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絕唱多名篇

王小梅

唐代開元年間有位叫史青的小官，他給皇帝上書說，曹子建七步成詩，我五步便可。皇帝不信，除夕之夜召他進宮，叫他當面以“除夕”為題作詩一首。史青不到五步便吟出一首短詩，曰：“今歲今宵盡，明年明日催。寒隨一夜去，春逐五更來。氣色空中改，容顏暗星回。風光人不覺，已著后園梅。”他剛一住口，便受到皇帝夸獎。這首短詩生動描繪了寒盡春回、星移斗轉的情景，人們一面和舊年依依惜別，一面又滿懷欣喜去迎接即將到來的新春。

北宋詩人蘇軾在某年除夕夜，酣醉之余，欣然命筆：“欲知垂盡歲，有似走壑蛇，修鱗半已沒，去意誰能遮？況欲系其尾，雖勤知賴何？今歲雖已過，明年豈無期？努力盡今歲，少年猶可追。”這首也叫“除夕”的詩，形象生動地描繪了盡管春姑娘步履姍姍，但大家都愿通宵不眠，翹首恭候的喜悅心情，這就是所謂的“守歲”。

除夕之夜，許多愛國詩人憂國憂民，留下了許多壯麗詩篇。唐代宗大歷三年（768）詩人杜甫來到岳州（今湖南岳陽），就寫了一篇《歲晏行》。當時兩湖一帶大小軍閥混戰(zhàn)，賣兒賣女，杜甫看在眼里深表同情，即興抒懷，詩中寫道：“歲去幕矣多北風，瀟湘洞庭白雪中”，“去年米貴缺軍糧，今年米賤太傷農”，“高馬達官厭酒肉，此輩杼柚茅茨空”，“況聞處處鬻男女，割慈忍愛還租庸”，“往日用錢捉私鑄，今許鉛錫和青銅”，“萬國城頭吹號角，此曲哀怨何時終”。杜甫以明快樸實的語言，深刻揭示了封建社會有錢富家和貧困階層兩種不同的處境和命運：達官貴人巧取豪奪，驕奢淫逸；而普通百姓妻離子散。筆鋒直指朝廷權貴，這在當時極為難能可貴。

古代許多除夕詩中，都提到一些民間習俗。如“屠蘇酒”。相傳這種酒是唐代醫(yī)學家孫思邈的獨特配方，除夕喝了這種酒可以驅除來年疾。王安石寫道：“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而蘇軾的《除夕野罕宿常州城》一詩里也有“但把情愁情長健，不辭最后飲屠蘇”。

除夕守歲，一家團聚，長幼同堂，還得講點禮節(jié)。許多除夕詩里也有這類反映。白居易就在《三年除夕》一詩中記載：“堂上書帳前，長幼合成行。以我最年長，次第來稱觴。”晚輩在宴席上，依次向長輩敬酒，祝長輩健康長壽，春節(jié)愉快，這個傳統，從古至今，一直是春節(jié)最基本的禮節(ji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