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葆玖：風華絕代的京劇大師

他是戲臺上的王者，京劇界的一代大師，風華絕代，唱腔醇厚流麗，感情豐富含蓄，唱法既無腔不新，又無腔不似舊，無論柔曼婉轉(zhuǎn)之音抑或昂揚激越之曲，都驚為天人，讓人折服，并于2011年獲得中國京劇終身成就獎。

他是“梅派”藝術(shù)的傳承人，是中國向海外傳播京劇藝術(shù)的先驅(qū)。曾分別于1989年獲得美國紐約林肯美華藝術(shù)中心授予的亞洲杰出藝人獎；于2009年獲得世界藝術(shù)家協(xié)會授予“藝術(shù)大師獎”和“終身成就獎”。作為藝術(shù)使節(jié)，他為中國戲劇藝術(shù)走向世界作出卓越貢獻，堪稱國粹之魂。

他始終站在時代的前沿，既能繼承發(fā)揚，保持古典，又能開拓創(chuàng)新，吸取借鑒。老年生活依然緊追時代的步伐，為我們展示了一代傳統(tǒng)藝術(shù)大師別樣的時尚典范，被譽為傳奇京劇大師。

2016年4月25日，82歲的京劇表演藝術(shù)家梅葆玖在北京逝世。他10歲開始學藝，18歲起與父親梅蘭芳同臺演出，毛主席對他們父子倆的戲都給予了很高評價。一代京劇大師梅蘭芳去世后，梅葆玖一直有個心愿—拍一部能夠真正體現(xiàn)父親藝術(shù)生涯和藝術(shù)精神的電影，后來他與陳凱歌聯(lián)手，終于拍出引起巨大轟動效應(yīng)的電影《梅蘭芳》，影片還順利入圍2009年柏林電影節(jié)。舞臺上，梅葆玖是風華絕代的京劇大師，臺下卻是會說英語，愛吃牛排，甚至敢開飛機的時尚老頭，他還作客娛樂節(jié)目《天天向上》，一展俏皮可愛的老頑童形象！

10歲學戲，

父子同臺為毛主席演出

梅葆玖，祖籍江蘇泰州，1934年出生在上海，是梅蘭芳最小的一個孩子。因他長得最像梅蘭芳，尤其是耳朵、眼睛特別像，加上嗓子好，梅蘭芳就給他拍了定妝照，決定培養(yǎng)他繼承自己的衣缽。所以，在所有孩子中只有梅葆玖學了梅派京劇。

梅葆玖記得，抗戰(zhàn)時期，日本人曾打著“中日親善”的幌子找到父親，請他到電臺錄制節(jié)目，可父親心里清楚，他們是想利用自己的影響力，美化侵略者的丑惡行徑，于是，就以去香港演出為由拒絕了。然而，對方并未善罷甘休，他們又邀請梅蘭芳登臺演出，梅蘭芳明白，一旦應(yīng)邀，日后如果日本人邀請他去“滿洲國”或日本東京演出，那又有什么理由回絕呢？于是，他再一次拒絕。

后來，梅蘭芳干脆閉門謝客，專心習畫。為拒絕日偽邀請，他甚至不惜自傷身體。此時，梅家的生活十分困難，一度靠典當物品度日，那時的梅葆玖已漸漸懂事。雖然胡子拉碴的梅蘭芳在那段時間拒絕演出，但在家里照常練功，梅葆玖日久天長耳濡目染，顯露出對京劇藝術(shù)的滿腔熱忱。對此，梅蘭芳看在眼里，樂在心里。1944年，10歲的梅葆玖第一次登臺演出，竟一點也不慌，娃娃調(diào)一句一個彩，臺下的梅蘭芳頻頻點頭，認為兒子有這方面的天分，決定讓他正式拜師學戲。

與戲班的孩子不同，梅蘭芳安排兒子白天在學校上文化課，晚上回家再好好學戲。梅葆玖當時很天真，一門心思想學《霸王別姬》《貴妃醉酒》等父親的代表劇目，但梅蘭芳卻要求他先學最基礎(chǔ)的老戲。

