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頂上的聰明牛

【美】丹尼爾·埃里科

卡博羅尼亞古國的牛生活在一片廣闊的田野里。這片田野長滿了綠油油的草。它三面環水，東面是一處懸崖。這處懸崖聳入云霄，陡峭得像一面墻。

懸崖頂上，住著一頭很特別的牛。用卡博羅尼亞古國的話來說，他就是聰明牛。聰明牛住在一個山洞里面，幾乎整天都坐在洞口。其他牛對他了解不多，而且從不過問他的事情，但有一頭牛除外。

他的名字叫蘭迪，但大家都叫他“煩人牛”。

蘭迪從未停止過提出問題。

每天早上，他起床后總是有新的問題要問。

“天為什么是藍色的？”蘭迪問爸爸。

“沒人知道。”蘭迪爸爸說。

“那我們怎么能知道它明天不會是紫色的呢？”蘭迪接著問。

“蘭迪，我不可能一整天都把時間用在回答你的問題上。你到小溪中玩去吧。”

他真的去了。

第二天，蘭迪問媽媽：“草是怎么生長的呢？”

“沒人知道。”蘭迪媽媽說。

“那您怎么知道它會繼續生長呢？”蘭迪接著問。

“我很忙，蘭迪。到小溪中玩去。”

他真的去了。

“聰明牛是怎么上到崖頂的呢？”蘭迪問一頭老牛。

“沒人知道。”老牛回答。

“那么，怎樣才能……沒關系，”蘭迪說，“我該到小溪中玩去了？”

老牛點點頭。

這時，蘭迪開始被人叫做“游泳最好的煩人牛”。

蘭迪心想：“沒人愿意回答我的問題，我也不想整天都在小溪中玩。我想學點東西。我想像聰明牛那樣懂得很多知識。我必須跟他談談。”

蘭迪花了很長時間，考慮怎樣才能上到崖頂去見聰明牛。他觀看其他牛在小溪中戲水，他觀看那些牛犢玩積木，他觀看老牛們下象棋。

蘭迪終于有了一個計劃，然后，他把所有的牛全都召集到田野里開會。

“我已決定要去跟聰明牛對話，這樣，我最終就有可能得到我那些問題的答案。你們愿意幫助我嗎？”

這些牛互相嘀咕了一會兒之后，全都鼓掌表示同意。蘭迪整天向他們提問題，提了那么多的問題，他們都煩死了。

“我們一定會盡全力幫助你！”一頭老牛大聲喊道。

蘭迪立即著手執行他的計劃。他讓他爸爸站到懸崖的最底部；然后，他讓他媽媽站在他爸爸身上；然后，他讓另外一頭牛站在他媽媽身上；然后，他再讓另外一頭牛爬上去，站在這頭牛身上。如此這般，直至卡博羅尼亞的每一頭牛都爬上去！此時，僅剩下蘭迪在崖底了。

他們搭起了全世界最高的一座牛塔！

蘭迪慢慢地往塔頂爬，從一頭牛爬上另一頭牛，直至他到達最頂部。此時他已經到達了足以碰到崖頂的高度，但牛塔在風的狂吹下開始左右晃蕩了。

由于牛塔在左右晃蕩，蘭迪別無選擇，只能跳到崖頂去了！他剛跳開，牛塔就倒塌了，那些牛一個個倒下去，疊成一團。蘭迪成功了。

崖底的牛全都忙著把灰塵從身上拍掉，而蘭迪則朝著山洞走過去。他看到聰明牛在慢慢地享受著一杯茶。

“你好，”聰明牛說，“要來杯茶嗎？”

“不要，謝謝你，”蘭迪說，“我是來為我所有的問題尋找答案的。”

聰明牛啜了一口他的茶。“我只會回答你一個問題。”他說。

蘭迪簡直不敢相信。一個問題！他有那么多問題需要得到答案，但他只能提出一個有用的問題。這個問題必須是他所能想到的最重要的問題。在這個世界上，他最想知道的是什么呢？

蘭迪知道該問什么了。這是這位世界上最聰明的牛才能夠回答的問題。

“我怎樣才能找到我的命運？”蘭迪問。

聰明牛放下他的茶，看著蘭迪，露出了笑臉。

“真是個非常好的問題，”他說，“‘目的地一詞來源于‘命運，而答案就在其中。你現在站在一個非常高的崖頂。這就是你的目的地。但你是怎么到達的？你的第一步是什么？”

“我已經厭倦了得不到任何答案，所以我就爬上這里了。”蘭迪說。

“你來見我的決定就是第一步。要到達一個目的地的第一步就是決定要到哪里去。這就是所謂的選擇。接下來你做了什么？”

“我請了其他的牛來幫我建造了一座塔。但是，我知道他們幫助我的唯一理由，是因為他們不喜歡我的那些問題。”蘭迪回答。

“絕對是的，”聰明牛說，“你所提問的每一個問題，應該讓另外一頭牛愿意幫助你，不管你是否意識到這點。你之所以能夠爬到這么高的地方，完全是因為你自己的努力。這就是掌控。最后一步呢？”

“嗯，我爬上來之后，要在牛塔倒塌之前跳到懸崖上，但我并不知道怎樣……”

“這就是飛躍，”聰明牛打斷他的話，“沒有跳躍，任何目的地都不值得去。選擇、掌控、飛躍，這就是你到達目的地的方法。這就是你找到自己命運的方法。正如我前面所說的，你現在站在這里了。明天，你可以問我另外一個問題了。現在，我們喝點茶吧。”

從那天起，蘭迪把他頭腦里所有的問題都向聰明牛提出來。他這樣持續了很多年，直到有一天，蘭迪起床后，才知道聰明牛已經走了。

蘭迪仍然留在崖頂，住在那個山洞里，并成為了懸崖下那片田野中所有的牛心目中的聰明牛。沒有哪頭牛對他有了解，也沒有哪頭牛過問他的事情，除了一頭牛之外。

這是一頭年輕的牛，一頭游泳最好的牛……

（摘自《瘋狂閱讀（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