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革命時代,每個人都將作出歷史的選擇。季昨非在那個急劇變化的時代里,一方面順應著革命時代的發展,另一方面也保持著心中的那一份守舊。
關鍵詞:異數 養生 守舊 變革
在傳統的中醫理論里,養生講究“氣息、目色、膳食、遙思”四訣,利用氣息的自由游走,在打通經絡的同時,調和內需外需間的平衡,來達到不老歸一的境界。作家張煒將這一帶有神秘色彩的元素搬進《獨藥師》里,成為游走在故事里的一股強烈的敘事背景。
《獨藥師》利用一種非虛構式的事實感,講述發生在民間的“革命”成長。在故事的演繹中,爭辯新與舊、守與變之間的撕裂和選擇。小說將故事的講述場景落在了膠東半島,半島以養生起家,島上的季家更是聲名顯赫的養生世家。作為季家的最后一代傳人季昨非,如同一個異數般的存在。作為一名傳統文化的守護者,在父親離世后,他成為那個最尊貴最神秘的人,接手人類歷史上偉大的事業:阻止生命的終結。
季昨非的內心既有守護那一份祖業的勇敢與執著,也有時而的放縱與懦弱。他一生的任務之一就是弄清父親所犯錯誤的性質與細節,守住半島季府上百年的養生基業,在勇敢的倔強中還帶有一絲的恐慌。
作為一名傳統文化的守護者,父親與新式學堂的交流、與外界的交流成為一種因循守舊的障礙,所以在小說中,季昨非與邱琪芝認為他是犯了錯誤的人。
但是在尋求的過程中不斷地肯定和否定,作者最后也沒有一個明確的結論。其實,作者也不想告訴讀者一個簡單的結論,把這種世界上最復雜最難測的工作交給讀者想象,這種帶有不同讀者思考的創作形式,才是小說中真正倡導的精神所在。
小說中的季昨非,他的人生經歷沒有大起大落的戲劇化場景,但卻總在關鍵的事件中成為不可或缺的一個轉折點。早期的季昨非接受“師傅”邱琪芝的導向,在一知半解之中走進了其師為他設置的“精神障礙”,使其走向欲望的深淵。在人類的內心中,存在著貪嗔癡等不同的欲望形式,在原始欲望的引誘下,人類往往具有難以自拔的表現。文中寫道:“沒有什么比人的眼睛更貪婪的了,他只要見到想要的東西,就會睜圓睜大,放出強光。”
季昨非同樣具有這種普遍性的人性弱點。邱琪芝將諸多修持方法中最危險的擺在季昨非面前,用那個最狠的方式來訓練這個讓他看重的徒弟。作品寫到這一部分,就為主人公定下了一種放浪形骸的公子哥形象。沉迷于女人的季府老爺,家族的振興,養生的氣息,也在季昨非走向引誘的過程中逐漸變得微弱。“季府像一頭衰老的大象,在那里痛苦地喘息著,就是不死。古老傳統籠罩下的季府,成為一個行動遲緩的老者,在現代化進程中奄奄一息。”
福斯特指出:“小說就是講故事。”作者在架構季府故事的過程中,借助“革命”到來這樣一種動亂的場景,為季府又平添了幾分動蕩。在這場“革命”戰役中,季昨非承受著雙重的壓力。對于革命者而言,起義是一種推翻壓迫的大仁義;但作為一名世代的養生之家,在看到現實生活中出現大面積死亡時,養生與死亡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在季昨非的心中產生著矛盾沖突。稍有一點風吹草動,就讓這位本應該講究“氣息、目色、膳食、遙思”的養生者,變得焦躁不安。是“革命”推著季昨非一步步向前走,幫助溝通醫治革命傷員,與革命沾上關系,成為階下囚。在一系列的參與行動中,他逐漸走出“養生”這個傳統的道路,從而實現了孤獨守望者的精神出走,成為“革命”的參與者。
從小說中看,季昨非是一個懦弱但又充滿勇氣的人,對家仆隨和而又倔強的人,在守護傳統養生之道的過程中,保守卻又顯得十分激進。他在這樣一個急劇變化的時代里,就是一個時代的異數。在這樣一個紛亂的年代,季昨非是做不了時代弄潮兒的,他周轉于養生、愛欲、革命之間,如同浮萍一般,毫無所依,既沒有投身革命的斷臂勇氣,也沒有固守傳統養生之道的堅韌,在不同的設定情境中,來回地徘徊、游走。
在這部小說中,作者第一次寫到東方的神秘主義,在養生中寫“革命”戰爭,賦予了小說豐富的內涵。在寫養生的同時,也將很多神秘的東西落到實處,小說的趣味就在于此。作家對于“氣息、目色、膳食、遙思”四訣的把握,在養生這一部分保留了民間的一些神秘的傳說以及許多具體的方法,比如對于氣味的敏感、什么樣的人來拯救他的身體等等。作者對于這一部分的著重描寫,為小說在敘述故事的過程中增加了神秘色彩。
《獨藥師》的敘事核心在于“長生”,故事也是圍繞著這一主題展開的。這種借助“長生”來寫“革命歷史”運動的寫法,有別于其他一般的歷史大事記。這部作品神奇之處就在于超越了一切的欲望、愛情,在中醫與西醫的對立中,引發深度的思考。從原始欲望出發,最終歸結于天人之際的不老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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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李芳菲,女,山東省臨沂第一中學高一14班學生,研究方向:現代文學)(責任編輯 劉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