為了讓梅葆玖扎實練好基本功，梅蘭芳邀請時年42歲的旦行教師王幼卿來到位于上海市思南路87號的梅家大院，專門給梅葆玖授課。之后，梅蘭芳經(jīng)常邀請不同的老師教梅葆玖學戲：王幼卿教青衣，朱琴心教花旦，陶玉芝教刀馬（武功戲），朱傳茗教昆曲。多位良師為梅葆玖在京劇藝術(shù)上的發(fā)展打下堅實基礎(chǔ)。

每天清晨，周圍的人都能聽到梅葆玖清脆稚嫩的練嗓聲。數(shù)九寒冬，朔風呼嘯，梅家大院里總有一個瘦小的身影在辛勤練功—踩蹺、踢腿、打把子、跑圓場……為了練好蹺功，陶玉芝師傅要梅葆玖搬來一條板凳，上面放一塊磚頭，腳踩兩根半米多長的高蹺站在磚頭上。剛開始練時，梅葆玖戰(zhàn)戰(zhàn)兢兢，非常吃力，一會兒工夫就支持不住了，慢慢地，從一炷香的時間，到兩炷香的時間，他站得越來越穩(wěn)，腰腿也越來越有勁了。

為了增加訓練難度，梅葆玖還踩著高蹺在冰場上跑圓場。冰面光潔如鏡，走上去都免不了摔跤，加上高蹺重心高、支撐面小，梅葆玖的身上經(jīng)常青一塊紫一塊。陶玉芝先生看了有些心疼，就對梅葆玖說：“休息幾天再練吧！”梅葆玖卻堅定地說：“先生，您不是常常說，練功練功，一日不練三日空嗎？”

拿大頂是從藝的基本功，練習時間一長人就會頭暈、嘔吐，但梅葆玖挺住了，且一練就是幾個時辰。見證梅葆玖這段成長經(jīng)歷的人，無不稱贊他的倔勁和韌勁。

演員的眼睛在五官中占有極重要的地位。一對神光四射、精氣內(nèi)涵的好眼睛可以傳神達意，但梅葆玖和父親梅蘭芳的眼睛一樣有時迎風流淚，眼珠轉(zhuǎn)動也不靈活。為了彌補眼睛的缺陷，梅葆玖就死死地盯著高飛的鴿子，眼睛隨著鴿子飛，愈望愈遠，仿佛要望到天的盡頭。幾番寒暑，他的眼睛變得炯炯有神、灼灼有光了。

《蘆花河》《祭塔》《桑園會》《六月雪》等老戲，梅蘭芳讓梅葆玖學了二三十出，他要求兒子必須按老師教的來唱和做，不可自主發(fā)揮。梅葆玖理解父親的用心：學習老戲精髓是基礎(chǔ)。只有根系扎得深，才能思考開什么樣的花，結(jié)什么樣的果。

演了幾年戲后，梅蘭芳才開始教梅葆玖梅派戲，對他言傳身教。父親對他慈祥親切，嚴格但不嚴厲，不僅耐心地從多個角度給他啟發(fā)，也會讓他自己私下琢磨，為的是怕他緊張。

梅葆玖13歲正式登臺演出，劇目有《玉堂春》《四郎探母》《嫦娥奔月》《黛玉葬花》等。父親告訴他，每一個動作、指法、眼神、表情，都要嚴格按照戲中人物的內(nèi)心活動和感情需要來精心設(shè)計，要合乎人物的性格和身份。在《嫦娥奔月》里，梅葆玖慢舒水袖，輕拋媚眼；在《黛玉葬花》中，他手持鐮鋤一步一環(huán)；在《霸王別姬》中，他的劍舞瀟灑又不失柔美。一次，梅葆玖演《霸王別姬》劇中的一段舞劍情節(jié)時，劍舞得轟轟烈烈，盡管博得滿堂彩，但梅蘭芳還是告誡他：“你這劍舞得像開慶功宴，劇中身處困境的人，舞劍時是既無心、又無力的，劍舞要符合人物的命運。”

