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前的如皋五一農民暴動

□南通市老促會

距今90年前，1928年5月初，中共如皋、泰興縣委發動上萬農民，舉行了其時江北規模最大的“五一暴動”，狠狠打擊了地主豪紳的囂張氣焰。

早在1927年11月9日，中共江蘇省委就作出了關于組織全省暴動的緊急決議案。1928年1月1日，省委又制定了《江蘇各縣暴動計劃》，指出：暴動的目的是要建立蘇維埃政權，實行土地革命。《計劃》規定上海近郊、南通、崇明、海門、如皋、泰興等22個縣，必須發動農村游擊戰爭。

在省委宣傳部長王若飛的建議下，省委于1928年2月派黃逸峰（化名張文采）來到南通、如皋、泰興、泰縣等地，發動農民準備暴動。由于行動不密，黃逸峰在東臺被捕。4月初，省委決定王若飛親自到如皋一帶發動，并調無錫杭果人（化名張安志）擔任暴動的指揮。

王若飛指揮如皋五一農民暴動舊址

王若飛在如皋西鄉會見了徐芳德、葛顯功等西鄉黨組織負責同志，并在城里縣總商會一間空屋里召集城鄉負責干部開了個通宵會議。他在會上聽取了縣委對農運情況的匯報，并對開展農運工作、準備武裝暴動以及鞏固和發展黨的組織作了具體指示。他還提醒大家注意，廣大工農正在日夜付出流血犧牲，只有采取特殊的強有力的反擊，才能挫滅反革命的兇焰。考慮到如皋沒有武器，王若飛除從南通調來一支盒槍、一支手槍外，并和江陰談好，派人去借取一部分槍支彈藥。

4月13日，如皋縣委召開活動分子大會，成立暴動委員會。暴動委員會主席團由王盈朝、顧仲起和杭果人3人組成。另設軍事、交通、宣傳、經濟四部。中旬，如泰兩縣縣委在泰興刁家網小學召開聯席會議，確定在5月1日同時暴動，互相策應。劉君霞還把刻好的“如皋縣蘇維埃政府”鈐記和旗幟，保管在褚家庵，待進城后啟用。

暴動前夕，中共如皋縣委采取了聲東擊西的策略。4月20日前，吳亞蘇依靠其父馬塘行政局長吳紹穆作掩護，在馬唐行政局印出了大量傳單、標語，由張云飛、潘喬和楊吉人分赴東鄉沿海一帶散發、張貼。4月21日，掘港區、豐利市等處都出現了傳單和標語：“土豪劣紳黑良心，重利盤剝我窮人，團結一條心，一齊暴動來斗爭！”“打倒新軍閥蔣介石！”“反對國民黨專制獨裁！”“共產黨為人民，是我們勞苦大眾的大救星！”等。這樣，就把敵人的注意力吸引到東鄉、海邊。4月29日，為策應暴動，劉君霞、周惠吾在城里發動黃包車工人舉行了罷工。

4月28日，泰興縣委書記沈毅帶人在橫家垛附近，打死巡警4人，繳步槍4支、子彈百余發。為防止敵人報復，泰興縣決定將暴動時間提前。4月30日下午，沈毅在泰興刁家網樹起了暴動的大旗。400多人的暴動隊伍，從刁家網分頭開往龔家垛和古溪公安局。

聽到泰興提前暴動的消息，徐芳德便帶人來到芹湖。當他獲悉駐搬經及文武殿之敵已去古溪偵察泰興暴動情況，只剩下文武殿一個公安班了，遂決定首攻文武殿奪槍。

5月1日凌晨4時許，徐芳德和朱恒敬帶領一路人馬，沿小溪河向東正面強攻；另一路由朱恒秀帶領，從北向東迂回到背后圍攻。徐芳德走在前面，在后面蜂擁而上的農民掩護下，迅速沖進敵大門，敏捷地從敵人手中奪下一支長槍，向里面射擊。這時，北路朱恒秀率隊越后墻而進。敵人在前后夾攻下，奪門而逃。不到一小時，起義農民奪得快槍3支，斃傷敵人5名。接著，他們一把火燒掉文武殿，然后，徐芳德又帶領起義農民向西進攻到夏家岱，燒毀了地主夏子山、夏宜山的住宅，到達朝西莊。

