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華：唯一沒授軍銜的兵團司令

廖春梅

他，成功策劃了被中共中央軍委高度贊譽為“模范兵暴第一聲”的大冶兵暴；他，指揮了塔山阻擊戰、隆化戰斗等我軍戰史上著名的戰例；他，是我軍十六個兵團司令之一，也是東北野戰軍最早成立的兩個兵團的司令員之一，按照1955年的授軍銜標準，論資歷應是大將，而在授軍銜名單里卻沒有他；他，發現并宣傳了家喻戶曉的戰斗英雄董存瑞；他，創建攀枝花鋼鐵廠，為毛澤東解決了心頭大患，被毛澤東贊揚：“比上將還重要”……

他就是名副其實的“無銜將軍”程子華。

轉戰各蘇區

程子華，1905年出生在山西省運城市解州的一個貧民家庭。就求學經歷程子華曾在《回憶錄》中說道：“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后，校長在教室里掛了岳飛、關羽、戚繼光等八幅歷史軍人畫像，要同學們各選一人定為學習榜樣。不少同學選了關羽，但我選擇了戚繼光。老師和同學都問我為什么？我說，日本強迫袁世凱承認二十一條要求，想滅亡中國，戚繼光是打倭寇的，我要以他為榜樣，將來投筆從戎，打日本、救國家。高小畢業后，家里人勸我不要再上學，學做買賣可以賺錢養家。可我還是考入了國民師范，那時我17歲。國民師范是閻錫山在1919 年創辦的，他當時是山西省督軍兼省長。國民師范受黃炎培辦職業教育的影響，每天下午兩小時正課后，有兩小時勞作，學生每學期輪選學習一種手工。學校有軍事課，每周還有一次野外演習。我喜歡軍事課，認為要反抗侵略就得學會打仗。1924 年，我領導本班同學驅逐班主任，鼓勵各班同學反班主任壓迫的斗爭。我成為鬧抗稅學潮的領頭人之一。成立學生會時，紀秀川被選為會長，我被選為副會長。紀秀川向我宣傳俄國的十月革命，介紹我看《共產主義ABC》、《社會進化史》等書籍，我慢慢地知道了共產主義思想，開始從單純的愛國主義轉變為信仰共產主義。”

1926年，程子華加入中國共產黨。1927年，考入黃埔軍校武漢第一分校，編進入伍生第二大隊第八隊。

蔣介石和汪精衛相繼反共“清黨”之后，中共中央決定乘汪精衛要“東征討蔣”之機，集結黨所掌握的軍事力量在南昌發動暴動。1927年8月2日，中央軍事政治學校的師生改編成了國民革命軍第二方面軍教導團，秘密向南昌集結參加暴動。可該團還在路上時，南昌起義部隊就已離開南昌南下廣東。8月4日，教導團在九江被張發奎的部隊截住包圍。程子華覺得事情不妙，乘天黑離隊南下追趕起義隊伍，由于沒能追上，只好前去武漢找黨組織，未果。后經上海、香港，參加廣州起義。起義軍退出廣州后，程子華被編入新成立的紅4師。

1928年3月，紅4師轉移到海豐地區與紅2師共同創建海陸豐紅色蘇區。在廣東軍閥的頻繁“圍剿”下，部隊只剩下百余人。在惠州戰斗中，一個敵人端槍向程子華胸口刺來，程子華手疾眼快，向右猛一轉身，迅速用左手緊緊抓住刺刀。敵人開槍打傷了他的左手。負傷后的程子華北上尋找黨組織。10月，程子華在河南駐馬店找到黨組織，被派到國民黨軍岳維峻部做兵運工作，直接受中共中央軍委周恩來、聶榮臻領導。

1929年12月，程子華成功發動著名的“大冶兵暴”，暴動部隊加入紅5軍5縱隊。5縱隊后被擴編為紅8軍，與紅5軍共同組建紅3軍團，程子華的部隊占紅8軍的三分之一。因“大冶兵暴”明顯有別于同時期各地紛紛失敗的兵暴，被中共中央軍委譽為“模范兵暴第一聲”。程子華也由于領導兵暴有功，在第二次中華蘇維埃代表大會上被授予二等紅星獎章。