父子同臺演的第一出戲是《游園驚夢》，那時梅葆玖18歲。梅蘭芳演杜麗娘，梅葆玖演小春香。1949年，父子倆又合演了《白蛇傳》。之后，梅蘭芳擔任中國京劇院院長和中國戲曲研究院院長，全家也隨之搬到北京居住。這時，梅葆玖已經(jīng)可以獨立唱一出戲，等于正式加入了梅劇團。

梅葆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和父親一起為毛主席演出。1950年除夕，梅葆玖和父親在中南海懷仁堂合演《金山寺》和《斷橋》兩出戲。演出前，梅葆玖早早到后臺，認真地涂彩、描眉、畫目，然后對著鏡子找出最美的角度提起眉梢、吊起眼角，戴上網(wǎng)子固定好頭發(fā)，用水紗緊緊勾勒出鬢角的曲線，使他整個人看上去英氣勃勃、神采煥發(fā)；在演出中，他始終在唱、念時口型精心保持著只微露下齒的含蓄美，使他的形象氣質(zhì)看上去更為高雅。

梅蘭芳演的白素貞渾身穿白，頭頂紅繡球，非常漂亮。毛主席說這個扮相非常好，很跳，代表了白蛇的一種新形象。梅蘭芳和梅葆玖在上面演戲，主席在臺下一邊拍板一邊聽。梅葆玖得知，毛主席很喜歡看戲，也懂昆曲，不用看戲文，對傳統(tǒng)文化非常熟悉，特別是詩詞。后來，毛主席還看過梅葆玖演的《玉堂春》等劇目，都給予很高的評價。

電影《梅蘭芳》

了卻一樁心愿

令梅葆玖印象極深的是，1959年，他和父親在北京演《穆桂英掛帥》，作為國慶十周年的獻禮劇。在這部戲中，梅葆玖演楊文廣，姐姐梅葆玥演楊金花，父親演穆桂英。父親、兒子、女兒同臺演出，在戲曲史上本就挺罕見，觀眾覺得這種機會太難得了，當時是一票難求。

那時，梅蘭芳經(jīng)常感覺胃疼，吃點藥壓一壓就沒事了，其實胃疼是心臟病的反射，加上工作繁忙沒引起重視，結(jié)果病情被延誤。直到他病情嚴重后才發(fā)現(xiàn)是心臟病，在醫(yī)院，檢查得知他的心臟血管已經(jīng)被堵塞了好幾條。當時還沒有心臟搭橋、血管支架的技術(shù)，1961年8月8日凌晨，梅蘭芳再次突然發(fā)病，各種搶救工作都做了，但還是沒有搶救過來。就這樣，一代京劇大師梅蘭芳去世了，享年67歲。

“文化大革命”期間，男旦和老戲都不許再演了，整整14年梅葆玖沒在舞臺上張過一次嘴，而是管了14年音響。正因為這個，重返舞臺后，梅葆玖格外珍惜每一次演出機會。他曾遠赴歐美、日本甚至聯(lián)合國，演《貴妃醉酒》《洛神》《西施》《汾河灣》等京劇經(jīng)典劇目，弘揚梅派藝術(shù)。

多年來，梅葆玖一直有個心愿，就是為父親拍一部能夠真正體現(xiàn)其藝術(shù)生涯和藝術(shù)精神的電影。后來梅葆玖的二哥——翻譯家梅紹武，用10年時間寫了一部20萬字的劇本《梅蘭芳》，這個劇本得到了梅家長幼的一致認可。全家人一直希望能把《梅蘭芳》搬上大銀幕。

從2002年開始，梅葆玖就帶著它四處奔走，見了不少導演，梅家起初是希望擅長表現(xiàn)細膩情感的香港導演關(guān)錦鵬來執(zhí)導《梅蘭芳》，在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溝通之后，他們彼此都發(fā)現(xiàn)這不是最好的選擇，文化上的差異會導致最終呈現(xiàn)的結(jié)果無法深刻地表達作品最想表達的東西。之后，梅葆玖停止了尋找新導演的想法。