省委特派員杭果人見如皋農民暴動打響了，便火速派人通知各地起義農民到朝西莊集中。

晚上，杭果人在孫嚴墩小學召開會議。徐芳德走到黑板前，在上面寫了“參加革命，勇敢犧牲，膽小如鼠，躲進洞去”16個大字。會上宣布建立“如皋縣起義總指揮部”，由顧仲起任總指揮。隨即召開暴動誓師大會，來自芹湖、大西莊、小西莊、孫嚴墩、鄂家埭、六甲、東燕莊、西燕莊等16個村莊的上千農民，集中在朝西莊葛顯賓家門前廣場上。徐芳德宣布：“共產黨領導的農民暴動開始了！”并領頭高呼：“一切土地歸農民”，“打倒蔣介石的反動統治”，“建立工農蘇維埃政權”等口號。會后兵分兩路：一路南征江安區，攻打東燕莊、周家莊、徐家莊；一路北伐盧港區，襲擊小蔣家岱、盧家莊。

夜8時，顧仲起、徐芳德、杭果人、蘇德馨、湯士倫帶領南路2000余人，沿途火燒了東燕莊地主孫福侯、何禹卿兩家房屋，并在秦山家搞出一支臺槍。到北小莊時，又將地主周松濤家燒毀。接著，由徐芳德和蘇德馨各帶一路，分別攻打周、徐二莊。

徐家莊公安局隊警看到東燕莊、北小莊火光沖天，便慌忙逃跑了。蘇德馨他們未費吹灰之力，就搜繳到8支步槍和若干彈藥。徐芳德他們在周家莊卻碰上了硬釘子，該莊是地主周倫如的堡壘，養有保衛團。暴動農民包圍了莊子，幾次強攻都未能得手。硬打不成就智斗，徐芳德集合大部分人員佯作撤退。保衛團一見就沖出追擊。沒有料到徐芳德已組織了一支精干的突擊隊，預先埋伏在周圍的麥田里。待敵追兵一出，伏兵一躍而起，迅速占領了周家莊。保衛團丁嚇得四處逃散。這時蘇德馨的隊伍也到了，他們繳獲了許多步槍、臺槍、土炮和彈藥，把周倫如家的糧食、衣服全部分給貧苦農民。

北路由王盈朝和朱恒敬、朱恒秀等同志負責。他們首攻小蔣家岱，地主盧蔭南早已聞風而逃，只查獲了一部分破槍，盧家莊的大地主也躲到城里去了。王盈朝他們一到就開倉分糧。

第二天晚上，南北兩路會師福興庵后，迅速包圍了西鄉反動地主的巢穴盧港。先頭隊伍在保安團門前架好土炮。一聲炮響，殺聲四起，保安團丁從夢中驚醒，衣履未著即越墻鼠竄。起義農民抓住了被打成重傷裝死的保安團團長劉錦春，燒了盧家莊5戶地主莊園。

火光、槍聲震動了離盧港僅十多公里的如皋城之敵，國民黨如皋縣長王浩然一面急令公安大隊長高明率隊前往“剿辦”，一面電省請兵，并派員赴通接洽。南通特務大隊一中隊、南通縣公安隊兩個分隊先后開進如皋；靖江、泰縣警隊亦奉省民政廳長電令抵達如皋投入鎮壓。

文武殿戰斗遺址立碑存念

5月3日，起義指揮部在孫嚴墩召開群眾大會。下午3時許，會場才到60余個群眾，不料遭到敵30多個公安隊突襲，因人未到齊，槍支又被農民各自帶走，顧仲起只得下令散會，20多個農民被敵人捕去。

但暴動的農民并未被敵人的屠殺嚇倒，3日晚，他們又攻打了盧植齋等大地主的巢窩。4日，在敵人繼續向孫嚴墩進犯時，起義農民奮起反抗，擊潰來敵。當夜，徐芳德、張兆山又率領40多人向申家網、李家洋進攻，燒毀4家地主劣紳的住宅。

5月5日，敵人調動泰州、揚州、高郵、南通、靖江等縣公安大隊和駐泰州的46軍一部，共1500多人開到如皋、泰興，聯合“進剿”暴動農民，還派靖平、昭武、建勛三艘兵艦，封鎖江面。

轟轟烈烈的如皋農民暴動暫時被鎮壓下去，但它有力地回擊了1927年“四一二”以后國民黨反動派的屠殺政策，擴大了黨在農民中的政治影響，使土地革命的口號深入人心。暴動失利后，部分領導干部在上海召開會議，認真總結了經驗教訓。王若飛最后傳達了省委決定：在滬的同志一律回鄉，重新整頓和建立戰斗組織，繼續組織農民進行新的武裝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