1931年4月，程子華到達江西蘇區，任紅35軍307團團長，率部參加了第二、第三次反“圍剿”。10月，紅35軍在瑞金改編為紅軍獨立第3師，程子華任師長。在攻打瑞昌的戰斗中，程子華的手再次負傷。12月，國民黨第26路軍在寧都起義，被改編為紅一方面軍紅5軍團。程子華被派到紅5軍團，先后擔任第14軍師政委、師長職務。

1933年6月，紅一方面軍整編，取消軍一級建制，程子華被任命為紅5軍團第14師師長。第五次反“圍剿”開始后，程子華率第14師配合林彪的紅一軍團作戰，隨后又進至廣昌地區擔負防御任務。不久，調任粵贛軍區紅22師師長兼軍區代參謀長。

1934年秋，周恩來告訴程子華“中央決定紅軍主力要作戰略轉移，去建立新的根據地”，派程子華去鄂豫皖向省委傳達指示，并擔任紅25軍參謀長。程子華于10月到達鄂豫皖蘇區。在省委花山寨會議上，時任軍長的徐海東提出讓程子華擔任軍長。11月16日，紅25軍2900余人離開鄂豫皖長征。12月初，紅25軍進入陜南地區庾家河時，軍部遭到國民黨軍突襲。軍首長分頭指揮部隊與敵搶奪山頭，陣地多次失而復得。激戰中，副軍長徐海東身負重傷。程子華舉著望遠鏡觀察態勢時，也被一顆子彈貫穿雙手，手腕骨碎裂，動脈血管打斷。

1935年4月，鑒于張學良的東北軍相繼進入陜西“剿共”，與楊虎城第17路軍聯合發起對鄂豫陜蘇區的第二次“圍剿”，紅25軍決定向陜北劉志丹等人創建的蘇區靠攏，配合紅軍主力北上。7月，紅25軍西進甘肅，繞行隴東，截斷西（安）蘭（州）公路18天，迫使陜甘國民黨軍抽調兵力對付，從而牽制了敵軍兵力。其間，程子華雙手傷口化膿潰爛，在缺醫少藥的惡劣條件下，只能用白布代替紗布沾上鹽水，從傷口塞進拉出簡單消毒。最后導致他的左手成了伸不開的拳頭，右手的四個手指不能彎曲，兩個手腕關節不能活動。美國著名作家索爾茲伯里在《長征——前所未聞的故事》中描述陳子華的手為“爪子似的傷殘的手”。

9月16日，紅25軍到達延川縣永坪鎮，與劉志丹、高崗領導的紅26軍、27軍會師，勝利結束了10個月的長征。兩軍會師后，宣布成立中央代表團，由朱理治、聶洪鈞、程子華組成。接著將紅25軍、26軍、27軍合編為紅15軍團，由徐海東任軍團長，程子華任政委，下轄3個師。同時成立陜甘晉省委，由朱理治任書記，郭洪濤任副書記，劉志丹、聶洪鈞、徐海東、程子華等為委員。并且改組了西北軍委，由聶洪鈞任主席，程子華被增選為軍委委員。經過一系列改組后，形成了以朱理治、聶洪鈞、程子華為核心的最高領導機構，總攬了陜北蘇區的黨政軍大權。蔣介石調集以張學良東北軍為主力約10萬多兵力，兵分五路向陜北蘇區發動大規模“圍剿”。紅軍在延安、甘泉之間的嶗山鎮設伏，全殲東北軍第110師師部和近2個團計3000余人。程子華還參與組織榆林橋戰役，殲滅東北軍第107師一個多團1800余人，并俘虜了敵團長高福源。高福源回到東北軍后勸說張學良，是促成西安事變的關鍵一步。

中共中央和中央紅軍到達陜北后，紅15軍團配合紅1軍團南北夾擊敵人，取得直羅鎮戰役勝利。鑒于陜北地瘠民貧，養兵困難，毛澤東力主東征山西。1936年2月，紅一方面軍主力出師東征，徐海東、程子華率紅15軍團突破黃河天險，協同紅1軍團向縱深發展。

