各民族混合的地方,有來自其他省份的移民,來自不同母語的人說不同的語言。普通話是一種有效的溝通方式,所以普通話的傳播非常成功。雖然40%的漢族學生至少能說一種方言,但在新疆漢族學生中,只有不到10%的人說方言。表2中數據顯示,民族學校教師的質量不夠合格,有些老師漢語水平較弱,他們在課堂上80%的時候使用母語。學生的基本中文知識比他們的老師還要差。雖然拼音是他們學習漢語的好方法,但他們不能用它們來學習字和詞,尤其是在語法方面,他們不能用恰當的句子結構來表達自己。因為維吾爾語和漢語很不一樣。維吾爾語的句子結構是S-O-V(主語-賓語動詞),而漢語是S-V-O(主語-動詞-賓語)。在形態類型學方面,維吾爾語是一種黏著語言,其詞和語法是通過添加后綴而形成的,而漢語則是孤立語。由于兩種語言的不同,民族學生在學習母語后可能會有學習漢語的問題。
當我們采訪了學生的時候, 他們中的大多數人提到學習漢語的重要性,例如:你可以找到一份更好的工作;你可以有更多的娛樂方式和獲得更多的訪問信息等。漢語在新疆的地位,聲望很高,許多維族人希望送他們的孩子去漢語學校。Haarmann(1990)的聲望規劃清楚地反映了新疆語言規劃和政策工作的現實。但從問卷調查的數據和訪談,我們也發現一些問題,渴望得到解決。
(1)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決心擴大和促進雙語教育體系,需要很多合格的教師。幼兒園和小學迫切需要漢語教師。在幼兒園和小學教師,大多數教師是少數民族,他們使用母語并缺乏雙語教學的能力。因為缺少老師,許多政府官員去幼兒園和學校教少數民族學生漢語,他們有些并不合格,沒有學習心理學和教育學,無法提供精確的和系統的語言知識,也缺乏教學技能和策略。
(2)在新疆南疆少數民族的比例非常高(喀什和田 96%,96%,Aksu77%),人們的文化意識,語言習俗,都在大的母語環境中。幼兒園和小學的學生只有在上課的時候才會接觸中文,沒有太多的機會說中文。除此之外,學校的環境不是很好,資源分配和雙語教育的步伐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尖銳。
(3)語言政策和規劃的問題。我們仍然無法避免新疆北部和新疆南部之間的巨大差距,更不用說一些甚至連基礎設施都無法滿足的貧困地區。教師不在同一水平,學生有各種各樣的基礎。如果我們使用同樣的政策和計劃,老師和學生將會面臨巨大的負擔。
在國家一級調整規劃和政策。教師在新疆工作應該得到更多的機會去學習。為了留住優秀的教師,政府應該提高教師的工資。對于不同的地方,政府應該制定彈性的政策和計劃。教學評價應及時更新。為民族學生創造良好的語言環境,應該給他們更多的機會接觸漢語語言環境。可以創建雙語書雙語書籍不僅對民族語言學習有幫助,而且對漢語學習也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