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 講 / 黃 莉(銀川市興慶區回民第二小學校長)
各位同仁,大家好!我來自銀川市興慶區回民第二小學,受命作為西部學校的一個樣本跟大家分享我們在課堂上的一些探索。其實來自一線的校長和老師們都知道,課堂是最難的,觸及這個領域的話題真的是一個難題。
興慶區回民第二小學建校至今,已有80年的發展歷史,現已發展成為內含4個校區(觀湖、海寶、北塔、新水橋)1個共同體的教育集團,擁有127個班級,303名教師,6277名學生。隨著互聯網技術的推進,地球都變成了“平”的,我們也沒有任何理由為自己找借口,比如來自地域、區域之間的差異。
2014年,我們開始打造由智能錄播室、數字化網絡教室、多媒體視聽室、數字化合作學室和無邊界學室(iPad教室)構成的未來課程中心,2015年打造了近1000平方米的智慧科技魔方體驗中心,有3D打印區、智能機器人、3D蜂窩劇場、3D繪畫筆、云廚房等。2016年我們又將智慧教室和智慧同步課堂打通,實現了各校區之間的交互式教學。今年,我們在北塔校區打造了一個近2000平方米的萬物啟蒙課程中心,相繼為孩子開出了“中國茶”“枸杞紅了”“China·瓷”“石頭記”“黃沙·蘆葦”等課程。這些年我們還致力于教師的培訓,線上通過網易公開課在線學習,線下采取菜單式因需培訓,有普及型和提高型。
空間打造好了,培訓跟上了,老師的觀念也更新了,我們理所應當地認為我們的教學方法也會得到一個相應的變革。然而我們期待的變革并沒有出現,這種變化不僅僅是在我們回民二小沒有出現,在許許多多的學校,這種變化也并不像想象的來得那么突然和猛烈,甚至我們課改二十年,沒有真正觸及一線的恰恰是課堂。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真正地深入課堂,就會發現從理念到實踐確實有著一條巨大的鴻溝,因為涉及每一個孩子,而且每時每刻變革的主體是教師隊伍,教師隊伍又成了基礎教育中最薄弱的一個環節。當社會上優秀的人不愿意到基礎教育的隊伍里來的時候,校長、行政部門面臨的現狀就可想而知了。任何理念的更新,甚至我們的情懷,到了一線的課堂上都變得裹足不前。
那問題的癥結在哪里?從內講,我們沒有掙脫打破的能力;從外講,當這種壓力越來越大的時候,師資隊伍因我們的無力就變得越來越薄,甚至薄得像紙一樣,但它依然覆蓋在孩子每天時時刻刻學習的場域,這特別的讓人揪心。

怎么辦?除了改造師資隊伍再無選擇。但改造人的觀念,改造人的行為,尤其是面對一個成年人這么多年按部就班的行為,難度可想而知。在這種情況下,我甚至都覺得一所學校最后能發展到什么程度,完全取決于校長對這個團隊的改造力度。
我們需要幫助老師,給他們一個相對合理的、可依靠的、符合現代教育理念的拐杖,讓他們從舊思路里抬頭行走時不至于手足無措。立足課堂,集結多種技術,重構課堂,成為我們的目標。我們還研究了現代課堂需要培養的能力——自主學習能力、質疑問題能力、合作探究能力、解決問題能力。把這些結合起來,我們最終構建了博雅4A智慧課堂模型,將這些內容變成老師易于操作的幾個環節。
博雅4A智慧課堂模型以單位課時的教學活動為對象,以“自主、個性、合作、探究”為要素,通過下圖4個模塊重組課堂流程。

為什么我們稱它為“4A”?因為生活中我們經常用“A”來表示“優秀”,我們就希望這4個模塊都做得好,也代表要讓每個孩子得到最好的發展,“4”既代表智慧課堂的4個模塊,也蘊涵著智慧課堂對孩子們4種學習能力的培養。博雅是我們的辦學理念。