直到4年后的一天，梅葆玖在家無意中看到了一部表現(xiàn)京劇演員情感命運的電影《霸王別姬》，片中導演對于情節(jié)的設(shè)置、演員的安排以及節(jié)奏的掌握都很精到，這使梅葆玖眼前一亮。當看到片尾字幕上“陳凱歌導演”這幾個字時，他就更激動了，原來最合適的導演就是他看著長大的鄰家小男孩啊！

原來，陳凱歌的父親陳懷皚20世紀50年代就參與過梅蘭芳藝術(shù)紀錄片的拍攝，從小，陳凱歌就經(jīng)常到梅家來玩，還見過梅蘭芳夫人福芝芳，這為他日后拍攝代表作《霸王別姬》打下了堅實基礎(chǔ)。

梅葆玖當即找到陳凱歌的工作室，把希望由他來執(zhí)導《梅蘭芳》的意思一股腦兒說了出來。第二天，他又派人送去梅紹武的劇本手稿以及梅蘭芳各種各樣的傳記、資料。半人高的文稿、資料，陳凱歌足足看了5個月，關(guān)于梅蘭芳的種種過往在他腦海里形成了一部電影的最初脈絡(luò)，他認為這將是一部精彩的電影，將表現(xiàn)出“伶界大王”輝煌多姿的人生。但同時，他也頗有顧慮，人物傳記電影不好拍，素材是固定的，這會讓導演不太自由。更何況梅蘭芳先生名氣那么大，萬一拍成后讓人覺得哪里有瑕疵，不就玷污了大師的名聲了嗎？

了解到陳凱歌的顧慮后，梅葆玖親自帶他去醫(yī)院見病中的哥哥梅紹武，作為劇本原著者，他向陳凱歌介紹了自己對于父親和梅派藝術(shù)的理解。眾所周知，梅蘭芳當時有一位紅顏知己孟小冬，這段愛情是梅蘭芳刻骨銘心的一段情感。陳凱歌希望在電影里，可以大大方方地將這段戀情表現(xiàn)出來。但是作為梅蘭芳和梅夫人福芝芳的子女們，梅葆玖和梅紹武能接受電影表現(xiàn)父親家庭之外的感情嗎？ 當陳凱歌小心翼翼地提起孟小冬這個名字時，兄弟倆的表情都變得很凝重，他頓時有些忐忑不安。過了一小會兒，梅葆玖看了一眼哥哥，然后很認真地對陳凱歌說：“一定要把孟小冬和我父親的感情拍出來，那是他很真摯的一段感情，也很美好。我們沒有權(quán)利讓孟小冬在父親的生命里消失，我們要尊重事實。”梅葆玖的一番話讓陳凱歌完全放下心來，他從兩人身上仿佛看到了梅蘭芳的那種對藝術(shù)的尊重和真誠。他當即承諾：“一定會好好拍這部電影！ ”

在扮演梅蘭芳的演員選擇上，陳凱歌大膽啟用了生于北京的香港流行歌手黎明。消息傳出，質(zhì)疑聲一片，大家都覺得黎明不可能演出梅蘭芳的神韻來。但是陳凱歌根據(jù)自己小時候?qū)γ诽m芳的認識，覺得這個角色非黎明莫屬。但在最終決定之前，陳凱歌還是約上黎明去梅葆玖家，讓他看看。

這是梅葆玖第一次見到黎明，覺得他在形象上接近父親，尤其是眼神里的絲絲憂郁以及身上干凈明亮的氣質(zhì)都像極了年輕時的梅蘭芳。于是就鼓勵黎明：“我父親是那個年代的巨星，而你是當今的天王，我相信你能夠演出藝術(shù)家的沉靜和舞臺上的光芒來！”