為跳到外線作戰，開辟新區，減輕陜北的經濟壓力，準備迎接紅二、四方面軍北上。中共中央又決定由彭德懷擔任西征軍司令員，率紅1、紅15軍團分兩路出征綏遠、寧夏、甘肅邊境。隨后，徐海東、程子華指揮紅15軍團轉戰同心、海原、靈武等地，打擊軍閥馬鴻逵武裝，建立蘇維埃政權，還協同紅1軍團南下西蘭公路，粉碎敵人對紅二、四方面軍的追擊堵截。

從冀中到主政晉察冀

1937年7月7日抗戰爆發后，紅15軍團改編為八路軍第115師344旅，進入山西對日作戰。

1939年1月，程子華深入敵后到冀中軍區工作，任冀中軍區政委，后兼冀中區黨委書記。程子華一面對呂正操部和第3縱隊等新加入共產黨的抗日武裝進行整訓，提出明確的整軍口號：繼承和發揚八路軍的光榮傳統，為創造主力兵團而斗爭！強調戰練結合，用打勝仗的辦法向中央總部匯報整訓成果。協助呂正操將冀中的工作拉上正軌，使根據地和部隊不斷發展壯大；一面發動群眾和改善民生，組織工作團深入到各鄉村推行減租減息、發展生產。同時推動人民民主，建立各級武裝工作委員會，由正規軍游擊隊負責培訓民兵，領導軍民粉碎日寇“五一”大掃蕩，鞏固冀中抗日根據地。整軍之后的八路軍呂正操部和第3縱隊，參加了與朱懷冰、石友三等頑軍和漢奸部隊的作戰，受到朱德總司令和八路軍總部領導檢閱，在百團大戰中也取得了很好的戰績。

呂正操曾對這段歷史回憶說：冀中部隊建立和健全八路軍的一套政治工作制度，程子華帶來的這批干部起到了決定性作用。程子華到冀中后，一直任三縱隊和軍區政委，和我、黃敬、孫志遠等同志合作得很好，親密無間。也有過不同意見，但都能擺到桌面上，暢所欲言，統一思想，統一行動，個人之間毫無芥蒂。雖然是戰爭環境，生活艱苦，當時沒有多少明文規定的規章制度，但是各有專責，工作起來同心協力，得心應手，心情舒暢。

1941年5月 4日，聶榮臻司令員在《晉察冀日報》頭版發表的《慶祝三縱隊成立三周年》一文中說：我八路軍三縱隊成立于民族解放戰爭的烽火里，成立于敵人的遠后方，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之下，以抗戰中創造的新軍，在短短的三年間，依靠著呂司令員正操同志，依靠著程政委子華同志的正確指揮與領導，依靠著三縱隊全體指戰員與政治工作同志的犧牲奮斗，依靠著全體冀中人民的擁護，在不斷的殘酷的戰斗里，逐漸鍛煉成為一支堅強的革命的武裝力量。這無論在中國共產黨的建軍運動的歷史上，或是在中國人民的民族民主革命的武裝創造的全部歷史上，都是異常光輝的成就！……今天的三縱隊，不但是冀中人民唯一堅強的子弟兵，而且是整個晉察冀邊區人民鐵的子弟兵的堅強的一部分。

1942年，程子華在全面介紹冀中抗日根據地民兵斗爭經驗的基礎上，編寫了《冀中平原上的民兵斗爭》。八路軍總政治部將這些經驗進行整理后，向各個根據地推廣，并特別提到：冀中的廣大人民，真正是以血肉之軀，筑成了新的長城。

1943年8月，程子華任晉察冀中央分局副書記兼軍區副政委，后代理分局書記、代理軍區司令員和政委。兩年間，程子華不僅主持了晉察冀的政治和軍事工作，領導粉碎了日寇對晉察冀的3個月大掃蕩，堅持和擴大了敵后武裝斗爭，還全面主持了晉察冀的經濟工作，沖破了敵人的經濟封鎖，促進了邊區經濟的發展，鞏固、擴大了晉察冀抗日根據地。冀中全盛時期，根據地完全控制和部分控制了 44個縣，面積近4萬平方公里，人口達800萬，為八路軍提供了大量糧食和兵員，曾被稱為“華北的烏克蘭”。聶榮臻曾驚嘆道：“沒想到你程子華不光會打仗呀！”

