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養教育的理論與實踐探索

姜正川

素養教育是當下我國基礎教育的談論最多的話題。有教育專家指出：素養教育的普遍談論是否引發后續的變革——素養教育的方向與操作，是素養教育的生命力。如無素養教育方向與操作的后續變革，素養教育就會如過節一樣，熱鬧一陣子就過去了。本文對素養教育的理論與實踐，作如下探索。

素養長度理論

素養有多方面的特征，素養的特征之一是時間長度。有的學習，學生學習了一個知識，一知半解，難以應用。有的學習，學生學習了一個知識，考試過后，時間不久就遺忘了很多。這樣的學習，最多是一種半成品的學習。而稱得上成為素養的學習，其所獲得的知識，留在學習者大腦記憶深處的時間很長，甚至是終身難忘。有的知識甚至影響著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和方法論，成為人的三觀一論的組成部分。

素養長度理論提出：一個知識，按正常的教學要求，通過科學的符合學生身心發展規律的學習，使之進入到人的素養層面，進而對人后續的學習，起著長遠的可持續發展的作用。這種以提升人的素養為目標的素養教育，不是加大學生學習的難度，而是在適性的常態教學中，追求學生學習效果的長度。

學生學習效果的長度追求，其特點是學習者對知識理解深刻，知識留在學習者大腦記憶深處的時間很長，甚至是終身難忘。

素養關系理論

人類世界是一個巨大的關系網，人在關系中，關系是人們的生活常態。在我國新課程改革的實踐中，德育理論提出德育在生活中，德育在關系中。事實上，知識的學習，同樣在生活和關系中。

素養關系理論提出：學生的學科素養，可由充分利用學生之間的關系而得到提升。面對兩個學生，一般地看，這就是兩個學生。當站到哲學的層面，我們看到，這兩個學生之間存在著一種關系合力。從物理學的角度分析，這兩個學生設為平行四邊形的兩邊，其關系合力是這個平行四邊形的對角線。從數學的角度分析，這兩個學生分別設為直角三角形的兩直角邊，其關系合力是這個直角三角形是斜邊。平行四邊形的對角線和直角三角形的斜邊是看得見的。同樣，兩個學生之間關系合力對促進學生素養提升的作用，也是實際存在的。這種學生之間的關系合力，對學生素養的形成有明顯的提升作用。教育教學的實踐告訴我們：學生之間的關系合力，是教學的第三種力量，是教師提高教育質量的重要助手。教師對學生之間這種關系力量，科學而充分地運用，可以極大地改變教師教育的現狀。

在關系素養理論中，我們得到以下重要啟示：

在素養教育的體系里，學生的學習，是個人學習和集體學習相結合的學習。這是實現素養教育目標的必須的教學方式和學習方式的改變。唯如此，才使知識的學習發生于人際交往之中，才使學生的學習活動和教師的教學活動具有社會化屬性，進而使教師培養學生的社會性發展素養具有可能性。學生知識素養和社會性發展素養的獲得，一靠學生自身的努力學習，二靠同伴交流討論。學生的交流討論能力，是中小學教學的重要培養目標。同伴交流討論，我們稱之為伙伴學習，也稱之為參與性學習。

素養關系理論倡導伙伴學習

幾年來，利用學生之間關系力量的伙伴學習，在許多中小學進行了大量的研究探索。南京市金陵匯文學校楊春基校長及其團隊，在學校開展多年伙伴學習的基礎上，出版了全國第一本伙伴學習論著。蘇州市平江中學鄧大一校長及其團隊在導生制共同學習方面作了很多實踐探索并發表了多篇論文。南京市南師附中新城小學南校區候俊東校長及其團隊提出了好關系，好活動，好教育，開展深入研究探索并發表了多篇論文。在伙伴學習的反復實踐中，我們總結出實施伙伴學習的一些基本問題。

伙伴學習的基本單位和基本功能

伙伴學習的基本單位是同桌兩兩學習，同桌兩兩學習是伙伴學習最常態的學習方式。在同桌兩兩學習的基礎上，可以由前后桌四人參與的伙伴學習或者其他的伙伴學習形式。在實踐中，我們總結出伙伴學習對于提升學生素養基本功能如下。