老師最怕打破的是他們習以為常的按部就班的教學,我們用4個模塊將這張薄薄的紙割裂開。之所以稱它為模型,而非模式,是因為模式強調的是一個形式上的規律,是反復重復出現的,而模型有建構的意味,是方法論。
我們將任務驅動、問題呈現、探究活動、評估檢測作為基礎元素,依據不同的目標、不同的學情,任意搭建適用于多種課情。我們根據課堂任務將基礎元素進行任意組合,這樣4個模塊組合就有24種方法。基礎模塊的元素也可大可小,根據課堂內容設計時長以及需要操作的環節,這樣在時間上能夠適度調配,讓信息技術支撐下的課堂更富張力。
這些元素是怎么統整的呢?我們整個課堂以自主任務學習單進行統領。
現在這張學習單看似簡單,但我們從2015年開始用學習單統領課堂的時候,老師們碰到了許許多多的問題,比如自主學習任務如何設定?以往課堂上沒有時間給孩子,尤其是像我們的大班額,無法讓孩子們自主學習,那能否將一些學習任務,尤其是孩子能學會的任務前置?學習任務怎么呈現?學生的問題意識從哪里培養?怎么入手?探究活動怎么設置才合理?評估檢測如何高效并能及時反饋?這些當時都成為我們一只又一只的攔路虎。
任何一個群體,尤其當一個弱小的群體面對困難的時候,我們第一個選擇肯定是抱團。我們采用“連橫策略”,打破校區壁壘,構建起“主管領導+骨干教師+教壇新秀+技術達人”的16支教研團隊。
一到六年級的團隊,都給一個下午的時間來教研。剛開始老師們不解,每一次的教研活動就變成了一個抱怨大會。但事情還得繼續做,老師們就開始找問題,找到問題就再去想突破的策略,一直到今天,我們走了兩年多,老師們碰到困難了,首先想到的是將這個問題放到教研會上去探討一下。就這樣,我們逐一攻克變革中遇到的困難。
2015年開始骨干先行,2016年全員推進,一直到2017年,學校積累的關于課堂變革的資源,在寧夏教育云平臺招募時,一共有20多個廠家參與評比,我們是唯一一個代表學校拿著自己成套資源參評的,且獲得全區第二名的高分,如今我們的資源在寧夏教育云平臺上成為整個區域使用的資源。
在課程變革當中,從抱團吐槽到抱團取暖再到最后的抱團發展,老師完成了學習共同體的建設。在這個過程當中,我們將微課引進來的時候,有85%的老師自學了汪瓊博士的《翻轉課堂教學法》,合作學習時,又一起學習了汪瓊的《改進合作學習》。到現在為止,無論年齡大小,98%的老師都熟練掌握白板技術,95%的老師都會制作微課,所有學習單上的微課全部生成二維碼,孩子可以用手機、視頻觀看。
在推進課堂變革中,我們碰到了許多問題,我們也知道最好的教育是教無定法。但面對這樣一支師資隊伍,我們必須先讓老師們“有法”,就像武功高手一樣,練到無劍的程度,一定要先手里有劍,而且技藝要純熟,才能達到最終。那我們就將“教有定法”作為一個途徑,先讓它“入魔”,在入魔的探索當中發現課堂存在的問題,從而去變革它。
這樣的變化應該說給我們學校也帶來了非常多的益處。我們在五年時間內從900名學生發展到3000多名學生,周圍的家長為了讓孩子上我們學校,一個勁兒地跟市政府申請將我們旁邊一所剛建三年的學校遷建,滿足所有到回民二小就讀學生的需求,我們實現了一個華麗的轉身。
課堂探索確實是特別難的,它是基礎教育中最薄弱的一個環節。我們走得不是特別快,甚至方法也不見得得當,但我們覺得緩慢變化是有意義的,因為在一定程度上,當激變來臨的時候,我們必須要有這樣一個鋪墊和過程,得形成一個相對的共識才能讓老師們一起去迎接未來的挑戰,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