程子華還特別倡導地道戰。他在《回憶錄》中說：“對地道戰的作用如何看，在冀中區黨委委員中引起了爭論。有的人認為地道是消極的，是右傾思想的反映。 另一部分人認為是積蓄革命力量，堅持斗爭，是積極的，不是右傾保命。我于1941年秋，帶上幾個同志到蠡縣三區和其他一些縣做了調查，并向區黨委做了匯報。區黨委思想一致了，才肯定了地道斗爭，要求開展地道斗爭，地道斗爭就廣泛開展起來。 自從有了完善的地道系統，盡管敵人據點碉堡林立，‘搜剿頻繁，我各級干部仍能開展工作，人民也減少了損失。在艱難的歲月里，冀中平原的軍民依托地道，不斷取得以少勝多的勝利。”

像華北敵派遣軍作戰主任所被迫承認的，人民武裝的強大組織，使冀中區已經形成了“完全人的組織，軍與農民混成一片，將一望千里的冀中平原，由農地變為陣地”。

發現和宣傳董存瑞

1945 年10 月，程子華調任中共中央東北軍委員、冀察熱遼中央分局書記、軍區司令員兼政委。他領導創建了冀察熱遼根據地，在1947—1948年的秋、冬、夏季攻勢中，消滅了大批華北敵軍。

隆化縣屬于熱河省，位于現在河北省的東北部，是從平北地區通向東北的重要通道。戰略意義非常重大。抗日戰爭結束后，大批八路軍和干部經張家口進入熱河，然后由此進入東北。但是國民黨依仗軍事裝備的優勢率先占領承德、隆化地區，通往東北的第二通道被敵人阻斷，爭奪這樣重要的城鎮成了國共兩軍的戰略重點。1948年5月25日，程子華指揮了隆化戰斗，歷經21個小時，攻克了被敵人稱為“固若金湯”的隆化縣城，殲敵1900余人。

戰后，程子華來到隆化城看望前線官兵。當他走到一座被炸塌的橋型暗堡旁時，見幾個戰士圍著一只被炸碎的鞋痛哭。打聽得知他們班長董存瑞為了減少傷亡用手托炸藥包，炸掉橋形碉堡，英勇地犧牲了。戰士們為班長只留下一只鞋而失聲痛哭。程子華十分震驚和難過，立即指示：“連夜去董存瑞所在的部隊，搜集有關董存瑞的事跡，寫一篇報道給《群眾日報》頭版頭條刊登，還要寫一篇社論頌揚！”第11縱隊黨委發出了悼念、學習董存瑞同志的決定，追認董存瑞為模范共產黨員、縱隊戰斗英雄，命名他生前所在班為“董存瑞班”，同時要求全縱隊宣揚英雄的事跡，并要求各單位持續、深入地開展下去。7 月11 日，《群眾日報》刊登了《共產黨員奮不顧身董存瑞自我犧牲使隆化戰斗勝利完成》一文，一版還刊登了程子華親自撰寫的《董存瑞同志永垂不朽》文章：“人民英雄董存瑞同志，你是具有自我犧牲精神的榜樣，我區全軍將永遠記著你的英勇，有了你那種堅決頑強的攻擊精神，敵人的任何抵擋都是枉然。”他強調：“我們紀念董存瑞同志，主要地要學習他英勇頑強的戰斗精神與消滅敵人的堅決意志，因為沒有這一點，就不要想進行中國人民革命戰爭，更不要說是使這個戰爭贏得勝利。”1948 年6 月8日，東北野戰軍第十一縱隊黨委決定，追認董存瑞為縱隊戰斗英雄、模范共產黨員。以后董存瑞成為全國著名戰斗英雄。朱德為董存瑞題詞：“舍身為國，永垂不朽！”董存瑞的名字漸漸響徹中國人民解放軍全軍部隊，在全國廣為傳揚。

鏖戰塔山堡

“告訴程子華，我不要傷亡數字，我只要塔山！”這是電影《大決戰》之遼沈戰役中，東北野戰軍司令員林彪發出的強硬命令。

遼沈戰役要想實現毛澤東“關門打狗”的戰略決策，就必須拿下錦州，而拿下錦州的關鍵是守住塔山。可以說，塔山戰役直接決定著錦州戰役的成敗乃至遼沈戰役的結局。

塔山并不是山，只是錦州與錦西之間一個有著百多戶人家的村莊，稱塔山堡。距錦州30公里，距錦西10公里。周邊地勢平坦低洼，散布著一些高差不大的小丘陵，東面是鐵路，瀕海是打漁山島，通往錦州的公路從村中間穿過，南面有一條干枯的灘河，寬約30米，叫飲馬河，西面的白臺山是塔山地區的制高點。

