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曰建
世上沒有后悔藥,人所共知。《世上本有“后悔藥”》(《雜文月刊》原創版2017·12·上),反過來說有新意。辭書上說,“后悔”意“事后懊悔”,“吃后悔藥”是“指事后懊悔”,有“吃后悔藥”的,想必就有“后悔藥”,“世上本有‘后悔藥”言之成理。文章說事前服用“后悔藥”能預防“后悔”,古人、今人、機構都要煉“后悔藥”,且要成為制度。原來“后悔藥”不是治“后悔”的,就像殺人越貨者斷頭之日吃了“后悔藥”,會來一句豪言壯語:“再過二十年又是一條好漢!”“后悔藥”是提醒人們循規蹈矩,違法的不干,有毒的不吃,“后悔藥”就是“警示牌”。
落馬的老虎蒼蠅,“后悔”都在“事后”,一失足成千古恨,吃不吃“后悔藥”意義不大。事前他們為何不吃“后悔藥”,《魯賓孫漂流記》作者福笛的答案是:“只要有可能,人人都會成為暴君,這是大自然賦予人的本性。”不加約束的權力,人人都可能滑向深淵。家里贓款堆成山,能說不知道犯法?是管不住自己瘋狂欲望。制度、規定,“身后有余忘縮手,眼前無路想回頭”的案例,都可稱“后悔藥”,這藥只能預防“未然”不治“已然”。預防效果還要看觀者的定力,有人說:“讀《金瓶梅》而生憐憫心者,菩薩也;生畏懼心者,君子也;生歡喜心者,小人也;生效法心者,乃禽獸耳。”對“后悔藥”,是憐憫、畏懼、歡喜還是效法呢?“后悔藥”能否驚醒袞袞諸公的噩夢,真不好說。倒是同期雜文月刊《透視中國古代盛世》說得好:“制度建設,國之根本”。
上世紀八十年代筆者在某商業銀行總行監察室負責,中紀委、監察部的領導要我調研銀行案件多發的規律和預防對策。我沿著案件發生、發展的軌跡,剖析了二十幾個案例,無一例外都存在違規操作,換句話說,只要遵守“鐵路的規章、銀行的制度、佛爺的眼珠:動不得”絕大多數案件可以避免。時下落馬的老虎蒼蠅,他們的犯罪不是無章可循,而是有章不循。“警示牌”有用,更有用的是,把權力嚴嚴實實關進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