一是異同增效功能。兩兩伙伴學習，對于一個問題的回答，一個習題的解題方法和答案，如果兩人相同，則交流并增強信心，加深記憶并心情愉悅。如果相異，則正是思維發生碰撞的契機，兩人都會在思維碰撞中受益。

二是雙贏增效功能。兩兩伙伴學習，成績好一點的學生，幫助別人發展自己，自己對知識的理解更加深刻，自己的語言表達能力，人際交往能力等得到鍛煉。對于學習成績差一點的學生，及時的交流討論，會使自己得到最近最好最快的因材施教，同時也有利于社會化方面的能力得到鍛煉。

三是體驗增效功能。研究表明，在交流討論中，有時會形成體驗。與人常交流，體驗心里留。知識一旦進入人的體驗系統，則理解更加深刻，記憶更加久遠，應用時更加敏感快速。

四是社會化發展增效功能。在經常的交流討論中，學生在學會做人，學會做事，學會合作，語言表達能力，人際交往能力等方面可以得到有效的鍛煉。

以上幾種伙伴學習的基本功能，都可實現學生學習效果的長度追求，其特點是學習者對知識理解更加深刻，知識留在學習者大腦記憶深處的時間很長，甚至是終身難忘。都可顯著促進學生學科素養和社會化發展素養的提升。

伙伴學習的基本樣態

在伙伴學習的反復實踐中，我們總結出伙伴學習的基本樣態。一是問題型伙伴學習，教師提出一個有思考性的問題，學生在獨立思考的基礎上再交流討論。二是任務型伙伴學習，教師布置一個任務，如一組練習，學生在獨立完成的基礎上再交流討論。三是幫扶型伙伴學習，教師為學習成績有問題的學生，找一個成績優秀且樂于助人的學生，坐同桌正常開展伙伴學習。這幾種常用的伙伴學習的基本模式，對學生素養的提升，都有很好的實際效果。

伙伴學習對課堂教學改革創新的現實意義

江蘇省教研室董洪亮主任提出：教育變革的根本方向是對“人”的關注，就是堅定不移地以人為中心，以學生為中心。如果當前關于“核心素養”的談論不能走向后續的“學生中心主義”的變革，這種談論將很快流于一陣風式的空談。伙伴學習的課堂教學，更多地讓學生成為學習的主人，學生更多地采用參與式的學習方式，教師明確地把培養學生的交流討論能力作為課堂教學目標，教師引導學生通過自身的努力和交流討論獲得所學的知識，這是實實在在地向著以學習者為中心跨出了一大步。

從課堂教育質量的角度看，伙伴學習對課堂教學質量的提高是顯而易見的。一位語文教師，在教“倍感親切”這個知識時，第一步，教師造了三個范句，要求學生反復閱讀體驗。第二步，要求學生在前后桌四人同伴中，每人造一個句子，相互交流討論。第三步，要求學生在前后桌四人同伴中交流討論，怎樣使自己在日常生活中成為一個使人感到親切的人。經過如此三步，從知識的角度看，這一知識能夠長期地融入學生的記憶并能應用。從社會性發展素養的角度看，知識的學習過程，使學生受到了怎樣做人的教育。一位數學教師，在教一個典型例題時，第一步，要求學生將解題過程和解題思想方法反復閱讀體驗。第二步，要求學生同桌交流討論，不僅自己理解，而且會有條有理，有根有據說出來教會對方。經過如此學習過程，這一知識能夠長期地融入學生的記憶深處并能應用。同時也鍛煉了學生傾聽、表達、交流討論的能力，鍛煉學生人際交往的能力。伙伴學習為課堂教學的創新提供了很多有利條件。例如，教師將課前預習的內容，精心設計作為伙伴學習的任務。由此可以在實現翻轉性的課堂教學創新，進而顯著提高課堂教學的質量。教師對學生之間關系力量及由此而來的伙伴學習，科學而充分地運用，可以極大地改變教師教育的現狀。

（校長雜志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