擔任塔山地區阻擊戰任務的是東北野戰軍4縱、11縱和熱河獨立4師、6師和炮兵旅，計8個師，由第二兵團司令員程子華統一指揮。從錦西、葫蘆島方向馳援錦州的敵軍是29軍21師、62軍、39軍兩個師、54軍和暫編62師、獨立95師，共11個師。

程子華通過偵察和召開團以上干部會議，確定了作戰方案，并按照其在冀中的戰斗經驗，要求部隊構筑前后溝通的單兵掩體，以最大限度地減少敵人炮擊時的損傷，并號令部隊隨時準備與敵人進行白刃戰。

10月10日拂曉，塔山阻擊戰打響。由于輕視解放軍的防御力量，國民黨軍在進攻前僅進行了半小時的炮火準備，雖然對塔山的陣地有較大破壞，但仍遺留有大量的地堡、鐵絲網，成為阻撓國民黨軍步兵突破的巨大障礙，東北野戰軍得以進行堅強的抵抗。同時，東北野戰軍炮兵同國民黨軍炮兵進行了激烈的炮戰，并以密集火力猛擊國民黨軍二梯隊的集結地域。國民黨軍共向白臺山陣地進行7次沖鋒，向塔山陣地進行9次沖鋒，均被擊潰。

11日，國民黨軍仍按原部署繼續攻擊，但加強了炮火配備及海空軍的火力支援。戰到傍晚，還是未能踏進塔山。

12日，國民黨軍調整兵力部署，以獨95師擔任對塔山的主攻，以54軍第8師代替暫62師進攻塔山鐵路橋頭堡，62軍仍攻擊白臺山，以92軍和暫62師作為預備隊。程子華趁雙方休戰之機，命令加固工事，增修防坦克壕，在前沿埋設地雷與各種鐵絲網。

13日，是塔山阻擊戰最激烈的一天。拂曉4時30分，國民黨軍的炮兵就開始向白臺山、塔山的陣地猛烈轟擊，東北野戰軍防線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東北野戰軍此前加固的工事等起到了重大作用，以至于國民黨軍一沖上前，馬上會被密集火力壓制。鑒于守衛部隊傷亡太大，程子華命令將四縱主力10師28團調到塔山以東陣地，在塔山堡陣地約1000米寬的正面配置16挺重機槍、49挺輕機槍、數十門各種身管炮和團屬迫擊炮。

14日凌晨5時，國民黨軍的炮火開始向塔山陣地轟擊，海軍的大炮也同時開始，繼而采取三路密集沖鋒的戰法，反復沖鋒，一度曾攻入塔山鐵路橋頭堡。上午10時，錦州總攻開始，塔山之戰也到了最后關頭。國民黨軍不顧一切地向東北野戰軍防線沖擊，東北野戰軍雖然傷亡慘重，但直至15日，也沒有讓國民黨軍在塔山前進一步。

塔山阻擊戰從10月10日開始至10月15日結束，共進行了六天六夜，東北野戰軍殲滅國民黨軍計6549人，保證了東北野戰軍主力攻克錦州。

11月初，程子華奉命率東北軍區第二兵團先遣入關，協同兄弟部隊，重創了敵軍的主力，對北平形成了包圍態勢。北平解放后，程子華任北平警備司令員兼政委。

1949年4月，程子華任第四野戰軍13兵團司令員，率部南下，先后解放了安陽、新鄉、襄樊、沙市、宜昌等地，參加衡寶戰役，解放湖南全境。

建國前夕，程子華離開野戰部隊，調任山西省委書記、省政府主席、省軍區司令兼政委。后歷任全國供銷合作總社主任，國務院財貿辦副主任、商業部長、國家計委副主任、西南局書記兼三線建委副主任、民政部長等職。是中共七屆中央候補委員、八屆和十一屆中央委員，第五、六屆全國政協副主席，在黨的第十二屆、十三屆全國代表大會上當選為中央顧問委員會委員、常委。

1991年3月30日22時11分，程子華因病醫治無效于北京逝世，終年86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