2008年12月4日，電影《梅蘭芳》在全國院線開始上映，首映時，導演陳凱歌曾給梅葆玖深深鞠躬，感謝他對電影《梅蘭芳》所表現(xiàn)出的大度、包容與幫助。兩周下來，電影票房過億。影片的熱映帶動了觀眾對梅蘭芳先生及京劇等國粹藝術(shù)的關(guān)注狂潮，影片還順利入圍2009年柏林電影節(jié)。電影的上映也了卻了梅葆玖的一樁心愿。

始終站在時代前沿的晚年

梅葆玖是一個傳奇，年近八旬，居然照樣能上臺唱戲，扮相不倒，身段不倒，嗓音不倒，甜美溫潤一如當年。垂暮之年依然能在舞臺上游刃有余，這依賴于他天生的好嗓子和幼年打下的扎實的基本功。

梅葆玖說，如果不是父母希望他繼承梅派藝術(shù)，或許他的人生會是另外的樣子。從小喜歡研究機械的他，曾經(jīng)長期鉆研錄音技術(shù)，還為父親留下了很多珍貴的演出實況資料。

家庭條件寬裕的梅葆玖自稱是生活中的“小開”，喜歡吃比薩、巧克力，喜歡聽席琳·迪翁和邁克爾·杰克遜的歌，喜歡看奧斯卡大片，愛擺弄音響。梅蘭芳早年經(jīng)常出國演出，帶回很多國外女高音歌唱家的作品。梅葆玖自小就跟著唱片練習唱腔、氣息，所以他的唱法融合了中國的傳統(tǒng)和西洋的美聲。早在幾十年前，梅葆玖的家中就設(shè)置了一間專用音響房，設(shè)備豪華先進，絕對的國際一流水準。

其實除了音響，梅葆玖還非常喜歡無線電技術(shù)、遙控飛機模型、摩托車、汽車等。很早的時候，他們家里就有汽車，父親梅蘭芳怕他闖禍不讓他開，但一來二去梅葆玖還是跟司機學會了。父母離世后，年近50歲的梅葆玖還是去把駕照考了下來。

直到74歲，梅葆玖還仍然喜歡自駕，耳朵靈敏度、反應(yīng)力等都沒任何問題。平時出門開一部豪華進口沃爾沃轎車，是梅葆玖的生活習慣之一。香港朋友的私家飛機，他一開就是半個小時，就這還嫌不過癮，說很想試一試波音747。

舞臺上，梅葆玖是風華絕代的京劇大師，舞臺下卻是另一張面孔：時尚、幽默、隨和。他曾作客娛樂節(jié)目《天天向上》，一展俏皮可愛的老頑童形象。78歲高齡演出完畢，他會跟戲迷擺“剪刀手”合照。除了開好車、吃牛排、聽音樂，梅葆玖還喜歡養(yǎng)狗，他的愛犬“COCO”是純種歐洲貴族。

2016年3月29日是梅葆玖的82歲生日，可是沒想到兩天后，他就因突發(fā)支氣管痙攣，導致腦缺氧送醫(yī)院搶救。

4月25日，晴空萬里。然而，京劇梅派戲迷的心空卻猛然響起一聲驚雷——上午11時，梅葆玖先生與世長辭，享年82歲。對于京劇，這注定是一個非同尋常的日子。

梅葆玖生前為北京京劇院梅蘭芳京劇團團長，2015年獲第15屆華鼎獎終身成就大獎。梅葆玖一直熱心扶持和培養(yǎng)梅派藝術(shù)接班人，僅入室弟子就有49人，胡文閣、李勝素、董圓圓等人已成為當今京劇舞臺上的生力軍。

世上只有一個梅蘭芳，在講究派別、姓氏傳統(tǒng)文化的京劇藝術(shù)中，梅葆玖傳承的不僅僅是梅派藝術(shù)，還有這個姓氏所代表的京劇文化。有人稱，梅葆玖先生是最后的貴族，從這個意義上講，他的離去，可以說是一個典雅時代的謝幕。

（摘編自《黃河黃土黃種人》）