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電影里看見未來

闕政

1895年電影誕生，短短7年之后，這個神奇的藝術就從“工廠大門”“火車進站”“水澆園丁”這樣的紀實影像，發展成為造夢的工具——1902年，法國導演喬治·梅里愛把魔術劇院改造成法國第一個電影攝影棚，拍攝了全球第一部科幻電影：片長14分鐘的《月球旅行記》。

從那以后，電影再也沒有停下過關于宇宙、對于未來的想象。

腦洞很大

探索未知的路途上，第一個到來的就是恐懼——當電影人腦洞大開想象未來，一個無法繞開的終極困惑就是：人類會不會滅亡？地球末日是哪一天？

不作死就不會死——這句話不適用于電影人——在電影的虛構幻影保護下，他們上天入地，各種作，提前預演了全人類的各種死法。

地震海嘯，這是《2012》里支離破碎水卷煙滾的人間；極凍嚴寒，這是《后天》里的冰河世紀；垃圾星球，這是《機器人瓦力》里的末世景象；怪獸入侵，這是《迷霧》里伸手不見五指的極度恐慌……

區區肉身何以抵抗萬千災劫？在腦洞大開地想象末世之余，電影人也為自己創造了不少救世主：超人蝙蝠俠蜘蛛俠鋼鐵俠，整個正義聯盟復仇者聯盟都是地球維護小分隊。不僅如此，人類還想像上帝一樣創造生命——早在1910年，改編自瑪麗·雪萊科幻小說的影片《弗蘭肯斯坦》就描寫了“科學怪人”的誕生。

事實上，電影人還早就做好了“拋棄”母星的打算：萬一地球撐不住了，還能去哪里定居？1902年梅里愛的第一部科幻片就給出了方案：去月球看看。在《月球旅行記》中，梅里愛自己飾演了一個天文學院院長，和另外五個大膽的天文學家一起造出了炮彈艙和大炮，在軍隊的幫助下，乘坐炮彈艙順利登月……

1959年，《地心歷險記》誕生，同樣改編自儒勒·凡爾納的科幻小說，這一次，人類探索的是自己所處母星的深處：地心。這個系列受到空前歡迎，不僅發展成了系列片，還被后世多次翻拍。

很快，整個銀河系都成了電影人的片場——1968年，庫布里克著名的《2001太空漫游》誕生，登陸的是木星；2009年，大衛·鮑伊之子鄧肯·瓊斯的處女作《月球》一鳴驚人；2014年，《星際穿越》帶領觀眾一睹多個星球的奇觀；2015年，馬特·達蒙沖上火星種起了土豆……未來，到底哪個星球會是人類新的宜居地？火星，土星，還是《阿凡達》里藍皮膚納美人所在的潘多拉星？

永生永續，這不僅僅是秦始皇的夢想，也是科幻的母題之一。倘若靈魂可以提取，人類可以拋卻沉重的皮囊肉身，這種“云端生存”，是不是也算從另一種層面上實現了永生？在電影的造夢工廠里，各種想象力都可以飛奔，但隨之而來的道德風險又如何規避？《超驗駭客》里，強尼·德普飾演的科學家，死后成功地將意志上傳到了云端，卻也他生未卜此生休，終于淪為一塊任人操縱的硬盤。到了英劇《黑鏡》，這種個人意志甚至被提煉出來作為活人的奴役，禁閉一關就是上千年，足以令人不寒而栗。

換一種思路，倘若時間可以倒退，能夠坐著時光機隨心所欲地回到任何時代又如何？東亞日本的《哆啦A夢》和北美的《回到未來》系列都是“爆款”，諸如《源代碼》《土撥鼠之日》《忌日快樂》之類的“一日囚”電影也拍了不少——永生永世都停留在同一天，無限循環的也是同一天，結果會怎樣？

未來很近

千萬別以為電影里的未來世界還遙不可及。正如科技引發了科幻的腦洞，科幻的演繹也會倒過來催生科技的發展。這些年來，當年科幻片里驚世駭俗的產物，都在逐一變成現實。

比如《星際迷航》，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科幻電影，寄托著無數地球少年的宇航夢，片中的許多黑科技也已成真——比方說可以讓船員感覺身在西部的“全息影像”甲板，如今全息影像早就普及到了娛樂業；再比如可以讓任意兩個不同星球的人實現對話的“通用翻譯器”；你上某寶就能搜到好幾個品牌的翻譯器，只有錄音筆大小，帶去哪國旅游都行；而那個肚子一餓就能源源不斷提供配給的“食物復制機”呢？據說也正有西班牙的公司在研制一種名叫“Foodidni”的3D食品打印機……

80后小時候一定都看過一部美劇《霹靂游俠》：一輛經過高度改裝的汽車“龐蒂亞克火鳥”，可以實現無人駕駛、無線通話、漂移營救，是主人公打擊犯罪最好的幫手，也是無數80后夢想中的“豪車”——如今你再看看，谷歌的自動駕駛汽車在2年內經過70萬小時的測試，只發生了兩次碰撞；內華達州2012年已通過法案允許自動駕駛汽車上路；最近的研發是關于無人駕駛出租車——汽車都快沒有踏板不需要方向盤了，霹靂游俠還會遠嗎？

除了自動駕駛汽車，科幻片里各種關于飛行器、瞬間移動工具的想象，也都不再是異想天開：《回到未來》三部曲里會飛的汽車，已被Terrafugia飛行汽車帶入現實；《星球大戰》里的懸浮摩托車、《星際迷航》里的懸浮“路行艇”，也由“Aero-x飛行摩托”實現了以每小時45英里速度、懸浮于地面10英尺高度行駛；《明日世界》里的噴氣飛行背包也早就不只是科幻概念。

至于醫學，更是突飛猛進。《全面回憶》里的人體掃描儀，早就應用于醫學與邊檢；老鼠身上長耳朵、從蘋果細胞里培育人體器官，聽起來是不是很像電影《湮滅》里的物種融合？可這些都已是現實；當年看《盜夢空間》的時候，我們還驚嘆于大神諾蘭制造出的多層夢境世界，而如今科學家們已經可以通過模仿人類大腦處理視覺刺激的方法，使用功能性核磁共振成像的手段來測量大腦活動水平，并最終將這些數據翻譯成視頻圖像，準確預測他人夢境里的內容。

星際旅行不再只是夢想——馬斯克都把特斯拉送上火星了，荷蘭私人公司Mars One也已將首次火星殖民計劃定于2024年。相比之下，007的特制眼鏡、《少數派報告》的空中觸摸屏、鋼鐵俠的無敵AI管家，更加顯得小菜一碟。就連哈里波特身上的“隱身衣”，如今看來都實現得那么容易——美國羅切斯特大學的科學家們已經發明了“羅切斯特披風”，它甚至不需要將人靈肉分離，只需騙過凡人的眼睛——利用透鏡可以扭曲物體周圍光線的原理，讓視線穿過物體直接看到后面而非物體本身。

“世界本是個障眼法”，在科幻電影和現實科技越來越接近的今天，我們會越來越多地想起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